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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是祸是福,谁又能预料?江风踏入竹秫,来到古刹门前。
门楣横匾上白云庵三个大宇跃入服帘。
“呱!呱!”数只归鸦从古庵上空鼓噪而过江风眉头一锁,心中暗自骂道:“晦气!”
他生性开朗,从不信鬼邪,但此刻遇到这不祥之物,心中仍是不快他跨前一步,扣响了庵门铜环。
半晌,无人回应。
他在庵门上重重地击上一拳,放开嗓门唤道:“有人麽?”
“谁呀?”门内传来了一个女尼的声音:“没瞧见庵内正在做晚课吗?”
江风没有回声。他听得出来,里面一共来了两人。
“吱呀---”庵门开了一条缝。
江风正想探头进去,门内伸出一只手,在他头上重重地一拍,随即一句话从门里掷出:
“滚!快滚!我道是什么人?原来是个臭要饭的!”
“关门!快关门!”另一个女尼的声音。
吱!吱!庵门怎么也合不拢来,原来庵门坎内多了一只江风的脚。
吱呀!庵门洞开。两个女尼横眉怒目瞧着江风,其中一个已抄起一根门杠,那架势大有大打出手之意。
“臭要饭的,你想干什么?”
江风双掌合十,长号一声阿弥佗佛,笑道:“二位尼姐请了!”
执门杠的女尼正待发作,另一个女尼阻住她,然后朝江风合掌道:“小施主,本庵今日已上晚朝,施主若要化缘请到山脚镇上去吧。”
江风抚额笑道:“我从镇上来,你叫我回镇上去,一来一去岂不是不来不去麽?”
女尼微微一怔,复道:“不来不去,施主的意思是要在本庵借宿么?”
“尼姐佛性悟澈,聪明绝顶,一猜便中。”
“施主可曾想过,本庵是女尼堂,怎能接受施主借宿?”
“想过,我当然想过。佛门慈悲为本,方便为门,对有难之人岂会坐视不救?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四大皆空,七情六欲皆无,岂会避男女之嫌?难道贵庵堂的尼姐还未尽七情六欲,有红尘之缘么?”
女尼眼中闪过一道光亮:“小施主,尊姓大名?”
江风整整破衣,俨然道:“在下姓钱名万贯。”
“钱万贯?”
执门杠的女尼早已按纳不住:“静空姐,与他臭要饭的罗嗦作甚?他在戏弄咱们!”说罢,门杠一举,朝江风当头一杠!忽然,门杠在半空停住了,女尼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江风。
江风双手抱肩站在庵门边,满脸是笑,肩上向外翻的手心里托着两绽白灼灼的元宝!
江风望着两个痴呆了的女尼,扑哧一笑:“二位尼姐如果嫌少,我还加上这个”说着,他顺手取出小布袋、从里边摸出几片金叶子来。
静空接过江风手中的元宝、金叶子,放在口中轻轻一咬,然后向执门杠的女尼丢个眼色,说道:“还不赶快迎接贵客!”执门杠的女尼急忙放下手中的门杠,合掌鞠躬道:“静无不知钱施主驾到,多有得罪,望乞恕罪。”她满脸堆笑,语气恭维,和刚才相比已是判若两人。
江风心中暗自发笑,嘴里却道:“这就算是我捐给贵庵的一点油灯钱,烦劳二位尼姐给庵主通报一声”
静空连声道:“不用通报,不用通报了。请钱施主随我来。钱施主请”说罢,一揖到地,然后命静无引道,一前一后簇拥江风走进庵内。
庵门里是个庭院,两簇墨竹分据院子左右两角,水池假山两相对称,池旁几丛花木轻摇,开得十分妖娆。微风拂过,香气馥郁,十分醉人。
迎面是佛殿,装点得过于华丽,雕龙刻风,梁阁欲飞,殿门两旁,古榕二树,盘若虬龙,翠荫如盖。佛殿内袅袅飘出的香烟凝聚在叶荫之下,更是一番神仙府境。
优雅、宁静,使人油然升起脱俗之念。
然而,江风凭他特有的敏感,感觉到了隐藏在佛殿内的阴森和杀气。
江风跨入殿槛,目光迅速扫过内殿。
殿堂上供着二尊罩着神橱的金身法相,拈花微笑,妙相庄严。三排香烛,九盏清油吊灯大放光明,一尊鼎足香炉内三簇巨香香烟缭绕。离法相三尺远的地上摆着三个蒲团,蒲闭上却不见人。
殿左角架鼓,右角悬磬,两行蒲团上也不见人,连功德箱,长明灯前也没有人。
整个佛殿不见一个人影!
江风还想看个究竟,静空却催促道:“钱施主,待会着小尼引你细观全庵,够得你瞧的,现在请随我来。”江风不想让静空起疑,便赶上一步。静空引江风从佛龛绕过,出中门,又是一个花木扶疏的小院,三方是精舍,依然不见人影。
小院内两条青石小道。一条通向西院厢房,一条通向一个小佛堂此刻已是黄昏日暗,小佛堂内烛光明亮,悠悠飘来浓浓的檀香。
静空在小佛堂台阶下,合掌大声道:“启禀庵主,钱施主驾到。”话音刚落,堂内便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接着,庵主引着静无和另一个小尼出现在小佛堂门前。
“不知施主驾到,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庵主满面春风,亲自走下台阶迎接江风。
江风微微一怔,想不到白云庵的庵主竟会是个年轻的女尼。
庵主二十出头,相貌姣好,高挽秀发,斜插金簪,身着一件带兜红道袍,显得十分妖冶动人。
江风瞧她这副模样,便知几分蹊跷,他不动声色,合掌回礼道:“钱某路过宝刹,告扰佛堂,怎敢劳庵主如此下礼,得罪,得罪。”
静空在一旁道:“钱施主不必客气,堂内请。”
江风刚跨步踏上台阶,静空从身后倏地伸出脚尖,在他脚下,黄莺撩腿,轻轻一拨。静空出脚之快,动作之隐蔽,显示出她功夫不俗。
“呀---”江风一声轻呼,扑向石阶。
“施主小心!”庵主说话之间,已出手托住江风,道袍之下,纤纤五指扣住了江风脉门。这一抓和静空的一脚配合得十分精妙。
一股强劲的功力逼向江风手脉,江风摇晃着身子,脚在石阶上一连三滑。
庵主大惊,已扣住对方脉门,并运出八成内力,对方为何还不倒下?她眉头一皱,暗提真气,运出十分功力。这一次,她不是吃惊,而是桃容失色,惧心顿生。
她发出去的功力竟如泥牛入海,被江风化解得无影无踪!
江风用天魔大法移化了庵主的功力,心中也是暗自吃惊,想不到她年纪轻轻竟会有如此纯厚的内力,就内力而言,若与她硬拼,自己恐怕还不是她的对手。
江湖险恶,高手如云。江风心中又多了一层戒备。
此时,少女突然出现在小佛堂门旁。
庵主托住江风,说道:“施主小心,这石阶滑得很哩。”
江风笑道:“石阶就要滑,要是不滑,庵主怎会肯扶我?”说罢,发出一阵大笑。
少女冷冰着脸,一声不吭,走进佛堂。
江风提足离开石阶,足下的麻石裂成了三截。那是他运用天魔大法移化庵主功力时留下的痕迹。
静空望着裂开的麻石,铁青着脸,默默无言。
小佛堂内,祭坛上供着手执杨柳净瓶的大士塑像,善财龙女分依两侧,青磬木鱼,香花素果,阴隐在氤氲的香雾里。
庵主端坐在上首的桃木椅内,少女坐在左侧,江风则坐在她们的对面。
庵主笑吟吟地说:“贫尼白云庵主,法号静云,请问施主尊姓大名?”
“原来是静云大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在下姓钱,名万贯”江风一面答话,一面在思索,少女与这白云庵主是什么关系?
“我问的是施主的真实姓名,不知施主能否如实赐告?”声音又脆又甜,十分诱人,就像有股磁力。
江风呵呵一笑:“庵主好眼力!实不相瞒,在下姓钱,名福贵,表字少卿,家父江南泰通钱庄老板钱茂通。此次在下奉家父之命出来收帐,顺便到处玩玩,寻点开心。”
“钱施主寻开心就这么打扮?”
“家父教诲,江湖险恶,切不可暴露身份,所以我就扮成个穷酸书生。其实打扮有什么要紧。只要有钱,还怕寻不到开心?”
“钱施主言之有理,但不知上白云庵来作甚?”
“寻开心啊。”
“白云庵也有让施主开心的事?”
“有,还多的很呢。”
“很好。今晚我就让你开心个够。”静云扭头对静空说:“送钱施主上房沐浴更衣,摆酒洗尘。”
静空:“是。”
静云敛起笑容,一字一顿地说:“小心待候,若有怠慢,唯你是问。”
“知道了。”静空对江风嫣然一笑,“请钱施主随我来。”
江风霍然起身离开座位,走到堂中,突然问静云:“庵主,这姑娘是谁?”他的手指着少女。
少女一直端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不言不语,像泥雕,此刻闻言,仍是一动也不动。
静云淡笑道:“她和你一样也是来寻开心的客人。”
江风双掌一击,走到少女身旁,笑道:“姑娘,你来寻开心,我也来寻开心,你能不能和我开开心?”他注视着她的脸,希望能在她的脸上看到一点反应和暗示,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张毫无表情的冷漠的脸。
静云紧张地望着他们,眼里闪烁着寒光。
少女蓦地平胸推出一掌,从牙缝中迸出一个字:“滚!”一股劲风袭向江风。江风一声怪叫,摇摇晃晃退到门边,脚跟绊着门坎,一个倒栽葱,跌出门外,滚下石阶,落入后院。
“哎唷唷不开心就不开心,干嘛推人,真是个傻瓜!呆子!笨蛋!待会你要寻我开心,我还不肯哩。。。”江风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叫,一边骂。
静云顿时心生疑窦,刚才自己竭尽全力还未制住这小子,少女轻轻一掌怎能将这小子推出佛堂之外?静云想到此处,急跨前一步,喝道:“施主,何人告诉你,白云庵内有开心可寻?”
江风望着少女答道:“江湖女煞玉女桃花!”少女眼视堂顶,毫无反应。
静云脸色倏变,心中隐隐感到一种不安和恐惧。她还想问江风什么话,江风已随着静空走了。
“静云大师,”少女静静地说,“他们走了。我们那桩买卖呢?”
静云定下神来,恢复了常态,冷声道:“买卖已定,自然要做。一个人是做,二个人也同样做。”
“本姑娘做买卖从不找伙计。”
“很好。现在就请姑娘去看货。”静云走到大士塑像旁,扭动塑像手中的净瓶,泥塑吱吱响动旋到一旁,祭坛上露出了一个黑魃魃的暗洞。
后院上房。
房内宽敞洁净,八仙桌、太师椅、茶几、面架、雕花木床、绣花枕被,一应齐全。中壁一幅《暮春行乐图》,写的是孔子率门徒浴乎沂,风乎舞云的情景,格调高雅别致。
房外,面对凉亭、水榭。窗台上错落有致地摆设着各种盆景花卉,甚是幽雅怡静。
想不到这庵堂内居然会有如此的房间!
江风洗去满脸污垢,换上锦衣缎服,在这高雅的房间中,更显得俊逸潇洒,倜傥英伟。
静空色迷迷的双眼望着江风,几乎忘记了庵主交给他的使命。
江风落落大方地在桌旁坐下。
静空一击掌,两个小尼端着托盘应声而入。
小尼将托盘中的四个碟子往桌子当中一放,酒壶、酒杯、牙筷摆到江风面前,然后垂手站在一旁。
江风顺眼一看:白铜打就的莲子式酒壶,青红白釉一口盅的酒杯,四个碟子也色、式、香、味各不相同。一碟青椒笋片炸长鱼,一碟卷饼凉粉拌鸡丝,一碟麻油酱醋醉草虾,一碟高邮咸蛋赛朱沙。在山东境界,高山庵里,能有这些南方菜,简直不可想象。
静空见江风惊奇的模样,笑道:“这只是小吃,少刻还有八盆四碗的正菜哩。”
江风指着碟中的鱼、虾、肉丝,道:“庵中也有这种荤菜?”
“庵中素荤酒宴都有,贫尼见施主乃风流公子,必是嗜荤之人,所以就叫了一桌荤宴。”
“庵中为何备有这种上等酒菜,难道知道本少爷今天会来么?”
“那倒不是。庵中常有客人借宿,这酒菜是常备”静云忽然发现说露了嘴,急忙捧起酒壶,岔开话题,“施主请用酒。”
江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酒!好酒!如我猜得不错,这是十年状元红!”
“施主真是行家,贫尼再敬施主一杯。”
“干!”三杯酒下肚,静空已是面泛桃红。
“公子不是要寻开心么?我让公子开心个够。”静空把“施主”的称呼改成了“公子”。她轻呼一声:“进来。”门外立即进来四个妙龄绝色小尼。她们个个云鬓半解,酥胸敞露。星眼朦胧,脉脉含情地望着江风。
静空一摆手:“给公子掌酒。”四个小尼抖落长衫,捧起酒壶,各执酒杯,翩翩起舞。
面对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