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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又拜了几拜,提起包裹,往山下行去。
*镇江西门横大街上,有一家林大祥绸布庄,五开间门面,甚是气派,是镇江首屈一指
的绸布店。
这天下午,林大祥绸布庄门口,来了一个身穿一件又脏又皱青布长衫的少年,手提一个
长形青布囊,手腕上挽着花布小包裹,走近长柜,朝一名店伙问道:“请问一声,林仲达是
不是住在这里?”
那伙计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找他有什么事?”
青年少年道:“在下楚玉祥.林仲达是我师兄。”
那伙计又打量了他一眼,才道:“你请稍候,我去问问掌柜。”
转身朝中间帐柜上走去,过了一会,才走来朝楚玉祥道:“林仲达不住在这里。”
楚玉祥道:“请问他到那里去了?”
那伙计道:“不知道.好像住在亲戚家里。”
楚玉祥说了句:“谢谢你。”
正待转身。
那伙计又道:“咱们掌柜说的,以后不用再来找他了。”
这话听得楚玉祥不禁有气,回身道;“因为林仲达是我师兄,我听说他伤势尚未痊愈,
我有治伤丹药,可以治他内伤.才来看他的,你们掌柜以为我找他有什么事?”
这话因为心中有气,声音就说得较啊,不知他如今内功深厚,这一说得较响,不但坐在
帐柜上的掌柜听到了,连整个五间店堂上,许多顾客、队计都听得清清楚楚。
楚玉祥话声一落,回身就走.但他刚跨出店门。
只听那伙计“喂”了一声叫道:“楚少爷请留步,咱们掌柜请你回来。”
楚玉祥回头道:“你们掌柜有什么事?”
话声未落,只见一个身穿蓝缎团花大褂的白胖老者三脚两步迎了出来,满脸堆笑,连连
拱手道:“楚少爷幸勿误会,二犬子内伤不轻,久治未愈,正在静养之中,不宜见人,少快
是二犬子同门,自然例外,方才伙计没说清楚,楚少侠幸勿见怪。”
楚玉祥问道;“这么说林仲达就在这里了?”
白胖老者连连点头道:“在,在,二犬子就在后进养伤,楚少侠请。”
楚玉祥随着他穿过店堂,里面是一个小天井,左首有两排楼房,敢情是堆放货物和店伙
住的房子,越过小天井,经过穿堂,再进去是第三进了。
天井不大,两边放着两排花架,架上都是盆栽花木,嫣红姹紫,繁花盛开。到了这里,
就觉得清幽多了。
东方玉《东方第一剑》
第 三 章 蛛丝马迹
迎面是一排五间楼房,雕楼飞檐,甚是气派。
白胖老者陪着笑道;“二犬子住在西花厅,楚少侠请随老朽来。”
他领着楚玉祥由西首回廓折入一道腰门,门外是自成院落的一个大院子,花木扶疏,更
是清静,两人踏着石砌花径,来至一座精致的敞轩前面。
白胖老者刚跨上石阶,就有一名青衣使女迎了出来,躬身道:“小婢见过老爷。”
白胖老者悄声问道:“二少爷有没有睡熟?”
青衣使女道;“二少爷正躺着看书。”
白胖老者道:“我关照过你,书看多了会伤神,你要劝他多休息、少看书。”
“是。”青衣使女应了声,才道:“二少爷怎肯听小婢的话呢?”
楚玉祥心中暗道:“看来二师兄是给他父亲宠坏了,在这种环境里,什么事都不需要自
己动手,就是没负伤的人,筋骨也会松软了。”
白胖老者走近门口,就站定下来,抬着手道:“楚少侠请进。”
楚玉祥也不和他客气,一脚跨了进去。
这是一间布置得相当精雅的卧室,四面都是雕花明窗,配以鹅黄窗帘,里面靠近北窗放
一张锦榻,榻上背靠锦垫,半倚半躺坐着一个骨瘦如柴的锦衣青年,脸色苍白,手上拿着一
卷书,正在静静的阅读,听到门口爹的声音,不觉放下书,抬目看来。
白胖老者含笑道:“仲达,你看谁来了?”
躺坐在锦榻上的正是林仲达,他双目几乎失去了年轻人应有的光彩,朝楚玉祥投来,不
觉失声道:“是楚师弟。”
连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慢慢把双脚放下,似是要坐起。
青衣使女赶快抢了过去,说道:“二少爷,让小婢女扶你坐起。”
楚玉祥真想不到二师兄竟会瘦到几乎使自己认不出他来,赶忙放下包裹,迎了上去,说
道:“二师兄,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伸出手去,爪住了林仲达的双手,只觉人手冷冰冰的,分明是血气虚极之象!
白胖老者道:“他自从北固山回来,伤势沉重,老朽请了几位有名的伤科大夫,都说他
内腑受创极重,需要慢慢的治疗。也服了许多伤药,始终不曾治好,半年来,人一天比一天
瘦,连行动都需人扶持,楚少侠,你能不能治得好?”
楚玉祥方才还以为二师兄的父亲生成势利眼,瞧不起自己,现在看到二师兄这副模样,
自然不宜有人打扰了,心中对他的成见也就随着消失了,含笑道;“二师兄的伤,小侄虽然
还没检查,但可以想得到是被内家真力震伤内腑,一直治疗不得其法,伤势始终未愈,其实
也并不严重,只要把伤治好了,身体慢慢就会恢复壮健了。”
白胖老者听得大喜道:“楚少使真如亲眼看到的一样,这么说,楚少快一定可以把他治
好的了?”
楚玉祥道:“二师兄区区伤势,不消半天就可治好了。”
白胖老者大喜道:“楚少侠真是救命王菩萨,前天有一位专治五痨七伤的道长说小儿由
伤成痨,别人都已无法治得好,只有服他的药,至少也要半年时间,才能慢慢复原。”
楚玉祥道:“这是江湖术士说的话,二师兄只因伤势未愈,气血,失调,才使身体渐渐
衰弱,只要伤好了,身体自然也会很快就好了。”’
林仲达笑道:“楚师弟半年不见,你居然会治伤了?”
楚玉祥道:“说来话长,先让小弟看看你的伤势,把伤治好了,我们再作长谈吧!”
白胖老者听楚玉祥说得如此有把握,心中也是大为高兴。
林促达问道:“楚师弟,你要如何检查?”
楚玉祥道:“_二师兄巳躺下来,让小弟摸摸你伤在何处?”
林仲达道:“当日小兄被一个贼子一掌击中右胸,只觉胸口剧痛,喉头发甜,吐出一口
鲜血,就昏了过去,现在右胸还时时作痛。连腰背都会疼痛。”
楚玉祥点点头,就伸手朝他左胸按了按。林仲达口中“啊”了一胄,痛得连脸都胀红
了。
楚玉祥道:“不碍事。”
伸手入怀,取出师父祖半仙给自己的一瓶“治伤救死丹”,揭开瓶盖,倾出一粒梧桐子
大小的朱红药丸,盖好瓶盖,收入怀中,一面朝青衣使女说道:“请姑娘去倒杯温水来、”
青衣使女应了声,立即倒了半杯温水送来。
楚玉祥道:“二师兄,你把这颗药丸吞下去了。”
随着话声,把药丸纳入林仲达日中,青衣使女赶忙送上杯子,服伺他喝了两日水,把药
丸吞下。
白胖老者先前看楚玉祥说出满口大话、那知他只摸了摸林仲达伤处,只给他服一颗药
丸、不像旁的伤科大夫,说了一大堆伤在何经、何骨,又说出给林仲达服的药是用什么人
参、麝香等最名贵的药材练制的,还是没治好伤,楚玉祥又是这副落拓样子,如何能治好儿
子的伤?心头不觉感到失望,问道:“楚少侠,只要一颗药丸就够了么?”
楚玉祥笑了笑道:“这是全真教治伤救死丹,别说二师兄只是旧伤未愈,就是重伤将
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也只要一颗药丸就够了。”
白胖老者听得将信将疑,问道:“那么小儿的伤,什么时候可以好得了呢?”
楚玉祥道:“等二师兄服下的药丸药力行开之际,小侄再助他运气行功,大概有一顿饭
的时光,就可完全好了,只是在小侄替二师兄运气行功之时,不能有人惊扰。”
白胖老者道:“这西花厅是小儿养伤之处,不会有人进来的。”
林仲达服药之后,青衣使女已经扶着他躺下。这时说道:“楚师弟,小兄服下药丸,觉
得肚子里有一股热气,好像越来越热了。”
楚玉祥道:“那是药力正在缓缓行开了,二师兄,小弟扶你坐起来。”
青衣使女道:“小婢来扶二少爷。”
楚玉祥道:“不用,姑娘站到门口去,不准任何人进来,我会扶二师兄的。”
说完,双手扶着林仲达坐起,替他盘膝坐好,一手扶住他肩头。一面抬头朝白胖老者
道:“老伯请坐到椅子上去,小侄替二师兄运气的时候,不可开口说话。”
白胖老者连声答应,退到锦榻右首一张椅子上坐下,一双目光只是望着楚玉祥,看他如
何替儿子疗伤?
只见楚玉祥左手扶着林仲达肩头,一双右手按在他背后,一动不动。
这时楚玉祥业已运起“纯阳玄功”,一股炙热的真气,从林仲达“灵台穴”源源输入。
白胖老者不会武功,但他看得出来,林仲达苍白的脸上,一会工夫,渐渐有了血色,心
中暗道:“看不出这年轻人,果然有一点门道!”
这一来,对楚玉祥也有了信心。
就在此时,只听站在门口的青衣使女叫道:“李道长。你请止步。”
接着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贫道是来探望二公子的,他昨天、今天服药之后,情
形是否好转了些?”
青衣使女道:“二少爷现在正由楚少侠在给他运气疗伤,不能有人惊扰,李道长等一会
再进去吧!”
那沙哑声音道:“什么人在给二公子运气疗伤?你们二公子伤在内腑,运气疗伤,是会
加速他伤势恶化的,如果能够用运气疗伤,黄道还不会吗?姑娘快让开,让贫道进去瞧
瞧。”
青衣使女为难的道:“这”
那沙哑声音道:“许多走江湖的,都会自吹自擂,说什么用气功治疗,那是骗人的。一
个弄不好,你家二公子就会送了小命,这可不是玩的,你再不让开,就来不及了。”
青衣使女道:“他他楚少侠是二少爷的师弟。”
沙哑声音大笑道:“师弟的功夫,自然还不如师兄了,那能治好你家二公子的伤,幸巧
贫道及时赶来,再迟就来不及了,你还不让开?”
敢情他在说话之时,已把青衣使女推开,只听那青衣使女惊“啊”一声,接着人一晃,
闪进一个头椎道髻,身穿灰布道装的老道士来。
他和青衣使女在门外说的话,白胖老者自然也听到了,觉得老道士说的话,也是有理,
心头不禁一急,急忙迎了上去,说道:“李道长”
那灰衣老道目光一动,看到楚玉祥正在替林仲达运气,不待白胖老者说话,就急着道:
“老掌柜,你怎么不相信贫道的话,去找了个小伙子给二公子疗伤?这是把人命当作儿
戏?”
一面大声叫道;“喂,小伙子,你快快住手,二公子身子虚弱。伤在内腑,你这样会加
速他伤势恶化,还不放开手?”
白胖老者这下没了主意,问道:“这怎么办?”
灰衣老道道:“快要他住手,再迟二公子就没命了,你没看到二公子双颊如火,这就是
回光返照”
白胖老者心头大急,急忙朝楚玉祥道:“楚少侠,你快放手,小儿只怕受不了”
灰衣老道眼看楚玉祥恍如不闻,置之不理,不由大怒,喝道:“小子,叫你放手,你还
不放手,存心要害死二公子吗?”
闪身欺上,一探手,朝楚玉祥肩头爪落。
楚玉祥望着他淡淡一笑,也没作声,任由他爪落,理也没理。
灰衣老道这一爪少说也用上了六七成力道,五根手指有如钢钧一般,楚玉祥没有闪避,
他手爪自然很快就落到楚王祥的肩头,五指用劲一爪,楚玉祥的肩头竟似有弹性一般,没有
爪得住!
不,五指一拢,就被弹开,一条右臂竟被震得隐隐发麻,心头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往后
退下了一步。
这一阵工夫,楚玉祥已经替二师兄助长真气,走完九宫雷府,十二重楼,缓缓收回右
掌,说道:“二师兄,你现在可以运气了,再运一会气,才可以休息。”
灰衣老人一爪不中,心头又惊又恐,口中怒吼一声;“道爷毙了你。”
身形直欺而上,右手直竖,一掌朝楚玉祥当胸印来。
他方才出手爪楚玉祥的肩头,只用了六七成为道,那是只想把楚王祥爪开而已,但此刻
这一掌却因怒而发,恶向胆边生,立意要把楚玉祥毙在掌下,自然用上了全力。
楚玉祥依然没有闪避,直等他手掌送到面前六七寸光景,才右手一抬,三个指头一下撮
住了对方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