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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们为什麽,他们却回答她:“外来是客嘛,出外人多有不便,我们帮点小忙也是应该的。”
就是这样才怪异。不管这儿的人再怎麽淳朴热情,也不可能对一名外来的陌生女子礼遇关照到这种地步。
离去前,她去结帐,掌柜的居然分文不取。
如果他对每个外来客都如此,那这家客栈不早关门大吉了。
这下要说没什麽,她是打死不信了。
堆积了三年的疑问,她要一次弄个明白!
“说,到底为什麽?”
“哪有为什麽。”掌柜笑得和气亲切,完全不把她的冷脸当一回事。
“你似乎并不怕我?”
“没什麽好怕的呀,君大夫这麽好的人,他心爱的人当然也不会……”
“君大夫?”她眯起眼。“谁?”
“呃?”说溜嘴了。
他思考著,讲出来——应该没关系吧?他们大夥儿都很希望君大夫能和这绝色佳人和好如初呢。
“好吧,告诉你。我们只知道他姓君,名字就真的不晓得了。”
“姓君!”寒瞳一沈。姓君的,她就只认识一个!“什麽模样?”
“他生得很俊哦,不论何时见到他,总是一身的白衣,就像他的气质一样,很乾净、很飘逸,我们私底下,还偷偷地在猜测,他会不会就是江湖传说中医术卓绝的“白衣圣手”。”
“君、楚、泱!”果然是他?!
“原来他叫君楚泱啊?好风雅的名字,真衬他的气质。我们这儿的人,大半都受过他的恩惠,却不要我们报答,他的侍僮说,要报答,代他好好照顾你就行了,他真的很关心你哦。”
好一个关心!
当初她为他受伤时,他也是衣不解带,守候终宵,可是当她成了他眼中危害世人的祸胎时,他还不是眼也不眨的“替天除害”!
既然当初可以狠心致她於死,如今又何必再矫情关怀?
她一点都不稀罕他虚假的温柔!
一把无名火窜烧上来,压抑了三年的怨恨全涌上心头。“他现在人在哪里?!”
“走了好几天哦,依脚程估算,现在应该在下一个城镇——”话还没说完,火红丽影已如疾风般飞掠而出。
又是一个万籁俱寂的深夜——
君楚泱躺在床上,辗转难以成眠。
今夜,心绪特别浮躁,怎麽也平静不下来,仿佛——有什麽事将要发生。
他的直觉一向极准,未曾有过失误。
难道……是问愁?!
心下一震,惊觉空气中隐隐浮动的暗香,正欲掀开床帐起身时,纤白素手探入,俐落地点了他的穴。
床帐缓缓撩开,露出一张娇妍绝俗的容颜。
“问愁?!”是她!乍见那张日夜牵挂,惦念萦怀的娇颜,他几乎无法置信。
她终於肯主动来见他了。
“心虚吗?”媚容俯近,带著妖艳魅惑的风情,在他耳边轻吐气息。
“问愁——”他耳根微微泛红。“不要这样,我有话跟你说。”
“说什麽?你们这些正人君子最擅长的解释吗?”
“不是。”他无意解释什麽,想诉说的,只是他的思念。
“哦?”尖细优美的下颚抵靠在他胸前,黑瀑一般的长发散落枕畔,与他的发亲密融合,不分彼此,形成一股属於男人与女人的暧昧信息。
她整个上半身,几乎是全然的贴靠在他胸膛,他能清楚感受到属於女子的水媚身段,流动的空气,逐渐火热起来。
“问愁,你——”他看出她神情不大对劲,她笑得太过娇媚,太过……妖艳。
“别怕,我不是鬼。”水般柔腻的娇躯缠偎若他,纤素长指挑抚他清雅俊秀的面容。“还是——我没死,让你太失望?”
他叹息,受不了她鲜明尖锐的讽刺。“我知道你不会死。”
“也对,总得给你一点机会补偿。”她娇笑,仰首吮弄他的唇。“毁约背信的薄情郎,居然也会交代别人关照我,怎麽?良心不安,觉得有愧於我吗?”
君楚泱轻抽了口气。“问愁,你别——”
放肆的小手,竟探入了他的中衣底下抚弄!
“别?你以为你还能命令我吗?”不了,再也不了!曾经,她什麽都听他的,只要他一句话,她从不违逆,可她换来的是什麽?!是他无情的诛杀!
她再也不要这麽委屈自己了,她要做她想做的事,就算他会恨她,那也无所谓了。
“你这个人,太过光风霁月,道貌岸然,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这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吗?”彷佛更衬出她的浊秽,让她看清她有多配不上他……
然而,可笑的是,当初,她便是恋上了他的清逸圣洁。
她的神情太过狂乱,君楚泱忧虑地看著她。
“为了天下人,你可以牺牲自己,也可以牺牲我,而且连犹豫都不曾。於你,我始终被摆在天下苍生的後头,你待天下人悲悯仁慈,却独独待我残忍无情,君楚泱,你这到底算是慈悲还是残忍?是多情还是无情?!”
君楚泱哑然无言。她没说错,他确实曾经想要牺牲他与她的幸福,去换取武林的宁静祥和,不曾犹豫过。
他的沈默,激起了她一腔狂怒。
“所以我恨!既然你是为了天下人而不要我,那我就杀尽天下人;你不要我,我就偏不如你愿,我要你记我一辈子,就算是恨之入骨都好!”说完,她一把扯开他的前襟。
“问——”他哑然失声。衣裳一件件地褪去,清雅的白与火艳的红一一飘落;在地面纠缠叠合,他竟不知如何是好。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她宽衣,却是第一次,将她全无遮掩的娇躯尽纳眼底。
细致无瑕的娇胴,欺霜赛雪,在微弱月光下,泛著温润诱人的光泽,她一跃身,跨坐在他腹间抚蹭,燃起的火热,无法抑止。
君楚泱这才意识到她是认真的,慌忙道:“问愁,你别胡来.”
“胡来?是啊,你高风亮节,这对你来说,叫做“胡来”,我就偏要毁掉你的自命不凡!”
毫无预警下,属於男性的火热,贯穿了她的纯洁。
他微一启唇,愕然失声。
痛,是她唯一的感觉。
但她并没有退缩,坚定地迎向他,重复著原始的情欲律动,摩擦出的狂缠烈焰,决意焚烧他。
“别——”男性的本能,令他不由自主地轻喘出声。“问愁,停下来!”
“我偏不!”每一次移动,都是撕扯身心的痛,但她不在乎!“知道了吗?君楚泱.这辈子,我们都扯不清了,呵、呵呵——”
她在笑,眼底的泪光却背叛了她,闪动著悲切。
“你不要这样,问愁!”他看在眼底,心是说不出的疼,可身心俱创的她,早已感受不到,他迟来的怜惜,再也入不了她的心。
“清华自守如你,无法忍受沾染我的气息,是吗?你也明白,那种身不由己的怨恨与痛苦了吗?我要你也尝尝,当时我所受的!”
君楚泱闭上眼,不忍迎视她狂乱受伤的眼神。
他已经连看她一眼都不愿了吗?
肉体亲密有什麽用?灵魂无法契合,她终究,还是被排拒在他的心门之外……
像要发泄什麽,她藉由狂乱的律动,去宣泄再也承载不了的凄伤,直到散尽最後一丝力气,麻痹了痛楚,她瘫倒在他身上。
他的胸怀,仍是这麽的温暖……
为什麽三年了,她还是割舍不了对这股独特气息的眷恋?
不允许自己再沈溺其中,她强迫著自己抽离,旋身穿回衣物。
“问愁,解穴。”在她离开前,他开口喊住她。
解就解!她不信他还能对她怎样,再毒死她一次吗?
受封的穴位一解,他披衣下床,来到她面前,取下了挂在颈间的饰物,放入她手中。“这,给你。”
那是一块深墨色的上好古玉,上头浮现浑然天成的八卦图,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问愁怔愣地看著掌中之物。
这算什麽?恩客对青楼伶妓的打赏吗?
他在报复,告诉她,她不过是让自己当了一夜的妓女?!
他终於有了情绪,明白什麽叫愤怒,不再慈悲为怀,秉持宽恕包容的高尚情操了?!
这原是她的目的,她该感到快意的,可为什麽……心却是那麽的痛……
“君楚泱,你够狠!”他总是最懂得如何伤她,才能教她千疮百孔,生不如死!
一旋身,她悲愤而去,而他,挽留的手僵在空中,她却没瞧见。
幽戚的长叹逸出唇畔,君楚泱对著空气轻喃:“问愁,你又想偏了……”
离去後的问愁,没方向的拔足狂奔,直到胸口窒痛得再也喘不过气,才停下来。
“啊——”她狂乱地仰天嘶吼,宛如负伤的野兽,直欲吼尽肺腔里的空气,也吼出鲜血淋漓的怆痛。
他恨她!她羞辱了他的男性尊严,也撕毁了他温柔的性情,成功地让他恨她了——
为什麽这样的认知,会让她痛不堪言,无法承受?她不该在乎的啊,她恨他,早在三年前开始,不是吗?
可是——她又为什麽会恨他呢?
是因为付出太多,爱他太深,所以才恨他的绝情。
如果不爱,又怎会恨?如果不是爱得太深,又怎会恨得椎心?
直到今日,依然恨得深沈,背後所代表的涵义,是至今依然爱得惨烈,无法忘情哪!
“楚泱……”颗颗晶莹泪雨,滑落玉颊。
其实,这三年之中,她对他的爱,从未少过分毫,随著岁月的流逝,更为深刻的思念缕入骨血,她只是用著太多的恨,去压抑。
直到由第三个人口中,再一次听到这个在心中埋得太深的名字,便再也抑止不住狂涌而出的相思情潮。
於是,她前来寻他。
为的,从来就不是怨恨,她只是想他,好想好想见他……
失去了他柔暖的怀抱护怜,这三年来,她没有一夜睡得好,每每由梦中惊醒,总是瞪大著眼,无眠至天明,於是,她学会了让自己累到不容易醒来,如此才不会在夜里惊醒时,凄茫得不知何去何从。
她,还是习惯他、眷恋他。
所以,她亲近他、与他缠绵,霸道地掠取她想要的温存、她熟悉的气息,补足三年当中的空虚,并非真的存心要羞辱他。
没有一个女人,会拿身体去报复,她只是太倔太傲,不肯向自己承认罢了。
没有他的日子,她熬得好苦、好累,盼了三年,飘泊沧桑的心,等的只是他的收容啊!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他伤她,而她也同样的伤了他,就像他当初所言,他们若聚首,将只有数不尽的重重灾劫与伤害……
坚持了三年的恨,在这一刻变得毫无意义,如果没有他,她活著还有什麽用?她这一生所求,也只是他能爱她而已啊……
如果可以重来,她好想回到他身边,就算……就算他还是要她死,她也无所谓了,只要……能够死在他怀中。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她宛如游魂,脑海一片空白,日子究竟是怎麽过的,她完全没有概念。
这,应该就叫行尸走肉吧?
不敢再去见他,怕自己无法承受他不再漾满暖意的瞳眸,於是,只能日复一日,空洞的呼吸,空洞的活著。
直到最後一丝力气也已用尽,她知道,这一回她终於可以好好的睡。
好倦、好累,她再也不想挣扎了。
不怨、不悔,只是遗憾,生命的尽头,没能再见他最後一面——
“拧条湿巾来。”
“噢。”辛夷连忙应声,手脚伶俐地递了来。
君楚泱凝视床畔犹昏睡不醒的人儿,将棉巾覆在她热得烫人的额际,动作温柔而怜惜。
“这儿没你的事了,先下去休息。”
“那问愁姑娘——”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又发生了什麽事,只知道公子这阵子比往常更加关注问愁姑娘的消息,果然,她病倒了。
要是没及时救回她,真不敢想像後果。
他真不明白,两个明明那麽相爱的人,为什麽会落得今日地步?
“我不会再让她离开我了。”明白辛夷对他的关心,君楚泱低低回应。
有了他这句承诺,辛夷满意地笑开。
房门开了又关,辛夷是什么时候离去的,他并没留意,全副心思都放在问愁憔悴苍白的面容上。
她怎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救回她後,发觉她内腑受创不轻,而且已有一段时日。
除此之外,气血受滞,真气不顺,显示她曾在运功时,逆冲筋脉,长久下来,将会伤及肺腑,轻则瘫痪,重则致命,她不晓得其中的严重性吗?可她竟全然不做调养……
君楚泱揪心地叹了口气,这样的她,教他怎放得下啊!
彷佛感受到他深沈的怜惜,沈静眼睫浅浅眨动——
是梦吗?她居然又见到那张她爱疼了心的俊美容颜……
“楚……泱……”随风淡逝的痴眷呼唤,飘惚得连她都掌握不住,但他感受到了。
“是我。”如同每一回,他握牢柔荑,收拢她渴切的期盼。
轻轻地,她笑了。
她一定在作梦。那记温柔的凝眸,是她每个午夜梦回,最深的依恋,她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上天怜她,让她在临死前,圆了她的梦,就算只是一缕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