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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会有点麻烦)
夏娜心想,此时半边燃烧着金黄色火焰的美丽脸庞开口说话:
“——其实——我、有些——惊讶。”
一字一句,声音听来坚定。
“本来——听你一直——强调火雾战——士、的尊严。”
虽然只剩漂浮着火焰的半边美貌,却已经恢复原来坚定的表情。
夏娜察觉到一点。
蒂丽亚正在集中自己剩余的全部力量,准备进行最后的胜负。宛若蜡烛即将燃尽的前一刻,火焰特别明亮一般,她开始发出强烈耀眼的光芒。
“居然不先破坏‘欧格尔’,而是先去救助那为少年。”
蒂丽亚的眼神看起来完全不在意她引以为豪的重要宝贝,仅仅脸上浮现鲜明的半边微笑,目光移向夏娜,以及身后的悠二。
见她这副模样,夏娜有种难以言喻的疑惑,但仍然明确答复:
“这个封绝已经丧失保护你们的功能,负责维持的宝贝重要性也很低,没有立即破坏的必要。与你们的战斗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才会先救起这小子。”
悠二私下偷偷玩味着受到保护的窝囊与喜悦。乍听之下,夏娜这番话有条有理而且杀气腾腾,事实上已经明白承认她是“为了保护悠二而战”。
蒂丽亚似是点头一般伏下燃着火焰的脸庞。
“我明白了——我的确、为了让你心生动摇、露出破绽、所以率先打算活捉或杀害那个少年——”
语气毫无一丝愧疚。
“不过——”
“!”
夏娜摆好架势。
“——你对于‘欧格尔’的认知——还是太肤浅了。”
“唔?”
悠二也发觉了。
不知不觉,演奏出来的音色已经改变。
“我们的‘欧格尔’很厉害哦!可以使用很多困难的自在法!!”
蒂丽亚陶然地望着得意洋洋的苏拉特的侧脸,接腔道:
“——是的,一点都不错,哥哥。甚至是能够驱动‘小齿轮’的复杂自在式,只要输入一次,接下来就会自动执行——”
当她闭上眼眸,竖耳倾听之际,斗篷的花瓣纷纷飘落。
“——就这样拼奏出音色——接连不断——”
这正是,她不断使用重新输入“欧格尔”的数道自在式而且,也是她的生命确实逐渐消逝的证明。
“——缺点就是,为了让音色稳定,必须放平不能动摇,另外就是一次只演奏一个自在式——唉,因为是‘欧格尔——音乐盒’的关系,这也没办法——”
蒂丽亚这番话听起来像是最后的滔滔雄辩接下来,缓缓地,睁开只剩一边的眼睛。
眼中蕴涵着完全感受不到一丝消耗的坚毅目光。
夏娜一面推测她到底在“欧格尔”输入了什么样的自在式,同时又说了一句话送给她的临别赠言。
“你怎么这么傻?”
蒂丽亚听了这句话,接着以活泼的语气回答,让人丝毫感受不出自己动摇的内心对于无论胜败如何,自己都必须面临的结果的恐惧。
“呵呵——‘谢谢’——可是我并不打算接受、除了我哥哥以外的人夸奖——不——应该说、‘无论任何一人都一样’——”
直到最后的最后,她依然是“爱染他”。
“那么,准备开始吧——哥哥——”
闻言,获得妹妹许可的“爱染自”也报以充满**裸私欲的回答:
“嗯,蒂丽亚!我的‘贽殿遮那’!!”
位于对面的夏娜则是头也不回地对着后方宣誓:
“放心吧。”
“嗯。”
与悠二之间,只有这样简短的对话。
仅仅如此,疲惫不堪的躯体,再次涌现力量。
“欧格尔”在双方之间演奏着。
追踪着水面之下高速蠕动前进的黑影,身披托卡的玛琼琳在空中快速飞翔。手臂前端陆续往黑影射出火焰弹,引发惊人水柱。
形同海蛇一般的怪物也就是“千变”修德南的化身之一冲出其中一跟水柱,迎面飞来。
“哦、噢!”
玛琼琳面对眼前直逼而来的怪物,不慌不忙地以如同大熊一般的双臂将怪物夹碎。从受创的部分,引发深蓝色连续爆炸,最后化为粉末。
此时
“下面!”
马可西亚斯大喊,正下方飞出另一只相同的怪物。玛琼琳随即身形一闪,回避之际挥动的手臂被怪物的脖子缠住。
“不要躲躲藏藏的,赶快给我滚出来!!”
宛若一根钓线钓鱼一般,用力拉起。
此时水面隆起,其实是由两只手臂变化而成的海蛇本体,也就是如同老虎一般的怪物,冲破水面飞出。
“咯啊啊啊啊啊啊!”
海蛇一被砍掉,变身趁老虎怪物的“千变”修德南再次长出全新的手臂,飞扑而来,钩爪用力撕裂了玛琼琳。
紧接着,她开始分裂,将他包围在一个圆圈当中。
“做个玫瑰花园吧。哈!”
玛琼琳吟唱起即兴诗。
“口袋里装满花瓣,哈!”
马可西亚斯出声应和,然后整个圆圈同时爆炸。
“唔噢噢!?”
(可恶,一直处于挨打的状态)
修德南对于自己的失常,感到焦虑万分。虽然被藏有“零时迷子”的“密斯提司”夺走了一些属于自己的构成本质,但没想到会陷入这么严重的苦战当中。玛琼琳的实力简直是强到说是反常也不为过。好不容易找到的“零时迷子”就进在眼前所谓气得咬牙切齿制的就是这种感觉,此外
(这么一来,“爱染兄妹”他们也)
修德南对于他们并没不抱有任何依恋与友情,只是无法完成等同自身信念的委托工作,让他感到莫大地耻辱。
(只是,照这个情况看来,那个单枪匹马跟那对兄妹交锋的火雾战士,可说是实力相当坚强的高手究竟是何人——)
“——唔噢!”
猛然身形一闪,眼前只见啪咯一声,托卡的满口尖牙用力合咬。
“嘿——哈、哈!居然躲开美女的热吻,你是头壳坏去了吗?”
马可西亚斯刺耳的笑声令他感到厌恶,随即长出蝙蝠飞翼一跃而上。
(!)
豁然开朗的视野之中,映入御崎大桥的塔柱。
(不会吧!)
望见塔柱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修德南登时错愕不已。
(炽红!!)
绝对不会看错。
拥有那种颜色的火雾战士,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
“——‘炎发灼眼’!!”
“正——确——答——案!!”
“答、对、了!!”
修德南露出严重破绽,交握的双掌夹带铁锤一般的力道朝他的背部重重敲击。
修德南再度被打落真南川。
“糟糕透顶!‘天壤劫火’竟然!!跟‘零时迷子’在一起!!”
足以将伤势与战况抛诸脑后的懊悔,支配着他。发现不断追寻的“零时迷子”之际的喜悦,已经被一名火雾战士的出现将导致事态极度恶化的担忧取而代之。
(不能干涉太多!假如被查出与我们之间的关联就完了!!)
自从发掘到担任他人保镖这项职业的乐趣以来,他第一次做出这个选择。自尊、信念已经不再重要,跟“这件事”比较起来的话,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可恶,要是“悼文吟诵人”不在这里搅局就好了——!!)
修德南诅咒这一切的结果,同时采取行动。
“嗯?”
“什么?”
这次,轮到玛琼琳跟马可西亚斯大吃一惊。
真南川的河面映出的黑影逐渐稀薄,以惊人速度逆流而上。
那个“千变”修德南,居然准备逃之夭夭。
在凄凉音色的诱邀下,双方开始道别。
苏拉特敏捷地踏出步伐。
双手环抱住他脖子的蒂丽亚,和斗篷一起逐渐转淡。
相对的,夏娜使出全身的力量
“——喝!”
她正面释放炽红武士大刀,一团烈火烧焦了塔柱顶端,直冲而来。
苏拉特正面冲撞,竟然突破了火焰。受到“欧格尔”所施加的数道驱火自在法的保护,顺利地避开了夏娜的火攻。
正如同,蒂丽亚当初的预期。
而且,防御对象,并不包括蒂丽亚本身在内。
“我的——哥哥。”
为了保护兄长,金黄色斗篷整个消散无踪。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准许——”
蒂丽亚的身影,也同样消失在炽红的火焰之中。
位于飞奔的苏拉特脚下的“欧格尔”,仿佛追随着喜爱自己音色的主人而去一般,演奏着最后的自在法,同时熔化消失。
“欧格尔”的心思完全不放在这些外物上,只是专注凝视着——
位在妹妹所开拓的生路尽头,自身**的目标。
根本不把持有者放在眼中。
夏娜在对方充满**的躁进定睛注视下,满不在乎地随意抛出手上的物体,也就是“贽殿遮那”。
苏拉特“自然而然”地,抬头仰望。
“啊——唔噗!?”
夏娜挥出从脚下的爆发力到全身的弹力与动作的流畅感,这一切搭配的天衣无缝之后所产生威力如同炮弹的拳头,将其重重嵌进苏拉特的腹部。紧接着,双手搭上弯着身躯的苏拉特双肩,宛若表演特技一般一个翻身,踩上他的背部,纵身一跃。
在她跳跃的顶点抓住的物体是
“——‘贽殿’——”
还不等声音结束,敞开炽红双翼朝着正下方加速的斩击,从正准备抬头的苏拉特头顶正中央,一刀劈成两半。
然后,刻不容缓的第二刀贯穿他的胸口。
“抱歉。”
夏娜对着已经消逝的人说话,同时从内部将苏拉特炸个粉碎。
金黄色火粉纷纷飘落,从半空落下的“吸血鬼——布罗特萨奥格”倾斜地插在塔柱顶端。
看起来,仿佛遭到主人遗弃一般,又像是主人的墓碑一般。
一切结束之后,夏娜仍然默默不语地伫立在“吸血鬼——布罗特萨奥格”的前方。悠二同样默默望着她的背影,这时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唔哇!?”
“这边看来也解决了。”
诧异地回过头,玛琼琳就站在眼前,她已经解除托卡了。
“嘿嘿,‘这边也’?让敌人逃跑也算啊,好吧,你的确是已经解决了对方不对,表面上看起来是解决了没错啦。”
“闭嘴,笨蛋马可。”
“啪”的一声,玛琼琳往马可西亚斯的“格利摩尔”揍了一拳。
悠二再次大吃一惊。
“那个家伙逃走了!?但他可能还会回来吧?他好像对我体内的宝贝很有兴趣的样子”
脑海再度浮现,那个感觉似乎企图把自己卷入一个可怕事端的“红世魔王”的身影,背脊开始发凉。这时才想起来,那家伙在自己胸口被扯断的手臂到现在还留着感触,感觉和恶心。
不过玛琼琳她们则是一派轻松地说道:
“有什么关系,‘红世使徒’本来就是这种人,想逃的时候就逃,想来的时候就来。”
“没抓到敌人的始作俑者还讲这种话,听起来就跟狡辩没两样,嘿嘿、噗!”
“磅”的一声,“格利摩尔”再次挨揍。
“好,总而言之,现在能够存活下来也算值得庆幸了,跟那三个人交手,这样就算十分幸运了。”
“这算是安慰吗?”
“这不是安慰,再怎么说,就算对方再度前来,到时你也不一定会在这了。”
“!”
马可西亚斯继续接腔:
“不过,如果真是如此,下次再遇到‘使徒’的话,这里根本守不住。无论如何还是没有办法,世间就是这么不公平。”
“——”
两人随口说出的这番话,让悠二受到莫大的打击。
如果哪一天能跟夏娜一起走的话他隐约期盼着这一点。然而这也等于他必须一声不响地离开母亲与朋友们。
要留在这里,等待下一个‘使徒’的来临吗?
还是抛下这个城市,一走了之!?
这不是单凭自己就能做下决定的事情,也不是可以轻易做出结论的问题。
想到自己选择了一条烦恼永无止尽的道路,悠二深深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打败“使徒”的成就感,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
“悠二,你不要紧吧?”
夏娜终于走到他的面前,将“贽殿遮那”收进黑色大衣的左侧腰际使其消失,从她的神情隐约可以感受到悲痛的心情。看来她对于那对“使徒”兄妹的死,似乎感触良多。
她的态度让悠二感到很不可思议,正想询问之际倏地大吃一惊。
“嗯,不要紧——哇!?夏娜!那个你怎么了!?”
从颈部到胸口,连夏季制服与膝上袜也沾满大片深红色血迹。直到事情结束的现在,悠二才终于发现这个情况。
不过,夏娜本人倒是轻松答道:
“嗯?啊啊,这个吗?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