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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对她的敬意,明确地说出来:恐惧和踌躇,温暖和留恋,甚至是迷惘和烦恼怀抱着所有的一切,跟家人和大家一起生活的、作为“密斯提斯”的日子——真的非常快乐。
(那样的日子,也全都是——)
走过了眼前交通灯即将变换信号的斑马线,横穿过在不远处的那条马路的入口。
(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这里是饭馆和饮食店林立的繁华街,依然是人山人海。
在火红的夕阳把视野染成一片红色、自己被困于封绝之中的那一天。
在那之前的日常生活都一下子被烧成了灰烬——不,是熊熊燃烧了起来、并发生了改变。
利用傍晚展开封绝的,是袭击自己的两个“磷子”。
在危机中挽救了自己的,是名为“炎发灼眼的杀手”的少女。
除了作为魔神“天壤劫火”亚拉斯特尔的契约者而拥有的称号之外,并没有任何固有的名字,为了跟同业者互相区别,只拥有“贽殿遮那”的火雾战士这个代号的一位少女。
(那时侯可真的把我当成物品了啊。)
对于自己早已死去,而且还是用死去的自己的残渣做成的冒牌货这个事实无法理解(就算是现在,也还是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顺应着激愤的感情一直咬着不放,令少女感到焦躁和厌烦。不知道前面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也没有余力去顾及除自己以外的存在。
(虽然是一种装模作样的说法,不过那还真是命运般的邂逅。)
至少对自己来说,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现在还要过相当一段时间,才能看到那一幕光景吧。)
在大马路上向头顶眺望了一眼,心里这么想着。
今天的天空也一片澄澈,流云也很稀疏。
看来应该可以看到美丽的夕阳了。
他并没有走进繁华街,而是顺着人潮的流向,沿着大马路向西走去。一边走,一边想起自从车站被破坏之后,这里有一段时间还成了步行街。
(大家好像还一起坐在围栏上喝着果汁之类的呢。)
那时侯,整条大马路都挤满了人,从露天餐厅到露天商人、街头音乐家等等互相混容在一起,那一幕日常中的非日常光景,现在也还能唤起一种不可思议的感慨。
曾经多次跟好友们一起混在其中的、每天就像过节一样的短暂光景,现在已经被穿梭的车流所取代,只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了。
仿佛为了抹去那一丝寂寞似的,又想起了另一幕回忆。
(清秋祭的盛装游行,也在这里来往过吧。)
从一年级各班中分别挑选出几名”班级代表“组成的盛装队列,沿着来往于车站前的路线游行了一圈。包括自己在内的七人也以各不相同的打扮,举着赞助者的广告板参与其中。
接着,在学校过夜进行准备时感受到的兴奋,当天那令人头晕目眩的忙碌和无比的爽快感,在祭典中出现的“彩飘”菲蕾丝突袭带来的危机感,甚至还有在闭幕式连续发生的冲击性战斗的恐慌,思绪自然而然地回忆了起来。
还有隐约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不安感膨胀到容许范围极限的最糟糕的时期。
(真是的,我这个身体到底是)
布下机关的人、被布下机关的人、被卷入其中的人,所有一切都交混在一起,实际上却是依然还没有完全被解明的、如同诡异的黑盒子一般的宝具“零时迷子”。
现在想起来,也还真亏得有人会对身边的这个不可思议的东西抱有好感、彼此亲密交往呢。
(说起来——)
曾几何时,被说过的话。
(——“无论是佐藤启作、田中荣太,还是吉田一美,就算知道了你不是人类的真相,也没有对这个事实采取任何措施的能力。”——“不管真相如何,只要对一直以来的他们没有任何不合适的地方,就会凭着惰性而生活下去。”——“就正如你今天所感受到的,跟一样的日常,一样的风景,一样的朋友。而寒意和疏远,将不断地将这些事物一点一点地削弱。”——)
曾几何时,自己还反驳过。
(——“不过,知道了一切,也还是认同了我的大家,在这种惰性的生活结束的时侯”——“我想应该是会给我一些跟这种寒意不一样的东西的。”——)
结果,在确认哪一个说法正确之前,自己却先一步跑了出来。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这副模样的话,恐怕已经不是感到寒意和疏远的程度了吧。那到底是愤怒和悲哀,还是拒绝反应呢?
尽管没有去确认的打算,他还是从大马路转进了向北的道路。
逐渐远离大马路的喧嚣声的这个地方,是全部由除道路外都被包围在围墙和大门之中的宅邸构成的闲静地区。这里就是御崎市的地主阶级的人们集中居住的,俗称“旧住宅区”的地方。从这里再走进去一点的话,就应该可以看到佐藤启作的家了。
(佐藤那家伙,应该已经转学了吧。)
在他那宽敞豪华什么都有的家里,也因为玛琼琳在那里寄居的关系,无论是日常的活动,还是非日常的事件,都总是在他那里集合。再加上毫无架子的家主的性格,让人感觉很惬意的那个地方,一直是大家的广场。
(田中到底怎么样了呢。)
想起了曾经融入那个风景之中,却从中途脱落的好友。他也应该是住在这附近,可是却没有去过他家。而且去了也没用,对现在的他来说就只能是添麻烦罢了,反而还是由得他更好——想到这里,就没有去找他,而是向西拐弯,走出了旧住宅区。
(而且,还是别过度刺激玛琼琳小姐更好吧。)
想到这里,又马上觉得这只是自己骗自己,只有一笑了之。
(根本不可能不被发现,我毕竟完全没有隐藏气息啊。)
稍微再走了一会儿,来到了真南川的河堤。
没有寻找阶梯,只是以两三步轻巧的脚步登上了长着青草的陡峭斜面。
(如果是刚下完雨的话就好了啊,不过必须是没有太阳的清晨天空才行吧。)
俯视着河岸,看着那比以前看到的还要宽广两倍的蓝天,在心中唤醒了某种感动。
(是不是已经变得能知道更多东西了呢。)
虽然同样是河岸,但是这样子在不同的场所和时间里,景色也是不同的。过去看到的众多景色也一样——在变成“这样”之后,才发现这一点。景色作为映射世界的镜子,随着时光流逝、变化、迁移。即使认识到更多更多的景色,未知的景色也不会减少,也没有尽头。
(那时候的景色,是只限于那一刻的景色,就是这么回事。)
即使是今天这种平平无奇的白昼光景,也是其中之一吧——他边走边想道。
有时是在早晨的锻炼中磨练,有时跟大家放学绕路在这里走,有时则是在鱼鹰节中游荡回想起这每一幕的光景,然后将其藏于心底。
(认识光景吗那时候,要不是吉田同学窥视了“这一边”的话,吉田同学的光景,应该会显得更平稳、更宁静吧?)
可是,选择了窥视这一边的人,并非别人,正是吉田一美自身。
在鱼鹰节开始之前,她邂逅了身为调律师的古老火雾战士、最不解风情的怪物“仪装之驱手”卡姆辛,被要求协助对御崎市逐渐增大的扭曲进行“调律”,在同行的期间,借来了一个宝具。
单片眼镜“杰塔托拉”——能够看穿“这个世界的真相”的那个东西,在鱼鹰节之中,把还能转身回到日常生活中的她可以走的退路,完全打碎了。
她知道了自己所恋上的少年已经变成了火炬的事实。
(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
在知道了一切的情况下——
(——“现在在我面前的坂井同学是人类,我是知道的。”——“这么温暖的身体,还有内心”——“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坂井同学”——)
她这么对自己说了。
(现在在这里的,到底是什么人?)
即使变成“这样”之后,也还是依赖着她的思念,来回答这种连自己回答也要花费好一段时间的问题。
对于闯进了如此残酷的地方也能作出这种回答的坚强力量,感受到发自心底的佩服。
一路往前走,就可以看到井之上原田铁桥。
(这样承认了自己的并不仅仅是吉田同学,爸爸也是。)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爸爸是自己在世界上最尊敬的人。还记得跟他在走过这条桥的时候说过的话。作为人类的身体,在现实上已经死去了。可是,知道了母亲千草孕育了新的生命时,父亲说过——
(——“因为你看起来已经成长为可以跟你说这种话的男人了嘛。”——)
在那之前的几个月前,也曾经跟父亲见面。在不知道儿子已经成了残渣的情况下,见了两次。
通过比较这两次的差异,绝对不会称赞人的父亲这么说了这就意味着——
(我的成长,是的确作为事实存在过的。)
那并不是单纯漫无目的地生活而获得的东西。父亲所指出的成长,是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危机和苦难后得到的经验,作为力量依存在身上的证明。
(虽然我不能把这种力量使用在帮助妈妈的方面,是个遗憾。)
新的生命——因为有了能代替只是残渣的自己留在父母身边的弟弟或者妹妹,自己才下定了决心离开。虽说如此,对于不能为母亲接下来应该会很辛苦的生活提供帮助,心中也感觉到不小
的痛楚。不孝这个词,实在太沉重了。
(对不起,妈妈不过,我已经改变了啊。)
从走过桥之后的河堤上,可以看到远处的街道中突兀地隆起来的一团深绿色——御崎山。跟大家一起外出,在那里放焰火和眺望夜景。还被少女拿着便当递到面前的御崎神社,可以隐约看到就在山腰上。
自己通过锻炼可以变强——第一次被告知这个事实的,应该就是那天回家的时候。
(——“你已经可以超越人类了”——)
被这样宣告之后,承认自己不是人类,已经变成了不是人类的存在——自己应该对这两方面都抱有过恐惧。可是,那些感觉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了。
那是因为,作为成长的目标无数次在脑海中想像过,可是每次都因为力量不足而放弃的终点站,或者是新的出发点。在跟日常生活诀别的痛苦的另一侧,已经开始以明确的形态放射出光芒的缘故。
跟火雾战士少女一起上路,作为自身的姿态。
(那时候,还真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结果呢。)
走下河堤,。
(更重要的是,。)
在归途中所怀抱的感情,并不仅仅是恐惧。
成为了跨越诀别痛苦的力量的另一种感情,就是迷惑。
那是对火雾战士“炎发灼眼的杀手”作为一名少女跟自己相对时感到的迷惑。对一直努力让自己成为受到少女信赖的战友,一直努力避免把少女作为“那种对象”来看待的自己来说,那是自己恍然大悟的瞬间。
可以喜欢上她。
(在察觉到这种理所当然的事之前。竟然花上了好几个月。)
不由得对自己的愚蠢感到好笑。
(能够感觉到“喜欢”的片断。明明已经不断在日常生活中积聚起来了啊。)
踏入公园,来到冬天光秃秃的树枝架在空中的林荫道——。在这里,看到她开开心心地吃着菠萝包的满面笑容。自己心中确实是产生了某种感情。
(还有在这里,有着其他地方无法相比的无数回忆。)
穿过公园来到大马路,可以看见它依然如故地屹立在那里。
市立御崎高中。
古旧而狭窄的普通校舍。
(啊啊。)
这一幕光景,已经无法用话语去形容了。
只是,心中涌起了一种既算不上喜悦也算不上寂寞的复杂感情。
仿佛受到了诱惑一般,走过了那个很长时间才变换交通信号的十字路口。仿佛为了确认形成了现在自己的大半部分存在的这个场所一样——但是却没有进去,只是绕着围墙走。越是想起自己在这里做过的事,思绪就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无论是春夏秋冬,我都在这里度过本来的话。其实还应该在这里过两年多一点的。)
度过的那段日子,在印象中显得无比鲜明,感觉也非常舒适。无法再次回去、也不会再次来临的那段日子,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又消失而去。
沿着西侧的围墙走去,可以看到商店街的东边街口。
在不断传来购物客的热闹喧嚣声的商店街对面,把视线投向在越过几十个屋顶之后应该可以看到的光景。这是跟刚才完全相反的,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悲伤和苦涩的视线。
位熟悉的少女,以及一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