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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的话——!
“快停住车子!”
“真是的,到最后也给人添麻烦!”
“当——当——”古旧的时钟报时声响起。
“嗯?”
大上准子的母亲从伏在餐桌上打盹的睡眠中醒来。
“啊已经这么晚了呀。”
她并非向着任何人说话,也并非有意识地看着任何地方,只是在脑海里想着女儿的事。
(准子她,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跟四天前放学后到处玩,却正好被夫妇两人碰上那次不一样,今天是正式的约会。
(放学后去玩都已经做出那种事了,那今天就更)
当亲眼看到女儿做出那种事的时候,孩子已不成其为孩子,那样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与担忧,突然间就涌上心头。然后,那种感觉就马上变成悲伤与寂寞,让自己与丈夫异口同声地把少年骂个狗血淋头。
尽管那些感情如今也依然残留在心底的某处,但在内心的另一侧,却对自己夫妇的愚蠢行为感到后悔不已。
(不过呢)
她“呼——”地叹了一口气。
跟以前相比,如今的年轻人对恋爱的观念已经有了很大变化——这一点虽然心里也很明白。可是尽管如此,从身为人父母的角度来看,对看到的东西,以及由此而生的感情,是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接受的。如果那种感情,是悲伤和寂寞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看来也不是个坏孩子。)
身在旋涡中心的“滨口君”,虽然看上去很像一个轻浮的时髦少年,但就是面对单方面责骂他(现在自己也有这个自觉了)的自己和丈夫,也没有露出反抗和不负责任的态度,而是真的一脸抱歉的样子。
(对了。)
作为对那时候的道歉,请他来家里吃顿饭怎么样呢?她想到了这个主意。而且自己还弄坏了他送的手镯。先不说女儿,自己还是应该对他个人作出道歉才行。虽然也听说过现在的孩子不喜欢那种严肃的应对,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个少年的话是应该会接受的。
(从现在开始跟他搞好关系,也不错吧。)
甚至还抢先一步,梦想着未来的事。
那跟“孩子不成其为孩子”同义的;
女儿作为一个人的未来之路。
这一次,她却以积极的感情去想。
(至于用什么借口来找他来,待会儿跟准子商量一下吧。)
听了这个提议,准子会高兴吗?还是会心生警戒呢?想象着那个时候女儿的态度,不由得笑了出来。她托着腮帮,眺望着开始变得昏暗的窗外景色。
“准子,快点回来就好啦”
大上准子的母亲,在忘却一切的时刻来临之前,都一直在想着女儿的事。
滨口幸雄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与高速公路停车场里的一个临时帐篷之内了。
“怎么了,这里是好痛!?”
刚打算起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头部传来类似于麻痹的痛楚。
“啊,你先别动。”
他的身边,一个不知是急救队员还是医生的白衣男子向他说道。
听话的少年,还是依照吩咐,再次躺了下来。
“那个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虽然心想至少也该知道身在何处而提出这个问题,但他得到的,却是一个连听也都没听过的地名。
(到底怎么了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以躺着的姿势向周围看了一下,发现在这个高高的帐篷里,有许多人也跟他一样躺在床上。最奇怪的是,那些人几乎全是外国人,帐篷之中除了英语之外,还夹杂着其他各种语言的叫唤声。
负责救护的人们,似乎也正在为这个迷你万国博览会头疼。
“西班牙、不,唔是巴西吗?有没有人懂啊!?”
“这边好像是意大利人哦!”
“我连英文都不懂啊!”
“不懂的人就去倒杯水给他们,反正个个都是碰伤跌伤!”
“支援的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可以说是忙得不亦乐乎了。
出出入入的人自然和很多,在敞开的帐篷出口那边,可以看到正听着身穿白衣的人说明具体情况的几个警察的身影。外面也设有好几个帐篷,看来似乎发生了相当严重的事件。
(我到底被卷入了什么事件?)
他尝试回想了一下,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样的地方。本来应该是在城址公园——
“!?”
他突然间恢复了记忆。
(准子!)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己已经这副模样了,她也很可能被牵连在内!要快点找到她,要比任何人都更快找到她,尽快——
(——!?)
找到了。
实在是轻而易举,滨口幸雄马上就发现了自己要找的少女——大上准子。
在他刚想要坐起来是映入了眼帘的她,正把身体靠在支撑着帐篷的柱子前。
(准、子)
如此思念着,如此渴求着,然而却不知为何,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动不了。
大上准子也不知为何一直保持着沉默,静静地伫立在那儿,向自己回以注视。在充满嘈杂音的帐篷中,只有两人的周围,如同一个被孤立起来的异次元世界一般,宁静无比。
(准子)
如此思念着,如此渴求着,然而想发出的声音却发不出来。想马上跑过去的身体却动不了。
大上准子则静静地凝视着自己,她仅仅是凝视着自己一个人。
虽然毫无表情,但是却稍微以一种确认般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样的她,让滨口幸雄产生了一个无法用道理解释的预感。
她将会消失。
是那样一个悲哀的预感。
(准子!)
无论如何思念,无论如何渴求,想叫出来的声音依然是叫不出来。想拥抱她的身体依然是动弹不得。
在无计可施的自己凝视着她的时候,大上准子那可爱的嘴唇,缓缓地动了起来。
开始了。她的消失,就要开始了。为了阻止她,只有拼命地在内心发出呼唤。
(准子!!)
一瞬间,大上准子的表情里闪过一种模糊的感情。
(准、子)
察觉了那种感情的时候,滨口幸雄的内心,不知为何感到了一丝踌躇。
跟刚才的拼命不一样,有一种巨大的不自然感,还有一种巨大的寂寥感,让内心变得迟钝,失去了弹性。剩下的,就只有悲伤。
一直都在看着他这一切的大上准子,轻轻一笑,然后以无音的方式,编织出一句话语。
再见了。
滨口幸雄感觉到,那句话如同涟漪一般,向着包括他在内的某些人和物,逐渐扩散开来。
然后,他发现有某样东西正逐渐变得稀薄,直至最后变得完全感觉不到。
到底那意味着什么,曾经意味着什么,已经无从得知。
只是——
(你是?)
唯一知道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女正在看着自己。
在宁静的世界中,两人正互相凝视着对方。
那个第一次见的,有着黑色长发的可爱少女,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让看在眼里的他,有一种被勒紧了胸口的感觉。然后,她底下了头。就像是要把脸藏起来一般,低下了头。
(你是——)
自己曾经面对那样的她思念着什么,而且还渴求着什么正当他为这种不可思议感触的残渣而感到疑惑的时候,面前走过去一个身穿白衣的救护人员。
(——)
当他的视线再次落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少女已经不在了。
就好像,那里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人一样。
可是,滨口幸雄却感觉到了。
()
缺少了。
某种东西。
缺少了某种东西。
仿佛要找出那种东西一般,他挣扎着扭动脖子和身体——
(是什么?)
突然,他发现在自己的手掌里,正握着什么东西。
他把自己不知为何紧握着的手掌,张开在自己的眼前。
在救护所的微弱光亮中,闪耀着光芒的物体,是一个由大小不一的桃色宝石串在一起做成的手镯。
那应该是自己一鼓作气买下的高级品。甚至在哪家店买的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是,不知道买的理由。自己明明还没有可以赠送的对象啊。
突然,他从悬垂着的那个手镯之中,发现了。
(咦?)
连接着一颗一颗宝石的细绳,中间不知为何被打了个结。
那是在现成品中不可能出现的、但却是绑得很细致的结。
(为什么?)
他的视野,突然间朦胧了起来。
(到底我怎么了呢)
“啊,小伙子!你哪里痛吗!?”
(怎么会为、什么)
“喂,快来人啊!怎么了,你哪里痛?”
(为什么——?)
对自己身处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顾忌,
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悲伤,滨口幸雄,从眼眶中滚落出大滴大滴的泪珠,静静地哭泣了起来。
一位少女,正独自一人走在高速公路的一侧。
一辆又一辆的汽车开过她的身边,那幅光景,甚至会让人产生只有自己被遗弃在这里似的错觉尽管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但少女依然露出了微笑。
“呵呵,这身衣服的颜色——”
因为在阻止大型拖车暴走之际,稍微干得过火了一点,在“夜笠”的内侧,无论是衣服和身体都沾满了煤黑色的污垢。虽然身体上的污迹已经用自在法“洁净之炎”除掉了,但是替换的衣服却留在了“那个家”没有带来。
“——我本来还很喜欢的呀,你看。”
“曾经”是临时母亲的那位女性,一边说“跟你很相配”一边为自己挑选出来的这套衣服,到处都布满了被撕裂和烤焦的破烂痕迹。已经连原来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
“唔。”
亚拉斯特尔简短地回答道。然后像是深思熟虑了一番似的——
“这回的‘使徒’,非常容易对付。”
说了一句根本无关重要的话。
少女知道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想到的一句相当笨拙的安慰之言,在寂寞之中又加上一丝喜悦,再次笑着说道:
“是呀。不过,反而是跟周围那些人类打交道是的演技——很吃力呢。”
她用语言的力量,把一瞬间略过自己脑海的那些人影吹散。
正如她一直以来做过无数次那样。
“要混进人类里面,真的是很吃力呢。”
她说话的声音,已经恢复成往常那平静的、火雾战士少女的声音。
把她培养成这样的“红世”魔神,经过片刻的犹豫后,回答道:
“是、吗但是——”
面对露出惊讶表情的少女,亚拉斯特尔说道:
“——在流浪生活的彼方,总有一天,会出现接受‘真正的你’的人吧。”
“那个,我觉得只会是惹来麻烦而已啊。”
感觉到自己产生了一丝畏怯的少女,又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的心情,把精神全部集中到火雾战士肩负的使命上来。然后下定决心,规定自己必须以此为准则来行动。
(我是,火雾战士。)
只要如此默念,心境就会马上随之平静。
(好。)
作为讨伐“红世使徒”的火雾战士——“炎发灼眼的杀手”的使命感——
(我是,火雾战士。)
就会创造出一直以来的那个坚定的自己。
“希望下一次能跟更强一点的‘红世魔王’战斗就好了。”
“唔。”
亚拉斯特尔也仿佛忘记了先前说的话一样,简短而深沉地回答道。
少女用乌黑的眼睛抬头一看,只见那里有一个标识牌。
离下一个出口还有十五公里。
“下去之后,我想一下子多买点衣服,要买那种方便行动的。”
“唔。”
初春的太阳,已经缓缓西斜。
在那样的昏暗中,浮现出一个指示牌。
少女不经意地轻声读出了上面所写的文字。
“大户,接下来是御崎吗”
火雾战士的少女,此时并不知道。
在下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中,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还有在血红色的世界下,即将迎来的那一次邂逅。
第零卷 竹取物语(前)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地方;住着一位老爷爷;他的名字叫做贯太郎;并且以“竹取老翁”、“造麻吕”等若干别名为人熟知。他每天穿行于各个山林,用砍伐而来的竹子帮助困难的人,相貌看上去意外的年轻。
“啊,这个岁数其实已经不能叫年轻了。”老爷爷淡若浮云的自嘲道。
这天,贯太郎照例去林中伐竹,发现某处散发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咦,那是什么呀?”
心觉奇怪的他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支竹,里面有光往外射出。怀着高度的警戒再走近了一点,这下他总算是看清楚了,斜断开的竹筒中间,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