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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被池反问了一句的藤田,却似乎并没有在那句话里面包含着什么深意。她慢悠悠地想着,一边把椅子摆好一边回答道:
“如果是以前的话,就算有一些像这种应该由两人干的工作,你也会说‘我一个人就行了’这类的话吧?这次可是我当上副班长之后第一次帮你的忙耶。”
“说起来,好像的确是呢。”
被藤田这么一说,池才醒悟过来。现在正在做的会议室准备工作,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只要稍微努力一下,自己一个人也完全能做得完。
(我是不是有所改变了呢?)
这一点连自己也没有什么感觉。今天这件事,也只是因为没有二年级学生在,于是产生了“自己老是帮别人的忙,这次不如也让别人来帮帮自己的忙”这个念头而已——本来应该是这样。
藤田把最后一张椅子摆到墙边,坐了上去。接着,她继续接着这个合她口味的话题说了下去。不知道是因为好奇心还是兴奋感,她的声音和态度都显得很有精神。
“比如上一次,在我们跟三班闹矛盾的时候,你也没有在一旁说一些正经八百的道理,而是挺身而出挡在双方的中间吧。那一次在女生之间很受好评哦?”
她故意强调了一下最后的那部分。
池只是以苦笑回答道:
“哈哈,那真是太荣幸了。”
几天前,由于一个很无聊的问题而跟隔壁班打起架来的那件事,他当然记得很清楚。
“在我看来,不但多管闲事插手别人打架,而且还被揍了一顿,我还觉得很丢脸呢。”
池挡在当事者双方的中间,却被卷入其中挨了几下拳脚,对这件事气愤不已的佐藤和田中差点就要搞出个大乱斗来。后来池跟悠二和绪方等几个拼命劝阻,加上最后夏娜厉声一喝事态才总算得到平息。
就算被揍成英雄也好眼镜怪人也好,也不代表什么时候都奏效——他当时就把这个结论当作这次事件的教训来看待,可是在别人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没有那回事啦。大家都说‘眼镜怪人跑上前线啦’什么的,吓了一大跳呢。像这一类需要帮忙的事也一样,你根本没必要客气,直接说出来的话我还觉得更畅快呢。”
这种说法,完全符合了藤田那种喜欢爽快麻利地处理各种事情的性格。
池暂且先放下自己所抱有的疑问,率直地接受了她的这句话。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以后也可以拜托你吗?”
“当然可以啦。啊,不过最好不要一大清早哦,我可能起不来。”
藤田摆了摆手,率直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但是你起来好像蛮精神的哦?”
“是吗?”
两人一起大笑起来。接着,他们又往摆放好的桌子上派发起打印资料来。
这时候,正在数着打印纸张数的藤田联继续补充说明道:
“我觉得呀,以前的池同学呢——”
“嗯?”
“像浅释祭那时候,虽然你什么都能做,但你把什么事都全部压在自己的肩膀上,从旁人的角度来看的话,实在是有种看不过眼的感觉啊。”
“!”
“虽然说有你帮忙的话,大家也会乐得轻松啦,但是”
“”
自己也很明白,但即使明白也没有办法改变,“那是自己的性格,没有办法”——池一直都以这个理由来放弃去想。现在被藤田指出了这一点,他不由得呆住了。
女孩子对这方面的反应特别敏感。
“啊,我是不是踩中了你的尾巴?”
“算是吧。”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藤田笑着道了歉。然后,又率直地说道:
“不过你已经改变了嘛,这不是没问题吗?
这种过于爽朗的性格,既是她的长处,同时也是她的短处。
虽然被别人用话语指出了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变化,但是对这一点没有半点自觉的池来说,就只能对如今半吊子的现状慨叹了。
“改变了吗看来那种事,自己是完全注意不到的呢。
自我主张也并不是特别强烈,只要把交给自己的工作好好完成就会更省工夫,那样无论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有好处。直到现在为止,池都遵从着这种极其单纯的原则——看来以后要用过去式来说这些事了——池这样考虑着自己的事,无意中吐露出真心话。
“不过,我其实也想过要改变自己。”
向冷静得连自己也讨厌的自己发出的反抗之音,在不知不觉间脱口而出了。
哪怕是一点点也要设法去改变自己的热切希望,或者是因为无法改变自己而感到焦躁的行为至今为止一直在无意识中进行、然而以后应该会有所不同的行为——池正考虑这些问题。
藤田则没有想到他会考虑到那么深入。
“嗯嗯,如果你想改变的话就改变好了。我觉得如果是池同学的话,即使用稍微强硬一点的做法,大家也还是会跟着你走的哦?”
藤田伸出了手指,仿佛在施加暗示催眠似的不住地转动起来。
池稍微想了一下,歪了歪脖子。
“真的吗?”
“当然了。好听,要快点干才行,就要到上学时间了哦!”
依然是喜欢硬来的藤田就这样单方面地结束了谈话,开始对付那堆厚厚的打印资料了。
池也无言地照做了。
(我本来打算慢慢等待,慢慢整理自己的心情的不过,如果那样打算的自己发生了改变的话,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个似乎已经改变了自己,不仅没有消除迷惘和烦恼,反而变得越来越多问题了。
佐藤启作的每一天都在烦恼。
他今天也还是继续着从半个月前开始的一个并非出于本意的、上学前的仪式。
“”
佐藤家即使在旧地主阶级的人们聚居的旧住宅区里也算是屈指可数的旧家族,他的宅邸和占地面积,都有着无愧于豪邸的规模。走廊当然也是又宽又长,多亏了白天班的房屋清洁工们的辛勤劳动,在清洁打扫方面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现在,佐藤正在那条走廊最里面的地方,呆呆地站在电话前面。
那电话既没有无线电话那么新型,也没有转盘电话那么古老。
有电话打来佐藤家是很少有的事,而从这里打出去就更少有了。从这样的使用情况来看,并不需要很高的便利性(顺便一提,佐藤自己也没有手机)。记录在上面的号码,除了几个同班同学的号码之外,就只剩下房屋清洁工跟“那边”联络时用的唯一一个号码了。
“”
他把手放在听筒上。
“好!”
又喊了一声给自己鼓劲。
“”
然后,他为了拿起那轻轻的话筒,集中了全身的力量。
“”
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结果,他还是放开了手。
佐藤每天早上上学之前都要进行的这个仪式的内容,就是“拿起听筒,按下跟‘那边’联络时用的按钮”,仅仅是这样而已,虽然仅仅是这样,但他至今为止还没有成功完成过一次。虽然没有完成过一次,但也还是继续进行下去。
“唉。”
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的少年背后——
“今天又是‘唉’么,呀哈哈哈哈!”
“每天都这样,也真亏你不厌烦呢。”
传来了轻浮的笑声和充满酒味的无奈声音。
“呜哇啊啊!?”
佐藤回过头来一看,那脚步虚浮地站着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寄宿在佐藤家室内酒吧的火雾战士,“悼文吟诵人”玛琼琳…朵了。
系着宽松腰带的浴衣,放了下来的凌乱头发和戴歪了的眼镜,手里拿着的空瓶子——从这副糟糕透顶的打扮来看,很容易就明白到她是刚刚从醉酒中醒来。
看来是在昨晚或者今天一大早来到日本式庭附近喝了几杯,然后就直接在那里睡着了。现在就打算回去室内酒吧再睡一次,却偏偏在途中跟自己碰上了。
(不、不对,比起这个)
佐藤回想起刚才两人说过的话。
(今天又?每天?)
他不由得心慌了。
“你、你们已经、知道了吗”
把希望寄托于万分之一的幸运,佐藤为了慎重起见首先这样问道。
当然,两人也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实现他的希望。
玛琼琳以相反的平淡口吻说道:
“嗯,你说呢——?”
马可西亚斯也以逗弄的语气说道:
“嘿嘿,好好努力吧。”
两人都没有作出明确的回答,就从佐藤的身旁走了过去。
(无论是阻止还是激励)
(对“男人”来说也只是不合时宜的事罢了,嘻嘻。)
两人回想起事情变成这样的前因后果。
两个月前,在跟菲蕾丝的战斗结束后没多久的某一天——
“请你告诉我能为火雾战士做的事、即使是现在的我也能做到的事吧!”
佐藤以紧张迫切的表情向她如此请求道。
那时候,玛琼琳本来是在室内酒吧里,听酩酊大醉的威尔艾米娜——
“那孩子那孩子即使面对我,也不肯打开她的扉就好像有一个秘密的小箱子一样——”
喋喋不休地说着这些身为监护人的怨言。于是,玛琼琳想这正好是用来转换话题的题材,就随口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个恐怕就是错误的开端吧)
(就不定会碰个头奖,是正确解答的源头哦?)
到了现在,也已经不记得按照什么样的顺序说了些什么了,总之佐藤就是从她的回答中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那就是火雾战士进行情报交换、获得各种支援的设施——“外界宿”了。
这对说话者本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不过是众多话题的其中一个而已。但是佐藤却似乎一直都在认真地考虑着当中的意义,从自己的角度来衡量其可行性。
当被玛琼琳看见他自从菲蕾丝那次事件结束后就变得安分起来,还以为是因为田中荣太没有来找他的缘故但是,不久之后她却从威尔艾米娜口中了解到,佐藤向威尔艾米娜请教了一些外界宿的详细情况,这才意识到他所有的行为都是有连贯性的。
以前他无时无刻都是进行的身体锻炼,最近减少了。
用节约出来的时间在自己房间里学习。
开始挑战自我,想要打电话去令自己尴尬的地方。
轻佻的性格也开始逐渐变得正经起来。
这一切都是通往同一个目标的道路,或者说是不断累积起来的基础。至于他这样做的理由,也同样从威尔艾米娜口中听说了。
(真是个傻瓜。)
(嗯?你不是说过不讨厌傻瓜呜噢!?)
玛琼琳“啪”地轻拍了一下“格利摩尔”,背对着现在正呆立不动的男人,向着自己寄居的室内酒吧走去。没有说出激励的话语,也没有听他诉说烦恼。名为玛琼琳的女性,对男人非常冷漠。
(既然有苦恼,也就意味着正在认真思考既然如此,我也没有理由去加以阻止。)
她以连搭档也听不见的声音独自想着这个问题。
(无论如何,也必须让启作和荣太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决那个烦恼才行呢。)
她深深知道,由女人给出建议的话,就会很容易让男人产生依赖的心理,而这样做往往会把男人变成一无是处的废物。
(不管向着什么目标前进也一样)
另一方面,呆站在电话旁边,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
“唉”
佐藤在知道两人早已对自己的丢脸模样了如指掌之后,不禁沮丧不已。
他把自己的目标转移到外界宿上,而且对此抱有更甚于从前的热情和真挚态度,其中的理由不必多说,自然是两个月前的清秋祭中发生的两场战斗了。
(不,遇到这种程度的事就丧气的话怎么行。)
在第一场战斗中,他幸运地没有亲眼目睹战场的情景——由火雾战士跟“使徒”引发的凄惨场面。看到目击了那场战斗的好友情绪低落的样子后他却下定决心要舍弃这种幸运,在第二场战斗中决不移开视线。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驱使他这样做不过他的确是看到了。
在静止的世界之中,被自天而降的火焰烧成灰烬的人们。
被涌过来的冲击波和爆炸的热浪摞倒的学生们。
冲击、晕眩、呕吐感、恐怖、疯狂、苦恼和心烦意乱都渗进了骨髓里头,但他还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一幕情景。
然后,通过正视眼前的一切,他决定了自己要朝着跟好友相反的方向前进。
那个方向就是外界宿。
那是现在的自己能做到的、能够对玛琼琳有所帮助的一种形式。
对玛琼琳…朵这个对自己的狂暴愤怒不作任何修饰的女性来说,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协助,而并非仅仅是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