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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甲·秋水寒-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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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老二学着他的样,弓起腰背,轻脚轻手的跟了过去。
  白元亮轻轻掀起门帘,侧身走入。
  贾老二也跟着侧身走入,抬眼看去,原来这里是一间静室,地方相当宽敞,只有上首放
一张卧榻,榻上盘膝垂帘坐着的正是大庄主白元规。
  不,在卧榻左首地上,还放着两个棉垫,瞑目坐着白元辉和白元浩两人。
  这一情形,一望而知这里本来是大庄主白元规平日练功的静室,边上两个坐垫是临时加
的。
  显然是兄弟三人方才听了贾老二的一番话,心里疑信参半,才一起在这里运功行气,详
细检查全身。
  他们堪堪跨进屋子,白元规已经缓缓睁开眼来,点头说道:
  “有劳贾总管了。”
  贾老二连忙耸着肩,陪笑道:
  “没关系。”
  白元规跨下卧榻,抬抬手道:
  “这是兄弟的静室,平日不放椅几,贾总管就请在榻上坐吧!”
  一面回头道:
  “老二、老三,你们也不用练了,咱们还是一起向贾总管请教的好。”
  他话说得十分客气。
  白元辉、白元浩听了大哥的话,也一起缓缓吁气,睁开眼来。
  白元规又朝白元亮吩咐道:
  “元亮,你站到外面一间去,静室囚周,不论任何人走近,都给我拿下,听候发落。”
  白元亮直到此时,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听大庄主的口气,似是十分严厉,连忙应
了声“是”,返身走出。
  这时白元辉、白元浩也已站起身来。白元规和贾老二在榻上落坐,他们两人只好站在榻
前。
  贾老二要待站起身来,口中说道:
  “二庄主、三庄主”
  白元规伸手按着他肩头,说道:
  “贾老哥不用客气,只管请坐,咱们才好谈话。”
  贾老二道:
  “这个怎么可以”
  “你不用管他们。”白元规接着道:
  “咱们谈正经要紧。”
  贾老二抱抱拳道:
  “不知大庄主见召,有什么见教?”
  白元规拱拱手道:
  “方才多蒙贾老哥指点,兄弟三人回来之后,经仔细运功检查,体内真气丝毫并无异
状,依然和平常一样”
  贾老二道:
  “那就好了!”
  “不,贾老哥请听兄弟把话说完了。”白元规接着道:
  “兄弟心头疑窦未释,就要老二全力和兄弟对了一掌”
  贾老二不待他说完,伸着脖子问道:
  “这下是不是有问题了?”
  “贾老哥说得不错!”白元规道:
  “兄弟和老二对过一掌之后,再运气检查,就发觉不对,这一掌下来,兄弟内力,立时
消耗了将近五分之一。
  老二的情形,也和兄弟一样,正如方才贾老哥所说,因此兄弟立即要元亮去请贾老哥前
来,希望贾老哥不吝指教。”
  “慢点、慢点!”贾老二伸手摇了摇,摸着头皮,问道:
  “小老儿进来的时候,三位正在运功,不知现在有何感觉?”
  “贾老哥问得好!”白元规浓眉微拢,说道:
  “奇就奇在这里,兄弟和老二对过一掌之后,功力立时有极明显的大为减弱。
  但过了没多久,等兄弟坐下来仔细运气的时候,发觉全身真气好像又在逐渐恢复,老哥
进来的时候,差不多又已完全恢复了,所以兄弟觉得十分古怪,到底如何,只有请教高明
了!”
  “不敢,不敢,大庄主言重了”贾老二连连拱手,问道:
  “大庄主见多识广,也想不出这是什么原因吗?”
  白元规道:
  “和人动手,真气就会很快耗损,但又恢复得如此快法,实在令人无法理解。”
  “嘻嘻!如果运气就检查得出来,三位庄主不是早就发现了吗?”贾老二忽然笑容一
收,问道:
  “这情形依大庄主看,是不是会中了什么慢性毒药?”
  “也有可能!”白元规攒着眉道:
  “但如果中了某种慢性毒药,耗散真气,如何又会恢复得如此快法呢?”
  “小老儿对用毒一道却是一窍不通”贾老二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道:
  “有了,有了,丁药师现成就在这里,大庄主何不请他来研究研究?”
  白元规看了二弟、三弟一眼,颔首道:
  “三弟,你出去暂代元亮,要元亮去请丁药师来一趟。”
  白元浩答应一声,举步走了出去。
  白元规望着贾老二,问道:
  “兄弟相信贾老哥,贾者哥怎么不肯和兄弟说真话呢?”
  “唉,小老儿句句都是真话!”贾老二指手划脚的道:
  “小老儿若是不肯和你大庄主说真话,方才还会告诉你吗?”
  白元规道:
  “贾老哥好像知道内情,不然,你老哥怎么会说得这么准呢?”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贾老二道:
  “小老儿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大庄主了,半句也没有保留,小老儿一向心口如一,就
是想留也留不住,这点大庄主只管放心。”
  白元辉道:
  “那么贾老哥怎么会知道掌门人和在下三兄弟,都被人做了手脚呢?”
  贾老二道:
  “这是小老儿听到了一点风声,再加推想,大概就是这样了。“
  白元规道:
  “好,兄弟相信你的话。”
  贾老二笑嘻嘻的道:
  “大庄主相信就好。”
  白元规看了他一眼,深沉一笑道:
  “兄弟还有一事请教。”
  贾老二道:
  “大庄主请说。”
  白元规道:
  “兄弟涉足江湖数十年,自信两眼还能看人,贾老哥屈就云龙山庄总管,实则是一位深
藏不露的高人,这一点,贾老哥不至于抵赖了吧?”
  “嘻嘻!”贾老二耸肩一笑道:
  “大庄主只怕看走眼了,小老儿哪是什么高人?咱们既是朋友,实不相瞒。
  小老儿的师傅,和云龙山庄祖孙三代,都有点渊源,因此小老儿才奉命去担任这个总管
的。
  嘻嘻,小老儿别的本领没有,做个狗头军师,帮少庄主出点主意,有时候还管用”
  他吹了起来,就没个完!
  不等白元规发问,接着说道:
  “从前诸葛亮未出茅庐,就替刘先主算准了三分天下,要联吴抗魏。
  小老儿虽然比不上诸葛亮,但三个臭皮匠,合起来就抵得一个诸葛亮,小老儿最多只能
算一个臭皮匠,但也抵得上诸葛亮的三分之一,所以小老儿觉得咱们少庄主要在江湖上站起
来,就得联结东吴。
  当今江湖上的东吴,就要首推贵门,所以咱们此来,是真心诚意交结贵门来的。”
  白元规心中一动,含笑问道:
  “敝门是东吴,那么谁是曹操呢?”
  “曹操?”贾老二搔搔头皮,说道:
  “曹操惯用的伎俩,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出面的是天子,他躲在天子的后面,大家自然
看不到他了。
  但这个江湖上,一定有一个曹操,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就可以把他抓出来,目前,教小
老儿如何说得出来?”
  白元规道:
  “贾老哥奉令师之命,协助云龙山庄,何以不去联结九大门派呢?”
  “唉!”贾老二叹了口气道:
  “九大门派,不提也罢!”
  白元辉在旁问道:
  “贾老哥的令师,不知是哪一位前辈高人?”
  “家师?嘻嘻!”贾老二傻笑道:
  “他老人家不喜欢小老儿向人提起,小老儿也从来没向人提起过,反正他老人家是从没
在江猢上露过面,就是说出来,也没人会知道。”
  刚说到这里,门外已经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白元亮领着丁药师的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那是徐少华。
  他是保护丁药师来的。这也难怪,白元亮先去请贾老二,接着又去请丁药师,闻天声觉
得目前双方敌友难分,自己这边一个一个的被“请”去,自然放心不下,所以要徐少华陪同
丁药师前来。
  贾者二抢着笑道:
  “来了,来了,哈,丁药师,这回可得烦劳你用点心了。”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丁药师方自一怔!
  白元规站起身拱拱手道:
  “‘丁药师,上次敝门对你老哥失礼之处,还望老哥海涵。”
  “过去的大家都不用提了。”贾老二又抢着道:
  “目前的事,可不容稍缓,丁药师,你老这里坐,大家还是把客套略去了,言归正传的
好。”
  接着又朝徐少华道:
  “少庄主,你就委屈站一会吧!”
  在他说话之时,白元浩和白元亮已经搬了六张椅子进来,白元亮才行退出。
  白元规含笑抬手道:
  “丁药师、徐少庄主,大家都请坐下来再说。”
  大家落坐之后,白元规就把经过情形,向丁药师详细说了一遍。
  贾老二又抢着道:
  “所以小老儿特别向白大庄主推荐你老哥,请你来给三位庄主诊断诊断,看看究竟是怎
么一回事,你老哥现在明白了吧?”
  丁药师沉吟不语,过了半晌,才抬头道:
  “和人动手之后,就会很快消散功力,只有散功散一类药物,才会有此现象但
功力消散之后,又能很快复原,这倒是不可思议之事”
  “还有!”贾老二接口道:
  “以白大庄主三位的功力,如果被人下了散功药物,他们日常运功之际,岂会一点都没
有察觉?能够一直瞒得过他们,就非同寻常了。”
  “贾总管说得极是!”丁药师目光朝白元规投去,说道:
  “老朽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老朽之意,还是先切切三位庄主的脉象再说。”
  “如此甚好。”
  白元规随即伸过手去。
  丁药师同时伸出三个手指头搭在他脉门之上,身子坐正了些,就阖上眼睛,一声不作切
起脉来。
  过了半晌,他三指一松,白元规立即自动换上了左手,又切了一会,丁药师才收回手
指,缓缓睁目,再用一根手指拨开白元规的眼眶,仔细察看了一阵。
  就朝白元辉道:
  “二庄主过来,老朽再切切你的脉看。”
  白元辉依言伸过手去。丁药师切了他双手的脉,也同样拨看了他的眼眶,又切了白元浩
的脉。
  等他切过白元浩的脉,白元规忍不住问道:
  “药师,白某三人可有中毒现象吗?”
  丁药师沉吟道:
  “三位脉象和平,似极正常,只是老朽还有些弄不清楚。”
  贾老二问道:
  “此话怎说?”
  丁药师似是正在思索着什么,并没回答,过了一回,才道:
  “按一般常情来说,脉象正常的人,切来就应该清清楚楚。
  譬如以时令来说,脉象该是春弦夏洪,秋毛冬石,按五脏来分,心脉应洪,肾脉应
沉”
  贾老二不待他说下去,就道:
  “你说怎么弄不清楚就好,不用搬出脉诀来,咱们听都听不懂。”
  丁药师笑了笑道:
  “老朽不说这些,如何能使诸位明了?这就是说每一个时令,每一个脏腑,跳的脉都有
它不同的徵候。
  脉象正常的人,就必须和时令、脏腑,完全相合,每一种脉都清清楚楚,但方才切他们
三位脉象。
  体内气机平和,似极正常,但又像雾中看花,分不清六脉的徽候,就是这一点使得老朽
十分怀疑”
  贾老二问道:
  “那有没有中毒呢?”
  丁药师道:
  “老朽从脉象上就是切不出来,就算有毒,也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了起来”
  白元规道:
  “那是什么东西呢?”
  “这个老朽就无法揣测了。”了药师道:
  “好像三位服了某种药物,能够使气机和脉象受到它的控制,蒙蔽,令人无法察
觉”
  白元规心中一动,忖道:
  “这情形他完全说对了,只是这会是什么呢?”
  接着问道:
  “不知药师是否能把它检查得出来?”
  丁药师忽然站起身道:
  “老朽并没有把握,且容老朽试试!”
  他提过药箱,开了小锁,掀起箱盖,取出一支细长小刀,和一个白瓷的小碟子,然后转
过身朝白元规道:
  “大庄主请掳起袖管来,切脉既然切不出真相来,唯一的方法,只有检查大庄主的血液
中是否有毒了?”
  白元规依言掳起袖管,露出半条手臂,丁药师先用手指在他手臂上按了按,然后取起小
刀,轻轻一挑,就有一缕殷红的鲜血冒了出来。
  放下小刀,取过小瓷碟接住了鲜血,另一只手轻轻挤着,直等流了将近小半碟,他才用
手指在伤口上压了一下。
  说也奇怪,经他手指一压,立时就止住了血。
  丁药师把瓷碟放到榻上,再从药箱中取出三个药瓶,打开瓶塞,从每个瓶中挑了少许药
粉,倾入小碟之中。
  然后取出一支银针,轻轻搅动,等他取起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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