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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之雄图霸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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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一路走来歌舞升平,一派大好之景,聂风不由有些疑惑,遂与身旁的五人道:“不是说,烈焰帮治下百姓苦不堪言吗?如今我见家家富足,百姓安居乐业,并不似师父说的一般莫不是这其中另有隐情?”

墨家崇尚‘非攻’,除非统治者实行暴…政,习墨门功法之人方才出面替天行道。若是烈焰帮的内政不像他先前以为的那样昏暗,聂风是不太愿意扰乱这里百姓的平静生活的,那样会让他有罪恶感。

聂风的声音不大,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并不引人注目。

偏偏聂风对面脸戴面具之人听见了,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冷声道:“富足?如今你在帮中核心成员居住之地,城中尽是手握财富与权势的‘大人物’与其亲属,自然富足。若你再城西走一阵,看看那里百姓的生活场景,你便会知道,什么是天堂与地狱的差距。”

他的声线虽一直平稳,但说到后来,显然带上了些嘲讽。臂上的数圈铁环随着他的动作而铿铿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真正的心情。

他在愤怒。

聂风见他似乎知道颇多隐情,便走到他对面,问道:“这位兄台,此话怎讲?”

那人手臂一扬,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屏风。聂风顺着他所指之处看去,隐约能看到屏风后一个中年男人搂着几个娇妻美妾在*,口中荤段子不断,且手上动作一直没停过。

如此荒唐淫…靡之景,聂风只看了一眼便别过头去,面上绯红,不敢直视。偏那中年男人周围的几个同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纷纷拍手叫好。

“看见了吗?”戴着面具的人道:“那就是掌管烈焰帮财务的钱通天,他人品低劣,武功低微,却因是烈焰帮帮主钱郝的亲侄子而在城中横行霸道。为了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他肆意增收苛捐杂税,弄得百姓苦不堪言。前儿个,更是为了一逞兽…欲,将一名待字闺中的少女掳了去。她的家人不从,拼死抵抗,一家五口竟被活活打死。”

聂风闻言,颇为愤怒。他正年少,恰是正义感最为强烈的时候:“他犯下如此罪行,难道就没有人去制裁他吗?”

面具男摇了摇头:“烈焰帮中,高层相互掩护,又有谁人敢动他?只是,我却不信这世间没有王法。善恶到头终有报,任何犯了罪的人,都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一旁有人喝了酒,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一时不慎,撞到了这一桌的桌角上。桌子猛地一晃,碗中的茶水洒出不少。

那人抬起头,看着眼前仿佛出现了重影的面具男,打了个嗝,指着他道:“捕捕神,是你啊?怎么,你还没有放弃咯,追捕钱总管啊?都跟你说了,帮主是不可能把他的侄子交给你的,不想引来帮主的追杀,咯,你还是就此收手吧”

被称为捕神的男子正经危坐,不为所动:“上了我追捕名册的人,我绝不会让其逃脱!”

“神经病,找死不管你了,不管你了”那人一路骂骂咧咧地走了:“我要告诉帮主”

捕神将视线从那人身上收回,忽然道:“你是聂风?”

聂风一惊:“你为何会知道?莫非我们曾经见过?”说着便迅速地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回,方确定自己未见过此人。聂风一向记忆力极佳,对自己的记忆还是颇有几分自信的。

“不为什么,你、秦霜、断浪、步惊云的头像,我都看过。”他这话说得如同往日吃饭喝水般稀松平常,聂风却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感。他们素昧平生,为何他觉得面前的这名男子对他们师兄弟四人很熟悉,且还对他们好感欠奉?聂风皱眉。

而一旁,与聂风同来的四人听着这对话,暗自警戒了起来。

“我的确不喜欢你,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捕神又道:“这一次,你是接受了天下会的任务而来到此处?”

“恕难回答。”没什么心眼的聂风尚未明白,他这句话已经将来这里的因由暴…露了一半。

“没关系,即便你不回答,我也知道。”顿了顿,捕神放低了声音,几近呢喃:“他又想做什么?”

聂风看着捕神,一种奇异的违和感袭上了他的心头。

一茶饮尽,捕神离去。聂风虽对捕神之事颇为好奇,但眼下到底任务为重。一想到捕神方才说的,此城仍有许多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聂风就心下不安,定要亲眼去见见才好。

几日后,聂风才真正明白,捕神所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含义。

他一路走来,越看越是触目惊心。西区的百姓活得如同乞丐,有些家庭甚至不得不卖儿鬻女以维持生存。烈焰帮的高层却对此视若不见,依旧过着他们奢华而颓靡的生活,尽情地从早已不堪重负的百姓身上掠夺财富。当看着一幕真实的收税场景出现在眼前时,聂风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场面,当真是“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

更有那纨绔子弟,专门聚集到贫民窟纵马行凶,当街撞死了人还一笑而过,百姓苦不堪言,却碍于他们家中的权势,不敢多说什么。

这种不把人命当人命的做法让聂风很是愤怒。欲上前与那些人理论,却被贫民窟的百姓拉了回来,那是个带着孙子的老太太,神色中满是凄苦:“算了,若是这一次得罪了他们,下一回过来,定要变本加厉。”

麻木与忍耐,仿佛成为了西区人民的本能,亦或是一种无奈的妥协。

从城郊回来,聂风心情沉重,行走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脑海中却满是刚才从贫民窟中看到的场景。两厢对比之下,眼前的繁华,就显得那么的讽刺。

他越想越愤怒,身旁的金淼在他即将陷入魔怔之际,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捕神?”

聂风抬起头,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缩在小巷子里。那人周围的地面上有些暗红色的痕迹,此时他正捂着自己的伤口,微微喘息,看上去应是受了严重的伤。

既然相识一场,总不好放着不管。且捕神为人正派,聂风心中对他还是有几分钦佩的。

聂风上前,停在了离捕神三步远处:“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捕神半边面具滑落,睁着眼看了聂风一眼,忽然一头栽倒在地。

从前,他总想凭借手中的武器,维持世间的正义。那人说他只能救一二人,却不配言天下苍生,原本他是不信的,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事,他真的力不能及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匆忙,上完课回来再修,大家见谅~

第20章劝说
往后的几日中;烈焰帮对捕神进行了全城搜捕。作为救助并收留了捕神的人;聂风等人这几日也不便行动,只好将计划又推迟了几日,住在客栈中暂避风头。好在这个任务本就并不十分紧急,嬴政也未划定任务期限,几日时间,他们倒还拖得起。

与聂风一道出任务的四人虽碍着聂风的身份不好说什么难听的话,但显然对聂风未与他们商量便私下救人的行为很是不满,况且这个被救的人身上还麻烦重重。四人中同情心最少的林笙甚至在大夫为捕神包扎好伤口后提议直接把这个麻烦丢在客栈里。

倒是金淼在看见捕神的真容时怔了怔;随后坚定地否决了林笙的建议。因四人中一向以他为首,其余三人遂也不再反对。聂风松了口气的同时;始知在一个众人一起行动时;任何一点行为都可能会对他人带来影响。

难怪江湖中人多喜欢独来独往。

捕神一连数日没有下落;烈焰帮对其的搜捕令逐渐为天下所知。捕神的上司郎云给烈焰帮帮主钱郝发了一封抗议书,烈焰帮帮主却直接给郎云送去了一封辱骂信,道他们道貌岸然,明明容不下烈焰帮,要将烈焰帮赶尽杀绝,却又想要好名声,简直是做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其言辞极尽刻薄,半点儿不给这位府衙总督头面子。

郎云被气了个半死,却也很是无奈。他虽身份尊崇,面上风光无限,但手底下得用之人并不多,只有包括捕神在内的“武林三神”,说是三神,可武功也仅是在府衙不错,若放到能人辈出的江湖上,还真不够看。而且,三神一向独来独往,从不聚头,天南海北地分布着,即便郎云想要派遣另两人支援捕神,也不能做到。

思及捕神的身份,郎云幽幽地叹了口气。若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也只能向天下会帮主求援了。可是,这样真的合适吗?

对于这些事,聂风也有所耳闻,又去看了一回面色苍白地卧躺在床上的捕神后,他站在门口,怔怔出神。

追捕者转眼间就成了被追捕者,成了通缉犯,而那些真正罪大恶极之人却一朝得志,肆无忌惮,公然践踏法规,颠倒黑白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

捕神他铁面无私,为了维护世间的秩序要将犯罪者绳之以法,这难道错了么?不,没有。那么,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聂风忽然想起昨日在城中曾听人嘲讽捕神:“这真是个不自量力的傻子,单枪匹马地闯入我们烈焰帮的地盘就算了,居然还敢将我们的帮主、副帮主以及半数以上的堂主都列入缉捕名单之中,他以为他是谁?就算他功夫不错,难道能够敌得过我们整个烈焰帮?找死!我看啊,他这次是别想活着回去了!”

聂风虽因年纪尚小,多了几分天真,少了几分事故,但并不傻,听了这话,他便知道,捕神会失败的根由,到底还是双拳难敌四手。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就想要维护世间的正义与秩序,到底太勉强,而且治标不治本。这种行为,无异于饮鸠止渴。

一个人,能够捉得尽天下该捉之人、杀得尽天下该杀之人吗?

答案显而易见。

捕神的行为,就如同夸父逐日般,虽精神可嘉,但永远不会有什么结果。

聂风的思绪不由地开始向嬴政靠拢。若是自家师父遇到这种事,他会怎么做?

他是法律的创造者,是规则的建立者,是执法的监督者。以天下会帮主的身份,他完全可以做到让天下会治下政治清明,百姓和乐,安然有序。那么,如果整个天下全部变成了天下会的地方,师父的理念是不是就能够得到更好的实施,正义与公正也能够散布到各个角落?

嬴政曾说,有的时候,发动一时的战争,是为了长久的和平。那时的聂风全然不理解,也完全不能接受,在他看来,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发动战争就会害人性命,就是一场罪过。

然而此刻,换了一种角度思考,墨家的‘非攻’理念与法家的理念却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从不赞成嬴政攻城掠地的聂风,第一次开始问自己,嬴政的方法是否更为有效?他一直以来的想法,是否真的错了?

捕神在床上辗转难眠,半夜时还发起了烧,他英挺的额头上满是汗水,皱着眉仿佛在痛苦地挣扎,口中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聂风以为他有什么需求,凑近细听,却只闻得他一声声地唤着“爹”。大概是在思念家人了罢,聂风想。

不过,看着铁面无私的捕神如此柔软的一面,反倒让聂风有些不适应了。

捕神的伤在肩胛处,深可见骨,非一朝一夕能好。幸而金淼寻来了声名在外的大夫,妙手回春,又辅以最好的膏药为捕神疗伤,这才保证了这伤不会留下后遗症。

也是经过这一遭,聂风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天下会的势力,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就连这悦来客栈背后的主人,也与天下会有一定关联。

几日后,捕神幽幽转醒,看着自己无力的手,又瞥了眼手边断裂的锁魂环,神色黯然。

“你醒了?快来吃药吧!”自知在捕神的事情上给同伴添了麻烦,是以给捕神送药之事聂风多是亲历亲为。若是聂风不在,金淼偶尔也会接替这项活计,至于其余三人,就别指望了。

“多谢。”

虽只是冷冷的两个字,但聂风还是能够体会出捕神话语中的真诚,他将药碗递给聂风:“若是想谢谢我,还是赶快将身子养好吧,也不枉我们救你所花的一番功夫。”

捕神蹙眉:“你们?”

“是啊,你该不会以为,仅凭我一个人,在烈焰帮的地盘上能够把你毫无痕迹地藏匿起来吧?”

捕神闻言,闭上双眼,半响后方才睁开:“是天下会的人?”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想不到,到了最后,他还是靠着雄霸之子的身份得救。

“对了,我见你面庞完好,为什么要将整张脸用面具遮起来?”

“只有这样,我才会忘记我是谁,才能真正的隔绝一切不必要的情绪,做到铁面无私。”是的,包括身为雄霸之子曾经带给他的困扰。只要戴上这个面具,他好似什么都能够忘记。

聂风望着眼前的捕神,缓缓地道:“你是因为追捕钱通天之事而被追捕的吧,伤好之后,还要继续么?”

“当然。”捕神唇瓣轻动:“上了我的追捕名册的人,谁也别想逃脱。”

“你这么做,有意义么?”聂风问。

“为什么会没有意义?”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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