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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本不该有仙佛的。”
钟道临神色一黯,沉声道:“世人整日为生计忙碌,偶尔遇到灾祸首先想到的便是求神拜佛,你可曾因世人求雨便降雨,因世人爱好财宝便送上金银?”
敖钦不屑的冷哼一声,不满道:“世人**何其之多,如果都想不劳而获,本宫又怎么能一个个的去满足。”
钟道临点头道:“说到底,还是靠自己,那还要求这些神佛做什么,我不想成仙成佛,非是不羡慕长生不老,被世人恭祭的无上地位,皆因做仙佛实在太累,又帮不到任何人,心怕愧受世人祭祀罢了。”
敖钦闻声默然,沉吟半晌才决定放弃这个不讨好的话题,有些犹豫道:“为何从老哥登船到现在,你都不跟我介绍下身旁的人?我义妹斯影如今可好?”
敖钦意有所指,当然说的就是蓝月牙。
“有必要认识么?”
钟道临飒然一笑,与蓝月牙对望了一眼,若无其事道:“月牙跟老哥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就连我钟道临都是高攀认识了老哥,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接触太深,反而尴尬。”
说话间,钟道临并没有直接回答斯影如今的情况,显然是暗示敖钦些什么。
敖钦闻声先是脸容一呆,紧接着才摇头大叹道:“我明白了,刚才见你,本宫还以为贤弟仍是那个嬉皮笑脸的道士,没想到只看到了一层表面,贤弟与几年前变化真的很大。”
钟道临没好气的瞟了敖钦一眼,苦笑道:“我没变,是这个世界变了,一旦小弟重新封印了九鼎,你我的兄弟之情也会随之改变,不是么?”
敖钦收回了一直以来老好人的形象,胸臂一涨,昂首冷森道:“那些个仙仙神神的虚话不提了,贤弟也明白本宫与妖族同源,一旦你真的用九鼎封闭几个不同的时空,我们四海龙王子孙后裔,要到哪里去?”
钟道临听到敖钦的这通牢骚,反而轻松的笑了起来:“这个世界本就不该有凌驾世人的神仙,老哥如此一说,倒是让小弟听不明白了。”
敖钦一直留意着钟道临的神色,见这小子忽然笑了起来,知道瞒他不住,无奈道:“你那师傅等人,这些年来四处奔走游说,我们已经决定置身事外了,这次的事情,无论是谁胜谁败,我们都不会插手了。”
“噢?”
钟道临大有兴趣的追问道:“如果妖族真的败了呢?”
敖钦叹了口气,满怀感情的望着眼碧波展浪的海面,唏嘘道:“如果败了,我们妖族将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就像你追求的天道,水滴终须入海一样,这么多年了,我族也该回到自己的家乡。”
“一路保重!”
钟道临大模大样的冲敖钦一拱手,心有戚戚的装样子。
第五章 龙的子孙
敖钦被钟道临气乐了,心有不满道:“你个臭小子就认定我们妖族会败?”
钟道临神秘的一笑,悠悠道:“既然我师傅等人已经代表天下正道,向妖族发出了最后通牒,那么今后无论胜负如何,人妖殊途,都将是不死不休,直到最后一方被彻底消灭。”
说着戏谑道:“你们龙族几千年来游离于人界与妖界之间,人间逐渐视龙族为神,妖界则一直视龙族为叛逆,我就不信你们还有兴趣留下来静观发展。”
敖钦哈哈一笑,冲钟道临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老哥就走了,日后还能否相见,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随缘吧!”
钟道临心中同样叹了口气,摇头道:“小弟不送了。”
敖钦自此不再多说,大笑三声与钟道临告辞而去,锣鼓队偃旗息鼓,龙王海军来得快走得也快,刚才还熙熙攘攘的海面,不多时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船上众人都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知半解,既弄不清钟道临与敖钦的关系,又猜不透龙王为何说走就走,只是都对那个仍在船头甲板上站立着的钟道临,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敬畏之色,这才搞明白钟道临这个打杂的似乎来头不小。
这种让人看不透的主,一般没人愿意招惹,无不收起了岛上的那种轻视之心,暗暗心凛。
因为钟道临与敖钦谈话的时候,声音都被两人暗中施法给封住了,所以尽管勃尼始终竖着耳朵偷听,却仍是一个字都没有捕捉到,虽然对二人这种做法很不满,但也醒悟过来自己是小看钟道临了,未免自讨无趣,只得暗压心头火,气冲冲的回舱了。
其实钟道临与敖钦之间的对话,即使让勃尼听到,她也不会明白两人究竟说的是什么,好在蓝月牙并不关心这些,钟道临也免去了向她解释,从敖钦归海而去,到整个龙王海军撤走,都静静的不发一言,四海龙王决定置身事外,也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龙本乃锦鲤得道所化,因为成形后喜欢兴风作雨,祸害人间,自古都被人们看作是妖孽,多是称为妖龙,此时的世人尚未将龙看作是祥瑞,相反则是把龙看作妖怪,祸害,避之不及的孽邪,更谈不上自称什么龙的子孙。
无论是姬轩辕斩杀蚩尤前,还是之后的数千年间,龙作为妖孽都是反面的,也不是任何一个部落的图腾,即使妖族置身神魔大战事外,也是如此。
更何况龙的祖先,九头妖龙“烨”曾经被大禹剁了最后一个脑袋,龙族更是把世人恨到了骨子里。
换句话说,人不但不是龙的子孙,而且按照正史,还是龙的仇人。
这种情况直到一千多年前的始皇帝踏尘出世,才真正改变。
春秋战国的时候,各国征伐不断,想求和或签城下之盟的时候,都已经习惯了彼此把皇族嫡子押给对方,当时始皇之父异人就被秦国当**质置押在赵国。
阳翟大商贾吕不韦在街上看到了落魄的异人,当时便说了句:“此人乃奇货,可居之”,这便是成语“奇货可居”的出处,之后吕不韦便立即回家问父亲那三道闻名后世的算题,不但得到了家族的大权,而且将珠胎暗结的侍妾赵姬送给了异人。
这女子肚子里的孩子便是赵政,也是吕不韦一生中唯一的孩子,那个在后来灭掉六国,雄吞天下的千古霸主。
赵政后来归族更名嬴政,扫灭六国后唯恐周朝死灰复燃,便按照水、火、木、金、土五行相生相克,终始循环的易理进行推求,认为周朝占有火德的属性,秦朝要取代周朝,就必须取周朝的火德所抵不过的水德。
当时是水德开始之年,为顺天意,群臣朝见拜贺都在十月初一这一天,衣服、符节和旗帜的装饰,都必须是黑色。又因为水德属阴,秦文公当年出猎俘获的黑龙恰好得了水德之瑞,而《易》卦中表示阴的符号阴爻,始皇帝就把数目以十为终极改成以六为终极,逢一卦五。
所以从秦以后,符节和御史所戴的法冠都规定为六寸,车宽为六尺,六尺为一步,一辆车驾六马,把黄河改名为“德水”,以黑龙为图腾,表示水德的开始。
始皇嬴政一生都认为治国应该刻薄而不讲仁爱、恩惠、和善、情义,这样才符合五德中水主阴的命数,把刑律搞得极为严酷,犯法之人不能得到宽赦。
就像设立“梨园”的唐明皇李隆基被后世梨园行奉为祖师爷一样,始皇嬴政也一直是中土魔门教派供奉的阴帝祖师。
自此之后一千多年的历代王朝,即使以汉唐的强大,仍要借施行秦政,秦律,秦制来统治,登基的帝王也才开始自命为真龙天子,就算高丽,交趾,安南等番邦小国的国王也慢慢开始自称龙传天子,只是不敢用中土秦始皇留下的黑龙图腾,怕犯忌讳挨打,只是变相的把五爪龙减成四爪,三爪龙,以示不敢逾越的臣服之心。
千年时光过去,世人因为朝代更迭,历代帝王又都称自己为真龙天子,已经慢慢的把龙看成了神圣的图腾,稀里糊涂也开始自称龙的子孙,龙族因受世人偏爱,渐渐脱离了妖族。
南海龙王敖钦等人面对人魔两界与妖族即将开始的再次博弈,只能明智的选择置身事外,否则妖族赢了,敖钦仍是叛逆,人界赢了龙族这个妖族的一员也没好果子吃,魔界赢了那就更糟,恐怕龙族要灭绝,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坐山观虎斗,要么干脆趁早走人。
这便是敖钦与钟道临交谈中,敖钦要走人的真正原因。
两日后,这艘被海风吹得明显已经偏离航向的木船,总算是见到陆地了。
尽管不是预计停靠的深水泊岸,仍是在勃尼的鼓噪下,众人只得齐力降帆掌舵操船,心惊肉跳的操船躲避着一片片暗礁,试着慢慢靠岸。
船底逐渐传来的“吱哑哑”轻响,终于使得勃尼放弃了整船靠岸的想法,老太婆又是个急性子,等不及再重新驶回深海找地方靠岸,只得命众人放下吊着的小船,一点点的输送弟子跟物资。
七十多个大活人好说,傍晚的时候终于一船五个运走一个划回的运完了,可到了天色擦黑的时候,来回运送物资的小船终于因为吃水太深,触礁搁浅了,勃尼铁青个脸把那连个落汤鸡般的男弟子从海里捞了上来,决定放弃船上剩余的物资,轻身上路。
其实,老太婆这也是被逼的,否则中土如今灾荒四起,这一轻身,吃完了哪里去买粮食?
钟道临看着这帮饭桶也是暗暗摇头,来回搬运点东西就把这些人累的气喘吁吁,现在这世道兵荒马乱,此时又是身处荒山野岭,四下里狼嗥枭啼,一路上不定要遇到多少危险,暗怪勃尼多事,带这些人来凑什么热闹。
钟道临虽然心中不满,却也不愿触老太婆的霉头找骂,只是随大溜的在一旁帮忙,天完全黑下来,才把搬上岸的东西整理好,为了便于携带,按照勃尼的吩咐,分发到了个人,重量大致相当,累死活该。
钟道临心想总不能停在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破地方露宿荒野吧。
果然,分完了东西,勃尼大手一挥就命令赶路,一众弟子不论男女都是人手一个大包裹扛着,跟逃难似的跟在开路的勃尼身后,步履跄踉的在荆棘遍野的山道上赶路。
前面的勃尼毕竟修行深厚,手持拂尘,步履飞快,身后就是优哉游哉跟着的钟道临跟蓝月牙,可苦了后面的那帮弟子,尽管月光明亮,可仍是被路旁斜伸而出的荆棘跟带刺的野草划的闷哼呻吟不止,还不敢跟勃尼抱怨,只得低着头用脑袋拨开枯杈斜枝,闷头朝前赶。
走了半夜,众人渐渐都有些乏累,加上后半夜开始起露,空气湿的让人感觉有些躁闷,眼看是有些弟子已经支持不住了。
钟道临想到如果黎明前还不找到一处地方休息,那么一旦天亮后被阳光一照,起码有一半的弟子会受不了,海上颠簸了几日,本来就睡不好,刚到陆地还有些晕船,一见到阳光可能就会从晕船变成晕地,万一撩翻几个可就成累赘了。
“啪啪!”
勃尼仍旧在对前挥舞着拂尘,挡路的枯枝纷纷断碎,钟道临心道您老人家龙精虎猛,你那些饭桶弟子却快被你熬残废了,忙朝前紧赶了几步,低声道:“勃尼师姑,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一日再说吧,这么赶下去怕是师弟师妹们受不了。”
勃尼闻声并未止步,反而手中拂尘猛地一扫,将身前的枯枝震碎,头也不回的不耐烦道:“这荒山野岭的连路都没有,累点总比被狼叼去的好!”
勃尼心中也是一阵大骂,暗道老娘不知道安稳睡一觉舒服啊,关键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睡,躺树上当猩猩睡,还是钻荆棘里面当耗子睡,而且这野岭到处是枯枝落叶,燃篝火驱狼都怕把一个火星飞出去,反而把自己给点着了,臭小子还不是假惺惺的故意看笑话。
钟道临听勃尼语气不善,也不怎么计较,仍是赔笑道:“当年我曾跟朋友路过这里,如果记得不错,此处不远有个苗族寨子,咱们不妨去借宿一宿。”
钟道临所说的就是当年曾跟斯影曾经路过这一带,只不过当年是轻松飞的,如今是闷着脑袋走的。
勃尼仍是没有停下,脚步却有些放慢,显然有些心动,装作随口不在意道:“你小子没记错?”
钟道临知机放缓身形,应道:“只要改往西北再过一个山隘,应该就是那个寨子了。”
蓝月牙此时也帮腔劝说了几句,勃尼终于止住脚步,扭身朝后望了眼那帮眼神呆滞,眼看就快要崩溃的弟子,妥协的微微点了点头道:“嗯,你带路!”
钟道临没空跟眼前这倔犟的老太婆生气,看勃尼同意,立即用眼神示意蓝月牙跟自己稍微拉开点距离,之后扭身轻描淡写的挥出两掌,悄无声息两掌却将他身前的枯枝荆棘一一震碎,钟道临开始领着队伍朝西北方向折去。
勃尼在钟道临挥掌断枝的时候还没怎么在意,可一等钟道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