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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院长点点头,和蔼的说:“好,那你们随便逛,有什么需要的就叫我。我也准备一下芭比娃娃拍卖的事情。”说完同场中四人一一打了招呼,带着两个工作人员抱起那箱芭比娃娃,穿过内堂转到办公室去了。
厅中只剩四人,崔映拉起何苾的手说:“苾姐姐,那我们也到四周走一走!”
何苾被自己的偶像这么紧紧拉着,从心里甜起来,脸上盛开了前所未有的笑魇,连声音都甜了几分:“好!”
莫让忍不住插嘴道:“何苾,你把我忘了?那我呢?”
何苾看了莫让一眼,又看了眼默站一旁的陈惜墨,淡然说了句:“要不,你们俩也手拉手四处逛逛?”
莫让全身一阵恶寒,冷笑了一声:“何苾,你真的很有幽默细胞。”
陈惜墨一直静站着,此时已经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边摇头边说:“何苾,跟你偶像去吧。我们在厅里坐会儿就是了。”
何苾笑而不语,转头跟崔映甜声说:“走吧。”两个女孩一黑一白,携手出厅的时候,步伐轻快,背影煞是好看,厅中那两个“Mo少”,在某一秒都有点痴迷。
但随即,两人回归了男人们的世界。
陈惜墨开门见山的说:“我们集团的谢玫应该有找过你吧?”
莫让笑道:“谢小姐找我谈私事,我当然避之惟恐不及了。”
陈惜墨正声正气的说:“其实谢玫找你并不是为了私事,而是为了我们集团和莫京的合作提案,只是她不想太早走露风声,所以才找那样的借口,这次是她处理不当,我代她跟你说声抱歉。”
莫让说:“不用这么客气,墨少,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你进入墨功国际,大大小小的场合我们接触了不少,两家碰头的机会也是常有的,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不过,墨功与莫京的生意往来,与我无关,谁都知道,我并不在莫京任职。”
陈惜墨笑着摇头,道:“莫少,外界都传你是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这个头衔把你所有的成就都盖住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莫让玩味的笑:“我求仁得仁,有什么好可惜的?”
陈惜墨进一步说:“如果你真的只想当个花花公子、纨绔子弟,你就不可能花一二十年的时间去学莫老那手绝技,莫家那么多兄弟,只有你学得最精。”
“大家都知道。”莫让一脸不在意的表情,“老头子说了谁学得最好满足我们一个心愿。我排行第九,不想被人叫莫九那么难听,就只能从老头子那里下功夫了。别的,我可没兴趣。”
“花费一二十年的时间和精力,吃了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却只是为了一个称呼,你觉得这样的理由真的人人会信?好吧,就算我这个外人信了。你那些兄弟会信吗?”
“信不信是他们的事,我只管自己的日子过得舒服了就行。”
陈惜墨直视莫让的双眸,想要直接看到他心底里去,可惜功力未到家,只能是停留在表面,说:“这次的合作案我们集团是锁定了莫京集团来合作的,第一人选自然是莫少,我相信凭莫少的本事去镇场,比莫家其他任何人都会出采。莫少不妨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会等你一段时间。”
莫让嘴角浮起一抹讥诮的笑:“不用考虑了。你们想找谁合作与我无关。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追何苾。”
陈惜墨笑道:“追何苾?莫少,别怪不提醒你,在这个问题上,你赢不过我的。”
莫让心里虽然明了,嘴上仍是硬的:“你应该知道我莫让要追一个女人,从来不会失败。”
陈惜墨这回却是信心满满:“何苾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打动的。我跟她认识二十几年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她这个人没有安全感,对花花公子尤其是深恶痛绝,你在她面前印象分是负的,我也不可能因为公事的问题而退让,她一定是我的。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莫让认真瞧了陈惜墨一眼,说:“谢谢你的提醒,那我们就各凭本事吧。先说好,输的那个不准不服气。”
陈惜墨没想到最后一句话出自莫让之口,那是他本想说的话,由莫让说出,让他忍不住发笑:“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咱们各凭本事。”
第七章/下
何苾觉得自己有点像踩在云团里——居然跟自己的偶像手拉手走在福利院的大院里外。
其实,依着何苾这种寡淡的性格,一直都没有所谓偶像的,少女时代人人捧着偶像明星照的时候,她正捧着《杜工部集》背“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她曾一度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偶像的,直到有一次,她很偶然的看了场国际花样滑冰赛事的电视直播,被冰上精灵一样的崔映吸引住了,那时候的崔映还未满十八岁。
当时的解说员讲得太感人,一边讲解着崔映的动作,一边叙说着崔映刚会走路就学滑冰,从小远离家人,毅力过人,小小年纪,好几次膝盖骨摔伤、手臂骨折,连教练都想放弃了,她硬是一路撑了下来,撑出了一片天……然后,何苾被感动了。
何苾记得很清楚,那个解说员,有句名言叫做,“像崔映一样去奋斗”。
那时候的何苾刚出车祸,肩关节和踝关节都严重移位,常常是想接个手机而已,胳膊却酸痛难当,抬不起来,凉鞋也从那一年便与她说了拜拜。伤筋动骨一百天, 那一年何苾有整整三个多月的时间在手脚说不出的酸痛中度过,即便好了,也留下了后遗症,习惯性脱臼。
车祸后那三个多月里,何苾心情也是灰色的,连带着眼前看到的东西都成了灰色的,已经近乎绝望。一直到她听到解说员所讲的经历,不知不觉的哭了出来,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于是她不断的跟自己说:“就算老天爷对不起我,我也要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不断的跟自己说:“人生只有一次,我可以失望,但不能绝望。”就这样,她坚持了下来。
对何苾而言,崔映曾经是她的精神支柱,说崔映是她的偶像,一点也不过分。
后来,偶尔再看崔映的比赛,解说员已经把她叫作“映美人”, 何苾是个八百年看不到两次八卦新闻的人,并不清楚这个称呼的由来,不过一路听下来,觉得用在她的偶像身上再贴切不过,她也便记下了。
但她真的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叫崔映做“映妹妹”。
何苾和崔映边走边闲聊,崔映断断续续的问候了何苾工作和生活上的一些简单问题,何苾也就简单的回答了,顺便也关心了一下她的训练情况,说着说着,一个与崔映年龄相仿的短发女孩子跑了过来,神色凝重的拉住了崔映,似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说,何苾知道自己在场不方便,便默默走开了。
短发女孩同崔映低语了一些什么,崔映神色也渐渐不好,皱了皱眉,从手袋里数了叠百元钞票,又抽了张银行卡,一起交给那女孩,但没让女孩马上走,而是等她收好了钱,拉着她走向何苾说:“苾姐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陪练,葛秋儿。秋儿,这位姐姐叫何苾,你可以跟我一样叫苾姐姐。”
葛秋儿同何苾客气的打了招呼,便匆匆忙忙走了。
何苾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方便问,与崔映继续绕着福利院闲逛,制造话题说:“我很喜欢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崔映摇了摇头。
何苾说:“因为你身上有许多人没有的毅力。”
崔映笑了笑,笑容不似一贯的甜美,而是略显疲惫,她说:“苾姐姐,其实,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我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一定要成功,不成功便成仁。每年那么多新苗子选上来,真正斩露头角的不足百分之一,斩露头角也未必能熬到拿大奖,大大小小的赛事和平常的训练,许多运动员会受伤,很多运动新星的前程就那样夭折了。我很小就开始专业训练,亲眼看着许多师兄师姐负伤退役,如果是已经拿了大奖得到认可的倒还好,至少补贴高一些,生活有保障。但有许多人还未熬出名堂,就不得不退役,年纪轻轻,落下一身伤,有的伤是跟着一辈子的,时不时的复发,遇上两口子都是退役运动员的,每个月那点补贴还不够治伤……”崔映说着,眼中潮意渐起。
何苾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安慰崔映说:“很多事情,凭我们一人之力是无法改变的,但我们做我们能做的,说我们可以说的,但求无愧于心。”
崔映吸了口气,抓着何苾的手说:“苾姐姐,刚才,秋儿来跟我说,我们省队的一位师姐,腰一直有毛病……她爱人以前也是一个队的师兄,两口子都是负了伤提前退役,前段时间那位师兄腿疾又发作了,师姐把两个人的补贴都贴进去了,自己耽误了治疗,现在,都下不了床了……医疗费大家给凑凑倒是没问题了,可就是不知道师姐什么时候才能行动自如。她还不到三十……”
何苾心中猛的一抽动。确实,人生有很多的无奈,很多的无解。许久,她才开口说:“映妹妹,我当你是我的偶像,因为你坚强。小小年纪,吃了那么多苦。你们这行,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辛苦不为人知。我一直都很喜欢运动员,喜欢有体育精神的人。有很多人表面固执,却做不到真的坚持,遇到问题会选择逃避。我算是一个性格比较坚持的人,但在困难面前也不是打不倒的,如果遇到我解决不了的,我会选择逃避问题,而且还逃避得冠冕堂皇,以前,我会跟人家说,我要的是海阔天空,退一步又有何妨。可是,我自己也明白,如果身后是悬崖,那就一步也不能退了,因为退后那一步可能会令自己粉身碎骨。我曾经用了好长时间才想明白,为什么解说员李翔要说那句,像崔映一样去奋斗。人,真的需要勇往直前的精神。”
崔映轻轻的笑了笑,不甜不苦,然后看着何苾说:“其实,我也不是样样都好胜的,在某些方面,我还是知道量力而行的道理。”
“哦?”何苾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问:“哪些方面?”
崔映笑着说:“比如,感情。这方面,我是个失败者。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算了,不谈我了,说说你如何?你打算吊莫让的胃口吊多久?”
何苾怔了一下,笑道:“我跟他,怎么可能。”
崔映挽着何苾的手,却没有看她,两人齐齐的往前走,崔映边走边说:“其实,他真的是个不错的人,你不要被他的表象蒙住了。”
何苾的手抖了一下,站住了身,侧了过来看着崔映,却又自然的笑着,说:“你好象认识他许久了?”
崔映点了点头,说:“我很小的时候就选上了省队,是家人把我送去参加选拔的。我祖籍是南方的,不过我却是在东北出生的,刚入省队的几年,我十几岁了,开始会想了,那时候我总是在想(奇*书*网。整*理*提*供),是因为家人把我从小丢给各种集训中心我才不得不当运动员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在家里看电视、玩布娃娃,我不明白家人为什么要安排我的人生。那时候,我算是队里扯后腿的,身体柔韧性很好,协调性却时好时坏,状态很不稳定,有时候一个动作看一遍就学会了,有时候学了几个月也拿不下来,还常常出错,教练总是对着我摇头。有一年,省队借了莫家的一个场地来训练,才过了正月初二,队里就要我们继续集训,我很想家,那段时间没心情训练,一直是错漏百出。有一天,我不想参加训练,还装肚子痛,一个人下了冰场。那一次,我遇见了莫让。他跟我说了很多话,让我明白,有的路即使不是自己选的,也要一往无前。他说,‘生命只有一次,人生不能重来。既然懂得选择的时候已经没得选择,那就珍惜别人帮你做的选择。’后来,我才开始积极的面对,积极的训练,咬着牙撑到现在。”
何苾没办法想象嬉皮笑脸的莫让说出那番话时的表情,但是她似乎有点明白了,莫让也许只是个可怜人,一个习惯用笑脸来伪装自己的可怜人。于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偏偏,就让崔映见到了他的可怜,让何苾见识了他的可恨。
何苾说:“映妹妹,他能对你说那番话,证明他对你并非无情……”还要说点什么,一声急切的“崔映”打断了她的话。
何苾和崔映双双回头,只见葛秋儿飞快的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崔映,快,快点去看看师姐,医生说她脊椎神经受损,这次恐怕要瘫了。师姐在医院闹自杀……”
崔映脸色刷的白掉,看了何苾一眼,未待开口,何苾推她往前,说:“快点去看看吧。有时间再约。”
崔映点了点头,跟何苾交代说:“麻烦你帮我向赵院长、墨少和莫让说声抱歉,我不回去跟他们打招呼了。改天再去你住的酒店找你,苾姐姐你也多保重……不妨,也好好考虑一下,给莫让个机会……”说完,急急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