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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面才是待客厅。
转过屏风之后,白笑书三个人多少都有点吃惊。
这庄院名为“放马小庄”,待客厅却不小,足足坐得下一百人。
能坐得下百人的待客厅无论如何也不能算小。
几幅水墨丹青,几十张红木交椅,摆设虽极为简练,却布置的高贵,素雅。
迎面墙上没有堂画,只悬着一把斩马刀,后环,无鞘,檀木刀把。
整个大厅再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
白笑书望着这把长刀,白草城秦家已经不在,只剩下这把秦家的斩马刀孤孤单单的悬在这。
它仿佛已远离江湖的血雨腥风。
它在墙上,离每个人都那么远。
可刀光剑影却距离这里的每一个人越来越近。
辛离慢慢的走过去,坐在主人的位置上。
也许她并不是这里的主人,但她的确已有主人的样子。
辛离微笑道:“这里就是神花流的迎宾处,诸位可以在这里休息几天,以解旅途之苦。”
白晓仇忽然开口道:“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
辛离道:“也许三两天,也许更久一些。”
白笑书微笑道:“只希望他不要让我们等太久就好。”
辛离颔首答道:“白大侠的意思我们一定转达。”
她又指着身旁一个丫鬟,道:“她是这里的总管,很懂你们汉人的语言礼仪,你们可以叫她小香。”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躬身施礼,黑发,深目,鼻子却小巧,像汉人,也像胡人。
辛离道:“我们已为三位准备好果蔬佳肴,当然,还有美酒,几位慢慢享用,我们几人须返回飞雪峰复命,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说罢,众人起身施礼。
白笑书站在门口,看着五个人先后上了马车,精赤上身的壮汉车夫一扬马鞭,骏马嘶鸣,转眼间马车已消失在夜色中。
小香上前施礼,道:“几位公子,洗澡水已经备好了,各位沐浴更衣之后就可以用饭了。”
躺在一大盆兰汤热水里,侍女们燃起熏香,闭上眼睛小憩一会。
在大沙漠里游荡了十天半月之后,能找个地方洗去一身的风尘和疲惫。
想必,这已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件事了。
现在,白笑书,老马,白晓仇三个人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红木椅子上,看着一桌子的菜。
整整十道菜:葱香狮子头,炸菜卷,粉蒸鸡块,素烤鸭,芝麻豆腐饼,脆皮鱼,鱼香肉丝,双味虾仁,八宝素烩,木耳蒸蛋。
还有两味汤:鲜香蛋羹,香菇猪脚汤。
没有大块的牛肉,也没有一整只的羊腿,只是一碟碟的小菜,从关外咸口,一直到江南清淡。
每一味菜都简单,精致,也必可口。
玉盏,瓷碗,象牙箸。
桌上的餐具器皿也极讲究,虽没有金银器具奢华富贵,却透着高雅别致。
小香笑道:“三位爷是中原人士,自然吃不惯西域的油腻牛羊,小香就自作主张,为几位准备了些中原菜式,虽算不上十分丰盛,也是一番心意。”
老马道:“就算撑死,我也要把这些菜都吃光。”
白晓仇道:“你莫忘了,还有我们两个在这里。”
白笑书道:“如此佳肴,若是有美酒相伴就更好了。”
小香笑道:“几位公子远道而来,小香自有准备。”只见她抬起一双玉手,轻声击掌。
片刻,就有丫鬟呈上美酒。
酒尚未斟入玉杯中,酒味已弥漫而出,芬芳袭人。
美酒微红,色成琥珀。
小香道:“此酒名曰郁金香,在中原已有千年历史,古人称之为鬯(注:音同畅),是用来祭神的香酒,是小香给几位贵宾特地准备的。”
白晓仇道:“据说此酒先秦时已有,时至今日早已失传。”
小香笑道:“既然是好东西,就会有人留下来。”
金樽,佳肴。
老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真是好酒,如此美酒,若是有乐助兴,岂不更好。”
白笑书笑道:“正好我这里有一曲。”
小香笑道:“原来这位白爷也懂得音律,真是文武双全。”
白笑书饮一杯酒,竟真的以箸击盏,轻声唱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小香笑道:“我知道这首诗,是李太白居士的《客中作》。”
白笑书笑道:“不错。”
老马赞道:“诗是佳作,酒也是好酒!”
小香笑道:“这诗中所说的美酒虽称作郁金香,却不是郁金香的花酿出的酒,而是用一种被称作郁金的草浸泡过的,所以有芬芳的香气。”
白晓仇道:“看不出你竟知道这么多。”
小香道:“我圣王陛下向来好客,特嘱咐小香好好款待几位远道而来的贵宾,小香可不敢怠慢。”
白晓仇道:“你做事谨慎细心,想必在贵教中也是有些身份。”
小香道:“这位白二爷说笑话了,我只不过是圣王陛下的一名侍女。”
白笑书点头笑道:“神花流果然非同凡响。”他虽口中称赞神花流,却看着身旁老马,此举意味深长。
不言自明,白笑书唯恐老马轻敌妄动。
吃饱饭,再饮上一杯香茶,也是惬意的很。
烛光中,茶叶尖在茶盏里旋转着,还冒着香气。
白笑书道:“代我谢谢你家主人。”
小香道:“圣王陛下曾说,三位远道而来,说宾至如归是有些自夸,地主之谊却是我们应当做的。”
老马皱皱眉,他似乎想开口,却又忍住了。
小香将三盏茶杯斟满,才道:“三位如今到了天山草原,定有些事情要商议一番。”
白晓仇道:“不错。”
小香道:“我这就将这里的女婢都撤出去,几位大可放心,绝对不会有人偷听。”
她转身挥手道:“都下去罢。”
小香也和辛离一样,说走就走,一刻也不耽搁。
而且,最后她还特地交代了一句话,“这里不比中原,夜里格外冷,最好不要出门,小心着凉。”
三个人喝着热茶,这里的客房也和待客厅一样,宽敞,简练,只是略有些冷清。
白晓仇道:“你们看见这些椅子了吗?”
老马道:“当然看得见,不然你觉得我们现在坐在什么上面?”
白笑书道:“都是上等的紫檀木,只有两广之地才有出产,白草城秦家不愧财大势大。”
白晓仇道:“天山派和白草城顷刻覆灭,神花流决不能小觑。”
白笑书道:“所以我们要先摸清他们的底细。”
老马道:“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反正我一定要亲手杀了辛离那个妖女。”
白笑书道:“可是,我们还要顾及这件事的后果。”
白晓仇道:“不但我们回不去嘉峪关,以后,也不会有人可以随便来天山,姓秦也不可以。”
他的话很明白,老马再也见不到秦茵琳,秦茵琳也再不能回天山。
老马拳头紧握,道:“可这件事一定要有个了解。”
白晓仇看着白笑书道:“既然我是你找来的,你要我怎么做,我就这么做。”
白笑书道:“也许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也许,我们三个人可以做件大事。”
白笑书微笑着,但笑容中似乎还有些忧虑。
老马淡淡道:“我现在已有些后悔让你们也参与这件事了。”
白笑书道:“为什么?”
老马道:“也许我一个人,这件事反倒容易些。”
白笑书笑道:“难道你老马要我们这些朋友,只是为了跟你喝酒的吗?”
第二卷 盖世豪侠 第二十四章 明月晓夜
更新时间:2013…6…6 9:00:28 本章字数:4071
第二十四章明月晓夜
老马看着白笑书的脸,忽然大笑道:“你还是老样子,不管遇到多困难的事,你都不会退缩,不管遇到多可怕的对手,你都会去拼一拼,只不多,你现在更沉得住气了。”
白笑书淡淡笑了笑,道:“凡事一定要尽全力去做,但心里还是要泰然处之。”
老马黯然道:“我本来打算”
白笑书抢着说道:“你本来打算一个人杀上飞雪峰,谁挡你的路,你就杀掉谁,直到你抓住那个妖女,将她撕成两半,是不是?”
老马苦笑,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这么想过。
白笑书道:“可你也知道这行不通,所以你才来找我。”
老马道:“我现在已后悔将你们也拖下水。”
白笑书笑着道:“你忽然不像我认识的那个老马了,从前的铁手老马想喝酒的时候就拼命的喝,笑的时候就拼命的笑,就算真的是去拼命,也会毫不犹豫,怎么忽然婆婆妈妈起来?”
说完这句话,白笑书就笑了,老马也跟着笑了。
他们笑得很大声。
白笑书品着香茶,不时说起西域的奇闻怪事,显得愉快的样子,老马和白晓仇却都沉默着。
老马是个直爽的人,平时有些话多,今天却不怎么开口了,白晓仇似乎并不想说什么,只是坐在那,他可能是太累了。
门廊的灯映在窗纸上,屋里还掌着灯。
现在,白笑书一个人躺在床上,他睡不着。
一个人深夜还不能入睡,一定有他的理由。白笑书是在想,神花流的圣王为什么不见他们,却又吩咐手下锦衣玉食款待他们?
他难道是在消耗他们的锐气?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样的道理总是容易懂的,没了锐气的敌人自然容易对付些。
那神花流圣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神花流静待天山,迟迟不东进嘉峪关,到底在等什么?
还有,为什么辛离在时,其他几个长老却都不开口,难道只因为她是圣王的妹妹?
然后,白笑书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这样的深夜,怎么会有访客,老马和白晓仇也才离开不久。
白笑书起身打开门,一阵风吹进来。
是香风。
然后一个人已站在白笑书面前。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贴身短袍,细滑的丝袍软软的贴在坚挺的胸脯上,鹅黄长裤衬着双长腿结实而又匀称,足踝纤巧,赤着一双雪白玉足。
白笑书见过很多美人,能有这样一副丰美胴体的,恐怕只有一个人。
神花流的圣公主辛离。
她巧妙地打了个转,再一次地展露了她美妙的身材,然后才笑着问道:“我这身衣服怎么样,好不好看?”
白笑书道:“你不是已经回飞雪峰去了吗?”
辛离笑吟吟道:“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把他们骗走。”
白笑书道:“你为什么要骗走他们?”
辛离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和别人分享好东西,不然那个娜娃尔,一定会比我抢先一步。”
白笑书苦笑,道:“你有事情?”
辛离眨眨眼睛,笑道:“你放心,我不是来诱货你的。”
白笑书道:“其实,我也完全不必自我陶醉的。”
辛离道:“为什么?”
白笑书叹了口气,道:“因为站在你面前,我简直就是一个老头子了。”
辛离低着头,道:“也许我本不该来,但是我又实在控制不住。”
她又道:“况且,我已不是个小孩子了。”
白笑书道:“况且,咱们也才见过几次而已。”
辛离垂着头,轻轻摆弄着衣角,道:“可我觉得,我们已经很熟了,我们在一辆马车里待了那么久,我甚至还见过你熟睡的样子。”
白笑书又暗暗叹了口气。
男女之间的一些事情,男人又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先开口,尤其是这女孩子正站在自己面前,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
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恐怕任何男人都会禁不住拉着她的手,将她抱在怀中,吻吻她的脸,说几句亲昵的情话。
辛离又上前两步,站在白笑书跟前,她已不能再向前,不然,他们就要贴在一起了。
她轻声道:“我只是想离近些看看你。”
她抬起头,一双明亮而美丽的眼睛凝视着他,眼睛里充满了哀愁和仰慕。
这种眼神让白笑书觉得很不安,他甚至觉出自己已有些脸红了。
辛离忽然道:“我听说你几年前就已经闭关了。”
白笑书道:“似乎是两三年前。”
辛离咬着嘴唇道:“你难道不想吗?大多数男人都会觉得寂寞的,总会有需要的。”
白笑书笑道:“也许,我就是那很少的其中一个吧。”
她还在抬着头望着他,美丽的眼睛里仿佛笼着一层迷雾,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他低下头看着她,她迎着他的目光,他们就像情人一样相互对望,无论怎么看,这已算得上是一个很亲密的动作。
白笑书看得出,她的确已不是个孩子了。
她忽然开始慢慢后退,含着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