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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才飞到黄泉上空,身下猛地一股吸力传来,竟扯得温照直往下落,惊得她面容失色,体内阴气源源不断地倾泄而出,欲与这股吸力对抗,然而吸力太强,她拼尽全力,也只是减缓了下落的速度,整个人依旧在往下掉。
“噌!”
浩然剑自动出鞘,锈渍斑斑的剑身上,蓦然闪过一道寒光,温照只觉得身体一轻,人往上飘了数丈距离,但再想往前,却是如陷泥沼,无处着力。看来浩然剑虽然感应到危险,自动护她,然而终究不曾认主,未尽全力,只能使她不下落,却不能帮她彻底摆脱这股来自黄泉的吸力。
“这是怎么回事?”
温照有些懵了,没听说过不能飞渡黄泉呀,平日在黄泉边涤荡衣物时,也没见谁被吸进水里去,怎么今天偏就发生异常了呢?
此时,眉心忽地一痛,却是活鱼重重拍了她一下,疼得温照脑袋嗡地一声,差点胀裂开来,随便,她就看到一道金光自眉心迸出,扑通一声落入下方的黄泉里,摇首晃尾,却是活鱼的身体瞬间涨大,首尾足有三丈,鱼身宽有七尺,足以供她落足。
温照这时也顾不得奇怪了,赶紧撤去飞天之术,落在活鱼背上,只觉足下奇滑无比,她站之不稳,一屁股坐在一片金鳞上,往鱼头的方向滑去,幸而得鱼鳍挡了一下,这才稳住,要不然,估计她能一路滑过去,冲出鱼头,直接落进水中。
“你是条神奇的鱼但不是一条合格的鱼舟”
温照大喘一口气,心有余悸,以玩笑来掩饰她的后怕,却换来了活鱼一对儿白眼。鱼尾轻轻一甩,在向对岸前进的同时,拍出一大朵水花,将温照从头淋到脚。
“喂,做鱼不能这么小气,开开玩笑也不成吗?”温照忍不住抗议。
活鱼继续翻白眼,倒也没有再拍出水花来。
温照擦去身上的水,整理一下头发和衣裳,给自己泡了杯热茶,定了定神,后怕过去了,好奇心又升上来。
“道藏,这黄泉里怎么会有吸力?”
活鱼吐出一个巨大的泡泡,依稀仿佛叹了一口气,然而温照却从泡泡折射出来的光影中,看到了彼岸花的形状。
“你是说,因为我身上的彼岸花,才会有这股吸力?”她惊诧莫名,然后扭了扭身体,一不小心又差点滑出去,赶紧扔了热茶,死死抱住鱼鳍不放手,“可是现在吸力又没有了,难道是只有飞起来的时候才有?”
活鱼继续翻白眼,但泡泡折射出来的光影,却随之变化成了一条金鲤鱼。
“咦,你是说因为有你,所以才没有了吸力?啊,这可真要谢谢你啊,救了我一回”
温照这话听上去没什么诚意,主要是对活鱼不能太客气,她一客气,它就得瑟,大家都这么熟了,她从活鱼身上没少得好处,当然,她也相信活鱼也一定能从她身上得到好处,不然它能上赶着来救她?可别说什么忠心恩义什么的,第一,活鱼不是她养的宠物,第二,她总觉得活鱼赖上她,一定有它的目的,只不过时机未到,它不肯说而来,那个“吾名道藏”其实挺有意思的,既然活鱼能告诉她它的名字,就一定还能告诉她别的,但它就是不说,宁可摇头摆尾来让她猜,没有猫腻才怪。
所以呢,既然它这么不坦白,那么她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不管它有什么目的,在它达到目的之前,就做好被她压榨的准备,大家互相利用,啊不,应该说是互惠互利,就犯不着假惺惺地做出礼貌客气的姿态了。
活鱼明显听出了她的语气里不含多少诚意,白眼儿翻得都快翻不动了,鱼尾甩动,游得更快,须臾间,就到了黄泉对岸,然后鱼鳍一晃,身体一歪,温照顿时就脱了手,整个人跟坐滑梯一样,从鱼身一侧一路滑到了岸上,没站住脚,连打了几个滚儿,被岸边的鹅卵石硌得全身发疼。
“道藏,对女人不能这么粗鲁啊”
她跳起来,怒气冲冲,正准备教育一下活鱼对女人的态度,话才出口,一个泡泡迎面而来,停留在她的眼前,泡泡内部折射的光影中,一个紫袍男子静静地伫立着,由于是光影折射,他的身影十分模糊,看不清面容,双手负于身后,虽不言不语不动,然而一股渊停山立的强大气势,竟是透过这模糊的影像清晰地传出来,瞬间震得她乍然失语。
影像只闪现了片刻,就随着泡泡的破灭而消失,然而温照却久久无法回神,心里仿佛被巨石压住一般,无法喘过气来,过了许久,才渐渐缓过劲,盯着活鱼,问道:“他是谁?”
活鱼轻甩鱼尾,身体迅速缩小,然后自水中弹出,回到了她的眉心处。
温照有种抓狂的感觉,这破鱼就是这点不好,每次都是给她留个谜团,就不能有一次跟她说个明白吗?现在她心里已经装了好几个谜团了,要不是她想得开,能抛得下不去想,早就被这些谜团折磨得头发都想白了。
但她也明白一点,这活鱼虽然爱卖关子,但每次卖的关子都是有的放矢,它不会随随便便告诉她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既然泡泡的影像里出现了一个紫袍男子,那么这个男人就一定跟它有关。
难道是它的前身?它不会是想让她帮它恢复前身吧。温照猛甩头,不可能,她可没那个能力,她还想重新变成血肉之躯呢,但那可能吗?恐怕她的肉身早就烂成白骨了,除非真的能修成鬼仙,否则这辈子她也甭想让自己的身体有温度了。
要么是它的仇人?(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此紫袍彼紫袍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转,温照就打了个寒颤,赶紧甩头,把这个非常惊悚的念头从脑海里甩出去。虽然还不知道这个紫袍男子是什么人,但是光是从模糊影像里透出来的那股子惊人气势,就知道他很强大,非常非常强大,到目前为止,温照见过的最强大的人,是那个百年老鬼,可即使是百年老鬼当面站在她眼前,也没能震慑得她失语,而这个男子只凭一个模糊的身影就做到了,那得是多厉害的人物啊,跟这种人物为敌,她活腻歪了啊不,她死腻歪了呀,想让自己魂飞魄散不成。
算了,谜底没戳穿之前,她还是不要瞎猜好了,免得弄得自己七上八下惶惶不安,眼前的事她还没有搞定,就不用想太遥远的事了,想了也没有用,现在的她还不够紫袍男了一根手指摁的。
理清了思绪,温照重新施展开障眼法和飞天之术,向着长宁坊的方向飞去。不多一会儿,一座稀稀落落的居坊就出现在她的眼前。温照绕着居坊的上空转了一圈子,竟然没有看到几个阴魂在外头,不由得一皱眉,这长宁坊也太安静了,都不像是一个阴魂聚集的居坊。
难道长宁坊的鬼差陈大虎竟然积威如此深重,以至于阴魂们都避之不敢出门?温照有些难以相信,她虽然不怎么离开长乐坊,平日也就跟相邻的长春坊走动多一些,但两坊之地,大多和和乐乐,热热闹闹,即使是李不平在时,虽然把长春坊管得一地鸡毛,阴魂们颇有怨言,可也没到这地步呀。平日里该干嘛还是干嘛,骂街的,吵架的,堵着路口摆桌子玩叶子戏的,别提有多热闹,甚至有些胆气壮的指着李不平的鼻子破口大骂的,撸起袖子直接一拳挥过去,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有这种胆子的多半也都被李不平揍回来了。但到了下回,该骂的还是骂,想挥拳头的,照样不甭。
可是想到那陈六儿仗着陈大虎的威风,竟然敢越坊欺人,也可见他平日在长宁坊是如何的嚣张。若陈大虎真的如此威重,也怪不得陈六儿狗胆包天。
沉吟了片刻,温照小心翼翼地飞落下地。撤去障眼法,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有人在家么?我是路过的,走累了。讨碗水吃”
敲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来应门,只开一条缝,露出小半张脸,是个老妇人。白发苍苍,递出一碗水来,低声道:“小娘子,吃了水,赶紧离开吧。”
“谢谢阿婆。”温照吃了水,把碗还回去,又道,“阿婆,我走得累了,就在你家门口歇歇脚,成吗?”
老妇人骇然变色,急道:“快走快走,莫在我家门口歇脚。”
说着便要关门,温照连忙伸手抵住门,软语求道:“阿婆,我不吵人的,实在是走得累了,阿婆你是好人,可怜可怜我吧”
老妇人听她声音可怜,又见她身上湿淋淋的,衣裳上都是褶子,头发也散乱着,实在是狼狈得很,心中一软,禁不住就叹了一口气,打开门,四下看了看,见没人在外头,这才低声道:“你莫在我家门口歇脚,进来吧。”
温照心中一喜,自然不知道是自己被活鱼弄出来的狼狈模样招来了同情,连忙道谢,便进了门。老妇人连忙关紧了门,轻嘘一声,道:“莫大声说话,被邻里听到了不好。”
“阿婆,这大白日的,你们这里怎么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不见人影?”温照坐下捶了捶腿,装出好奇的模样。
老妇人一声长叹,道:“小娘子,咱们这里的鬼差大人十分厉害,以前还宽好些,可上月忽地规定坊里不到午时,家家都不许开门,午时二刻,才准许用饭,到未时一刻,才许出门走动,酉时三刻前一定要回家,戌时后街上绝不许留人,更加不许与外坊人交谈说话,尤其不能留客。谁若违抗了,轻则一顿打,重则罚役收钱,唉,老婆子今儿算是违令了小娘子你是外来人,不知咱们这里的规矩,一会儿歇够了你赶紧走,千万莫被鬼差大人撞上,不然向你收取些过路税还是轻的,打了你都没地方说理去,更还要连累了老婆子我”
温照一皱眉,气愤道:“阿婆,他一个小小的鬼差,怎敢如此妄为?你们受他的欺负,为什么不去城隍司上告?”
“告,怎么不告可是去告状的人,只见去的,就没见有回来的”老妇人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噎了,“我家那老头子上月去了就是这么没的”
“什么?”
温照大吃一惊,随即义愤填膺,怒道:“岂有此理!”
她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还有这样贼胆包天的鬼差,她一直以阴间的生活是如同桃源般详和安宁的,却万万没有料到,只一河之隔的长宁坊,竟然真如地狱一般,问题是,竟然没有人知道,难道平时长宁坊跟其他居坊就一点儿走动也没有?甚至连个路过的外来客也没有?否则,长宁坊这个样子,又怎么会没有人知道。
那些夜游阴神都是干什么吃的?他们负有巡察阴阳之责,阴间阳世都在他们的巡察范围之内,长宁坊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他们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发现吗?
“小声,小声,别教人听到了你的声音,隔墙有耳啊”
老妇人慌忙要捂她的嘴,却在这时,门口又传来“笃笃笃”三声门响,随便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
“有人在家么?我是过路的,走得累了,讨碗水吃”
温照睁大眼睛,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想起来了,自己方才不就是用的这个借口敲开了门,这是谁呀,能不能有点创意,拾人牙慧有意思么。当然,这回敲门的也可能真的是路人,走累了讨碗水吃再正常不过,可问题是,他的语气从容不迫,中气也足,哪里像长途跋涉疲累不堪,其中必定有蹊跷。
可老妇人却是真正的善心人,且年纪老迈,不似温照耳聪,连语气都听得仔细分明,只是咕囔道:“今日怎总有人路过”
说着就去开门,温照想阻拦,可又没有理由,她毕竟也是用这个借口进来的。
“后生莫要大声,这碗水吃了赶紧走吧,咱们坊里不安宁,莫久留”老妇人递了水碗过去,如先前一般地嘱咐着。
“阿婆,可容小生在院中休息片刻?”
温照咬了咬牙根,这个借口也跟她的一样,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她心中越发警惕起来。
老妇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人放了进来,在她心中,反正已经放进一个,再多一个又如何,老头子都没了,她还怕什么,做点好事算是给老头子积阴德了。
“多谢阿婆”
男子跟在老妇人后面进来,与他一个照面,温照的瞳孔便被一片紫色弥漫,刹那间,她神色乍变,露出了惊讶之色。
紫色紫袍
如果不是她的胆子还算大,能保持住镇定,恐怕这会儿转身就跑的心都有了。巧合,太巧合了,活鱼才给她看了一个紫袍男子的模糊影响,转眼间她眼前就出现一个身穿紫袍的男子,虽说眼前这个看上去似乎很普通,并没有什么震慑人心的强大的气势,可是气势这种东西虚无飘渺,是要在特定场合之下才能看得出来,若是刻意收敛,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