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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的美人,顿时就面红耳赤起来,坐下后便是盯着自己置于膝上的双手,再没抬起头来。
施若兰嘻嘻笑着上前拉了陆婉仪的手,脸却扭向陆夫人,道:“伯母,我哪有吹捧,姐姐真是生得好看,长得也像极了伯母。”
一句话同时捧了母女俩人,把陆夫人乐得合不拢嘴,心中暗道:施家女儿这般热情乖巧,可见家风是极好的,女儿嫁过去,自己便也不用担忧了。
“我听说姐姐还是丰城有名的才女呢,我出个题,考考姐姐可好?”施若兰瞅瞅自家兄长,见兄长正襟危坐,不由得噗哧哧地笑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就要代兄长来考校未来嫂嫂的才学了。在她心里,兄长的才学极高,嫂嫂自然也要有些才学,不然怎么跟兄长唱吟对和呢。
陆婉仪笑了笑,道:“虚名而已,我只是识得几个字,爱看些道经罢了”
她这里话还没有说完,施若兰就“哎哟”一声,当场摔了个大马趴。花厅里顿时就一静,事发突然,谁也不知道这女孩儿站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摔了,侍立在周围的丫环们一个个忍笑,若不是平素陆夫人调教得力,只怕这时便要笑出声了。
陆夫人怔愣了一下,忙道:“这是怎么了,还忤着做什么,快快扶起来,看看可曾摔了哪里?”
没用丫环们动手,陆婉仪已经先扶起了施若兰,施若愚忙上前左右团团作揖,羞愧道:“小妹失礼了”(未完待续)
第一二六章 狐祖的报复
施若兰摔得膝盖疼,一时动弹不得,在椅子上坐下后,才道:“你们家的地怎么不平,有什么搁了脚”
陆夫人沉下脸色,看向左右的丫环,客人在家中被搁了脚,可不是丫环们打扫不力么。几个丫环顿时紧张起来,有那眼尖的,便看到施若兰摔倒的地方有一颗明珠滚来滚去,立时便上前捡了起来,道:“谁身上的珠子落了,搁了施姑娘的脚?”
那明珠个头不大,只得绿豆大小,但色泽极好,明亮光润,不是丫环们能佩戴的,陆夫人年纪大了,自然不会佩戴这样的首饰,而陆婉仪一向是道袍打扮,头上只以一根桃木簪子束发,今日为了见客,虽是稍稍打扮了些,但依然显得素净无比,一身藉色长裙,不过在腰间系了块竹节青玉,头上的桃木簪子,换成了一对没有镶嵌的蝶恋花银簪,全身上下,一颗珠子也没有。
“诶?小妹,这不是你发上戴的珠花上的珠子么?”还是施若愚一眼认了出来,施若兰头上戴了一对莲花攒蕊的珠花,这颗地上捡到的珠子,正是花蕊上的,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了一颗,不想竟还让她自己踩到搁了脚,还因此摔了一下。
“啊,我的珠花怎么会掉了?”施若兰瞠目结舌,莲蕊上的珠子串得最紧了,怎么会掉?若是线断了,该整个珠花都散了才对。
施若兰跟她的兄长一样,也面红耳赤了,怪人家的地不平,结果却是自己头上戴的珠子搁了脚,脸都没地方摆了。
温照看着小姑娘涨红的脸,再看看在一旁乐得尾巴晃来晃去免费在陆家清洁地面的小青狐,不由得抚额叹气。别人瞧不见,她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哪是什么珠子搁了脚,分明是小青狐使坏。拌了施若兰一下,趁着小姑娘摔倒的时候,爪子一挥,又从她头上把一颗珠子弄下来。
可怜的女孩儿,这回丢脸真是丢大发了。还怨不着别人。正在她同情施若兰的时候,小青狐又晃着尾巴绕着椅子转悠起来,大有一个马趴还不能让它解气的意思,对着椅子就又挥了一爪子。
温照顿时捂眼,不忍再看。
那椅子挨了这一下,就看着它晃了几下,忽地就往前斜倒,施若兰正坐在椅子上尴尬着,冷不防椅子往前一斜。她就又滑到了地上,一屁股正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整个人都傻了,而那椅子却又端端正正的,好像一点也没有动过,看在别人眼中,就成了她自己坐姿不正,扭来扭去。一不留神就滑到了地上。
陆夫人也傻了,赶紧再让丫环去扶,心里确犯起了嘀咕,都说施家是福州城的名门大户,怎么教出来的女儿,一点闺中仪范都没有?一时间不由得怀疑起来,这两兄妹别是冒名顶替的。但转念一想,也不对啊,李若愚身上分明带着大伯的亲笔信。自家老爷看过信后,才让他带着施若兰到后院来拜见她这个岳母的,总不成那信也是假的吧。
施若兰一连丢了两个大脸,还是当着这么多的人前,小姑娘面皮薄,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直把自己的兄长李若愚给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就钻进去,却不得不帮着圆场解释。结结巴巴道:“若兰头一回出远门,兴许是有些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这借口也亏他想得出来,丫环们有反应快的,又捂嘴憋笑了。陆夫人暗暗瞪了她们一眼,然后方道:“想是一路上累着了,就让贤侄女先去婉仪的秀楼中歇一歇。”
陆婉仪虽是看不到小青狐的动作,但也能猜出是谁干的好事,心中无奈,果然狐狸都是不能惹的。听母亲这样说,正落下怀,连忙就挽着施若兰的手,笑道:“母亲,我带施妹妹去。”
施若兰正是没脸见人的时候,自是巴不得赶紧躲起来,勉强行了一个告退礼,就抽抽噎噎地跟着陆婉仪走了,却不知道,她走后,竟又有丫环在她坐过的地上发现了一摊水渍,当时就有人“啊”了一声,却捂着嘴没说出来,可能在陆夫人待客时近身侍候的丫环们,又有哪个是笨的,虽没人说出口,可一个个莫不怀疑,难道施家姑娘居然还当众失禁不成?
陆夫人也是面容一僵,假装没看见,还要问些李若愚问题,但李若愚哪里坐得住,赶紧借口外男不敢在内院久留,几乎逃也似地又去见陆老爷了,心中那份羞愧几乎快要把他淹没了,直觉得自己一定是没看好黄历出门,竟在岳家丢了这么一个大脸,哪里还敢说请期的事情。
小青狐昂首挺胸,一蹦一跳地跟在陆婉仪的身后,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看得温照都想照着它的脑门就抽上一巴掌,拌人摔倒什么的就算了,最后它居然在地上吐了那么口水,真是恶心透顶,亏得施若兰急着离开,没看到,不然只怕小姑娘跳河的心都有了。
“狐祖,过分了啊”
她追过去,揪着狐狸耳朵低声道。
小青狐咧咧嘴,露出一口白牙,道:“爷可没说要扒她的皮。”
温照顿时败退,好吧,相比于被扒了皮而言,丢点面子总比丢命好,其实如果换个角度想一下,如果有只狼跑到她面前,跟她说要扒了她的皮做袄子,她的第一反应绝对就是一式月下飞仙捅过去,然后扒了狼皮给万青做件狼皮袍子,小青狐不过是让施若兰丢点面子,这个教训已经算是轻的了。
不大一会儿,就到了陆婉仪的秀楼,进屋没看到温照,陆婉仪只当嫂嫂是不想见外人,有意避开了,因此也不甚在意,让施若兰在屋里坐下,吩咐丫环上了热茶,然后方道:“妹妹今儿受惊了,先吃口茶压压惊。”
施若兰见她宽容亲善,心中顿生亲近之意,道:“姐姐真好我可以唤你三嫂么?”竟是迫不及待就要认下陆婉仪,同时心中对家中那些长辈也有些腹诽,三嫂这样好的姑娘,长辈们还挑三捡四,嫌她曾经与人订过亲,又嫌她未嫁便先丧夫,有克夫之命,岂不知兰花儿芬芳,不因霜打而消,梅花儿清美,不因雪寒而凋。
陆婉仪面上微微一红,却是落落大方道:“那我便唤你若兰妹妹。”算是默认了。
施若兰大为欢喜,连唤了几声三嫂,虽然神色间还有些委屈难过,但精神却是振作了很多,不似方才那样不敢抬头见人了。
陆婉仪又劝慰了几句,表示今天的事,一定会让丫环们闭嘴,绝不会传出半点对她不好的传言,这才撤底安了施若兰的心,抿了几口茶才面带羞色地道:“三嫂,我以前从来不这样的,家中长辈都夸我知礼懂礼,今日也不知怎地,竟跟撞了邪一般,若不是三嫂心好,以后还不知要怎么被人笑死呢。”
“若兰妹妹你一看就知道是闺训严谨的人,若不是事出有因,想也不会这样”陆婉仪附和着她的话,“我瞧妹妹今日的样子,倒真像撞了邪一般,我且问你,今日来的路上,可曾发生过什么奇特的事情?”
“没有啊”
施若兰先是茫然,转而忽地想起进城时,在道边撞见一个女子怀抱一只漂亮的小狐狸,当时那女子怎么说来着?对了,她说丰城边上有座西山,常闹狐患,顿时就脸色一面,嚅嚅地问道:“三嫂,你们这里,是不是特别忌讳狐狸啊?”
“嘘!”陆婉仪连忙做出惊慌的模样,伸指在唇边轻嘘一声,然后方道,“可说不得这两个字,要尊一声狐大仙懂吗?”接着又故作惊讶,“妹妹,你该不是得罪了狐大仙吧?”
施若兰的脸色顿时白了,眼神儿都有些发直,害怕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这里狐狸狐、狐大仙厉害,路上看到有只狐狸,所以就就想抓了它给祖母做件狐皮袄子”她越说越害怕,竟然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三嫂,我、我不是有心祖母年纪大了,一到冷天儿,肩上就痛,有时痛得整宿睡不着觉,我是想着狐皮暖和我、我”
“不怕,不怕,原来你也是一片孝心,咱们这里的狐大仙虽然厉害,但是心肠也好,它若知道你是为了孝敬祖母,一定不会怪罪的”陆婉仪赶紧安慰她,把人家小女孩儿吓哭了,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吧,我让人在院中摆上香案,供上几只肥美的野鸡,一会儿你去给狐大仙赔罪,狐大仙一定肯原谅你的。”
“真、真的?”施若兰抽泣着。
“当然是真的,咱们这里,有时候有人不小心冒犯了狐大仙,都是这样赔罪的,只要诚心诚意,狐大仙都不会计较的,大家都知道的,西山上的狐大仙们,都是又可爱又好看又善良又热情,咱们丰城年年风调雨顺,民泰城安,都是狐大仙在保护,有狐大仙镇着,庄稼地里,连耗子都不来偷粮食,所以大家都很尊敬狐大仙,年年都要祭拜它们呢”(未完待续)
第一二七章 注定
一通巴结的好话,说得陆婉仪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没办法,谁让狐狸都是小心眼,狐狸祖宗犹甚,不拿好话哄着,恐怕连自己都要跟着遭殃。
“爷是喜欢马屁的狐狸吗?”
小青狐蹲在温照脚下,一脸的唾弃之色。温照无声叹了一口气,要是不喜欢,尾巴摇成一朵花儿干什么,果然还是古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不多时候,陆婉仪果真教人在院中摆了香案,供上几只管事刚刚买回来的野鸡野兔,一个个都是挑的最肥最大的,小青狐跳上香案,来回审视这几只祭品,表示很满意,于是在施若兰战战兢兢来上香的时候,它也就坐在香案上,大大方方地接受了,然后尾巴一卷,把这些祭品带着往墙上一跳,不知到哪里去享受美味了。
却说施若兰上完香,磕了几个头,嘴里嘀嘀咕咕念了一通“不是故意的”话,不料话还说完,就眼睁睁地瞅着香案上的祭品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顿时吓得脸色发青,一头栽进了陆婉仪的怀里,人都抖成了筛子。
陆婉仪好气又好笑,一边暗怪狐祖接受了赔罪还要再吓唬人一回,一边安抚道:“不要怕,狐大仙接受了祭品,就表示它原谅你了,不会再捉弄你,害你摔跌丢脸。”
安慰了好半天,施若兰才不抖了,但人却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彩的,陆婉仪没奈何,只得安排她回屋里休息去了。
安顿好施若兰,陆婉仪就回了自己的闺房,才唤了一声“嫂嫂”,就看到温照自屏风后面转出来。
没等陆婉仪开口询问,温照就主动笑道:“你不必太过担忧,狐祖既然收下了祭品,便不会再与施姑娘计较了,虽说西山那群狐妖都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却也恩怨分明,断是做不出吃在嘴里还要记恨在心的事情来。”
陆婉仪知道温照与西山的狐妖相熟,又见她能抱着狐祖过来,想是与狐祖也是极熟悉的,既然这么说了。自不是在安慰她,这才略略宽了心,想起今天闹的事情,心中颇为窘迫,道:“都是妹妹不好,累嫂嫂费心了。”
如果施家兄妹不是跟她有关系,她相信温照是不会插手管这闲事的,一个不好就得罪了狐祖,太划不来。西山的狐狸不好惹是出了名的。
“妹妹这话就见外了,咱们虽是阴阳相隔,但你既认了义兄,便是一家人,岂说二话。算来,我也有不是的地方,偏在今日带了狐祖出来,又在当时没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