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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血杀会怎样使用这几味药。」
「没用的家伙,本公子要扣你薪俸。」
「啊?又扣?」身後一片叫苦连天,黑鹰苦著脸,代表众人问:「可不可以罚别的?」
「那就罚钱好了。一百两。」
「这也太多了吧?公子昨晚才为了怡情院的嫣红姑娘一掷千金,这当口又何苦跟小人们计较区区几百两呢。」
「怡情院是怡情院,飞鸽山庄是飞鸽山庄,不爽你们到怡情院去。」
「公子」虎背熊腰,皮肤黝黑,脸上长了几颗痘皮的黑鹰哭著脸:「能去我早去了,还留著让你欺负十多年啊我」
在那对主仆讨价还价之际,北冥闭目思索。
半晌,已得出结论。
「灰飞烟灭。」
西门仪吃了一惊,回头问道:「西域奇毒『灰飞烟灭』?你怎知道?这方子连飞鸽山庄也查不出来,据说已传了几百年了。」
北冥白他一眼,抿抿嘴。
「好好,你不爱说没要紧。」北冥向来神神秘秘,西门仪早习惯了。「你们听到了,『灰飞烟灭』毒性奇猛,只消吸入一口,整个人就会由内至外溃烂,最後连白骨也不会剩下。」
众手下听得冷汗涔涔,连忙道:「属下这就去搜查。」
「谨慎点,任何人任何物都不要漏了。否则」
「扣我们薪俸。」手下齐声说。
「嗯,知道就好。」
众人去後,西门仪陷入沉思。
「如果血杀手上有『灰飞烟灭』,那他要杀光这里的人一点也不困难。」皱眉。
「」
「不,别说在这里,就连在御花园当日」揉揉眉心。
「」
「为什么当时她不用呢?」抱头苦思。
「」
过了一柱香时分,西门仪忍无可忍,倏地吼道:「喂,北冥,你理理我好不好?你又在看什么啊?有什么好看!啊?啊」抬头,一瞪--
消声
壮汉的戏法不知道何时变完了。
现在台上正著上演著绮艳的舞蹈。
在异国风情的旋律中,一百二十名舞者身披轻纱,整齐一致的地跳出千姿百态。让全场宾客目眩神迷。
半晌,靡糜妩媚的乐章,夹杂著若有若无的鼓声。
「咚-咚--咚--」低沉,神秘,摄人心魄
鼓声由缓至急。
主跳者出场了。
穿著大红洒金长袍,银白宽袖舞衣,腰悬金带,舞姿英武威风。跳跃、扳腰、踢腿、胡旋,动作玲珑放任,既若流水行云,复又潇洒如风。
只是看不见脸。
舞者戴著描金怒彩青铜面具,獠牙,锐鼻,突眼,形相威武狰狞。只露出漆黑的眼睛。一双有如夜空,闪著星茫的黑眼睛。
3
看著曼妙的舞姿,动人的眼波,西门仪醉了,只差没软瘫在椅子上。什么破案、毒药、混入的凶手全都抛诸脑後。
「真美」赞叹。
「她蒙面。」北冥侧目。
「笨!你看看那一百二十个伴舞的少女,哪一个不是天香国色?身为众舞者之首,她必定艳压群芳。还有她那双眼睛啧啧啧,有这么一双星眸,怎可能不是美人。」西门仪说得理所当然。
「」北冥无言,审视的目光又再回到台上。
西门仪继续沉醉在他的绮念中,黑鹰踏著匆忙的脚步上前。
「属下有事禀报。」
「禀吧。」西门仪摆摆手,头也不回。
「禀公子,所以人都查过了,无人带有可疑物品。」
「嗯。」
「连带府中所有物事,包括家俱饰品,宾客的贺礼,表演者的衣箱,都一一搜过,只差没把地皮翻起来,可是还是什么都搜不到。」
「搜不到好喔。」
「我们大肆搜查,但一无所获。齐王很生气,说公子你得罪了他的宾客,要找你算帐呢。」
「是哦?」
「公子!!!」见主子毫无反应,黑鹰青筋暴现,终於忍无可忍:「你到底是来查案还是看美人的?」
「当然是看美人。」心神俱醉的男人理所当然地答。
「」杀气。
突然感到身後有异,西门仪回头看看杀气腾腾的手下们。「呵呵,开玩笑。本公子当然是来查案的,人家一直留意著,看看血影有没混入表演者之中啊。呵呵呵」
「」
冷风过
不知悔改的某人还厚著脸皮,若无其事地问:「喂喂,这干舞姬看来挺可疑。你们之中可有谁知道她们的来历?」
黑鹰气结,但上级的问题不得不答:「她们是映月楼的舞姬。」
「映月楼?真是好名字。怎么我从不知道扬州有这么风雅的地方?」西门仪啧啧赞叹。
「映月楼前身乃周游列国的杂技团,一年前才来到扬州。据说团主正是眼前的主舞者月影。」
「她叫月影?」
「月影擅舞,还弹得一手好琵琶。只是架子极大,等也请不动她。就连城中的达官贵人想一睹芳容也不能。月影在人前素来以重重轻纱遮脸,就连声音也不让听,就是有话传达也由身边的美婢代劳。」
「哦,有趣有趣,此女倒真明白男人心事,懂得自抬身价。」西门仪大表赞赏,又饶有兴味地问:「还有呢还有呢?多说一点。」
「就这些了,公子。」没好气。
「那派人去再查啊。」
「公子!」黑鹰加重语气道:「难道你还觉得月影或映月楼有可疑吗?」
「当然有可疑了,光是名字就很可疑。你说是不是?北冥?」假公济私的家伙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还笑嘻嘻的把好友扯下水。
北冥闻声回头,深深看他一眼,以肯定的语气点头道:「没错,是很可疑。」接著目光又回到台上。
这下子西门仪倒愣住了,北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知情识趣了?
他顺著北冥的目光看去,台上华丽热闹的群舞已结束,现在轮到月影单独表演绝技天仙舞。
只见几个大汉在台上两角筑起高台,中间以一条钢索相连。月影已脱下的沉重的脸具,戴上脸纱,风姿绰约地在东角高台一站。修长高佻的身段摆了几个曼妙的姿势後突然踪身而起,在宾客惊呼声中,凌空翻了几个空翻,再稳稳落在幼细的纲索上。
如雷掌声响起。
月影优美地施了一礼,然後在幼索上翩翩起舞。
江湖上走钢索的艺人虽多,但如月影般能在索上跳跃,转旋子,还以软骨功摆出诱人姿态的却绝无仅有。
众人看到目定口呆,西门仪更是色与魂授。
北冥回头看看他,嘴角若有若无地牵动,忽然遥指西角高台上的花炮,问道:「那是什么?」
黑鹰连忙上前答道:「是齐王命人制的烟火,据说待会月影拉动花炮,特制的烟火发射上天,会排出寿与天齐的花样,甚是新奇。」
「哦,的确新奇。」西门仪点点头。
半晌。
「什么?烟火?」尖叫。
她命在下准备了火药、血海棠、五色蝎子、青蛊母火药!
严玉华的供词在脑海中闪过。
要把剧毒粉末散播於空气中,有什么比混入烟火中炸开更好呢!
西门仪急问:「烟火有拆开检查么?」
黑鹰一愕,「禀公子,没有。烟火是齐王亲自监督制造,重视得紧。而且烟火一拆开,就不能用了!」
「该死!」这时月影已作势欲拉下花炮,情势急不容缓。
「北冥,你是早猜出来的吧!竟然现在才说!」随著叫骂声,西门仪如大鹫般飞扑而出。闪电掠过十多丈距离,後发先致地挡在花炮之前。
「拉不得。」西门仪巧妙地拂开月影的手。月影受惊後退,竟一脚踩空,笔直摔落高台。
「哎唷!」美人儿耶!死不得!呃,不,应该是嫌疑犯,死不得才对!西门仪轻呼一声,飞扑而下。在半空中拉著月影的手,把她拦腰抱著。再凌空一个燕子翻云,才飘飘著地。几下空中动作兔起鹬落,迅捷无伦,搏得观众席上连声赞叹。
「美人,不用怕哟。」微笑。
月影不语,只是静静凝视他。闪著星芒的眼眸里没一丝害怕或失措的情绪。
西门仪突然感到一阵心跳。心脏跳动的韵律急速得令他无法忽视,四周的人声彷似突然静止,只剩下『噗通、噗通』的心跳,和眼前星亮的眸子。
就连时间也好像凝住了,直到
「西门仪!!你这臭小子!恃著皇上宠信竟敢一再捣乱老夫的寿宴!!」齐王在楼台上吹胡子瞪眼珠。
安抚好齐王後,西门仪匆匆赶到公堂。而月影已经跪在堂前了。
「哎呀,怎样跪著了?美人请起。」
「公子!」正在严词审讯的黑鹰怒叫。
「怎么啦?」西门仪忙著扶起月影,连头也不回。
可怜的黑鹰气得发抖,痛心疾首地叫道:「她是嫌疑犯!」公子你别见了女人什么都忘了好不好。
「你都说了,只是有嫌疑,还没定罪呢。」西门仪耸耸肩,护花似的挡在月影身前。「那个烟火呢?拿去检查没有?北冥哪里去了?」
「北冥大人已经离去,属下留不著他。至於那烟火,为防毒末四散,属下命人运到在密室内拆卸。负责的人均是毒物方面的专才,请公子放心。」
「既然这样」西门仪微一沈吟,「一切待烟火查出结果才说。月影姑娘也受惊,请移玉步到内堂喝茶。」说罢露出风度翩翩的笑容。
「公子你怎能这样?她说不定是个钦命要犯!」黑鹰差点痛哭流涕。
「那我更要把握时间。」西门仪理直气壮地说。要是证明月影就是他们要找血影,那他还有亲近的机会么?
「公子!!」
「好啦好啦,月影姑娘既未定罪,就不拿她当犯人看待。」
「就算是,她的态度也极不合作,分明不把朝廷放在眼内。」黑鹰颤巍巍得指著主子身後的祸水。
「怎么不合作?」西门仪皱眉。只见月影由始至终垂著头一言不发,双目中星芒敛去,彷如不波的止水,但又无比深遽。
「下属请她脱下脸纱,这女子竟宁死不从!」
「啊?一定是你太急色了。」西门仪不以为然地说。
「谁急色啊!!」黑鹰觉得自己快要吐血了。
但他主子理也不理他,迳自朝那祸水柔声细气地陪笑。
「月影姑娘,公堂之上不得戴脸纱。请你除下来好不好?在下保证一定给你好好保管,待姑娘离去,在下定当原封不动的交还。」西门仪展开一抹令人无法抗拒的笑容。可是月影只是撇转脸,星眸露出倔强之色,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
「呃?」碰壁了?从没有女人面前过碰,西门仪不禁感到愕然。
「月影姑娘若是不希望在别人跟前展现绝世容貌,且待在下摒退左右?」永不言败的家伙决意再接再厉。但今次,月影乾脆闭上眼睛,浑身散发出坚拒的气息。
西门仪若要强行扯下她的脸纱,谅月影也无法抵挡,可是此等唐突佳人的事,岂是西门公子做的?
「这个难道月影姑娘有什么隐衷?且说出来,让在下替姑娘分忧?」殷勤诚恳。
「」
「月影姑娘拒绝也没要紧,但至少应该给在下一个明确的答覆啊。」笑容可亲。
「」
「美人儿,别不理不睬嘛,不答应也骂两句好不好?」嬉皮笑脸。
「」
「唉,在下认栽了。你的嘴巴比北冥还紧。」西门仪叹了口气。
黑鹰见状更加怒从心起。
「就是这样!刚才无论属下问她什么,她都默不作声,听而不闻,也不知这女人是不是又聋又哑!!」
焉地,月影长长的睫毛一颤,缓缓睁开的眼眸射出无尽凄楚。
西门仪错愕。
「你真的是哑巴?」
4
检查终於有了结果,寿宴上的烟火只是普通烟火,内里别说是西域奇毒『灰飞烟灭』,就连最普通的蒙汗药也找不到半点。
闹了这么一个笑话,飞鸽山庄上下自是脸目无光,恃老卖老的齐王就更有得说嘴。始作俑者北冥又走得无影无踪,连想多找个人一起背黑锅也不行。西门仪就是把他自趾至踵骂过一遍也无补於事。
但综合以上种种不幸,也及不上眼前的月影令西门公子感到难过。
如此气质独特的美女竟然
心中涌起一阵惋惜。
「你真的是哑巴?」
西门仪无法原谅自己竟然对一个弱女说出如斯残忍的话。更无法忘记那时月影眼里的神色,凄楚揉合著坚强,在她身上竟出奇地调和。
「月影姑娘」西门仪露出歉意的笑意,柔声道:「今晚的事真的很抱歉。连累姑娘受惊,又搞砸了寿宴上的表演,还」
月影冷然撇转身,在众目睽睽下,给纵横花丛的西门大公子一个软钉子碰。
西门仪摸摸鼻子,也不生气。
「天色已晚了,近日扬州城内治境不靖,请容在下送姑娘回去。」
月影听了却不理睬,迳自冷然而去。
西门仪赶紧跟在背後。
二人一先一後出了衙门大门。
「影主儿!」一个美貌胡姬匆匆迎上,一脸担忧地问:「他们有为难您么?」
月影打个手势表示一切安好。
胡姬接著絮絮念道:「真是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说您想谋害王爷?那家伙一定是瞎了狗眼。哼,我奶奶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