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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华存说的是实之语,那婢子却是大失所望。她天资过人,修习内丹已现龙虎之相,在魏华存死后她转而研求永生之道,也是机缘巧合,她后来嫁与一位天官作妾,夫唱妇随之际,竟让她在占星术天人合一的理论中窥测到了天机。她以丹术为基星占为引,创出玄阴炼形术说依照此术修习,可以证得天仙之境。可惜这婢子所嫁的天官因为根据天象预言“灾祸毕至”,犯颜直谏,被白痴皇帝晋帝虐杀满门,那婢子也未能幸免后晋朝果然发生“八王之。她先为奴婢后为小妾,姓名自然不传于世创的太阴炼形术也随之湮没,成为绝传,但玄阴炼形术的种种奇验却在修行界口耳相传,奉为至宝。卢生在天书中对这些奇验略有记载,并根据这些征候推测过玄阴炼形术的下落。西面的吐蕃国有一种教派,修行高深的教士被称为活佛活佛能够在死后转世,轮回不断。卢生认为这种转世轮回正是玄阴炼形术的证验阴炼形术极有可能流落到西域吐蕃一带。
现在看来,卢生的说法其并不准确藏传佛教密宗的活佛转世和道家的借尸还魂、投胎夺舍并不相同,和玄阴炼形术(即玄阴星占术)更是大相径庭。以前的茅山宗宗师们曾有开鼎炼丹之举修炼的不过是外丹,后来的茅山宗专注于符,也与内丹、星占风马牛不相及,谁也想不到玄阴星占竟会在茅山宗里出现。
太常婆婆身茅山四老之一,不知何种机缘竟修得玄阴星占之术。她虽然并没有象玄阴炼形术所说的那样,能够证得天仙永生之境,但她轮回转世,却是肉身未灭元神犹存,再世的宿主依然是自身的元婴,这一点岂是借尸还魂术,抑或是佛教密宗的活佛转世术能够望其项背?
元婴之说,在道家里是道中寻本性而练化元神,进而胎化成婴,是成仙之基,并非指的是有形之物,但玄阴练形术竟能以玄阴之力把身体练为可显化的有形元婴,犹如能以自身复制胚胎,这种法门当真匪夷所思。但玄阴术虽能练出元婴形体,在转世时却存在莫大凶险之处,一旦找不到前世的宿主,元神必然湮灭,无法再次轮回。太常婆婆身化元婴已近百天,事到如今,实已到了生死存亡关头。
她的死本来和我毫不相干,但自己的修炼偏差竟然是因她而起,个中原因只有她最为清楚,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种种因果还要从她那里得到解答,要是她的元神寂灭,我不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想想自己前还盼望着太常婆婆早点身心俱灭。胜光姑娘从此逃脱合体之灾。现在却唯恐她不能及时轮回。不能解脱自己阴涨阳消地困厄。可见无论道心还是人性。到了生死关上终是私字当头。斟不破一个“死”字。佛家自称能以身饲虎。割肉喂鹰。当真是瞎扯淡。
胜光姑娘见我脸色难看。为我心中不快。连忙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向我推销起店中地冥物。这家冥物店铺面虽然不大。东西倒齐全地很。凡是死人享用地东西一应俱全。大到纸牛纸马。小到冥币绳扣。五颜六色。琳琅满目。
“不知道大哥家中是谁
真是不幸哪。还请节哀顺变。
是令尊令母?还是岳父母?啊哟不对。是你地朋友吧?”胜光姑娘见我有点着恼。连忙改口不迭。
“这祭品冥物男女有别。错乱不得。大哥别怪我多嘴啊!”这姑娘表面美貌端庄。做起生意来却是伶牙俐齿。极会察言观色。看来是自小做生意练就地本领。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对殡丧的事情倒是了解不少呀,怎么着,家里自小就开冥物店吗?”我不肯死心。
胜光姑娘轻轻摇了下头,脸色黯淡下来。一个姑娘家,谁喜欢做这种晦气买卖?只是祖父母迁来不久,这里地僻人穷,并无其他生意好做,祖传倒有一门做烧饼的好手艺,可是对门已经有了一家饭铺,自家初来乍到,怎敢抢别人的生意?无奈之下只好开了家冥物店,祖孙三口勉强度日。
“你们家中最初:么好买卖?”
“烧饼啊是那种用炉火制的炊饼。”胜光姑娘一面说,一面用手比划了一个圆圆的烧饼模样,她的这个动作显得更加稚气十足,她还只是个小姑娘啊。想起被太常轮回夺舍后,这个无辜的姑娘将失去以前的意识,以前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心下不禁十分凄恻。自己明明知道真相,却偏偏不能说出不能拦阻打断,这种气度胸怀实已违了先师卢生舍生取义、慈悲度世的传经本义。
但蝼蚁暂且生,何况我并非道教中人,只是一个术法未精、尚未娶妻的世俗青年?死生大事也,生死关头,舍生取义的气节虽好也顾不得了何况胜光姑娘本为太常的元婴之体,生存的本意就是为太常提供转世的躯壳死得其所,又有什么值得怜惜?不过虽然这样为自己开脱,心里毕竟愧疚不安,我不敢再看她一眼,转身就向外走,只剩下胜光姑娘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愣在那里。
心慌意乱之下刚迈下前的台阶,我就失足跌了一跤朝下栽在一堆烂泥般的东西上鼻中只闻得一股极浓烈的臭气。这股气味如此熟悉,昨天刚刚不幸嗅到过果然是冥物店里泼洒在街道上的那些药渣。中药熬练后,把药渣撒到街道驱病之意,过往行人误踏上药渣,会把病人所患之病带到远处,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勾当原也是远古巫术的一种,至今在民间还有很多愚夫蠢妇相信。我那天虽被这些药渣误洒在身上,只以为是民间迷信,一时之间也不思其他,但今番重新嗅到这些药渣的气味,心中却悚然而惊,到底是什么样的药物,竟会有这样刺鼻的臭气
这地偏僻,虽说是街道,不过是一条碎石铺就的小路。我从地上爬起,慌乱中也不分石子还是药渣,满满地装了一挎兜,好在时近中午,行人稀少,捡拾药渣并没人看见。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小饭铺的时候,祝憨娃正坐在一张小桌边吃饭,他见我进来,只抬头憨笑了一下,又埋头继续吃他的饭,祝道婆却站在窗户下冲着我直瞪眼睛。
“晦气呀,你么捡药渣到饭铺里来?快些扔出去干净!”原来祝道婆一直在窗户下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捡拾药渣的动作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我把祝道婆引到里屋,把些石子药渣从挎兜里取出,让祝道婆仔细看。祝道婆见我郑重其事,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等她凑近药渣嗅了一下,不禁“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你行医治病,可知中药里哪种药物有这样恶臭?”
祝道婆捏着鼻子呕吐,嘴角上泛起一层白沫,因为这样子容易缺氧,她不住向上翻着白眼瞪我。中药煎煮,治病救人,你看这些药物本是普通草药,虽然苦涩,哪里会有这般恶臭?所以恶臭难闻,是因为里面含有尸体的臭气啊。
我拿起药渣细细嗅了一下,惑道,“这好像不是尸臭吧?尸臭是有机物变质,这种臭味虽臭,却不象有机物腐烂的臭味。”
“我家祖传医术,镇尸灭煞最是灵验,如何会分辨不出尸体的味道?这些尸臭并非来自新鲜的尸体,而是源于历年陈尸的冤魂。先父当年曾听人说过,世上有一种奇诡之术,能把魂魄封印在尸体内不出,也可导引出户,将魂灵充作货殖。唉,世上竟有如此奇术,真让人艳羡的很了。世间阴魂多多,日销月融太也可惜,若能求得这般术法,岂不是绝好的生财之道?”
我听得差点呕吐,茅山黑巫果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们即便行医也不过是为了赚钱,无怪遭茅山宗厌弃,但祝道婆的一席话却让我立刻想起那朱草嘉禾的往事,头脑中那些纷乱的思路似乎正慢慢理顺,忽然间却又四散开来,那条要紧的主线隐约在脑海中闪现,却总是抓它不住。(『:』!)
正文第三十七章纸花为媒(中)
道婆听我述说完在冥物店里打探的情况,大为不满,我探听的不真不确,定是看见人家姑娘美貌,顿时心智糊涂。我辩她不过,便请她再去打探一下虚实,那冥物店里只有胜光姑娘一人,自己一个单身男子三番两次地前去,只怕会引起别人的心,有些问题也不好探个明白,胜光姑娘脸色苍白,好像有病的样子,她以看病的借口过去探察真是再好不过。不料祝道婆连连摇头,说:“这条老命虽不值钱,但还得留着照顾憨娃,怎能轻易犯险?那家冥物店明明透着诡异,祖孙三个只怕都不是好人,你看他们用死人魂魄作为药引,不是鬼魂也是妖孽,怎能斗得过?我看咱们还是安静度日才好,切莫再去沾惹他们。”原来那天晚上的经历着实吓坏了她,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我说你一个巫医平时招魂无数,怎么也相信鬼怪来了?那位姑娘天真无邪,一看就是个冰清玉洁的人间女子,那天晚上或许是你老眼昏花,偏那姑娘房中有一面镜子,你看见姑娘后,一个冷不防,忽然又看见了那面镜子,啊呀,一个老太婆出现了。俗话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不可自己惊吓自己。
我信口开河,极力撺掇祝道婆再到冥物店问个明白。
祝道婆所说的魂魄封印之事,对我来说是亲身经历,这时哪里还有怀疑?那股浓烈的臭气果然像极朱草嘉禾下面的尸臭味道。我前番打探,虽然已知道胜光姑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凡间女子,但对她祖父祖母的身份却更增疑心,这魂魄药引既然是从冥物店流出,这两人定非寻常之辈,若是祝道婆当时看见的婆婆并非太常,而只是这两人其中的一个所化,那事情可就遭透了。
祝道婆被我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踏入冥物店半步无计可施,一回头看见祝憨娃正在炕上呼呼大睡,这小子刚才还在外间吃饭,也不知啥时竟偷偷溜进了里屋。我灵机一动,要说服祝道婆挺身而出得着落在这脑筋不清的祝憨娃身上。
“憨娃该怎么办?唉,原来多聪明的孩子啊,竟被人吓成了神经分裂。你看他那睡相多难看,十足像个半傻子。”
我一提起她的独生儿子,道婆忍不住泪水涟涟。她抹了一把泪说有啥办法?都是这孩子自作孽,偏要去偷看人家大姑娘,才惹来滔天巨祸,能保住这条命就不错了,人家的孩子不连性命都丢掉了?
啊,对了道突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连称奇怪。她和憨娃在地洞里埋掉赖阿飞的尸骨后,曾经替赖阿飞招过魂魄,祝家祖传茅山黑巫术,虽然比不上茅山正宗法术的精深繁复,但单论招魂引魄的造就却并不比茅山宗逊色。祝道婆在乡下以巫道行医生招引过无数魂魄,之前从未失手料却在小混混赖阿飞的魂魄上栽了个跟头。任凭她拼尽全身力气,却招不到赖阿飞的半点阴魂不然只须拷问这拘押来的魂魄,自然就能弄清楚他看到的情形何必祝道婆亲自去冒险犯难?
那晚祝道婆累得差点吐血,不得歇息了三天。她想破头脑也弄不明白,那小混混的魂魄为何会招之不来,后来她愈想愈怕,对对面的人家更加忌惮。她们黑巫术最怕的就是阴魂反噬,一旦出现这种反噬现象,黑巫就算侥幸不死,以后也要金盆洗手,终生不能再施巫术。
祝道婆的话更加印证的想法,当年我曾替长白参帮的司二爷招过魂魄,也是拘押不出,事后才知道是茅山四老的太冲先生(即道妖)搞的鬼。茅山宗术士修到上茅境界后,封印魂魄并不是什么难事,对茅山四老这样的大宗师来说更是举手之劳,简直是不屑而为的术法,那赖阿飞的魂魄无法拘押,恐怕也是遭到了他们的封印,他身化白骨,说不定也和那些陈年旧尸的魂魄一起,被熬炼成了药渣。
祝道婆不肯到冥物店冒。她把目光投到睡梦中地祝憨娃身上。柔声说。“憨娃虽然不争气。可总是我地儿子。要是能把他地病治好。我一把老骨头有什么舍不得地?可就算寻到了他地病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总是老天爷不愿意给我一个健康地儿子罢了。”
柔地看着炕上地儿子。眼前五大三粗地祝憨娃在她眼里竟如一个尚在襁褓中地婴儿。眼光里充满了怜惜和疼爱。这样地眼光我只在文小姐看我地眼中见到过。心中突然一痛。大声说“什么老天爷老地爷?咱们学道之人。只把他当个屁。憨娃地病不过是惊吓过度伤了元气。又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我出手救治。立马手到病除。”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不迭。自己地阳神真气不足。一旦被阴气销蚀殆尽只怕还有性命之忧。哪里还有修补他人元气地能力?祝道婆却是大喜过望。她耽于儿子病情。一听之下犹如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再也不肯放松。她中过我地真气轰击。知道我地术法修为远远在她之上。当下先生长先生短地对我大加恭维。我说完大话。后悔已来不及。又当不住祝道婆地再三恳求。只好吞吞吐吐地把自己地处境告诉了她。
“原先阳神充沛。自然能够修补元气。只是现下阴涨阳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