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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图真依言跟在月识族首酋之女的身后,两人进入了隧道,午夜时分,经过辛亥隧道的车辆极少,五分钟才有一部,在朦胧的灯光下,凡莉嘉轻摇淡摆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凄美。
“这里就行了。”行至隧道的中心,凡莉嘉停下脚步:“我的长辈在这里布下了传送魔法阵,现在麻烦学长你按着墙壁。”
梁图真点点头,拍出右手掌按着墙壁,而凡莉嘉也跟着递出手掌盖在其上,虽然身为灵体使得两人没有实质上的接触,但凡莉嘉还是感觉有些尴尬。
颂念了一段月识族咒文。几乎是没啥感觉的,下一秒两人就转移到墙壁的另一边。
原本想继续刚才的疑问的梁图真,在看到了眼前这足以比拟足球场的宽广空间时,整个人楞住了,叹为观止的说道:“你的长辈们把整座山都挖空了!”
里内空间的形状成半圆体,同样的也插满了月识族祭坛里的放射矿物,所以光线充足。地面上布着一根根粗如儿臂的铁管,老树盘根一般的蜿蜒曲折占据所有的地板面积,循着分支往前探索,可以发现,它们都是接往同一个方向。
梁图真信步往前,走向铁管的源头,那是一支有着卡车轮胎那么粗的特大号铁管,它的附近什么也没有,就只是对着山壁。
“太古的盟约在哪里?”梁图真不解的问道。
凡莉嘉指向山壁:“那个就是了。”
梁图真怎么也不明白这一面山壁与太古的盟约有啥关系,抬头望去,赫然发现了山壁的怪异之处,只见整面的山壁上密密麻麻交错纵横的刻着一道道细痕,就好似曾经有动物在上头磨爪的样子。再仔细看,他更进一步的发现,爪痕有粗有细,并非都是同一尺寸。
凡莉嘉在他身后说道:“太古的兽人们,在这面山壁上留下爪痕,代表加入太古的盟约,所以,这面山壁就是太古的盟约。”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不过就是类似签约而已!”梁图真依旧想不透的说道:“到底,太古的盟约的真正用途是什么?”
“我只知道盟约能淡化当时兽人们的野性,至于如何发挥效应,就没有人清楚了。”凡莉嘉也无话可说。
“说的也是,万多年前的古董,谁知道呢。对了,你们一族开发的东西呢?”
凡莉嘉没开口,只用眼神飘了飘,看向地面的铁管。
“就是这些水管?”梁图真难以置信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们月识族开发了千多年,就只是在接水管?”
对于他的态度,月识族的白晰少女很是不悦:“这些不是水管!它们是能容纳极端庞大能量流过的特殊合成金属管,制作相当不易,我们一族直到百年前才制作完成。”
梁图真打了个哈欠,觉得这一切有点蠢“好啦!什么管都无所谓啦,我有点想睡觉了,该做什么就快做吧!”
“这要从兽血沸腾的起因开始讲”凡莉嘉走向山壁说道:“如我刚才所说的,古代的兽人为了淡化野性,于是定下了盟约,所以每一道爪痕便代表着一个族类。这面山壁上有着现今已经失传的太古魔法,透过每一道爪痕,这面山壁可以影响自古而今的每一位兽人。”
“那个影响就是兽血沸腾?但又为什么不固定发作呢?”
“据我族的观察,这面山壁有着吸收世间戾气的功能,无时无刻的都在聚集戾气,当戾气累积到一定的程度时,便会驱使着世间每一位兽人去进行兽血沸腾!之所以时距不固定,就是因为世间的和平不一定。”
梁图真了解的道:“所以,也就是说,只要不让戾气囤积太多,就不会有兽血沸腾!”
凡莉嘉点点头:“不错,所以我们一族才制作了疏导的装置。由于要引出戾气必须等山壁的戾气聚集已经到了临界点,也就是兽血沸腾正要开始却还未白热化的时候,透过兽人的身体做媒介,再导向合成金属管,让戾气回归世间。”
“够了,到底要怎么做?”今天一天实在太累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原理听了也没用处,他只想赶快收工回家睡觉。
“只要”凡莉嘉的神情有些怪异:“学长你同时接触山壁以及合成金属管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好!”
梁图真毫无心机的喜出望外,不由分说就直接走过去,先是按住山壁,然后便搭着铁管,当他这么做之后,忽然间想起来,忘了问学妹说这会不会很痛。于是双手不松开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头部别向凡莉嘉。
“凡莉嘉,这能量的激烈程度会有多唔!?”话还没问完,贴着山壁的右手边传来一股无可估计的膨派能量,源源不绝且凶猛无比!狂暴犹如山洪爆发一般决堤而来,入体之后无所定向的在体内乱窜,梁图真试着抗拒,却怎么也挡不住,仍是让这剧烈的能量长驱直入。
撤手已经来不及,右手掌被好似被强力胶那般的粘性牢牢吸附在山壁上,剩下左手还有自由活动的能力,但梁图真心底雪亮,这股能量之凶险非比寻常,若不排出体外,恐有爆体之危,而铁管是目下唯一的出路,所以他的左手也不能放。
五脏六腑被不断的冲击,虽则梁图真压缩己身的能量守住了重要器官,但疼痛却仍然是清楚的可以!比换血那次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如脱缰野马一般的庞钜能量,在充满了梁图真体内的每一吋角落之后,终于如人所愿的由左手倾泄而出,梁图真心下正想暗叫舒坦,却没料到,能量流通之后,山壁所输送而来的能量竟不似想像中那样趋于和缓,反而更加的暴起狂灌。一波接着一波、一阵接着一阵,好象永远不会衰竭的能量流窜过体内,梁图真感觉自己就像是汽球,体内的能量在在的挤压膨胀自己的肉体,难受斯若仿佛眼球随时会喷出眼眶。
望着他睚眦欲裂的模样,凡莉嘉心头不知如何自己,她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形,无论是谁来担当媒介疏通能量,都不可能顶得住这随着岁月累积而来的超钜能量,下场只有爆体而亡。
“对不起,学长,我不是故意要你送死的,但是我再没有别人可以仰赖了,为了人类与兽人的和平共存,我只好牺牲你不过你放心,凡莉嘉不会置身事外,我会陪你长眠与此的”
听完她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梁图真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怪她,自己早该想到的,要中断兽血沸腾这等大事,怎么可能轻松写意呢!
但是无论如何,有一件事是他绝对确定的,自己不能死在这儿!还得陪晓蕾走一趟南部呢!
念及此,只有提升力量,到了这种地步,最低标准的力量已经不敷使用,他非得跨出自己设下的那道界限。陡然间,只见他仰头大喝,斗气倍数激增,身子泛出红芒,那是他的血液更是他力量的泉源,凭借着这鲜艳的红芒,他就不会落至爆体而亡的下场。
上升再上升,活跃再活跃,一直以来被压制的麒麟力量仿佛庆贺能有所发挥一般,急速的聚精升华,一股最极端的执念窜上梁图真脑际,狂暴的要侵入他的自主意念,这一瞬间,他知道不能再提升力量了,否则他最害怕的失控便会发生,当下毅然的停止提力。
“好险,差点没办法煞车这些,应该也就够用了。”
双目紧闭聚精会神,梁图真开始试着去收拾在体内乱窜的能量,虽然还是无法取得上风,但却可以引导,逐渐的,能量的流径开始统合,不再是乱走一通之后才由左手泄出,而是有秩序的右手导进,经胸腔后直接左手泄出。
至此梁图真身体负担减少,他更进一步的想让麒麟劲与能量结合,使之能在自己的控制下于体外造出一道能量流,不必再流经体内。心念电转,梁图真潜心散开麒麟劲洒入川流不息的能量流中,霎那间,一道灵波映现在他的脑海,几幅色彩鲜明的画面传进他的视神经。
那是一个朗朗乾坤的白日,广大的平原上,盘据着难以计数的野蛮生物,有些型态与人相近,而有些根本就是怪物,面目狰狞到令人望之胆寒。梁图真一眼就认出那是定下盟约之前的太古兽人,心想这必是远古残留的灵波,于是耐心观看。过了一会,各族类中各自走出一名兽人,行进达至一面山壁前。
兽人成排站在山壁前,举起右手,振振有词的颂念几个很短的音节,随及利爪挥下,在山壁表面上留下一道爪痕,最先做完这个动作的,是一位全身长满羽毛,背上插有巨翅的兽人,只见它痛苦万分的趴倒在地,渐渐的湿漉漉成为一团蠕动的液态物体,片刻后,液态物体一分为二,一边浮空而起幻化为一只苍鹰,另一边则躺在地上还原成昏睡的人类。
其它的族类也纷纷起了这种变化,分裂出各型各色的生物以及人类。梁图真顿时茅舍顿开,这就是太古的盟约的真相了,所谓去除野性,就是将之分裂开去,留下理性,造出了人类!
“原来人类是这样来的啊,难怪我的转生记忆里,太古的盟约之前,地球上没有人类。”
就在梁图真明白了盟约的真相的此刻,眼前的太古映像瞬然逝敛,心神再度回到现实中。体内的能量流动已然停止,看来山壁所累积的戾气泄尽了。
凡莉嘉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他已经垂下头不做动作很久了,虽然没有爆体,但凡莉嘉料想一定凶多吉少,于是就义无反顾的遵守她所自以为是的长眠诺言,守候一旁,在这哀伤的时刻,没想到应该是尸体的他,居然动了!
月识族的白晰少女惊呼道:“学、学长你”
梁图真知道他的讶异,毕竟自己不可思议的活了下来:“还没挂?是的,好了,送我出去。”虽然不想怪她牺牲自己,但受到这样的对待,梁图真自然心情不会很好。“
“学长,我”
梁图真再度打断她的发言:“我现在非常想睡觉,送我出去,其它的不用说了。”
凡莉嘉自知理亏,不再多做辩解,梁图真没有对她做出报复的举动已经是很大的仁慈,于是颂念咒文,两人回到了隧道里。
时间更晚了,理所当然的经过的车辆更少了,梁图真神色漠然的看着凡莉嘉,后者欲言又止,两人相视无言。月识族的少女心底着实是百感交集,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找不到任何正面的立场,她不喜欢眼前这个男子现下望着自己的眼神,那种失望透顶的视线,让她感觉很难受。
她好希望梁图真能够骂她几句,又或者出手打击她,就是不要这样的望着她,但是又能怎么样呢?自己的确是利用他达成了目的,甚至还不在乎的想牺牲他,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向他要求些什么
片刻,一辆轿车飞速的驰过隧道,梁图真微微的叹气转身,走了两步,淡淡的说道:“短时间之内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语毕加紧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去。
随着梁图真宽大背影的远去,凡莉嘉清丽白晰的脸蛋上,愁容渐渐浮现,眼框有些微烫,鼻尖有些微酸,这是第一次,天性冷淡的她有了想哭的感觉,也是第一次,想哭却哭不出来,因为在灵体的状态下,是不可能掉泪的。
“为了人类和兽人的和平共存,尽一切的力量去中断兽血沸腾,并没有错没有错但是为什么我没有丝毫喜悦的感觉呢?”
自言自语的提出了一个疑问,目前为灵体的凡莉嘉,形象逐渐模糊,隐没入昏暗的隧道灯光里。
第一回 旅途多桀
火车,一种带着丝丝离愁、点点梦想、以及淡淡希望的运输系统。在世界上,不论是哪一个国家的人民,当他们想去邻近的城镇时,搭乘火车,会是他们泰半的选择。
关于这广受大众喜爱的运输系统,有一点特质是很有趣的,尽管火车从跨时代的蒸气燃煤引擎进化到电气发动引擎已经超过三十年的时间,但是,如果在街上随便拉一个人要他画出火车的图像,那么不论这个人的年纪或者性别如何,他所勾勒出来的火车,有八成的可能,会是那台顶上插着硕大烟囱,一面呜呜叫一面冒出重污染废气的漆黑火车头。
这是相当神奇的,就算是完全没有经历过蒸气火车头时代的小朋友们,也都是那样的结果。似乎,电气化的现代火车,在现代人们的心底,就完全没有任何一点的地位。
由于除了自己所居住的城市以外,别的地方并没有亲戚朋友散居,再加上从小到大去其它的城镇游玩不是乘坐父母的车就是乘坐游览车,所以,梁图真从来也就没有机会搭火车,真的,从来都没有!
所以,他不知道,原来自己会“晕火车”。
“图真,你还好吧?”关晓蕾把手上的散文集放到腿上,伸手抚着梁图真的额头。
只见他的脸上一阵青又一阵白:“不好,一点也不好。”
“你很没用耶,身为男人居然连坐火车都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