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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们走远之后,岛田克巳从路旁踱出。
跟着大军已经五个小时了,望着他的身影,岛田克巳心底泛起异样的涟漪。
大军绝不认识自己,但自己却有可能比他本身还要更了解他,从两人同时诞生在世上的那一刻起,自己与大军就被无形的天命给牢牢的锁系。
三百年来的败北耻辱,拓旡族可以说是已经没有输的余地了,所以当这一代永世争锋的代表“克巳”聒聒坠地时,整个拓旡族就开始了全面动员令,一方面全力的监察与纪录跋厉族代表的所有成长情形,一方面则积极的琣养己方代表。
为了要让岛田克巳能够知己知彼,懂事以来,除了接受训练以外,岛田克巳唯一的消遣就是观看与大军有关的生活纪录,也就是因为如此,岛田克巳有生以来所认识的第一个人,并不是父亲、母亲甚或其它亲人,而是大军,而是敌人。
就像爷爷所说的那样,自己与大军是一起长大的,但单单只是那样讲还不够,在认知上,其实自己与大军的关系并不是那样简单而已。成长的路上,自己虽然也有正常的校园生活,但由于不被允许在上课的时间以外浪费光阴,所以从来都没有深交的朋友。
再加上也没有兄弟姊妹,而亲人大都是严厉的训练自己,因此在很多方面而言,大军就像是自己唯一的朋友,甚乎手足。
想到这儿,立场似乎已经很模糊,但岛田克巳却不可能手软于这一战,因为,那是他存在的目的,而同时、更是唯一的目的。
“果然本人的德性与我的评估相去不远。”岛田克巳喃喃的说道。
※※※※※
家园建在小山丘上,就有着瞭望远方的好处,此刻,关老爷以及梁图真,并肩的站在前院一角。
“图真”关老爷轻拍身旁单纯年轻男子的肩头说道:“不介意伯父这样喊你吧?”
梁图真微笑的答道:“不介意,这样相当亲切。”他今天一早就被关晓蕾拉出去游玩,差不多逛完了半个白沙湾海域,回到关家武馆的时候,脸上都是海砂,原本打算先去洗个澡,却没想到才刚踏进厅堂,就被关老爷叫出来看风景。
关老爷点点头:“那就好,昨晚难为你了,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恶意,你别见怪,就把它当成一种礼貌性的问候好了。”
“哈”梁图真干笑几声:“伯父您问候的方式真特别啊”心底暗忖,被伯父您这样一问候,恐怕不少人得到医院去吧!。
“呵呵,好说、好说。”关老爷志得意满的说道。
梁图真陪着再干笑了几声,问道:“对了,伯父,我有个疑问,昨晚那入门的第一刀,如果我没有闪避,您真的会劈下来吗?”
“会。”白沙里一带最德高望重的士绅、关家武馆的第七代馆主,迅速且明确的答道。
“可是伯父,您那样做是用意何在?一般而言,应该只是测探我的胆气吧?有必要来真的吗?”
“我是在选女婿,不是选徒弟,最重要的条件是必须懂得进退。”关老爷深深的看了身旁单纯年轻人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你连自身有危险也看不出来,又怎么有办法保护我女儿呢?所以给我劈一刀也不算冤枉。而且,现在社会上没有真本领却又死充着面子的人太多了,乖乖站着等死谁不会,闪得过才是有一套。”
这样反客为主的说法,让梁图真不知该响应什么,只好附和:“伯父的思维真是不落俗套啊。”
关老爷再度志得意满:“呵呵,好说、好说。”
“那么伯父”梁图真发觉自己快成了马屁精,所以换个话题:“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图真,到目前为止,你这个孩子令我很是满意,不但身手矫健,而且反应也在水准以上,相当难得。”
“不敢当,伯父您错爱了。”
“别不好意思,我是不会看错人的,蕾蕾交给你,我是可以放心了。”
听闻关老爷如此看得起自己,梁图真大是感动:“我绝不会让伯父失望。”
“很好、很好”关老爷老怀大慰的点点头,然后语气急转直下:“相信之前蕾蕾也跟你提过了,你们这趟下来是要完成文订之礼而原本,也的确该是那样的,但现在,这件事恐怕得省下来了。”
将订婚之礼省略,对于梁图真来说,是再好也不过的了,因为不论是怎么样简单的仪式,只要是与婚有关的,就一定得把父母搬出来,试想,他该怎么对父母解释,一直宣称没有女朋友的自己,竟突然间迸出了个论及婚嫁的对象。
不过虽然心底是那样想,但礼貌上还是得装作可惜:“哦!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我的母亲,有留下一枚玉板指作为蕾蕾这长女文订时的信物。那枚板指,一直是戴在我手上的,但是,差不多在两年前,也就是蕾蕾北上念书后的没几天,我和附近的邻居坐船去那座孤殇屿钓鱼”关老爷说着便指引梁图真望向海湾:“就是那里。”
梁图真顺着方向望去,但见海平面上不远处,一座岛屿若影若现,不仅被乌云笼罩,更有着一层雾气淡淡围绕,仿若是传说中缥缈的仙岛。
“哇!好诡异。”梁图真问道:“伯父你们怎么会想要到那儿去钓鱼。”
“因为那座孤殇屿很少会有人去,由于终年都封闭在暴风雨里,所以那上头的湖泊里就蕴藏着很丰富的渔获,多年来,去过孤殇屿钓鱼的人都是满载归帆,而且有时还会捕获稀奇的鱼种。晓蕾北上那一年,刚好有那么几天孤殇屿上空笼罩的乌云散去,我见机会难逢,就约了邻居出海。”
“这样啊,我懂了,伯父你请继续。”
望着海平面,关老爷续道:“上了岸,我们就直接往赴孤殇屿上唯一的湖泊垂钓,那真是个好所在,才刚下竿,片刻就有鱼儿上勾,我们几个老头子钓的不亦乐乎,一直坐到了日暮西下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才有返家的自觉。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正准备要收竿,但钓线却有了动静,我想索性愿者上勾,就顺便拉完这最后一竿!”
关老爷略为沉吟了一会,忽地自嘲般微微笑道:“呵呵这一拉可真不得了,那尾东西相当带劲,不但拉不上来,还反被它逐步往湖里拖去。旁边的邻友看到这样的情形,都赶过来帮我一齐拉。加起来,我们一共有八个人,即便因为钓竿就那么短,不是每个人都能抓上一把出足力气,但那力道仍然是相当可观,约莫僵持了三、五分钟,那尾顽强至不可思议,我们以为是条大鱼的东西,终于被拉出水面。”
“喔!是什么鱼类?有多大?”梁图真配合着对方的高潮迭起,适时的问了一句。
“那不是鱼!”关老爷面无表情的说道:“当它离开水面的那一刻,我无法归类那是什么,说是蝎子,它的尾部却是鳍,说是龙虾,它身子的前端又不该有螯。无论如何,不管是蝎还是虾,都不可能有那样的体型。”
“那然后呢?你们怎么处置?”
“我们处置它?不是它先来处置我们。”关老爷苦笑着摇头:“那尾东西在陆地上也有着相当优越的机动力,当我们还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它扑向了我身旁的一位邻友。我是个武人,反应自然比他们快,当即救人为先的推出一掌让那尾东西偏开方向,很惊险的,我成功了,而那尾东西在被我推开之后,便随即遁入湖中。情况如此诡异,我们一行人见它遁去,也赶紧钓具收一收,连忙离开孤殇屿。那晚回到家处理渔获时,我才赫然发现,玉板指不知何时已经不在手上了。”
“该不会是与那尾怪东西接触时弄丢的吧?伯父有再回去孤殇屿找吗?”梁图真半推测的问道。
“当然有,而且还带了不少人去,可别说板指了,就连那尾大怪虾都不见踪影!”
“这么说来”梁图真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就真的找不到了。”
关老爷也跟着叹气:“唉事情就是这样,失去了板指,若是去找别的物件凑合,就是对我母亲的不敬,所以,只有委屈你们了。”
虽然心底不很委屈,甚至可以说有些庆幸,但梁图真还是得作作样子:“伯父别这样说,其实现代社会一切从简,文订之礼并不是必须的。”说的好象很能体会对方的难处似的。
“你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一老一少就此不再交谈,远远的眺望整个灿烂夺目的白沙湾。梁图真意兴阑珊的随眼望望今天与关晓蕾走过的地方,然后,目光移至长街通往关家武馆的斜坡上,捕捉到了一对少男少女的身影。
“伯父,那个骑着机车跟在晓彤身后的男生是谁?晓彤的男朋友吗?呵呵!头发还真是劲爆。”梁图真指着山坡处问道。
“那小子啊!”关老爷望了一眼,讪讪的说道:“他叫大军,从小就跟彤彤玩在一起,以前我还有收徒弟的时候,他常常来这里练功。”
“看样子,他在追求晓彤吧!伯父没有意见吗?”
“小儿女的事情,就随他们去吧!我这一把老骨头,不应该管太多。”
“伯父您真是相当令我疑惑!”梁图真不解的问道:“像您这般会要求女儿在一定的时限之内结婚的人,对于男女交往的观念,原来这么开放啊!”
“呵呵!这叫思想保守,行为开放,只要原则把握住就行了。好啦,伯父要去找人下几盘棋去,晚上你们不用等我吃饭了。”也不待单纯的年轻人有所响应,关老爷径自走向大门,但似乎想起了什么要事,骤然间停下脚步,转头说道:“虽然不用举行文订了,但图真可以的话,就多住几天吧!”语毕再度迈开步伐,走出了大门。
女儿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自然不希望那么快又离开,梁图真明白伯父的意思,于是衷心的说道:“好的”虽然是轻声细语,但他相信,关老爷听的一清二楚。
接着他把视线集看往隐迷在朦胧里的孤殇屿,脑中反复的思考关老爷所描述之情形,然后,他有了结论。
“应该是灵兽海蝎对吧?西恩!”
随着主人的轻唤,拉不拉多犬敏捷的从屋顶跃下,伏至主人的腿边说道:“根据晓蕾她老爸所形容的,的确是海蝎没错。”只要里米特没有特别吩咐过,那么,西恩就永远都只会待在距离里米特所在位置的十公尺范围以内,随传随到。
“如果海蝎蓄意躲起来,你有办法把它逼出来吗?”
纵然昨晚吃了一顿饱到现在的丰盛大餐,但西恩仍不失平日的趾高气昂:“当然有,小意思而已!不过,里米特你是打算要找回板指吗?”
“对,你觉得不妥吗?”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西恩怀疑的说道:“只是,把板指找回来,你不就得真的要跟晓蕾订婚了!”
梁图真咧嘴一笑:“这点倒不用担心,等我们走的那一天,再偷偷的把板指放到伯父的房间就好了。”
西恩不再有其它疑问,放心的问道:“你有想清楚就好,什么时候去?”
再把目光望向孤殇屿,梁图真神情有些异样:“随缘吧!我感觉,我们会有机会出海的。”
※※※※※
“你怎么又跟到我家来了?”走过我武维扬的牌楼,关晓彤极度不满的对欧大军叱道。
而后者,本着追女孩不要脸的原则,无赖的响应道:“礼貌性的拜访嘛。”
“哪有人像你这样一个星期拜访个三、五次的,而且,你刚刚也看到我爸爸上街去了,还有什么好拜访的?”
“彤彤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欧大军继续提升无赖指数说道:“姊姊不是回来了吗!我当然要跟她打个招呼啰!”关晓彤一甩脑后的发辫,冷冷的说道:“那是我姊姊,不是你姊姊!”
欧大军挥舞的食指,眯着眼睛,笑兮兮的说道:“迟早都会是的!以我跟你的关系,别那么在意细节嘛。”
“去死啦!我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关晓彤实在是讲不下去了,以同样的一句咒骂,为例行性的斗嘴划下了句点,很显然的,对于这死缠滥打的青梅竹马,她永远都无可奈何。
但见她怒气冲冲的穿过三合院的大门,进到练武场时,刚好碰上正在观看风景的一人一犬,这让她心情稍微有些好转。无论何时,狗一直都是让她欣喜的动物,于是表情和缓的喊到:“西恩!”
这一声活泼少女的轻唤,听在拉不拉多犬的耳里,仿若勾魂夺魄的魔音,让它怯懦的躲到主人身后。梁图真知道西恩昨晚所遭受的待遇,但是他不认为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只已经活了难以计数岁月的灵兽,怎么可以害怕一个天真的女孩呢?于是他严厉的使了个眼色,命令西恩乖乖的迎上前去。
收到命令,西恩垂头丧气的走向辫子姑娘,后者蹲下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