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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之间的距离,只怕是愈来愈远了,教她如何受得?
芳心犹自纠缠,也幸好将那等羞人之事吐露出来,至少少了些许心中的压抑,否则杨柔依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这么大哭出来?她垂着头娇躯微颤,却被邵雪芊一把拉入怀中,爱怜地拍了拍她粉背:「好柔依放心别人归别人、你归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好柔依永远是雪芊的好孩子,婉怡也是如此,是不是?至于另一方面的事雪芊自然会帮你想办法,不用担心的」
「大嫂这话就过分了,」
微微嘟起了唇,那模样儿看来不似三十许人,反倒有些少女般的纤稚,解明嫣玉手轻按杨柔依香肩,也搂了过来,「柔依也是明嫣的好孩子啊!怎么说的像只有大嫂你们要疼她一样?不过说起来,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是等闲之事,这该还好说话吧?」
邵雪芊若明若暗地提了「另一方面的事」,杨柔依冰雪聪明,一听便知是自己与姬平意之间的事情,脸儿不由羞红,现在又被解明嫣挑明得这般清楚,她不由大羞,粉面垂贴在两女怀中,再不敢抬起来,连声音都不敢发了,只嗫嚅地轻语着,声音愈说愈低:「可是可是平意那边该怎么办?就算就算他不想管柔依身上的事,可义父义父那样教柔依怎么面对他?」
「有雪芊为你作主,柔依放心,只要只要你好端端的,到此事解决之后,雪芊自会让你好好的进门,做姬家的儿媳妇」
嘴上说的理所当然,邵雪芊心下却不由打鼓。
虽说原先她心中理想的媳妇便是杨柔依,但此时正值用人之际,无论祝语涵或夫碧瑶身后的势力都得罪不起,加上夫碧瑶虽是刁蛮骄纵,但祝语涵却温柔谦退,作为儿媳妇虽还不若杨柔依亲近,却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再加上杨梃之事渐明,要让姬平意同意再接受杨柔依为妻,难度可真是不小呢!
本来解明嫣说的也是,武林中人虽非官宦人家,三妻四妾也是所在多有,将来重建栖兰山庄之后,多几个妻子也养得起,偏偏夫碧瑶气焰太盛,虽祝语涵极力谦退争端仍然难免,夹在中间的姬平意都有些难为,光只两边的争吵原已经够伤脑筋的了,自己还要给儿子再加上一个人,便不说杨柔依与杨梃之间的关系,以及杨梃极可能就是灭栖兰山庄的真凶,这口也真不好开。
若姬平意是那种唯母之命是从的乖顺儿子,或许他心不甘情不愿,邵雪芊还可硬迫他接受,偏偏姬平意是栖兰山庄理所当然的继承人,也极有可能是君山派的下一代掌门,为首者自然不能唯唯诺诺、毫无主见,无论栖兰山庄或君山派,都没有意思将他培养成唯命是从之人,加上栖兰山庄被破,强敌当前,姬平意的坚持和毅力更是重要,便是现在也已隐有独当一面之风。邵雪芊既心喜又心疼,却也不好就此压抑扼杀他的坚持,强逼他娶亲根本是一条绝无可能的路。
「好柔依,还不快拜谢婆婆?」
见邵雪芊虽轻拍着伏在怀中的杨柔依,言语之间着意安抚,眉宇之间却有忧色,解明嫣也知这嫂子心中在想些什么。她虽高兴姬平意敢于跟全极中旗鼓相当的言语争锋,但这般强硬性子,也真让做长辈的不好说话。好不容易从邵雪芊话里听出了由头,她自然不能放过:「婆婆都发了话,柔依这媳妇是做定了的,哎,可惜明嫣没个儿子」
「是,多谢伯母不,多谢婆婆」
听解明嫣插了话进来,又喜又羞的杨柔依猛一抬头,见邵雪芊面上仍有为难之色,可对自己的爱怜却是一点不失,她心中既有姬平意在,对他的改变自然不能放过,也猜得几分邵雪芊的为难。
既然解明嫣都发了话,杨柔依正好藉这机会敲定此事。她羞答答地开了口,一开口便觉不对,马上反应过来改口,那四个蚊蚋般的话语,却定得邵雪芊不由苦笑。她轻抚着杨柔依秀发,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微嗔带怨地望了一旁偷笑的解明嫣一眼。
「只是柔依还得忍耐些」
心知即便自己再爱杨柔依做媳妇,但先不问姬平意能不能接受,光要安抚先入门的两个媳妇就得多花心力。祝语涵温柔大度还好说话,要安抚那夫碧瑶,可就难上加难了。
权衡轻重,邵雪芊也非得把这档事稍稍移后不可。「现在平意心中全是复仇之事,柔依的亲事,恐怕得等此事了结之后不过婆婆答应你了,这事绝不变更,柔依大可放心」
「呜柔依柔依好高兴谢谢婆婆谢谢婆婆」
「哎这是喜事,哭什么哭呢?」
见杨柔依喜极而泣,泪水不住涌出,看得邵雪芊既心酸又心疼,忙不迭地安慰着她,加上辛婉怡与解明嫣一起,好不容易才把杨柔依哄得破涕为笑。
见杨柔依虽是低着头不肯抬,一副乖巧模样,却站在邵雪芊身后不愿出来,而邵雪芊也是一副理所当然,全然不理自己目中似欲喷火,全极中怒火烧心。毕竟先前颐指气使惯了,这几日却是不顺心事纷至沓来,不论邵雪芊或年轻一辈的姬平意,甚至那不知来历的吴羽,对上自己都是分庭抗礼,一点不把远雄堡的威势放在眼内,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加上名分在此,全极中便再高傲自负,也不能全然无视辈分,一口气只能往肚子里吞,这等前所未有的经验着实令他不喜。
「不知姬夫人讯问的结果如何?」
见师父气得脸上发红,咬着牙不肯说话,全极中首徒朴钟瑞闪了闪目光,代师父开了口,语气倒是客气许多,「若是无涉,还请夫人提出证据来,若杨姑娘确与此事有涉,便请姬夫人交出恶者,此事关乎威天盟威信,盟中各派都待夫人裁断此事。」
「此事确与杨姐姐无涉,栖兰山庄与怡心园均愿担保,至于杨姐姐当日行踪,事涉女儿家私事,朴师兄身为男子,恐有不便还是请贵堡哪位女弟子前来,正好将此事说个明白清楚,也免得坏了各家和气。」
听朴钟瑞开了口,姬梦盈站了出来,微带紧张地将准备整晚的回答说出。
本来这等回话之事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她,但吴羽也不知怎么打算,在听辛婉怡避重就轻地将杨柔依的遭遇说出来之后,便交代她好生准备,连应对之语都教得一字不漏。
姬梦盈好不容易有机会帮上忙,自然是尽心准备,虽是头一响应对如此场面,却也说得明白清楚,只语气的微颤透露了些许紧张,但一回头看吴羽暗地竖起了大姆指,心喜之下姬梦盈也就轻松了许多。
姬梦盈是轻松了,全极中的怒火却更加高燃,本来他之所以不说话,而让徒弟开口,一来是因为他真气得不想说话,二来也是藉晚辈言语,拉低栖兰山庄的气焰,便是言语间出了点火气,也好收拾,没想到栖兰山庄早防到他这一招,竟让姬梦盈这小辈出来对答朴钟瑞,两人同等辈分,虽说年纪有差,但朴钟瑞也不好欺她年幼。
给这话一堵,朴钟瑞怔了半晌,才继续开了口,「事无不可对人言,即便涉及私隐,但事关杨姑娘清誉,不说个明白,无论何人担保都不行的」
听朴钟瑞追问下去,全极中嘴角微动,对这长徒的反应颇为赞赏,反倒是金贤宇微微一怔。向来在远雄堡内,朴钟瑞虽为长徒,在全极中心目中却未必最是重视,他识大体则识大体,可在全极中看来,稍嫌退让的作风,却难免堕了自家威风,没想到今儿个应答此事,言语虽是有礼,却也咄咄逼人,全然不像他以往作风,虽然为自家稍稍出了口气,心中却难免感觉诡异。
眯细了眼,吴羽嘴角含笑,似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他招了招手,让姬梦盈退了回来,后者樱唇微嘟,似是不满意自己没有表现的机会,可这等场面着实也令她紧张,勇气一过能退自然就退了。
「若朴贤侄真有疑惑,不若请令师赶快收个女徒,关于私隐之事也好说明不过若远雄堡下,有些外表看似男子,实际上却是女人的人物,也可以提出来,才有机会说明清楚」
「你!」
听吴羽语含讥刺,若非朴钟瑞及时回身压住了师父,全极中差点没跳起来。一开始他讥远雄堡没有女徒,全极中还可忍受,但他现在言语,摆明了要远雄堡提出个类似宫中宦官的人来,对一世豪雄的远雄堡门人而言,斯可忍孰不可忍?
但朴钟瑞压住自己时,暗中的言语也是有理,无论如何自己都得顾着身份,光跟别人家的小辈争执,算得上什么?何况此时何时?威天盟的团结胜于一切,心思及此,全极中也不得不抑着那一口气,脸红脖粗地坐回了位上。
「那等类似女儿的男子,本堡没有,但若贵庄仍是打算护着杨姑娘,本堡虽不能多口,但将来应敌之时,本堡却不能视杨姑娘为自己人,防范之间与敌同等,事涉安危还请贵庄见谅。」
没想到连向来持重的朴钟瑞都说出了如此重话,全极中微微颔首,颇为满意,向来不服他的众师弟也再无不满之态,反倒是邵雪芊有点坐不住了。
以往光因着全极中的性子,盟内各派便难免冲突,多是靠着石渐与朴钟瑞其间折冲,此时连朴钟瑞都撂明了话,她确实有些难捱,可吴羽仍是一派轻松,「贵堡既有此愿,本庄也不能干涉,到时候大伙各行其事便是了。」
「别别气成这个样子,」
见远雄堡与栖兰山庄将近翻脸,石渐连忙出言缓和,毕竟威天盟各派之中,以怡心园实力最弱,如果栖兰山庄与远雄堡闹翻了,威天盟实力大挫,对怡心园可不是好事。
但他也没想到,栖兰山庄刚经大难,态度竟如此硬挺,顶得远雄堡吞不下这口气。「大伙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光为了小事争闹,给小孩子们看了像什么样子?无论老五或吴兄都请稍停,光为了件小事争成这样,岂能续论大事?光一两个人不成大乱的,别放在心上吧!」
「哼!」
知道石渐所言是正确的,但全极中犹然不肯松口,「可到时候列阵迎敌之时,别把她编到远雄堡这边,本座可不想打着打着,还得瞻前顾后,小心别被背后冷箭挨上一道。」
「这哎,算了,不若到时候远雄堡的人力,还由老五你自己调遣,如何?」
知道全极中情绪一来,有理也说不清,石渐微带歉意地望了一眼邵雪芊,一副无奈模样。
「至于本园与大嫂的人马,才统由老石与大嫂、吴兄一起调动,到时若有需要随时支持,至于杨侄女嘛便守在老石身边,给老石护个驾,免得让对手有可趁之机,这样老五你可满意?哎,我说,别老是跟个小孩子家过不去,反正等水落石出之后,总能弄清楚事实的,老五你就先忍忍,别再说了好吧!」
虽说全极中听了石渐的话稍稍平静了些,但邵雪芊的眉头却始终纠结。关于情绪方面的问题,再也没有比将愤怒压在心底不管更糟糕的了,结总要解开才能松弛,把结丢在一边不管,只会在心底愈结愈紧,到最后爆发时就更一发不可收拾,这种事石渐总该知道的,怎么会这样硬迫全极中压抑?只是要为全极中解结,这种事邵雪芊可不想干,这样看来石渐也是不得不为的选择。
全极中冷哼了一声回了座,一双发红的眼睛仍不住瞪着杨柔依,幸亏后者一直低头不抬,目光既不相对,便当没有看见这回事一般。
气氛虽仍紧绷,但至少还可以说话,石渐这才发了话,「关于这回应敌之事,老石倒有些刍薨之见,敌人既然也学了老石的『洪涛无尽』,即便没有十成功力,实力也自不弱,如果说如果说能将吴夫人医庐里的血蟾木移植过来,若此木木质能对付『洪涛无尽』,利用此木的效能布下陷阱,多半能够对敌人多点儿威胁,还请吴夫人俯允。」
「这这是自然」
见众人的目光望向自己,辛婉怡芳心一颤,不由往吴羽面上飘了一眼。
她也知石渐之所以如此打算是为了应付敌人,毕竟敌人既练了「洪涛无尽」,自知其功之威,若是同一种功夫,比的就是谁功力更深一点,敌人要对付自己这边时,多半会先想办法避开石渐,有了血蟾木布下机关,应对敌人的把握就更多了一分。
但石渐更多的打算却是,将所有能够威胁自己的东西,都移到自己眼下好方便控制,免得旁人偷用了来对付他,若非顾忌辛婉怡与吴羽,只怕还不会开口相询,这种事所有修练秘招之人都会想到,辛婉怡自不会戳穿。
「先师原先植了四棵血蟾木,便在医庐旁边,」
一边说着,见姬梦盈张口欲言,吴羽连忙丢了个眼色制止了她,只是厅中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辛婉怡身上,也不会有人管到姬梦盈这边的异样,「这些是域外所生的异种,其实极难养活,中原之境除了这四棵之外多半没其它的同种了只是既要移植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