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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子目望着这一切一言不语,可之后的尴尬,却让他手足无措。
因为杀了这么多的孕妇家畜,可是它们的胎衣之中藏的都是寻常之胎,除了有的是双胞胎双黄蛋外竟没有任何的异样!
这怎么可能?
手里沾满鲜血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而乔子目的心中却已然明镜。
这些人,这些家畜,都杀错了。
但错杀不能说,况且百姓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如若不然
“一定是怀有妖胎者跑了!!”乔子目在台上大声的喊道:“这个妖怪太过狡猾,一定是跑了!大家快想想,你们的邻居中有谁家还有怀子的家畜未交或者怀孕的人!快,这是为了我们全城人的性命啊!!”
百姓们开始交头接耳,而有的官员则低下了头,没身份地位的已经都被宰了,能留下的产妇,都是皇亲国戚杀不得的。
也不能说杀不得,起码皇亲国戚家的猪羊都送了出来,乔子目自然知道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让步了。
乔子目见台下始终没人言语,终于坐不住了,他心一狠大声喊道:“如果有人举报,吾王赏金百两,并赐爵位一生富贵!”
台下的甄有义坐不住了。
方才他就已经在广场看热闹了,因为今晨之变,鸡飞狗跳的哪还有生意做?其实王城内很多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毕竟他们家有没孕妇,保不齐他们家明年都不会有不是么?
甄有义在刚才就想起了乌兰,但他并没有说,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乌兰家确实对他有恩,他能有今天,可以说全是仰仗她家。
方才说人心肉长就会有惭愧,这是对的,甄有义心想我绝对不会干那忘恩负义之事,娘的我真是太心善了。
但那是刚才。
就在乔子目做出了官钱许诺后,甄有义心中这才真的动摇了,他心里想到:娘的我心确实太善了,百两黄金那得卖多少年奴隶才能换来?还有那官爵之位,这是拼几辈子都拼不来的啊!
眼下这么容易就有了?不行不行,想想姬裁缝他对我多好,我怎么能这么害他女儿?可姬裁缝长什么样来着?算了记不起来了。他已经死了,对,他是他女儿给气死的。
对,我这么做是为他报仇!对一定是这样,我是讲义气的!
似乎人做什么事都要有个借口,甄有义小眼睛不停的转着,仿佛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而就在这时,他被身旁一声叫喊震醒,那大婶满眼金光的叫道:“乔大人!我知道有个怀了野种的女人没在这儿!她是裁缝店的女儿叫姬乌兰!!”
被人抢先了?!甄有义心中猛地一沉,而乔子目见了救命稻草后慌忙询问乌兰的下落,但是那妇女却也不知。
甄有义见机会还未走远,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道义恩情,慌忙举起了双手沙哑着嗓子喊道:“大人!我在她家住过,我知道她往哪走了!!”
他的叫喊之声十分激动,以至于再次惊飞了那只在啄食血肉的乌鸦。那只乌鸦煽动翅膀腾空而起,从甄有义的头上略过,然后飞出了皇城,北山悬崖边的树上有它的巢穴,它飞回了巢,而乌兰就站在树下。
她本是即将临盆之人,所以上山的路走得异常艰难,这会儿好容易才走到了半山腰的悬崖边,她扶着那棵树喘着粗气,身边的大白狗忽然朝着皇城的方向叫嚷了起来。
乌兰转头望去,只见城中经冒出了滚滚的黑烟,她虽然不知那时城里焚烧尸体所致,但却也明白这事的不寻常。
见此情景,乌兰哪里还敢拖延?于是想尽快前往山顶老庙。可哪料到她刚一转身,忽然腹中一阵剧痛传来,疼得她蹲在了地上。
她挣扎着坐起了身,想来是因为她怀胎十月今早又费力爬山所致,要说在这冰封的荒山之上诞下胎儿无疑是自杀之举,但乌兰却并未悲伤,只见她皱了皱眉头,然后一边轻轻的揉着肚子,一边慈爱的轻声言语:“孩子,没事,你会活下去的。”
大白狗见主人倒在了地上,便慌忙上前依偎在她的身边为其取暖,而这时,城中的士兵还有自发‘除魔’的百姓已经到了山脚下。
甄有义骑着毛驴,在人群中威风的好像个大将军,他指着那山叫道:“妖妇就在这山上!上啊!咱们抓住她!”
搜山开始了,乌兰的时间越来越少,大白狗开始警惕的叫嚷,它似乎也在催促主人危险降至快些起行。
乌兰咬紧了牙站起了身,为了腹中的胎儿,她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羊水就要破了,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冷风一吹刮刀似的冰冷。
她艰难的朝着山顶走去,而搜山的人群,已经近在崖尺之间。
她多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无事,但是命运,却在这里与她开了一个冰冷的玩笑。
就在即将能看到那破庙的时候那群正义的王城百姓已经发现了她。
“妖女在这里!!”一人像发现宝藏似的大声吼叫,那叫声极具感染力,一声尚未平息,更多的声音已经开始响起。
乌兰受到了惊吓,她本能的朝前跑去,却被草丛中钻出的甄有义狠狠的拉住,甄有义一脚踢开了扑上来的大白狗一边气喘吁吁的叫道:“我抓住她了,我抓住她了!”
转眼间,人群迅速集结在了那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人群中的乌兰望着那些满目杀意的人,边挣扎边大声的叫道:“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
“妖女,你差点害了全城的人!”人群分开,乔子目气喘吁吁的走了出来,此刻见到乌兰,他这一颗心才稍稍的安定了下来。
这个最初引发洪流的人,此刻却依然被洪流淹没而只能随波而行,乌兰是他最后的稻草。
就在乌兰还没有琢磨明白‘妖女’这两个字的含义之时,情绪早已被煽动到顶点的百姓们已经开始了咒骂。
“妖女,杀了她,杀了这个妖女!”
“都是因为她我的女儿才会死的,她是妖怪,她是妖怪!!”
“一定是她,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魔种!如若不然的话她怎么说不出孩子的父亲是谁?!”
“对,把她的肚子破开!把她的肠子拽出来!”
壮年的男人不住唾骂,上了岁数的妇女骂声中带着哭腔,而他们有不少人都曾是乌兰的邻居。
乌兰死命的挣扎,她含着眼泪叫喊道:“你们怎么了?我,我不是什么妖女,甄有义,你放开我!”
“放开?”甄有义嘿嘿一笑:“乌兰妹子对不住了,我是为了全城人的安危才这么对你的,你身怀妖胎罪无可恕,你可知全城有多少同胞因为你而死?他们以前待你多好,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愧疚么?”
是啊,他们以前待你多好。你的愧疚被狗吃了?
围观的百姓们轰然叫好,他们大声的咒骂着乌兰的无义,誓要将其诛杀方解心头之恨,乔子目见时机已到,便圆瞪着眼睛指着乌兰喝道:“妖妇,你勾结妖物怀有妖胎,如不除你天理不容,来呀,给我挖出妖胎扬灰挫骨!”
百姓们再次叫好,而受到了惊吓的乌兰刚想说些什么,但却没想到她一张口,忽然惨叫了起来,身旁的甄有义浑身一颤,大声的喊道:“坏了!这妖妇要生了!!”
原来,疲惫不堪的乌兰遭受了这般严重的惊吓之后终于坚持不住,她倒在了地上不住的抽搐,腹中的胎儿终于要降生了。
而百姓们见‘妖胎’马上就要降生,顿时惊的浑身颤抖,竟然没人敢上前阻止,毕竟那‘妖怪’是有着屠杀全城的道行,谁知道它会不会忽然发难呢?
乔子目心想不好,于是也顾不得太多,慌忙拔剑上前想砍死乌兰,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忽然远方的树林之中射出了万点金光!
那金光就好似朝霞一般的耀眼,而被这光覆盖的人们竟都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也动不了。
乔子目心中惊骇异常,他这才发现原来那树林之中还隐藏着高人,而就在这时,乌兰一声惨叫,随后林子中传来了嘤嘤的啼哭声。
妖胎诞生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接下来的这一幕,却让他们更加的想象不到。
只见即将虚脱的乌兰颤抖着抱起了婴儿,脱掉了外套将其裹住,十分慈爱的为其擦拭着小脸儿,大白狗挣扎着跑来为其咬断了脐带。
那男婴十分健壮,大声的哭着,身体四肢,与凡人一般无二!
这就是个寻常的婴儿啊!哪里是什么魔胎?
而就在这时,那林中飘荡起一声佛号,一名行脚僧慢步自树林中走了出来,正是那赠揭语与乌兰的那一位。
那和尚在金光中慢步走入人群,在僵住的百姓们注视下来到了乌兰的身前,他叹了口气,然后双手合十对着乌兰讲道:“和尚还是救不了你,你还有什么心事未了么?”
乌兰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孩子,虽然她也明白自己坐在血泊之中,血止不住眼看就要活不成了,但母性的光辉此时却为她带来了力量。她望了望和尚,含着眼泪对他说:“大师,我明白的,我等不到他父亲,但我相信他总会回来的,我只求你照顾好我的孩子,让他,让他活下去。”
她的嘴唇已经泛白,她说的话大家都听得很清楚,而就在那一刻,内疚开始在百姓们的心中滋生,蔓延。
甄有义开始坐立不安,他不敢再看乌兰的眼光,而事实上,乌兰却从未看过他一眼。
和尚点了点头:“你放心,这孩子我会照顾他成人的,你安心的去吧。”
乌兰含着眼泪道谢,然后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条由红线系住的鱼形玉坠,将其挂在了婴儿的脖子上。然后抱着那婴儿,满是泪水的脸贴了贴婴儿的小脸颊,婴儿刚才还在哭泣,但此时,却停了下来,他好奇的望着这个新鲜的世界,还有眼前的母亲。
母亲早已泣不成声,她对着婴儿讲道,孩子,真对不住,娘把你生到这个世界上来,却没能陪你走下去。我的孩子,娘多想疼你,但娘却没有时间你以后的日子,如果苦闷了,如果受欺负了,就,就。
她说道这里,便再也说不下去,只能抱着怀里的孩子亲了又亲,然后哼唱起了摇篮的曲子。
那曲子很轻,是迎接生命到来的轻语,也是离别前不舍的挽歌。慢慢的婴儿熟睡,乌兰擦了擦眼泪,然后怀同这个婴儿一起,安详的睡着了。
众人在稍许的愧疚中充满了疑问,这孩子不是妖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忽然树上传来了乌鸦的惨叫之声,树枝震动,一个乌鸦窝掉落了下来。里面的四枚卵碎了三枚,仅剩的那枚卵开始颤抖。那卵大的惊人,竟有两个成年人的拳头般大小,只见那卵摇晃了几下后,咔嚓嚓的碎裂。
而卵中蜷缩的东西,让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那卵中之物,乃是前所未见的怪物,它的头是鸟头,没有羽毛,却有牙齿,而最恐怖的是其身体,看上去竟好像是营养不良的婴孩一般,那身体沾满了蛋液,被冷风一吹,已然开始凝固成了泡沫状的污垢。
和尚不为所动,只是抱起了乌兰怀中的婴孩转身而去,他对着怀中尚在安睡的婴孩叹道:“你既然出生在这个乱世崩溃的之中,就唤你为‘世生’吧。”
说罢,和尚隐入树林之中,随即,金光消散。
百姓们一瞬间恢复了行动能力,而就在大家惊魂未定的时候,忽然那自乌鸦卵内所生的妖怪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它的笑声就好像是老人一般,只见它望着四周的人们,猛地张开嘴巴大声笑道:“不要哭也不要闹,该来的乱终要到!逃不了也躲不掉,因果循环现世报!乱杀岂能拢人心,没了君王散了朝。北亡将至,天下大乱。如是所说,都逃不了!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全都惊呆了,而乔子目更是说不出话来。
那怪再怪叫了三遍同样的话后,忽然呕出了一口黑血,然后绝气而亡。
只留下再场众人面面相觑,这就是妖怪?它怎么死了?不是说要杀全城的人么?怎么它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恐怕明白这妖怪话中含义的,就只有乔子目一人了,此刻的他惊魂未定,正低头捉摸对策,而一旁,那已经回过神来的甄有义却已经凑上了近前,只见他对着乔子目堆笑道:“大人,妖胎已死,你看咱们该怎么办?”
乔子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叫来了带队军官耳语了几句,军官点了点头。甄有义咽着涂抹说道:“大人,你看那个,我的奖励什么时候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没走的大白狗忽然发了疯似的扑了上去,甄有义没有防备,所以被扑倒在地,那大白狗红了眼睛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脖子,任凭甄有义如何击打都没有用,不一会,甄有义的呼喊声减弱,竟同那狗一起直挺挺的死了。
此番这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