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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生命的流逝让世生没了半点气力,他的右手一松,难飞登时落入了无尽的黑海之中。而世生仍是在笑,只见他眯起了眼睛,对着刘伯伦点了点头,嘴唇轻微张合好像在说着什么,随后,他拼劲了最后的气力,一步迈入了那扇金光闪闪的大门里面。
当世生的身体进了门后,金色的大门迅速关闭,随之消失不见。
而乱世英雄吴世生,就此消失在了天地之间,从今往后,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历史和野史都没有记录他的结局,而历史和野史也没有结局。
乱世三杰的故事,在千百年后,也仅是以只言片语的形式出现在那一个个将要失传了的民间传说之中。
第三百七十三章 光阴叹 岁月无言
而刘伯伦眼望着这一切,他似乎也明白这是诀别,所以他心中悲痛万分,在那悬崖边缘放声哭泣,而空中的命运若有所思的望着那门的方向,他也明白,从今以后,在这众生的梦中,自己将会多了一个对手。
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命运平静的想道:‘命运’的存在会不会因为‘如果’的出现而产生未知数?
他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时间会给出所有的解答。
“因为你是有心之人么?”命运淡然一笑:“倒也有趣。”
而如今在知道自己还不能醒来之后,命运却很奇怪的松了口气,事实上正如他说得那样,他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但他同样也爱着这个世界。
故事还没有结束,而剩下的,就是静静的等待吧。想到了此处,命运望了望自己的手,世生和千年前的李幽一样,有着能伤它的能力,方才世生挑开了他的手,在他的手掌之中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而命运望着自己的掌纹轻轻的笑了笑,随后一挥手,一滴血自掌心射出,那滴血落在了刘伯伦的身边,只见他对着刘伯伦说道:“当是给你的奖励吧,醉生梦死之人,游戏还没结束呢。”
游戏?什么游戏?!
刘伯伦当时沙哑的吼道:“你是谁!你把世生弄到哪儿去了!?”
命运耸了耸肩,对着刘伯伦淡然一笑道:“我不知道,但他不会再回来了,而你,还要等着他么?”
“当然!!”只见刘伯伦大吼道:“老子当然要等,这个爱失踪的小子,早晚我要等到他回来的!!”
命运没有说话,因为下一段的宿命似乎早已经写好了。
于是,这个带着黄帽子的家伙朝着刘伯伦摆了摆手,带着那若有若无的笑容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实相图中。只剩下了刘伯伦一人,面对着涛涛苦海,不知何去何从。
世生呢?他究竟去了哪里?接下来的若干年里,刘伯伦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他确信世生没有死,而他也确信,终有一日,那个爱失踪的臭小子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冒出来,对着他们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一定是这样的,不是么?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个被白光笼罩的世界中,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正坐在地上默默的发呆,男子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他已经忘了自己在这里做了多久,或是一个时辰,或是一年,或是十年。
而他之所以要坐在这里,正是因为他正在等待着一朵花儿的开放。
画中僧早就给了他想要的答案。
而他需要的。则是漫长的等待,一年,十年,五十年,七十年,七十年的光阴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在这没有意义的光阴之中。他的心开始因为沉淀而平静,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的波澜。
就这样,七十年过去之后,那朵因果之花终于绽放。
望着那朵花儿,男子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温柔。
然而在那光中的七十年。对于人间来说不过转瞬而已。
新的‘因果之花’绽放,人世间已知的惨剧因此改变,或者说,那太岁的乱世,本就是世间无聊者的幻想而已。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没有发生过。北国没有灭国,北国的国王此时仍在他的王宫内写着那些自认为很飘逸的诗词,南方五城的百姓也没有死去变成妖怪,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过丢了几天一样。
没有太岁,没有妖魔,甚至连猎妖人都没剩多少。
时间就像一个奇怪的轮回,接下来的岁月中,修真没落,人间又迎来了以武功刀剑为主的江湖。
看啊,天边那不太美丽的太阳又升起来了。
南国云龙寺,晨钟伴随着朝阳照常响起,僧人们在独臂的法垢方丈带领下默默诵经,距离南国千里之遥的蜀中仙门山上,那棵沧桑的大树在不久的将来便要迎来自己最忠心的部下。
而在北方的某处,当上了参将的阿威此时正在灯下苦读兵书,那扇门缓缓推开,妻子柴氏含着笑意进屋,红袖添香间,未来的天子正在成长。
光阴真的是件可怕的东西,一瞬间,世人的命运被集体更改,然而,就在那七宝白月轮发动前的那一刻,位于某座城池中的二当家停止了呼吸。
二当家的死,意味着他重情一生的结束,也意味着异家世代诅咒的终结,从他开始,命运不再寄宿于异家人的身上,因为在二当家死后,他的弟弟异砚氏一生未娶,至于原因如何,除了异砚氏之外,也许没人再知道了。
命运离开之后,二当家停止了呼吸,杜果和林若若放声哭泣,只见杜果扑在二当家的尸体上,对着他指着周围瞬间恢复的城池激动的哭道:“雀二,你看啊,你快看啊,世生他们成功了!一切都恢复了,这一定是他们做的!你快看看啊!!”
二当家苍白的脸上,凝固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七宝白月轮对世间的影响就像那杀人不造业的黄巢剑一样,大部分的人都忘了,但还是有些人会记得。
他们记得有三个人,曾经面对着灭世的妖魔而浴血奋战。
天上的鸟儿向着北方飞去,那远远的北方,那远远的长白山上。
就在七宝白月轮发动之后,那巨大的人影持剑斩破了三个光球,随之,李寒山只感觉到一阵强光刺眼,而等他在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四周早已恢复了平静。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太阳还是照常升起了。
封印之地,李寒山远眺朝阳,他明白,人间似乎迎来了又一次的光明,以及久违了的太平。
而就在这时,在那一夜未关的仙门中,满眼泪痕的刘伯伦走了出来,他没有看李寒山一眼。他的表情也说明了一切。他还是无法原谅李寒山,起码现在不能原谅。
而就在刘伯伦与李寒山擦身而过的时候,李寒山轻叹道:“醉鬼,世生呢?”
“死了。”刘伯伦冷冷的说道:“而且我不是说了么。别叫我醉鬼,叫我的大名。”
李寒山叹了一声,随后说道:“好吧,刘伶,刘伯伦。我的师弟,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但起码现在把那副画留给我好么?”
“谁是你的师弟?”只见刘伯伦冷笑了一声,然后对着他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你这魔头少跟我称兄道弟。”
李寒山轻叹一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想再去解释什么了。
因为此时的李寒山。已经用自己的卜算之力算出了一些结局。
而他要这副画作什么?刘伯伦望着李寒山,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后,刘伯伦冷哼了一声,要说此时的他已经不想再同这家伙纠缠,所以。他也没说什么,将那幅画摔在了地上,随后拂袖而去。
而就在刘伯伦走后,李寒山默默的来到了画卷旁边,他要这幅画自然有他的用意,只见他缓缓地将画展开,然后抽身离去。
而就在李寒山离开不久之后。只见那画面之上发出了一阵波动,随后,一股绿气自那画中飘出,而那股绿气在半空中缓缓地结成人形,与此同时,一阵沙哑的声音传将了出来:“我是不死的。哈哈,我是不死的!!”
那是乔子目。
看来,即便是阴阳之力也无法完全将它毁灭,因为它本是恶意,也属于阴阳之中。在这人间,又怎能没有恶意的存在?
所以要按这么来说,它还真就是不死之身。
不过虽然不死,但此时的乔子目已经不比从前,强烈的刺激和失败已经让它的神识扭曲,以至于,它现在仍不知道自己是谁,只见它在半空中一边招摇一边疯狂的说道:“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我会夺回所有的一切!我是最伟大的,我是最伟大的!”
“你什么都不是。”就在那乔子目的神识不停的策划卷土重来之时,没有走远的李寒山又出现在了它的背后,由于命运改变,天道不觉的限制结束,方才他已经算出了这个老贼尚有意识附在画中,所以便向刘伯伦要了画想引它出来。
而那乔子目的神识在听到了李寒山的话后,登时陷入了绝望的深渊,它下意识的想跑,但却被瞬间固定在了灵子术的蓝光之中。
如今的乔子目,哪里是拥有六层太岁之力的李寒山对手?在那灵子术中,这老贼不断的求饶,他的求生之念异于常人,为了生存真的不择手段,外加上当时的它精神受创,所以在那危急关头,只见他忽然大叫道:“别杀我,师弟!别杀我!我是陈图南!!我是你师兄陈图南啊!”
直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当真可悲。
而李寒山不想再听它的屁话了,只见他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你不配说起这个名字。”
说话间,李寒山眉头一皱,脚下一块岩石飞起,那石块在李寒山的灵子术下逐渐融化,且凝成了另外一件什物。
看上去,那就像一把尿壶。
而李寒山咬破了手指,将自己的血往哪壶上一抹,随后冷冷的说道:“如果你不胡扯自己是谁,我也许还会给你造间屋子,但是你偏偏触及到了我的底线,你不是不死的么?好,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在未来的光阴里,你就一直待在这个夜壶里吧。”
说到了此处,李寒山眉头一皱,那乔子目的神识发出凄惨的叫声,顺眼就被吸入了夜壶之中。
望着这手里的夜壶,李寒山长叹了一声,终于,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
乱世,妖魔,不会再有了。
想到了此处,他的心里反而变得有些空荡起来,而如今万事已休,七件宝物碎的碎飞的飞,李寒山也不想再去找了,因为他终结了一切,却也失去了一切,如今变成了孤身一人,未来的他,将要何去何从?
李寒山低下了头掐起了手指。他想同未来询问答案,但是他的卜算之术,却无法给他答案。
于是,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望着不远处尚在昏厥的难空,还有那石崖之上的仙门若有所思,过了好一阵,他才做出了决定,迈向了那道仙门。
人间既然无可留恋,就让他在瀛州之地孤独一生吧,虽然没能跟兄弟一起进入瀛洲降魔,但是他可以用剩下的光阴去看守这夜壶中的恶意,直到永远。
李柯,字寒山。身为化生斗米观的弟子,一生经历坎坷离奇,直到最后,他进入了瀛州之地,并独具在竹林深处。对此,神界也没有干涉,因为他虽为魔,但却没有害人之念。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要善良,处处为别人考虑的他,直到最后仍选择独自承受这一切,而上天对善良的人始终是温柔的。李寒山做梦都没想到,百宝屋赠与他的竹床,竟在他入魔之后产生了作用。
在那张床上入睡时,李寒山的梦是自由的,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将会做着一个又一个的美梦。或是行侠仗义或是除暴安良,而在梦中,他没有自己的名字,他的名字,他叫自己陈图南。他要替自己尊敬的师兄在世间扬名。
李寒山的梦还在继续,而现实中呢?
也真是讽刺,当李寒山走入了仙门之后,那仙门终于缓缓地关闭了,长白山恢复了本该属于它的平静和庄严。
而就在距离长白山五里开外的官道上,此时一名有着倾城容貌的女子正遥望远方焦急的期盼着。
弄青霜在期盼着自己的情郎到来,她明白,那个英俊的英雄终会回来的。
她已经等了一天,焦急的等待,让她有些束手无措,而就在这时,眼见着那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弄青霜喜悦的向前奔跑,并大声说道:“伯伦,伯”
弄青霜愣住了,随后陷入了深深的失望,因为在那路上出现的并不是刘伯伦,而是一个赤着上身的肮脏矮汉。
是乞丐么?弄青霜不仅陷入了深深的失望,她等了整整一天,没有等到英雄的回归,等来的确是个丑陋的花儿乞丐。
想到了此处,弄青霜低下了头长叹一声,而那乞丐走到了她的身边,看了她一眼之后,对着她缓缓地说道:“姑娘,在等人啊。”
这人的声音真难听。
弄青霜皱了皱眉,只道是自己的容貌吸引了这脏汉,于是他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