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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一道长一声冷笑,道:“二位来了正好!”袍袖微挥,无住无往和他四个徒孙,立即飞身各站方位,把那两个身披血红披风之人围在当中。
那两人忽然发出了一声森森阴笑,道:“就你们这几个人,未免太不自量了。”
两人之中,突然越出一人,道:“好吧!我先看看你们这幼稚的七星剑阵!”说着凌空一指,向无住道人点来。
他出手迅快无比,无住道人也没料到他出手就施辣手,骤不及防之下,匆忙闪身避敌,前胸要害虽然让开,但却被那疾劲指风,击中“肩井穴”上。
无住道人只觉身子一麻,全身力道突然失去,手中长剑一个把握不住,“当!”的一声,掉落地上,人也呆在当场。
那人出指点往无住道人的同时,右手也向无往道人点到。
无往道人也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出手,不禁微微一怔,身子还未闪开,穴道已被点中、手中的长剑,和无住道人一样同时掉落地上。
这祖孙三代的七星剑阵未及施展,便被这人左右开弓,出其不意地制住了两人,成不了剑阵。
守一道长一跃而起,手中长剑一挥,向那四道童喝了一声道:“你们退下!”振腕直向那出手的人“玄机”要穴刺去。
虎面金刚慕容朴父子也双双向那出手之人扑了过去。
这时虎面金刚慕容朴手中也多了一把长剑,三道蛟龙似的剑光,把那人绕在中央。
那人双足一点,身子突然凌空飞起,离开另一个人,掠了出去,隐然是准备以个人之力一斗守一道长三人。
守一道长暴喝一声:“哪里走!”
右腕振处,剑化长虹,向他“背心穴”刺去。
虎面金刚慕容朴长剑一掉,拦腰横扫而出。
慕容刚一式“脱手飞虹”,不顾一切地将手中长剑,抖手向那人背后打去。
那人一沉丹田真气,向前飞行的身子突然向下一沉,闪开守一道长一剑,反腕一探,抓住了慕容刚脱手打到的宝剑,一领倒转剑柄,身子横移二尺,就用接住的宝剑,演了一式“惊涛拍岸”,把虎面金刚慕容朴扫到的剑势一弹而开。
沉身、闪避、接剑、还招、一气呵成,三人的攻势顿化无形。
此人确负一身上乘武功,显然比他们任何一人都高出不少。
守一道长一震,又挥剑疾攻而上。
四人展开了一场凶险绝伦的恶斗,只见流动的剑光,如同灵蛇飞舞,好看已极。
不大工夫,四个人已是力拚了三四十招。
守一道长心中暗惊道:“他们二人这时只有一人出手,便已经如此难斗,如果,那另外一人向缥车和四个徒弟发难,岂不无法兼顾?”
此念一生,便不由稍稍分心,手中慢得一慢。
那人有此机会,忽然剑势一变,避开虎面金刚慕容朴,嗖!
嗖!嗖!一轮疾攻,倏然之间,向守一道长连攻了三招。
这三招,招迅如雷火,迫得守一道长一连退了三步。
那人迫退守一道长之后,转攻虎面金刚慕容朴,一连又是三剑。
虎面金刚慕容朴原较守一道长技差一筹,比守一道长迟得更快更远,足足退了六步之多,才稳住身形。
虎面金刚慕容外一退,慕容刚当然更不成,何况手中失了长剑,用的是一双向掌,只听他一声厉号,身子倒跌了出去。
大腿上连皮带向被那人削下一大片,痛得满脸黄豆大的汗珠直向下滚,哪还站得起来。
说来话长,其实只是守一道长被震退后,微一失神的瞬间发生的事守一道长挥剑复上,正好挡住那人下一招刺向慕容刚心口的杀手。
同时,虎面金刚慕容朴也反身猛扑而回,与守一道长一左一右苦斗不已。
那人杀得兴起,张口发出一声轻啸,轻啸一起,只见那另外一位未动手之人,突然掠身向旁边镖车扑去。
护镖的那儿位镖师,如何是那人的敌手,一片惨号之声传来,显然被那人收拾得人仰马翻,挡者披靡。
那四位道童追过去支援,依然无济于事,难挡其锋。
守一道长慈眉乱剔,奋发神威,一连架开面前那人三手攻势,大喝一声,道:“慕容师弟,你快去救护镖车!”
虎面金刚慕容朴欲待抽身而退,可是对方那人剑势一紧,哈哈冷笑道:“想走!只怕没有那样容易。”硬生生地把守一道长与虎面金刚慕容朴两人圈入剑风之中,哪还脱得了身。
这一群看来实力不弱的武当门下,竟被两个红袍人杀得首尾难应,情势十分危急,成了不可挽救的局面。
就在这千钧一发,全军将没之际,一声清越长啸由远而近地传了过来。
一条人影,疾如流星一般,从天而降,飞落场中。
随之,一声声音不大,但却震耳欲聋的劲喝,从这人口中吐出:“住手!”
这一声“住手”,蕴藏着使人心神皆颤的威力,全场之人不由齐皆猛震,不由自主地各自暴退,停止了搏斗。
守一道长关心四位徒孙,急急问目瞧去,只见那边站着的人影,总共不过四条而已。
夜色如墨,也看不清那四人是谁。
但,不难想象出,除去一位杀人劫镖的凶手外,自己这方只剩下三个人了。
守一道长心中一惨,再向来人望去。
适时,那来人已向他们身边走来,就停身在他们身前不足丈远之处,虽在夜暗之中,以他们的功力修为,自是看得非常清楚。
只见来人,青巾儒服,但却长得剑眉星目,英气勃勃,好一位潇洒俊逸,轩昂不群的青年人。
那人一双威棱俊目,射出二道冷电冷芒,不住向他们双方面上扫来扫去,不发一言。
眼前红影一闪,另一位扑向镖车之人,已然纵身而回,两人并肩而立。
这时,那年轻来人扬手向那两位一身红色之人,冷然道:“两位这般藏头露尾,定是为非作歹之徒,今日本侠网开一面,放过你们,还不快给本侠滚!”
那二位红衣人齐声大笑,道:“武当守一道长在我们面前都不成,凭你算是什么东西,想必是活得不耐烦,自己跑来找死了?”
那少年侠士脸上神情微微一动,又感意外地向守一道长抱拳道:“老前辈就是守一道长了?”
守一道长回礼道:“不敢,贫道正是守一。”一顿接道:“不知少侠是”
那少年快士截口道:“晚辈正欲晋谒道长请教,此刻请道长暂退一步,容晚辈代劳逐走这两个凶徒之后,以为晋见之礼,再请指教。”
显然是不愿当着那凶徒之面道出自己的身份。
守一道长一听这少年人语气,不由暗想道:“不知这少年人,乃是哪一位故旧老友的门生后人?”紧接着又想起,自己好友之中,真能强得过自己的不但为数不多,而功力方面也不会超出太多,其所教出来的晚辈,自然更不可能超过自己,自己师兄弟两人,刚才都斗不过两敌其中之一,他,能成么?不要将来对不起朋友?想到这里,止不住打了一个冷噤,为眼前这少年人担起心来。
当然,他不能让这少年为他冒险,当时歉然一笑,道:“多谢少侠高义”
正要婉却,不料那少年人断章取义,不待他心意说出,便恭声一诺,道:“晚辈愿命。”转向那两个红袍人逼近道:“两位听到了,今晚的事,本侠代表玄妙观接下了。”
守一道长欲阻无及,一声暗叹,低声吩咐虎面金刚慕容朴道:“师弟,随时准备接应!”暗暗提功叫劲,全神戒备。
这时,那二位红袍人,已有一位迈前一步,迎着那少年人嘿!嘿!干笑道:“本人杀一个人是‘杀’,杀一百个人也是‘杀’,何在乎多出一次手”话声中忽然一矮身,手中长剑一送,刺向那少年人心口,这才接着说道:“你就认命了吧!”
这人每次出手,都是骤然发难,令人防不胜防;功力虽高,总是脱不了险狠毒辣的本性:那少年人冷笑一声:“就你这份德行,本侠便不能轻易放过你。”
一般暗劲随着单臂一抬,发了出来,直向那偷袭之人手中长剑撞去,阻得来到剑势一顿,向旁荡开一尺。
那红袍人动作极快,一击不中,第二招接连出手,只见他人影闪动,剑华如虹,飞快卷向那少年人。
那少年人不但不退,反而直向前迎去,直入剑风之中,就用一双向掌,带起一片掌影,和那人打在一起。
片刻之间,两人以快打快,已是相搏了二三十招。
守一道长只见那少年人,掌法凌厉,身形飘忽,与那连自己师兄弟二人都斗不过的红袍人打得竟是游刃有余,轻松愉快,这才放心地吁了一口气,不但为那少年人放了心,而且也为今夜之事重新拾回了希望。
缠斗之中,那少年人口中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啸,接着身形陡的慢了下来,但那掌势却是更为凌厉,一招胜过一招,慢慢逼得那红衣人,退出六六尺,近身不得,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另一位红衣人见情形不对,闷声不响地一晃身,手中多了一对短剑,加入战圈,双剑寒芒闪闪,与原先那人剑势结成一道剑幕,欺回那少年人的身前。
守一道长长剑一横道:“师弟,我们也上!”
话声甫落,身形未起,耳边已响起一丝细声,道:“老前辈放心,这两人还奈何不了晚辈。”
守一道长一摇手,止住虎面金刚慕容朴,道:“且慢!”
虎面金刚慕容朴真不知道师兄在做什么,一时要打,一时又不打了,不由一愕,茫然地道:“师兄”
守一道长向他摇了摇手,要他不要说下去。
虎面金刚慕容朴再向场中望去。
只见那少年人掌法一变,又把那二人逼出五尺以外。
那两人已被打得气喘吁吁,手忙脚乱,只是勉强支持而已。
眼看那少年人胜利在握,忽见那两位红袍人身形一合,三剑并举,挡了那少年人一掌,身子借着那一掌反弹之力,倒飞出去,凌空打了一圈,齐齐向山上逃去。
敢情,他们自知不敌,借力而逃。
那少年人也不追赶,只扬声告诫道:“这次饶了你们,希望你们”
虎面金刚慕容朴见少年无心追敌,不由大急道:“少侠这两人放不得,他们身上还有敝局的镖旗。”
那少年人“哦!”了一声,道:“老前辈放心,他们逃不了。”
身形一起,转眼飞上了半山。
守一道长怔了一怔,叹道:“师弟,这镖行饭你也不能吃了。”接着,身子一起又道:
“你伤势未愈,且在山下等着,我赶上去看看。”
话声未落,人影闪了两闪,已消失在夜暗之中。
蓦地,从山头上传来两声惨号
虎面金刚慕容朴为之一震,顾不得交待身受重伤的二位师便和爱子,跟着向山上扑去。
第四十五章 沽名钓誉
守一道长飞身先行追上,闻得惨号之声就在不远处传来,忙脚下加劲,两三个起落,便见那少年侠士垂首而立,身旁躺着那二个红袍人,一动也不动,显然是被那少年侠士所诛。
守一道长到了那少年侠士附近,以那少年侠士的功力,对他的来到,竟似毫无知悉的样子。
守一道长这才注意到,那少年侠士一脸悲痛后悔之色,两行泪珠正沿着面颊滚滚而下。
因此守一道长觉得这少年侠士乃是心地善良之人,可能这还是第一次杀,故而心中内疚不安。
他走进一步,轻轻地叫了一声:“少侠!”
那少年侠士一震,蓦地晃身退了五步,抬头见是守一道长,才凄然道:“晚辈失手把他们两人杀了。”
守一道长见他心中如此难过,更认为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纯洁少年人,不由和言宽解他道:“常言道:相骂无好言,相斗无好手,为了自保,自是难免伤人,这也是不得已之,少快不应放在心上。”
那少年侠士星目一闪,道:“晚辈追赶他们到得此处,不料他们二人突起凶心,借着夜色掩护痛下杀手,向晚辈打出暗器,照说晚辈原该闪身避让才是,不合擅动无名,存心给他们吃一点苦头,将那暗器反震弹回,打伤了他们。”语声一顿,长叹道:“哪知他们那暗器淬有剧毒,猛烈无伦,着体而亡。”
守一道长哈哈一笑,道:“这样说来,少侠更不应自责难安了,这就叫做恶有恶报,谁叫他们暗起杀人凶心的呢?反过来,如果少快中了他们的暗算,又当如何?”
那少年侠士意犹未释,叹声不绝之际,虎面金刚慕容朴飞掠而至,急口道:“那二人如何?”
守一道长一指地上道:“劫数难逃,他们已遭了恶报。”
虎面金刚慕容朴瞧着地上那二具尸身,“呵广了一声,道:”不知他们身上可曾带着老夫的镖旗?“
那少年快士歉厌地道:“晚辈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