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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铃响起前不久。
冒牌南刀史烈孤子史威,正喜心翻倒地行过了拜师大礼。
北剑程中和宿愿得偿,其内心的快畅,更是胜过任何人,只听全厅之中,他的笑声最是洪亮!
“哈!哈!哈哈!”
“叮!叮!叮!”铃声传来,惊得他全身一露,他的笑声,陡的一收,几乎沉不住气,就要长身而起,赶去察看。
密室之内,放的是什么东西,只有他心里有数,他焉得不急?
就在这时候,坐在他右边的大夫人玉美人白倩如,忽然把一只手压到他的腿上,要他镇静,不可失礼,莫叫四位不世奇人看轻了“梵净山庄”。
北剑程中和对这位大夫人平日最是敬服,当时只好捺住一颗跳动的心。
可是,过不了片刻,他还是沉不住气,皱着眉梢,起身向黄山四老拱手道:“晚辈为四位准备了一点东西的,意欲告罪暂退,取来请四位老前辈过目。”匆匆出了花厅,向密室赶去。
这时,九头太岁钟竞年已经按扭开好了大厅正门,吩咐其他之人守在厅外,自己正瞧着密室石门上那两双手印发怔。
石门推开了五寸有奇,室内的铃声仍是响个不停。
敢情,他也不便进入密室,又不知停止铃声之法,一时无所适从。
北剑程中和身形在九头太岁身边一落,道:“钟贤弟,你发现是谁没有?”
随声,双门如炬,投向石门上两双掌印,脸色陡的一凝,过前一步,伸手门内,摸了一摸,警铃之声顿止。
接着,双掌贴在石门上,向右推过二尺,也不等九头太岁钟竞年答话,一斜身入了密室,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只锦盒,脸色也平静了下来。
他一面拉拢石门,一面庆幸地道:“还好,来人并未进入室内。”
九头太岁钟竞年吁了一口气,道:“小弟觉得史宫母子二人,嫌疑非常重大。”
北剑程中和脑中电闪般掠过彩虹女许萍在迎宾时那种不服的神情与那声难解的“咦”,点头道:“不错,正是他们母子二人。”
九头太岁钟竞年听他如此语气,不禁讶然道:“庄主早就知道了?”
北剑程中和摇头苦笑道:“我还是比她慢了一步。”一顿,道:“不知她逃走了没有?”
九头太岁钟竟年“哦!”一声,道:“武林中平静太久,小弟的脑子一点也不灵光了。”
敢情是想到刚才被骗过之事。
北剑程中和朗朗一笑道:“贤弟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厅外有人大声禀道:“史宫母子,假传四小姐之命,骑了两匹快马,冲出右侧门,逃出庄去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大吼出声道:“好小子,我要让你们逃出手去,便算不得九头大岁!”
身形倒翻而起,向大厅之外射去。
北剑程中和急急嘱咐道:“贤弟,我要活口!”
“梵净山庄”飞骑四出,同时,也发出了北剑程中和的信行“英雄令”,务必缉捕许氏母子回庄问话。
这件盗窃未遂案,在北剑程中和眼中看得非常严重,什么事情,他都可以一笑置之,唯独可能牵涉到他盟弟史烈的任何大小事故,他不能丝毫放松。
他有保护盟弟史烈遗孤的重托,他知道史烈人缘不好,仇家很多,万一保护他的独子不周,出了差池,他将如何和他的盟弟在泉下相见?
所以,他不得不未雨绸缪,遇事留心。
北剑程中和把遣缉这事作过适当安排之后,回到花厅外面,整了一下衣冠,换了几口气,将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恢复了宁静平和的气度,笑哈哈地步入厅内,捧着那只锦盒,送到黄山四老面前,道:“这是晚辈替威侄准备的一本千年参王,请四位老前辈过目之后,就在今天成全了威侄可好?”
黄山四老之首甘明,伸手接过锦盒。
北剑程中以解释的口吻又道:“夜长梦多,这本千年参王给威侄服下了,便不怕外人垂涎生心了。”口气中,已点出了刚才警讯的缘由。
二夫人闪电娘娘蓝纫秋双目棱芒似电,从北剑程中和脸上一掠而过,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实是责怪北剑程中和只知替人家作嫁,从不为自己儿女筹谋。
更气是的,有这样好的东西存在家中,竟把他们母子母女瞒得死死的。
北剑程中和故意避开闪电娘娘射来的目色,俯首凑向黄山四老之首甘明打开了锦盒,道:“老前辈,这只参王的年份够了么?”
要知千年参王培元固本,脱筋换骨之功,平常人服了,可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武林人物服了,如果同时有人为之道经活调理得宜,则有陡增一甲子功力的宏效。
北剑程中和如此对南刀史烈的后人尽心尽意,真是难能可贵。
甘明伸出二指,抬起那只千年参王,翻来复去地查验了半晌,哺哺自语道:“不错,不错,确是千年以上的珍品,倒是造化了威儿了。”随手传到二弟李昆手中,李昆品详了一会,又传给其他二老过目。
千年参王再回到黄山四老之首甘明手中时,甘明作了明确的决定道:“程大侠说得是,夜长梦多,这种千年珍品,如果被人谋算了去,实在太可惜,就这样办,我们马上给威儿服下。”
面色一正,吩咐史威道:“威儿,谢过程伯伯宏恩大德,你要知道,你服下这千年参王之后,明天一觉醒来,一身功力便不下于你程伯伯了。”
史威举首向霓霞仙子黄妙妙望去,黄妙妙正色阻止他,道:“孩子,这份恩情太重了,我们不能领受,快谢过程伯伯的好心。”
北剑程中和急得摇着双手道:“弟妹,你这样见外,不是骂我这做伯伯的不够心意么,想当年烈弟”声音一哑,再也说不下去了。
黄妙妙偷眼向闪电娘娘蓝纫秋窥去,口中却是仍在坚持道:“程伯伯,你给我们的太多了,你如果要坚持的话,我只有带着威儿回老家去了。”
北剑程中和忽然凌空一指向黄妙炒点去,道:“弟妹,当年烈弟就是用这种手段对付小兄的,对不起,我也只有依样学步了。”
也不知黄妙妙是躲不过?还是不躲?指风落处,她的穴道给点个正着。
甘明一抬手道:“威儿过来,快把这千年参王吞下去!”
第 五 章 各有苗头
阴沉的月影,在梵净山区里显得那样的黯淡无光。
两匹急驰如飞的怒马激起阵阵狂飚,打破了山中的宁寂,吓得那胆小的玉免儿一埋头,躲得不见了踪影。
顿时,整个大地变得一片漆黑。
该是天亮的时候了!
衔尾疾奔的两匹马背上,俯伏着彩虹女许萍母子二人,子前母后,那是因为儿子经常外出,地形特别熟悉,作了开路先锋。
两匹狂奔的骏马,一口气下来,便是二个时辰,尽管山地难行,也离开了“梵净山庄”
百里之外了。
马,已是精疲力竭,再也经不起急驰了。
人,也是气喘吁吁,困乏不堪。
初升的金芒朝阳,迎面射来。
他们是向东而驰,奔向三湘。
彩虹女许萍招呼了前面的爱子史莒一声,道:“孩子,这两匹马看来已是不行了。”
史莒催马如故,就马背上回头,道:“这两匹可怜的马儿,大约还勉强可以支持十来里地。”
彩虹女许萍道:“松桃离这里有多远?”
史宫一愣道:“妈,你问松桃做什么?”
彩虹女许萍道:“我在松桃有一点布置,可以暂时匿身缓一口气。”
史莒一勒缰绳,把急奔的骏骑缓了下来,倏地彩虹女许萍的坐马不及收缓,从斜刺里窜到前面,奔行如故。
史莒只好又一松缰绳赶了上去,口中急呼道:“妈!妈!松桃早过啦!再向前去就是干城了。”
彩虹女许萍道:“知道了”反手一鞭,打在马臀上,马儿哑嘶一声,奔得更快了。
史宫道:“妈,你不是要到松桃么?为什么还要向前驰?”
彩虹女许萍道:“当然要到松桃去,但用不着这两匹牲口。”
史宫迷惑地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头?”
彩虹女许萍道:“当这两匹牲口力尽倒毙之时,我们再绕道赶回松桃去。”
史莒仍是不大了然地道:“妈,我们现在绕道回去。岂不更好么?”
彩虹女许萍一笑,道:“孩子,你不懂这叫疑兵之计,当‘梵净山庄’追兵发现倒毙的马匹时,只道我们逃入三湘去了,怎会料到我们又回了松桃?”
史宫一点就透,由衷地佩服到:“妈!你真有—手。”
彩虹女许萍叹了一口气,道:“梵净山庄’不是乌合之众,程贼手下更有不少奇才异能之士,凭你我母子二人,要不有力使力,有智用智,这个仇将来怎样报呵?何况,我们这次逃出‘梵净山庄’也不宜轻易多事杀戮,先失了人心,还是先避避他们的风头好。”
史莒一凛道:“妈说的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孩儿不会忘记,遇事多动脑筋。”
说话之间,史莒坐下骏马,忽然前蹄一失,向前裁了下去。
史莒双腿一夹,右手一提缓绳,没能提起马头,他知道这匹马已是完了,当即一式‘惊鸿展体’跳离马背,落到地上。
彩虹女许萍闻声勒缰,也下了坐骑,朝着那倒毙的马儿,挥泪一福道:“马儿,今天我们母子多谢你了。”
史莒也向那马儿行了一个礼,母子二人转身拐入路边草丛之内,消失不见。
另外那匹尚略有余力、未曾倒毙的马儿,挨到那死马的身边,低嘶哀鸣不已。
彩虹女许萍母子二人离开才不过半盏热茶的时间,一路上头卷起,八匹骏骑风驰电掣般疾冲而到,领头一人,赫然竟是那九头太岁钟竞年。
九头大岁钟竞年发现路旁一死一伤两匹坐骑,哈哈一笑,道:“看来他们逃不远了。”
当时,便吩咐四位骑士,继续循着大路追了下去,自己则带了另外三个骑士,在附近搜索起来。
不久,又是一阵蹄声大作,四匹骏驹,带着一片喧笑之声奔至。
怪不得这拨人马追起人来像是游春一般,嘻嘻哈哈,一点也没有追敌观念。
原来,这拨人马最大的不过十六岁,为首带头之人不是别个,正是北剑程中和的四千金程雅珍和比她更小的三个弟弟程明、程前、程叔。
他们虽然在天亮之后才从庄中出发,由于途中换过一次马,是以神速非凡,来得并不太慢。
四小姐程雅珍以姐姐的身份,走在最前面,一眼瞧见路旁一死一伤的两匹马,一勒缰绳,止住奔马,就在马背上,一脸正经地道:“老五、老六、老七,现在我要考考你们的江湖经验了。”
五公子程明哈哈笑道:“四姐,你别不怕害羞了,你凭什么考问我们,你也不想想,你真比我们知道得多么?”
小姐程雅珍叱声道:“老五,你要看不起我这姐姐,你就滚回去,谁要你来的!”
五公子程明攒转马头,道:“回去就回去,追了半天,人影都没有见到,谁高兴看你的脸色。”
四小姐程雅珍冷笑道:“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怕没有那样容易。”
五公子程明昂着头道:“你讲不讲理?”
小姐程雅珍拨马挡着程明道:“我怎样不讲理?”
五公子程明道:“刚才不是你叫我滚么?”
四小姐程雅珍给五公子程明抓住话柄,恼羞成怒道:“我不讲理又怎样,哼!来的时候大家都讲好了,都得听我的话,你第一个就唱反调,还说我不讲理,要走容易,掌下见功夫!”
五公子一见四姐生气了,他可不敢真的惹她,要说打不过她,回到家里也说不过她,马上挨揍不说,回去再挨妈的骂,那就太不划算了,好在大家受惯了她的挟制,也不算是丢人,当时语气就软了,道:“你明知我打不过你,你这不是欺侮人么?”
四小姐程雅珍挑着眉儿道:“欺负你又怎样?”
五公子程明的气已泄,苦脸一笑,道:“口服心不服!”
四小姐程雅珍“噗味!”一笑道:“恶狗只服粗棍,第一个我先就要考你。”
五公子程明没奈何地道:“你考就考吧!”
四小姐程雅珍一指路旁一死一伤的两匹马,道:“这就是何妈和小莒骑来的马”
一语未了,五公子程明截口道:“谁不认识这两匹马,你”
四小姐怒目一横道:“你就爱抢口,你知道我下面要说什么?”
五公子程明道:“”马不能用了,他们只有靠自己的一双腿了,嗯!嗯!哎!哎!
“下面的话,实在不好接了。
四小姐程雅珍冷笑一声,道:“还有呢?”
五公子程明讪讪地道:“四姐,还是你说吧!”
四小姐租雅珍“哼”了声,道:“自作聪明!”一顿,睥睨地道:“我问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