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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嘭然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了,他的一颗心竟被那关门的声音,震得一跳。
心跳未止,接着又是一愣,他不仅眼睛发直了,而且全身也僵直了。
原来,他这时在大厅日见到大厅上坐着八位做梦也想不到的人。
照说这些人都该是“梵净山庄”的上宾才对,却想不到在这里出现,这种不寻常的事,哪能不把他弄糊涂了。
厅上坐着的正是:三九散人文尚义,云里金刚高天云,西令罗骥、铁胆金钩闻一凡,幻影神龙徐不留,神偷向九如和闻非之。
另外还有一位貌似史夫人的中年美妇人。
大厅土静静的,没有一人先说话,一众目光都集中在九头大岁钟竞年身上。
九头太岁钟竞年一阵迷悯之后,哑然一笑,抱拳为礼道:“各位,这是怎样一回事?”
这话当然不需要回答,只是惊讶的表示而已。
所以,话声一落,大步走到铁胆金钩闻一几座前,躬身为礼,叫了一声:“闻二哥,这几年这”
铁胆金钩闻一凡一摆手截口道:“老五,先拜见过大嫂再说。”
大嫂当然是女人,而厅中除了胡姥姥之外,只有坐在高老支下手的那位貌似史夫人的中年美妇人。
他脑中电闪,立刻意识到这位中年美妇人是谁了,暗中叹了一声道:“这妇人真厉害,看来闻二哥是上了她的当了”一念未了,又转念忖道:“不对,霓霞仙子黄妙妙的事,罗老哥不是不知道,他怎么也糊涂了?”
目光一转,落到了西令罗骥脸上。
西令罗骥只向他莫测高深地笑了一笑,此外,再无任何表示。
九头太岁钟竟年又回头望着铁胆金钩闻一凡,道:“大嫂?谁的大嫂?”
他自以为知人所不知,哪能盲从铁胆金钩闻一凡。
铁胆金钩闻一凡虎目暴张,震声道:“谁的大嫂!自然是我们兄弟们大家的大嫂!”
九头太岁钟竞年一叹,道:“闻二哥,你这什么意思?谁不知我们的史大嫂现在‘梵净山庄’!”
铁胆金钩闻一凡厉声道:“谁说‘梵净山庄’的那一位是我们的史大嫂?”
九头太岁钟竞年一震道:“闻二哥,你当初不是并未提出异议么?”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你几时又听我承认过你们‘梵净山庄’那位的身份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望了望西令罗骥,苦笑道:“罗老哥哥,你怎可不把事情真象向我们闻二哥说个明白。”
西令罗骥道:“我说过了。”
九头大岁钟竞年迷惘地道:“闻二哥不信你的话?”
西令罗骥道:“是我转而相信了你们闻二哥的话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愕然道:“程大哥不是糊涂人呀!不!不!你们这个当可上得大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冷笑道:“老五,你现在是‘梵净山庄’的大总管,眼中除程中和之外,便不认得我闻一凡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连连摇手,急口道:“不!不!闻二哥不要误会了小弟,小弟总归是南七省的人呵!”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反而心目中只有程中和。”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程大哥的事情我很清楚,我没有理由盲目反对他。”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你真清楚程中和的人和事?”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如果闻二哥不生气的话,小弟可以说对他的认识要比对你闻二哥还要清楚!”
铁胆金钩闻一凡“嘿!嘿!”笑道:“这样说来,程中和找一个女人出来假冒我们史大嫂,你也是预谋者之一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全身皆颤道:“闻二哥,此话从何说起?”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九头太岁钟竞年虎目含怒,振声道:“闻二哥你得还小弟一个明白来!”
铁胆金钩闻一凡冷笑道:“我问你一句话,你我兄弟之间,谁对史大嫂最熟悉?”
九头大岁钟竞年低头沉思有顷道:“自然是闻二哥你和老三老四三个人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程中和对你史大嫂又如何?”
九头太岁钟竞年微震呐呐道:“程大哥和小弟一样,过去都未见过史大嫂之面。”
铁胆金钩闻一凡哼哼道:“那么我再问你,我指认的史大嫂你不相信,你却相信那从未见过史大嫂一面之人的话,你到底居心何在?岂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九头太岁钟竞年虎目一直,脑中轰地一声,有些昏昏沉沉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的声音又在空中飘荡着,若有若无地透入他的耳中道:“你明知我与老三老四都是指认史大嫂的有力证人,于是,暗害了老三老四,留下我孤掌难鸣,无法为史大嫂一伸沉冤,任由你们掩尽天下人耳目,可是?”
九头太岁钟竞年全身猛颤,仰首呼天,凄厉地吼道:“闻二哥,你和小弟有何深仇大恨,如此陷害小弟?”
铁胆金钩闻一凡冷笑道:“陷害你?你只要矢口不承认,普天之下,有谁会相信我闻老二的话。”话声一顿,声音一哑接道:“你原是最相信我的话的人,不是已先对我露了这一手么?”
九头太岁钟竞年这时灵智尽失,也不知如何分辨,只急得连声高呼:“天呀!天呀!这叫我如何说才好!”
无法分辨之下,他却也对铁胆金钩闻一凡起了误会,觉得他有了某种野心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又道:“如说我陷害你,我还有更具体的事实哩!史威自认是史大哥的遗孤,他为什么不会史大哥仗以成名的‘金风刀法’?而你对他竟无丝毫疑心,这又当如何解释?”
九头太岁钟竞年慢慢镇定下来,道:“这何需解释,史大哥英年早丧,他自己也不会想到预为‘金风刀法’之传宗早作安排。”
铁胆金钩闻一凡哈哈大笑道:“但是眼前嫂夫人的莒儿却已把‘金风刀法’练得出神入化,你可要当面看看?”
九头大岁钟竞年道:“何用看得,他有学得‘金风刀法’的机会,但这一点只有更证明他不是史大钟的遗孤。
铁胆金钩闻一凡一怔道:“此话怎讲?”
九头太岁钟竞年淡淡地道:“事实很明显,史大哥当年在‘梵净山庄’把‘银鳞夺魄刀’与‘金风刀法’都遗失了,在那种情形之下,秘学外流那是很可能的啊!”
铁胆金钩闻一凡一震,似是知道了他的思维方向,皱起了一双虎目。
九头太岁钟竞年冷静地又道:“其能得到‘银鳞夺魄刀’与‘金风刀法’之人,该是什么人,不难想象出来,由此更可反证闻二哥你,不是受了骗,便是有心人了。”继之冷笑了一声,扬声道:“小弟提醒闻二哥一事,史大嫂有一位姐姐,她也有足够的理由得到‘银鳞夺魄刀’与‘金风刀法’。”
现在,反过来是铁胆金钩闻一凡答不上话了。
幸好,三九散人文尚义说话了:“关于‘金风刀法’之事老夫可以作一证明,据当年史老弟告诉老夫,他那‘金风刀法’是交给史夫人的,是以他才有将‘三才刀法’托付老夫之举,要不,他能不一并将‘金风刀法’交给老夫么?”
以三九散人文尚义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自有出语如金的资格,不容任何人稍存怀疑之念,事实上他所说的也是正理。
当年南刀史烈想得到将“三才刀法”交给三九散人保管,如果那“金风刀法”在他身上,岂有不一并托付之理。
九头六岁钟竞年听了一怔,默认了三九散人文尚义的话。
铁胆金钩闻一凡暗吁了一口长气,庆幸没被九头太岁钟竞年狡辩扣死。
彩虹女许萍自九头太岁钟竞年现身至今,迄未参与谈话,只默默地听着,这时,她笑笑道:“钟总管,不知可容小妇人说句话不?”
人家不承认她的身份,她便不能以嫂嫂的地位说话,换句话说,她也不能相认她这位兄弟。
九头大岁钟竞年也是极有风度地欠身道:“夫人有话在下洗耳恭听。”
彩虹女许萍道:“不知钟总管对你那史大哥的笔迹能否辨认?”
九头太岁钟竞年想不出她问这话的用意,浓眉一皱道:“夫人问此作甚?”
彩虹女许萍道:“请总管先予赐答如何?”
九头太岁钟竞年沉吟有顷道:“事隔甘年,未再睹我那史大哥只字片纸,是否仍有鉴别之能,本人不敢妄言。”
彩虹女许萍道:“如果你识得,我相信你不会欺我妇道人家,现在我有一件东两,请总管过目赐教!”转头叫了一声“莒儿!”道:“把‘金风刀法’送请钟前辈一阅。”
史莒取出“金风刀法”,双手送到九头太岁钟竞年面前,恭声道:“请钟老前辈过目!”
九头太岁钟竞年注目史莒道:“你取下人皮面具给我看看!”
史莒依言取下人皮面具,躬身一礼道:“莒儿见过你老人家!”
想起故旧之情,既然现出本来面目,他不能没有礼貌。
九头大岁钟竞年见了史莒那轩昂俊朗的容貌,轻声一叹,接过史莒送来的“金风刀法”,既不展视,也不言语,只见他痴痴地顿了一顿。
全厅之人,无不屏息以待,等他展视那‘金风刀法“。
因为,谁也不知道彩虹女许萍此举的用意何在?就是铁胆金钩闻一凡亦不例外。
第六十二章 攻其无备
九头太岁钟竞年终于翻开了“金风刀法”的首页。
这时,别人看不见“金风刀法”上写了些什么东西,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九头太岁钟竞年表情上,猜测着他心理的变化。
九头太岁钟竞年双目在首页上一落,只见上面写着:“萍妹:你身怀六甲,我却因虚名之累,不能伴你,愧歉殊深,然又不得不行,只有以书代我,伴你朝夕,如产后我仍未赶回,生男名莒,生女名寂可也。
念中人年月日”
九头太岁钟竞年虎目之中滚下一连中的老泪,双手也微微颤抖着,口中更不住地念道:
“莒儿!莒儿”
彩虹女许萍道:“莒儿的名字,就是先夫所取,只不知钟总管识不识得这留书的笔迹?”
九头太岁钟竞年大叫一声:“大嫂!小弟愧死了!”扑地向彩虹女许萍拜了下去。
“且慢,老夫还有话问你!”
铁胆金钩闻一凡就座椅上飞掠而起,双臂一抖,把九头太岁钟竞年下拜之势中途阻住,同时,也逼得九头六岁钟竞年退了三步。
九头太岁钟竞年一愣,道:“二哥你”
铁胆金钩闻一凡哼了声,道:“回答我,你和程中和弄了一个冒名顶替之人出来,到底居心何在?”
九头太岁钟竞年猛震道:“二哥,你误会我了,也误会了程大哥,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哪位是假的,要非有此一行,只怕我要糊涂一辈子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冷笑道:“你们要是素以糊涂著称之人,我可能误会了你们,可是,你们怎会随随便便接一个人回来当作史大嫂哩?”
九头太岁钟竞年惊然道:“二哥,我们实在不知道!”
铁胆金钩闻一凡冷冷道:“我们?你又怎知程中和不知道?”
九头太岁钟竞年瞧了瞧西令罗骥一眼,道:“小弟与程大哥相处二十年来,自认对他深为了解,而他也未把我当外人看待。”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好一个‘深为了解’!那么程中和的事,你是无一不知的了?”
九头大岁钟竞年道:“他任何事情从未瞒过小弟。”
钦胆金钩闻一凡道:“好!那你把他谋害史大哥的事,坦白地说了出来吧?’什么都知道,也难怪铁胆金钩闻一凡有此一问。
九头太岁钟竞年猛颤道:“什么?你说史大哥是程大哥害死的?”
铁胆金钩闻一凡嗤笑道:“程中和难道没有告诉你。”
九头太岁钟竞年颤声道:“闻二哥,你们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铁胆金钩闻一凡瞪目道:“你还要装聋作哑!”
彩虹女许萍柳眉扬了扬道:“闻二叔,你不要逼钟叔叔了,还是我们说了出来吧!”
钦胆金钩闻一凡道:“大嫂,你不知道,他现在是程中和身前的红人,可不能和一班江南道上弟兄们相比,也不能不加顾虑地全心相信他。”
彩虹女许萍道:“钟叔叔要是真忘了首儿他爸的故;日之情,与程中和狼狈为奸,他一定完全知悉内情,我们就是再说一遍,也无关紧要,如果钟叔叔确实被蒙在鼓里,岂不把钟叔叔弄糊涂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点头道:“大嫂的话有理!小弟知道了。”
转脸又向九头太岁钟竞年道:“钟老五,大嫂的话你也听到了,现在我问你,在史大哥与程中和之间,你到底珍惜哪一方面的友情?”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君子不忘其本,只要不是误会,小弟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