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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谈笑极喜欢这样火热的颜色,这样美丽的绽放在冰天雪地里的花。没见过俗世的谈笑格外珍惜单调中的美好,那日着了魔般忍不住用手去摘,却差点连一条命都搭进去。
秦清微自然是不能理解谈笑对一朵花的喜爱,但他愿意成全。所以才有了后来,有了今日。
柔光洒在红梅白瓶上,洁白的瓶身上泛起零星的光点,耀人眼目。
白头大约是觉得这里气味不好,像是巡视自己的领土一样晃悠了一圈又跑去蹭谈笑的脚。可惜谈笑正沉浸在回忆中,顾不上它。它觉得没趣,显然又没什么心情耍闹,便乖乖窝到门边甩着尾巴玩。
谈笑往前走一步,伸手去碰触红梅。她的表情温情而困惑,洁白的手指挨到一片花瓣时,那花瓣瞬间颤抖着展开,似有冰雪融化,花蕊绽放的声音。
突然间,屋里传来一个悠远而熟悉的声音无敌位神。
“阿笑。”
谈笑惊得转头去看,那声音却轻笑一声道:“不必看,师兄并不在这里。”
红梅灼灼,花叶微颤,白头像一只警惕的大猫弓着腰挨着门框,鼻子呼呼出气。
“阿笑既然来了这里,一定是完成与师父的约定了。师兄恭喜你。若阿笑在此而师兄不在,那么师兄一定是在闭关,所以不能赴约。如今阿笑今值二八,年华正好。所谓少女怀春,人之常情。若是人间女子已知晓情爱,沉沦其中。然道途艰难,阿笑既然走了这条路,便要抛却女儿之心,一心修得正法。
想来如今阿笑也见识过英娥峰女修了。师父和师兄自小没有瞒你女儿的身份,也曾讲明利害,但恐阿笑年幼,不知其深浅。师父素来大气,难顾小事周全。阿笑自知身份,兼又朝夕与男修相处,其间不乏英俊者,优秀者。然皮相只是虚妄,此界之中女修道途更加艰险。师兄旧话重提,惟愿阿笑慎之重之,切不可失了分寸,乱了心情,须知一朝踏错,千古遗恨。万望牢记。
不过或许是师兄太过担心了,阿笑聪颖,定知轻重。阿笑如若筑基,定要询问师父当年紫君山之事。师兄若有幸结婴,一定来看阿笑。盼阿笑潜心修行,他日道有所成,方是师兄不负紫君之托。
还有,阿笑,师兄很想你。可笑师兄虽看着阿笑从小到大,却对阿笑喜爱之物知之甚少。师兄惭愧,只好赠一株红梅,此梅乃师兄以精气养成,常开不败,不知比之当年梅林者如何。若阿笑喜欢,可摆在房中,以慰心愿。”
谈笑愣愣地听完一席话,半天没回过神来。
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谈笑本能回头,正好看见姬云华放下头发懒懒倚在门边,已换了平日里再闲适不过的装束。他手中托着叠好的道袍,嘴角微微带笑道:“清微总是太过担心。”他身后的院子里趴着没精打采的白头,正两个前掌抱着头,耳朵偶尔动上一动。
柔光倾泻,勾勒出姬云华线条完美的脸庞,他一头青丝如丝如缎,幽深凤目似在凝视。已是元婴修士的姬云华容貌气质仿佛也与天地之气如此和谐相契,让人一看就觉得舒服,觉得美丽,天华山纵有多少优秀男儿,哪个比得上他半点风华。
谈笑不能直视,她心里突然想,清微师兄真的太过担心了。纵然她知晓自己是女子,纵然她还不懂什么情爱,又有哪个男修能让她有兴趣去探索这所谓情爱的意义。不需清微师兄说半句话,只要师父一个眼神,她又有什么不肯遵从的。
姬云华看了眼红梅,将衣服递了过去,柔声道:“衣服还是大了。”转头看了眼白头,又道:“白头吞了本君赠你的东西,本君便把它偿给你。清微所说之事,本君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日你结了金丹,本君才能允你去紫君山,去寻找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这之前,想也不要想。”
谈笑点头,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姬云华看着谈笑的脸,突然伸手用拇指拂过谈笑的眼,逼得谈笑赶紧闭眼,却因眼睑上的触觉心跳如雷。
姬云华看看自己的手指,湿了。
“清微重情,笑儿学他这个可不好。若学成了英娥峰那些女人的模样,本君不如现时”姬云华目光一闪,手指微微一动,谈笑立刻睁开眼,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呼吸都急促起来。
白头嗷地一声扑过来,却被无形的墙撞回外面,四脚朝天。
“你几时能不因他人的期盼而追求长生仙道,方是入了道门,摆脱心魔。须知小情小爱只能成一时之勇,难继万古之求索。清微重情而不懂情,怎来教他人。”
第一卷 遗孤玉华峰 079 烈火焚梅
次日回来朝,谈笑正抱着白头,手中执一株红梅。
不过一日光景,来朝峰的气氛却似乎陡然变了许多。
正是日出时候,谈笑心想自己可不必去早课,便打算将红梅摆在屋中后就去禀告清和真人,带白头去闭关修炼。她想既然白头是灵兽,师父虽然没有明说白头的好处,但既是当做小玉盒偿给她,对她的修为一定是有帮助的。说不定再遇到上次的情况,想来筑基也不是难事。更何况,她手中还有抓地魔兽任务得来的筑基丹。
谈笑想得出神,脚步也越来越快。
白头最近累坏了。它本来心情就不佳,要不是遇上谈笑,现在还不知道窝在英娥峰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等着有人过来送给它撕咬发泄。后来它跟着谈笑闹了德善殿,又去了玉华峰被姬云华嫌弃,这会儿好容易能窝在谈笑怀里被抱着走,自然舒舒服服地蹭着她睡觉。
走了没多时,眼见前面一排房子就是居所了,谈笑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她骤然提步跳开,以为是哪里关押着的妖兽挣脱了牢笼跑出来,却不料一眼看到的却是个冷眉薄唇却有如烈火般的一个人。
熟面孔。
太熟了,化作灰她也认识。
白头似有所觉,耳朵动了动,陡然惊醒,接着便攀在谈笑手臂上龇牙,凶狠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曾经的温顺可爱。
那人身材挺拔,青丝高束,墨冠如尺,一根红玉簪横插过去,从那剔透晶莹的色泽中似乎能看得到张扬的烈火。
谈笑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红梅,想藏到白头厚实的皮毛之下。
不想那人剑眉一挑,冷笑道:“从小便知偷窃,果真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眼瞳收缩,谈笑只觉得手上一烫,本能松手,刚一松又觉不对,赶紧握紧。可这时已经晚了。
秦清微为全谈笑心愿,以术法令梅枝绽放,以精气养之,令其常开不败,却一定没料到这天华山中,仍有一个司羽烈,谈起对梅的执着,满山也找不到比他更甚的了。
司羽烈性格偏执,只要是自己的东西,决计不肯让他人碰,更别说他每年植一树红梅植成的梅林,却让谈笑摘了一枝。
所谓眼中钉,肉中刺不过如此。
司羽烈看着那红梅在烈火中焚烧得连灰也不剩,激荡的心中便生腾出一种快感,尤其当他看到谈笑错愕愤怒的眼神时,这种快感尤其强烈。
“你”谈笑不善言辞,不喜与人来往,却不代表她没脾气。“你干什么!”抢救已不及,红梅在坠落之时烧了个干净,那样快,那样猛烈。
她愤怒了。白头双掌一重就要扑腾过去撕咬司羽烈,谈笑眼疾手快,
司羽烈抱臂而站,“怎么,想杀了我?”他明显鄙视地看着谈笑和她怀中龇牙咧嘴吼叫的白头,很自然地想到德善殿中一人一兽在腥风血雨的幻象中步步逼近的场景。
他嗤笑一声,“这可不是德善殿,也不是能幻化出你心中所想的幻境恶毒女配不好当全文阅读。还以为你能要风得风,要火得火,要登天便有长刀作梯吗?”
谈笑本来第一回差点死在他手上还有点恐惧感,这时气得脑子发胀,却是不光不顾了。“你凭什么毁了我的东西!”
“你的?你偷的也算是你的?好不要脸的东西!”
“你你”可怜谈笑平日里就算不喜欢谁,不交往也就罢了,从未与人这样针锋相对过,一时词汇贫乏,气得脸通红。“谁偷了!那是清微师兄送给我的!”
“这么说是秦清微帮你偷的?”
“你胡说!你以为只有你才有这梅花吗?”
“那是怎么来的?”
“我反正不是偷的?”
“那是怎么来的?”
“不用你管!”
“就是偷的。”
“不是!”谈笑涨红了脸,死死搂着挣扎的白头,忍住想要冲过去揍人的冲动。
“就是。”
“不是!”
司羽烈突然沉默地看着她,眼睛像鹰一样犀利。半晌过后却是笑了。“可怜虫。”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说什么!”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谈笑心里憋着气,突然听他这么说,手一放,自己也跟着调动真气冲了上去。
白头早抑制不住,嗷呜一声扑过去,瞅准他的脖子就要咬。不想司羽烈连转身都不曾,袍袖微微鼓动,身子一斜躲过白头,手一挥便化出一道火龙烧向白头,再一侧身就势抓住谈笑的手腕一扭,眼中冷笑连连。
剧烈的疼痛从谈笑手腕处传出来,谈笑一个激灵,狠狠咬住下唇压抑住惨叫的冲动,用另一只手拍向司羽烈的胸口,跟着脚也踢了上去。
“不自量力!”司羽烈手上再用劲,另一只手挡开谈笑的手,将两手并作一手抓在掌中扭在身后,脚一踢,谈笑便屈膝跪了下去。
白头被那火龙迫得左蹿右跳,用掌去挥却被烧了半边毛,疼得嗷呜直叫。
谈笑姿态屈辱地被司羽烈逼得背对而跪,不说膝下与手腕疼痛,丹田内气息也不甚稳定,不一会儿就已经痛得额头冒汗,错眼一看,更是惊怕,断断续续道:“你敢伤灵兽。”
司羽烈啧啧两声,“可怜虫,都说你是废物,果然不假。身子这么弱,我就是不用法术也能要你的命,却不知你哪来的胆量在德善殿中有那番作为。”他做法让火龙困住白头,自己伸脚踩在她的脚踝处,本是居高临下斜睨着谈笑,此刻却略弯下腰凑近她的耳边。
“小废物,我怎么会不知道那红梅是不是我的?可我不喜欢别人拿着同样的东西来脏我的眼!还是忍不住了吗?别以为师父护你,他要真护你怎么会把你丢这里来?怎么会把灵**与你?那畜生可是隔一段时间发一次疯,尤其喜欢撕咬你这样的少年郎。别是哪天你一觉醒来,头都没了”说完哈哈大笑。
谈笑发丝凌乱,有几缕散落下来贴着白皙修长的脖颈。她的耳垂微红,细腻得像是透明的一半,半张脸忍耐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咬得发白的唇渗出血来。
鲜红和血腥激起了司羽烈心中极端的杀戮和毁灭的情绪,他手脚再用力,却只看见谈笑全身猛然一个颤抖,脖子瞬间伸直了扬起一个角度,唇咬得更紧,血流得更多,却没有发出哪怕半个音节。
第一卷 遗孤玉华峰 080 魔鬼男人
真漂亮。司羽烈欣赏着谈笑此刻的忍耐,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脆弱的躯体却拥有着这样刚强的心,仿佛她内心的骄傲不能被任何东西所摧残。这样强烈的反差让司羽烈热血沸腾。
“啧啧,手脚都断了啊。修道之人多少有些治愈之法,修复经脉你会的吧?不过以你这样的资质,恢复了还不如断着”他眼中闪烁着狂热而残忍的征服欲,声音约见温柔。“不会吗?对了,你还不到筑基,怎么会治愈之法。那么怎么不叫出来?叫出来,求本真人,本真人便放过去,给你治伤,如何?”
白头急得嗷嗷直叫,一边与火龙斗法一边试着靠近谈笑,却被纠缠得挣脱不开。
谈笑不想说话,她怕一开口就是叫痛。她心里倔强,这时候是宁愿生生痛死也不会允许自己示弱,所以她反而怒目瞪视司羽烈,那样子像要生吃他的肉,饮他的血,将他碎尸万段。
真漂亮。司羽烈嘴角扬起,鹰目微眯,看了良久不见谈笑改变,于是伸手钳住她的下巴,笑道:“你只会瞪人吗?上次没掐死你,这次却没人来救你了。你眼睛真漂亮,不如我挖下来给我的红梅做养料,你说好不好?”说着使了个定身术,掐着她手腕的手放开了,两指如弯钩逼近谈笑的双眼。
他在谈笑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恐惧,这取悦了他。可他恼怒谈笑的不肯示弱,他不喜欢谈笑在一瞬的恐惧之后竟还能保持着怒视他的姿态,虽然这让他更加兴奋和欣赏。
“很好,我真喜欢你的眼睛,既然你不要,我这便取下来。”
魔鬼!谈笑知道这时候应该闭眼,可在她心目中,一旦闭眼就是认输,对这样的魔鬼认输,她不想!
司羽烈的手指几乎挨到了谈笑微卷的睫毛,他想只要谈笑喊出一声来,哪怕再轻,他都停手。于是他手指顿了顿,等着。
可是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