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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个不会动的娃娃。
心跳脉搏正常,却醒不过来。
他把一切看在眼底,心底不寻常的担起忧。
两天两夜过去。
舒芙醒了。
长长一觉却睡得她全身酸痛。
加护病房里,她看清自己的样子。
那么多管子,她好像变成科幻片里的外星人,护理|奇*_*书^_^网|人员怕她扯动伤口把她的手脚紧紧固定在病床上。
她试图发出声音,却痛得心脏差点爆开。
不能说话,因为插管。
她……像个残破的娃娃。
她为什么没有死?
黑晕过去的刹那她以为可以去另外的天堂,不用再受苦了。
“嗨,你醒了。”
像是知道她无法动弹,那双眼的主人主动把脸移到她双眼可以看见的范围。
那双眼黑得像夏天晚上的星空。
好像……好像她记忆里的一个人。
小时候因为太过害怕,也不知怎么的反而紧紧记住那个人的脸庞。
她一直以为也许只是长的很像……不敢认、不敢问,她的运气有好到第二次遇见恩人吗?
“要喝水吗?喉咙痛不痛?”她的嘴唇干裂得比缺水的田还惨。
她点头,看见白衣服上别著的名牌,不过,他的名字好多划,她只认得中间那个字。
若。
都怪她没时间读书,有好多国字都不认识;要逃开粗暴的叔叔已经很不容易,躲来躲去,根本不能去上学。
他很自然的用棉花棒沾了水滋润她的唇。
稍稍解渴,却是不够。
“还要?刚醒过来的人不能一口气喝太多水,忍耐一下,喝太多会造成脱水,更不舒服的。”
她安静了,即便她焦渴如火。
“我是医院的实习医师,我姓吁,笔划很多对不对,以前我可恨死了这个名字,不管写考卷还是罚写,我都比别人慢,我曾经想过要改姓,不过……你知道结果怎么了吗?”像是要转移她的疼痛,他无关紧要的说起跟她完全扯不上关系的琐事。
她听得专心,发现头摇不动,情急下只好左右转动眼珠。
“我爸把我狠狠揍了—顿,我妈差点把我登报作废,我妹吵著要跟我—起改。”
她嘴角扯动,笑了。
“我喜欢你的名字,笔划简单,连听起来都很舒服。”
她的眼亮了。
“等一下我会请主治医师过来,情况许可也许你就能转到普通病房,这些绑手绑脚的东西就可以拆下来了。”拿起床脚的病历表,他称许的点头。
见她没反应,因为营养缺乏而凸显出来的大眼像是想到什么,要开始难过起来的抗拒模样,本来打算做罢的话又溜出嘴唇了。
“这座白色监狱不会把你困住很久的,你乖乖听医师吩咐,不用多久,我保证你会越狱成功。”
见他说的认真,她白到没有血色的脸蛋居然兴起了希望。
“你跟我—起加油!我就当作你答应了,答应的事可不许反悔的。”清咳了声,他还在唱独脚戏。
包满纱布的手指动了。
他研究了下,又转眸睇她,该不会是……“你怕我黄牛?”
并不是……她只是想谢谢他来陪她说话,让她在这满是仪器还有药水味的白色空间不那么害怕慌乱。
他没有犹豫,伸出尾指勾了勾她没有骨折的手指。
“这样,就安心了吧,嗯?”
她惊诧的瞪大眼,要不是剃了个大光头,可能连发梢都著火了。一旁记录心跳的仪器发出激烈到教人耳鸣的剧响。
她的心跳指数由本来正常的70窜上了—分钟超过125下。
她吓到了?为什么?他不过摸了下她的手指。
不过,几个护士全都跑来。
他被挤开了。
“怎么变成这样?”护士也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
她好累,也无从解释。
他……没道理记得她的。
对她好,兴许只是因为病人跟实习医师的关系而已,没有人会喜欢她的……
“这是给你的奖励。”
那是她转进普通病床以后的事了。
那天,他又来探她,带著黑黑瘦瘦又高高的男生?
奖励?男生?
拔除鼻胃管只剩下吊点滴的她已经可以说话了,只是她很安静,安静得像一片白色的羽毛跟白色的空间化成一气。
看见他,她还是害羞。
“先说好,不可以激动。”
她有些不好意思,知道在加护病房的那次害他挨了主治医师还有院长的骂。
“我没有……我不会……”
她气自己不知所云。
吁若湛倒是一脸释怀。
“要不然……如果可以,那——请你,离开我远一点。”
真的没办法,她难为情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要看见他就没来由的失控,这样的反应连她自己都无法预测。
“你是说只要不看见我的脸就会比较自然?”他叹气。
“当然不是……”她没勇气看他。
看她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吁若湛承认败给她,而且是很失败的那种。
“他叫禄瑶王,我的死党,他就是我要奖励你的奖品。”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呢!
室内有冷气,她看起来却像是要晕倒了。
他高举双手,投降的噙著无奈,“哈啰,别想歪了,别紧张,他不会吃人,深呼吸……对,随时要记得深呼吸,不要忘了。”
长长的吐气,脸蛋转红。
“王爷是我的朋友,你认识我,所以他也是你的朋友喽。”吁若湛潇洒的揽过禄瑶王的肩,两人同样的个头,一个斯文尔雅、一个高大神气,完全不搭轧的人看起来却那么相衬。
有朋友的感觉肯定是很好的。
她牵起一抹笑,虽然微乎其微,眼儿弯弯,却是真心微笑。
“我可以把他也当朋友?”因为家境的关系,她别说朋友了,相同年龄的女生也不拿她当回事,因为她老是在逃。
没想到她在医院却有人愿意把她当朋友……
“当然!”这次抢话的人是被押来充当礼物的人。“阿吁的实习工作很繁重,你无聊他又没空的时候偶尔换我来陪你,我告诉你,我会的东西可多了,等等我变魔术给你看。”
“魔术啊……”她小小的嘴因为讶异张开了。
禄瑶王会的魔法不只这一项,从这天起,黑歙、殷翡、东方狂也、容郡、红发猩猩的殿下接棒似的来陪伴舒芙。
本来寂寞寥落的病房因为这些青年的加入变得活力十足。
舒芙少有笑容的脸蛋慢慢有了生气。
当然这场年少时的盛宴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唯一又独特的女主角。
对一个电脑白痴来说能在科技公司上班实在匪夷所思。
但是,如果职位是低下的泡茶、送公文小妹,反正没地位、薪水低,只要好使唤,又不在编制内,其他都好谈……重点是这小妹刚好有个很照顾她的学长也在这上班。
裙带关系?不重要。
非正式员工?不重要。
舒芙在意的是每个月两万五千银元的薪水,及比照正式员工所有的福利。
没错,还在起飞期的撼天科技,制度完善,中小型科技公司的它每一季的获利都直追业界大集团,是科技界闪亮的新星。
撼天规模不大,老板也不急著扩充,采稳扎稳打态度,让员工待下来就不想离职;然而想进来的人也就倍增困难。
元老同事们好相处吗?
这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专业领域里,随便一个助理工程师也都是大学精英份子出身,更遑论双博士、双硕士满办公室跑,金头脑耶!她这种学无专长的高中毕业主,简直是水沟里的蟑娜,没有被过街喊打已经是大人有大量了。
职场伦理来说就算打狗要看主人,可也没有哪个主子会替她出头。
她安份守己,从不迟到早退,两套公司发下来的制服洗得干净笔挺轮流穿,别著公司的识别证,一双宽跟黑色包鞋,这也就是她的全部了。
没特色,的确。
其实她的五官并不难看,眼睛、鼻子、嘴巴、眉毛都恰到好处,均匀的放在脸上,也不知怎地,这一摆却变得不起眼,姿色平凡的她教人过目即忘。
她的办公桌在一级战区的外围,很幸运的替她挡掉很多不必要的流弹,虽然也因为这样没有可谈心的同事,但是照她每天跟陀螺似的忙法,其实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从事外交工作。
“这……”重重一叠资料夹啪地压在桌面上,超出个头的高度压迫著正准备要下班的舒芙,
“这是要给业务部与生达合作开发的资料,你把资料Key进电脑,列印三百份,明天早上的会议要用,还有英资十二月份的样书,研发部下班前要。”
办公室最资深的大姊头已经重新涂过口红,头发梳得光亮,一副下班约会去的标准装备。
差一刻六点,还有十五分就下班。
这时候交代一堆工作下来,根本是找碴!
生达是没问题啦,可是英资……十二月,她根本还没来上班,要她去哪里找样书?
想归想,舒芙还是马上把资料夹打开,确认页数无误,认份的以她两指神功把资料里的东西Key进电脑里面。
要说她这十几天学到什么,就是从不会开机到可以独当一面的把各部门需要的资料打得又快又好。
这些,她从来不说,也不炫耀,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力强不见得是件好事。
大姊头一走开,距离她一扇门内的职员也陆续下班,打键盘的声音速度滴滴答答明显的快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玻璃帷幕外的天暗了,路灯一盏飞—盏亮起来,整个大楼的人似乎都已经走空。
她还是没感觉,埋头专心在工作上,挑完错字,按下Enter键,建档、存档,用桌上型的列印机印出一份资料,还要影印三百份。
趁著影印机努力吐纸的同时,舒芙趁机扭了下固定太久姿势的脖子……
“你的动作真快!”
她吓了一跳,脖子后窜过鸡皮疙瘩,僵在半空中的双手有一瞬间不知道该放下还是继续撑著,这样的姿势,肯定丑毙了。
那声音……
她转头,对上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浅灰色的西装围著颜色鲜艳的红色围巾,长到颈部的发有种凌乱的美感,细长的双眼皮,白皙优雅的五官如玉琢,一点杂质都没有,他……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啊?
反观她,肯定是……糟糕透顶。
忙了一天,头发是散的,制服上都是纸屑,脸上淡妆大概也掉光了。
她恍惚了起来——
“我听说英资的资料在你这里,可以拿了吗?”
“啊……那不是……明天才要的?”
才一下,手心全是汗了。
她真是傻瓜,慌什么?乱什么?心脏却紧缩得像长跑了操场十圈!
“是这样啊。”他不是很在意的说、瞧了眼影印机吐出来的纸张,她的额外工作还不少呢。
“我可以加班,再给我一些时间,三个小时……”她比出三根指头想想好像太多,连忙缩减成一指。
“我只是顺路过来拿,那个谁跟你说明天给,你照做就好,不赶。”他勾起好看的唇瓣说道。
“哦……”她的脸很红,而且越来越红。
他的眉堆了起来,感觉不到她鼻子的气息:“你不会是……呼吸,深呼吸!”又忘了啊?
舒芙一颗心悬到喉咙处,听见他的提醒连忙深深吸气,因为太过慌张却呛得厉害,眼泪挂在眼眶,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
他用掌遮住额头,像是看见天大的笑话,转过身用力的咳了下才脸色如常的转回来伸出一指。
那指碰了下她的鼻端。
“女孩子不要太晚回家。”他说的却是这个。
舒芙蹬蹬蹬退了好几步,撞上影印机,两手溺水似的抓著机台两侧,震惊得心脏裂开。
“今日事……要今日毕……”要死了,她胡扯什么啊?
四目相对,吁若湛只能把眼光拉开,刚刚的笑容又溜回嘴角。“你不会是想夺门逃走吧?”
“你……怎么知道?”她呆呆的回应。
他他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当然不是,他好帅,那种尔雅的气质说什么都不可能跟粪坑的任何生物有关系。
老天~~她到底想到哪去了?
“我没那么可怕吧?”进门前还滞留在身上出差的疲惫这会儿好像消失了一大半。
她低下头,羞得想找地洞钻。
她表现的真差劲!
“我记得英资的样书在资管的二号仓库,你用电脑登录进去搜寻一下,明天上班时间,送到研发部来,嗯?”
她麻木的点头,眼瞳里只看见他薄薄好看的嘴唇还有洁白的牙。
“对了,忘记说,我在研发。”
他说这些做什么?舒芙最先反应过来就是这突兀的念头。
“你继续住上挪的话,屁股也会被影印上去。”指著刷刷作响的机器,他难得的坏心眼。
“什么?”
她转头,整张脸刚好对著面板。
“卡兹。”他修长的指头住OFF键按了下去。
被刺眼光线吓住的她只记得要遮眼,还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他倒是从容的捡起很快掉出来的大头照,看也不看的折成两半捏在手中。
等舒芙发现他干了什么好事,吁若湛已经去到走廊外的电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