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是不是想去你阿妈那里告状,说我出言羞辱你?你尽管去,不过我得提醒你,虽然这一仗我们失败了,但王庭里也已经改朝换代,你以为还能拿太妃来压我,你就试试。”
“算你狠!”夕鸥实在无法忍受慕远的嚣张,气冲冲地朝海边飞奔而去。
“宗浦,公主她……”鬼君指着离去的夕鸥,悄悄碰了慕远一下。
慕远将双臂合抱在胸前,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用管她,那丫头放肆惯了,今天算我挫了她的锐气,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猖狂。”
“那二王子那边……”
“我会上去跟他说,夕鸥来过这里,也让他放点儿心。到再需要他力量的时候,我自然会解除软禁,放他出来。鬼君,你去把那个大平人给我找来,我看现在必须得用上他了。”
“您是说阿蓟吧?他已经答应,会协助我们改进新战船。”
“很好,这件事就算你将功赎罪。还有,今晚你就不用去太妃那边了,我会亲自过去崇浪宫探望她,再说那边侍童多,也轮不到你去大材小用,你给我用心做好本份。”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找阿蓟到源滩。”鬼君领命,点头哈腰地走了。
崇浪宫的花厅中,伊梨正坐在窗前,对着镜子让丑侍女可萤给她梳头。只有可萤心知肚明,今晚慕远要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而看见主子心花怒放的表情,她一定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扮得越傻越好。
“可萤,你说我是插金钗好看,还是玉钗好看呢?”伊梨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似乎试了许多种妆扮,都不合心意。
可萤笑道:“太妃,依奴婢看呀,您干脆什么钗都不插。”
“说什么呢?这丫头,故意跟我作对吧?是不是拐个弯想说我啥?”
“哎哟,瞧您多心的,奴婢的意思是,就太妃的天姿国色,哪里还需要用金玉妆扮?就是头上不插那些钗啊什么的,你都已经艳光照人,想必在宗浦眼中,那样的您才更美呢。”
“小蹄子真是会说话,那这支钗就赏给你吧,行了,你可以下去了。”
“多谢太妃恩赐!”可萤兴冲冲地接了一支玉钗,谢恩之后,便要离开,不料刚到门口,便撞上了来看母亲的夕鸥。
“怎么还没走啊?”伊梨照着镜子,根本没发现女儿前来。
“阿妈,是我,夕鸥。”
“夕鸥?”
伊梨猛然转头,见女儿一脸落寞地站在那边,先是吃了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虽然慕遥和夕鸥是她的儿女,不过自两个孩子长大后,她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养育孩子的“任务”,儿女前来探望,倒像是给她添了些麻烦。
第七十二章 雷声惊变(一)
◆世间万物,原本就不能用恒定一词形容,人心亦然,即使再聪明、再敏锐的人,也无法察觉到他面前每一个人内心的变化。各怀鬼胎,各有阴谋阳谋,似乎已经成了这个时代的代名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究竟谁会是螳螂,谁又会是黄雀?先发制人还是死地后生,兴许只有天才可揣度。◆
伊梨望着站在门前的女儿,用薄被捂住胸前的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并没有看错,那的确就是夕鸥,可她怎么会在深夜来到崇浪宫?她猛然回头,看见身旁的慕远懒洋洋地半睁着眼睛,脸上泛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怪异神情。
“夕鸥,你听我说……”伊梨又惊又怕,披上衣衫,忙走到女儿面前,将夕鸥拉进寝宫内,飞快地关上门。
夕鸥凝视着母亲,见她一脸慌张和惧怕的表情,不禁从鼻孔里发出一阵冷笑:“你还知道把门关上吗?那为什么不找一群人干脆到门口守着,我不就没那么容易闯进来了?可笑,真是可笑,我归海夕鸥竟然到现在才真正了解,我的阿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直到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帮着他说话,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办法救出来。”
“夕鸥,你……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我跟慕远其实是……”
“你闭嘴!”
夕鸥大喝一声,双眼圆瞪着,似要喷出熊熊火焰。
“你还想解释什么?我全都清楚地看见了,你居然还有脸说要跟我解释?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我的母亲竟然和我同父异母的大哥通奸,身为你的女儿,我都替你感到丢脸之极!”
“夕鸥,我知道,是阿妈不好,你就……”伊梨抓住女儿的手,泪流满面,就要给她跪下。
夕鸥挣脱她的手,皱着眉头,恨恨地道:“罢了,我受不起你给我下跪,你别在这里折我的寿!放心,这件事被我撞见,是家门的耻辱,我还没那么笨,要闹得人尽皆知。不过,你给我听清楚,从今开始,我们断绝母女关系,二哥的事我自己想法子,你——休想我再叫你一声阿妈!”
“夕鸥!不要……”伊梨虽然明白,自己在儿女们眼中,本来就不能算是一个好母亲,但夕鸥要和她断绝母女关系的话,着实刺痛了她的心肺。女儿转身朝外走去,回头时那个绝望无比的眼神,仿佛一把锋利的锯子,狠狠地、来回割裂着她的灵魂。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走出寝宫的门,夕鸥脑海中不断浮现那肮脏的一幕,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压垮。她吃力地行走着,却越发觉得力不从心,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再也没有了知觉……
“定国……定国……你在哪里?抓住我的手,快抓住我,定国……”
朦胧之中,夕鸥看见一片迷雾中,邢定国的身影若隐若现,她拼命呼喊着他的名字,想要扑上前去抱住他。可是,她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紧紧捆绑,动弹不得,眼见邢定国走得越来越远,却连他的衣角也捞不到。
突然,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沉重,正在往无底深渊跌落。她大声惊叫着,脑袋里“嗡”的一声,意识清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领卧席上面。
“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就那样死掉了呢,这么轻易就死去,似乎不是你的性格吧。”
“归海慕远?”她死也忘不了那个声音和那张人面兽心的脸,但她全身无力,连坐也没办法坐起来,更不消说对那个人动手了。
慕远冷笑着,手指轻轻滑过妹妹的脸庞,“瞧你这气势汹汹的模样,想把你亲大哥生吞活剥,还是千刀万剐?你搞清楚,不是我欺负你阿妈,是你阿妈主动送上门的。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自从阿爹死了之后,她就觉得寂寞空虚,早跟鬼君搞在了一起,还养了几个年轻的侍童,轮流给她侍寝。可巧有那么一天,我去探望她,刚好碰上她有需要的时候,女人发起浪来是什么感觉,我想你也很清楚,不是吗?”
“你……你说什么?”夕鸥听得心里直冒火。
“我的好妹妹,别急着发火,你先听我说完不好么?那天,你阿妈突然从背后扑过来抱住我,还一直说我像阿爹,让我留下,哪怕陪她一晚也好。呐,你不信的话,我尽管让她来当面告诉你,不过我想你现在根本就不想再见到她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恋慕遥,背地里也找过男人来填补空虚,玩过以后就杀人的事,你身上流着伊梨的血,你们母女俩都是一样的贱,天生的淫荡胚子,全世界都能说我跟你阿妈**,就是你归海夕鸥,永远没这个资格。”
“归海慕远,你……你这个禽兽!阿爹在天之灵,绝对不会放过你!”夕鸥拼命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对方一掌按回卧席上。
慕远抓住她的右手腕,阴恻恻地笑着:“与其拿阿爹来压我,想让我不得好死,你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要是惹怒了我,那可是一尸两命,多划不来。”
“一尸两命?你什么意思?”夕鸥惊恐地望着那张狰狞的脸孔。
“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在你阿妈的寝宫外昏倒吗?大夫刚才来诊断过,你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第七十二章 雷声惊变(二)
怀孕?夕鸥惊得浑身颤抖,霹雳般的话语硬生生超她当头砸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并没有忘记,自己从少年时代起,因为无法和心爱的二哥相好,感到异常寂寞,便大胆地和好几个男人发生过那样的事,有过数次堕胎的经历,后来看过大夫,大夫告诉她,她正是因为年纪太小便和男子接触过多,今后即便想要怀孕也难。可慕远清清楚楚在她耳边告诉她,昏倒是因为怀孕的关系,难道……
“怎么,觉得害怕吗?这个孽种是谁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单凭这一条罪名,我就可以把你拿去做人祭,但你毕竟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子,我身为瀚澜国的宗浦,还是得顾及我们归海家的颜面吧。所以,往后的日子,你给我好好呆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别再想着慕遥,那小子虽然是我讨厌的人,但比起你这种贱货,他值钱太多了。”慕远冷冷地冲她哼了一声,起身要离开。
“站住……你……你别走!”
“你还想做什么?”
“归海慕远,既然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孽种,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或是让大夫给我喝堕胎药,拿掉孩子?让我……让我把孩子生下来,这根本……就不是你一贯的行事作风。”
“觉得不可思议?那好,我就给你时间考虑清楚,如果你不想要这孩子,随时吩咐侍女告诉我一声,就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可以帮你这个忙,自己好好想想。”慕远没有回头,只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门外传来沉重的锁链碰撞声,夕鸥无力地瘫在卧席上,她非常清楚,自己已经被慕远囚禁了起来,也从这一刻起,她将要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第一次,她发现自己竟是那样弱小和天真,或许早在多年以前,慕远就打好了算盘,一直等待着时机,却没被任何人察觉。只是她无论如何也猜不透他此刻的用意,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为什么反而要她把孩子生下来?难道真是为了“家丑不外扬”?
脑中的血像是凝固了一般,她连思考也感到了疲累,仅仅剩下了一种感觉,之前她竟没能发觉,腹中的胎儿似乎已经在和她一同呼吸、一同心跳。这大概是个生得很壮的孩子吧,她想着,或许是个男孩,跟邢定国一样强壮……
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和孩子扯上关系,可为何孩子偏偏就在这时候来到了她的生命里?什么对方是仇人的儿子,她早已管不了许多,她内心深处,从一听说怀孕的那一刻起,就情不自禁地对胎儿产生了一丝怜悯,尽管她并不能确定,那究竟是女人的母性使然,还是她真心爱上了那个男子。要拿掉孩子吗?不,若是跟从前一样丢弃掉这个孩子,她只怕自己会后悔一生一世。
“宗浦,今晚来虞儿这里过夜,好不好?”
王庭的偏厅中,虞妃正像八爪鱼一样缠着慕远,那撒娇的模样,令随侍的下人们都看得浑身酥麻。
“嗯,宗浦,您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您说句话,抱一抱人家嘛!”慕远的冷淡,让虞妃极度不满。
门外忽然来报:“宗浦,国师在外求见。”
“鬼君来了?让他进来。”
慕远才开了口,似乎也注意到了身旁的虞妃,一把推开她,对几个侍女吩咐道。
“你们几个,送虞妃回去。”
“宗浦,您……”虞妃难过地撇起嘴。
“回去,听见没有?晚上自个儿呆着,我今天没兴趣让你伺候!”
慕远冷冷的目光扫过虞妃的脸,虞妃不敢再多话,连忙退下,正和进来的鬼君一擦肩,她狠狠冲着鬼君啐了一口,才离开了偏厅,下人们也跟着走了出去。
鬼君看见慕远的神情,又回头望望离去的虞妃,试探着问道:“宗浦,属下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啊,是否扰了您和虞夫人的兴致?”
“你少把话题扯到虞妃那里。”
“那您一定就是在为公主的事耿耿于怀了?”
“你倒挺了解我的心思,那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将夕鸥秘密处决,灭了她的口?”慕远举目瞪着鬼君。
鬼君上前陪笑道:“宗浦,属下此次来见您,正是想要告诉您,属下出这个主意,其实背后是有缘故……”
“我看你是吃定我不会处置你,在等着看我和姓邢的斗个你死我活,你再决定要不要重新回你的故国吧。有话快说,有屁就快放,我要的是更先进的战船和更有把握打败大平军的战术。”慕远白了他几眼,斜卧在软席上。
“属下明白,公主怀了大平人的孩子,咱们都知道,公主昏迷中还叫着邢定国的名字,这孩子分明就是那臭小子的。尽管我们并不清楚,公主和那小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是真心还是假意,但邢定国是我们瀚澜国的劲敌,也是常野山大败我军的人。倘若有一天,两国再度开战,那小子一定会故伎重施,我们如果和他在硬拼,在我们制造出更先进的战船前,怎么也占不到上风,不是吗?”
“莫非你是想利用夕鸥的孩子来做文章?”
“宗浦英明!属下正是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