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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烟殇侠传-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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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凤想到此节,心神一滞,左肩大痛,已被范伶刺中一剑,剑伤虽不甚深,林朝凤心里已然大惊,心道:“这少年弱冠之年武功已经如此,日头必成大器,此时若是不杀了他,日后必成大患。”
林朝凤不理左肩痛楚,跃后丈余,又施起链子索功夫,身子远离范伶,只将绸端红花招招不离范伶左右。范伶见状,已知林朝凤心思,心里不禁着急起来。
只见林朝凤后中绸索飞到,想也不想,持剑削了上去,不料那绸索方触到剑身,竟回转过来,绕在长剑剑身之上,宛若长蛇一般,盘的甚是紧密。范伶使力一抖,竟是没有抖脱。
这时,林朝凤身形一跃,落在范伶身旁,伸掌向范伶胸口拍出,范伶一惊,举掌迎上,只听彭的一声,范伶疾退两步,左臂酸痛,竟是使力不出。林朝凤退了一步,右手将绸索一抖,要将绸索抖开。
范伶只觉剑上劲力猛撤,忙施力向绸索上削去,只听两声哧哧锦帛碎裂之声,林朝凤的绸索削做四段,飘飘落在地上,那朵红花较绸段重出太多,当的一声撞在地上石块之上。
林朝凤大愕,没想到范伶气滞之下,竟然将自己绸索斩断,自是吃惊不小,忙跃后丈许,怔怔的看着范伶。范伶强自忍住左臂酸痛,仗剑胸前,怒目瞪着林朝风,厉声喝道:“老妖妇,逃得倒快,怕了你范爷爷手中长剑了么?”
林朝凤心中绸索已断,心中一凛,心道:“今日若跟这小子缠斗下去,自己恐要败在他那套不要命的剑法之下,不如来日再来找他算帐。”林朝凤只想范伶武功和剑法不错,却没有想到范伶手上的长剑,却是一柄极其锋利的利剑。
林朝凤娇声斥道:“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姑奶奶还怕了你不成,改天姑奶奶再来收拾你。”说话间,林朝凤身形一转,消失在夜幕之中。
范伶见林朝凤逃走,兀自松了口气,抛下手中长剑,盘膝坐在地上,运起功来。方才左臂才一掌,直逼得内力滞涩,若不是方才奋力斩断林朝凤绸索,后果恐是不堪设想。
过了一个多时辰,范伶左臂气血方才通畅如常,收势捡起长剑,站起身来,向四周看去。
此时,天已然大亮,前边不远处躺着那两个汉子的尸首,紫红的鲜血染红了周身泥土,旁边落着林朝凤遗落下来的绸带,在早晨的微风里轻轻摆动着。
范伶捡起那朵红花,掂掂重量,竟是沉甸甸的。范伶揪去红花,见红花的覆盖下,藏着一颗黑乌乌的铅球块。范伶将红花揣在怀里,拎着铅球块,向平城城内奔去。
范伶在平城僻静处找了家饭馆随便吃了些东西,便回到客栈沉沉睡去,这一觉,竟一直睡到次日早上,方自醒来。
范伶忖道:那毒手无盐林朝凤在这平城不知有多少眼线,若是自己依旧在平城呆下去,不免惹祸上身,再者父母的坟茔也已经拜过,心愿已了,倒不如就此离去平城,遍访各处名山大川,也不枉了此行,若能再结交几位像唐大哥,冯帮主这样的好朋友,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想到唐大哥,忽然想起龙虎帮鲁帮主已经成了平城百姓,不禁又喜又叹,喜的是大哥的心思终算了结,叹的是堂堂一帮主,落得如此天地,真可谓是贪欲害死人哪。
范伶想到此节,跃身而起,打点好行装,在柜台结了帐,买一顶青蓑斗笠,盖住自身面目,缓缓走出城去。
范伶出得城外,心道该去往何处呢?
忽然范伶想起来,平城东南方向百余里外,有一坐恒山甚是秀美,山上的悬空寺更是世间绝有,虽然自己幼时也曾去过恒山附近,但此一时彼一时,心境全然不同,此时若是不到恒山一游,又如何对得起自己呢。
范伶打定主意,便向恒山方向走去。走了半晌,范伶在路在一家市集吃了午饭,买了匹马,一人一马,缓缓朝着恒山行去。
到了次日下午,范伶已经赶到了恒山城。范伶牵着马在街上找了一家门面较大的客栈,歇了下来。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三十章 恒山绝顶悬空寺'

  次日大早,范伶换上一身儒生打扮,将苍月剑留在客栈之内,携了一柄折扇,走上街去。范伶面庞俊俏,双目俊俏,再配上这身白色长衫,折扇轻摇,宛若一介饱学大儒,走在街上,自是异常引人注目。
范伶在街上挑了一间干净的饭店吃了些素斋,便骑了白马缓缓走上山去。
中华秀美山川首推五岳,何为五岳,便是这北岳恒山,南岳衡山,东嵩泰山,西岳华山,中岳嵩山。五岳风景各异,各有秀美所长,但这北岳恒山,却又比其他几岳多了一道无可比拟的风景,那便是恒山绝顶建着一座寺院,名曰悬空寺。
在恒山绝顶,在悬崖峭壁之间,凿建出一座寺来。相传当年八仙之一的张果老,曾经修练于此,更使恒山悬空寺蒙上一层神秘,恒山之上的素心庵内许愿游玩的香客不绝,名人诗作,更是不知道题了多少。
范伶行到半山的歇马厅外,早有迎客的女尼迎上来,那女尼双手合十,向范伶鞠了一躬,说道:“施主远来辛苦,敝庵在此略备粗茶,以解口津之渴。”
所谓歇马厅,却是要游客步行上山,而所乘马匹和软轿等代步之物,均由恒山暂时保管,待游客下山之时,再行奉还。
范伶双手合十,还了一礼,说道:“多谢师太,如此叨扰了。”
那女尼谦让几句,接过范伶手中缰绳,自顾去了。范伶在厅内饮了一杯淡茶,便沿着石阶走上山去。只见石阶两侧松柏挺拔,树木茂盛,林中鸟鸣宛转,丝毫不为行人吵杂惊扰,鸣声此起彼伏,直如仙境一般。
范伶手摇折扇,步伐轻盈,感觉心胸开阔,神思开阔,若不是胸中墨水甚少,说不定也会吟出两三句律诗来。
行得二三里路时,脚下石阶却愈见陡起来,也不甚宽阔,上山下山之人排作一条长线,缓缓而行,这石阶之上,顿时显得拥挤起来。范伶见石阶如此拥挤,行人又多,方才的满怀兴奋不禁大大折扣。范伶环顾左右,见两侧林中枯叶厚厚的铺了满地,绿草细花,缀在其间,却是另翻景象。
范伶意欲前往林中,却不拟在众人面前显露武功,假作手中折扇拿捏不稳,掉落一旁,范伶慢慢跨下石阶,捡起扇子,见旁人没有留言,便走到树林之中,只觉林中凉气抚面,淡香扑鼻,却又是另翻景象。
待得绕出树林之外,但见面前一壁陡崖,赫然立于前方,壁上常年雨水冲涮,泥土不存,偶有几株绿草生在石隙之中,放眼望去,石崖直插云霄,却不知道究竟有多高。回身望去,见见山下石阶之上行人宛若麻点,汇成一条长蛇,蜿蜒自山一片绿色海洋间游动着。
范伶立于陡崖之下,不禁叹道:在这青山林海之中,人的力量宛若一粒沙砾,不论如何英雄概世,豪气冲天,比之这一壁陡崖,却是渺小的微乎其微哪。范伶一时兴起,捡起一块硬石,飞身拔起,力贯硬石,伸臂疾在陡崖上写道:
伏羲非故,堪比崖兮,岁月轮转,人若砾兮!
只见崖上碎石崩落,沙砾飞舞,范伶翻身落在一旁,仰面看着十六个大字,字体虽是拙劣,却笔笔深入寸许,远远看来,却也像模像样。
“好身手,好志向,只是字却是差了一些,美中不足,美中不足。”
这时,范伶身后树林走出一个身材削瘦的汉子,二十五六岁模样,一手握着支狼毫大笔,一手托着一方黑黝黝的木案,大声说道:“这位兄弟自比伏羲,志向很是远大哪,只是这字写的横也不平,竖也不直,似楷非楷,似草非草,不妙不妙。”
范伶见那汉子头上顶着一方青色丝巾,身着一袭青色长衫,颜色已是褪的泛白,倒也干净之极,他脸色苍白,身体单薄,满口文绉绉的,显是一介书生模样。
那书生摇头晃脑的看着崖上的几个大字,嘴角微撇,似是对这几个字的模样,大大的不以为然,倒是对范伶的志向,大大的赞叹起来。
“这位兄台教训的是,小弟的字总也不长进,还希望兄台指教。”范伶抱拳行了一礼,缓缓说道。
“哈哈,兄弟真是说笑了,小生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能够到这崖上写字,小人的笔,却也只能在这纸上,划上几划罢了。”那书生哈哈一笑,将木案上宣纸撕去一张,扔在地上,右手在木案角上墨池微醮,定笔在纸面之上,笑道:“那小生写上几字,还请兄弟指教。”
范伶一敝那书生扔在地上的一张宣纸,只见上面绘了半壁石崖,白云萦绕,绘得甚是秀美,只可惜尚未绘完,便扔在了地上,范伶不禁心道可惜。
“兄台且写,小弟胸无点墨,见兄台这半幅画如此秀美,那字自是错不了的。”
“过奖,那小生就不客气了。”那书生敛起脸上笑意,凝起神心,伸笔在纸上又写了一遍那十六个大字,将木案伸到范伶面前,说道:“兄弟看小生这十六个字,写得还成么?”
范伶见这十六个大字,写得无飞凤舞,甚是漂亮,却是认不出是什么字体来。本来范伶便不识多少字,崖上这几个字又是随心写出,更是无章法可偱,与这书生几个字比起来,范伶的字简直是不堪入目。
“兄台好笔墨,比我胜了不知道有几千倍,不,是几万倍都多。”范伶由衷的赞叹起来。
那书生哈哈一笑,见范伶说话并不做作,脸上的赞赏之意尤胜,心下对范伶立生好感,朗声说道:“兄弟真乃直爽这人,不似江湖上那些口是心非之辈,口上一套,心上一套。兄弟如是有心,不如将这字细看一下,再留到这石崖之上,如何。”
范伶面露难色,讪讪笑道:“练字这功夫,我可学不来,若是给我三个月时间,兴许我还能将这十六个字练好,但这片刻功夫,我却是学不来的。”
“哈哈,既是如此,那小生便来试试,若是有所差迟,兄弟可不要只看小生的笑话哪。”那书生哈哈一笑,便将手中狼毫别在木案上递给范伶,范伶伸手接过,不料那木案蓦的一沉,范伶一惊,急催内力托住,才没有掉在地上。
范伶大奇,心道这一方小小木案,怎地竟这般沉重。范伶将宣纸拿开,方才明白,原来这木案只是外层是木板包就,而里面竟是精钢铸成,足有七八十斤重,那书生看似瘦弱,却只手将钢案托起,尚能绘写如常,那这书生的膂力,也是着实惊人。
那书生见范伶识破机关,不禁哈哈一笔,伸手从腰间取出支判官笔来,纵身跃到范伶写字之处,铁笔翻飞,只听刷刷破石之声大作,刹时沙砾狂飞,待得那书生写完轻轻落在地主,伸手接过范伶手上钢案,微微笑道:“小生不才,给兄弟把字修上一修,多有得罪。”
范伶抬头看去,只见方才自己所写的十六个大字,由这书生用判官笔修改之后,又深了半寸,字体隽秀,笔划苍劲,直如方才纸上字迹一般无二,却比纸上字迹多了三分劲力。
“好字,好功夫,好功夫。。。。。。”范伶仰面着这十六个大字,直看的心潮澎湃,心情激动不已,心道:“这书生如此身手,却不知道怎么称呼,想来一定是一位江湖闻名的侠客了。”
范伶转面看着那书生,满脸的敬佩,不由的行了一礼,说道:“原来兄台是前辈高人,方才范伶有眼无珠,竟没能看出,实是不该,失敬失敬。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书生笑道:“你我一见如故,又何来这般客气,小生不才,姓曲名青,因手中这铁笔铁案常年不离手,江湖上朋友看得起,给小生取个外号,叫做铁判官,实是可笑,小生这般瘦弱,哪里像是做判官的,做考官还差不多。”
范伶见这书生风趣爽直,不觉暗生好感,笑道:“原来是曲兄,失敬失敬,小弟名叫范伶。”
“不知道兄弟这伶字是聪明伶俐之伶还是孤苦伶仃之伶呢?”曲青将判官笔插到腰间,笑着向范伶问道。范伶一愕,心道,这两个伶字不是同一个伶字么。曲青见范伶一脸愕然,不禁抿嘴偷偷笑了起来。
范伶随即会意,脸上一窘:“小弟自幼孤苦,想来是那孤苦伶仃之伶了。”曲青呵呵笑道:“幼年孤苦,日后必成大器,方才见兄弟身手不凡,料来过个几年,兄弟必为武林一秀,大有作为哪。不知道兄弟此来恒山,是游玩是许愿?”
“小弟听说这恒山悬空寺天下闻名,此次路经此地,所以来瞻仰一番,说是许愿,却是不知道要许给谁。”范伶忽然想起尉迟贞来,自离开洛阳,已经一月有余,每晚睡觉前,总是能够想起她来。
想到这里,范伶脸上不禁一红。曲青看在眼里,不禁嘻嘻一笑:“是许给小情人的吧。”范伶听见曲青取笑自已,脸色更红了,忙道:“小弟单身一人,哪儿来的小情人,曲兄莫要取笑。”
曲青嘿嘿一笑,说道:“好,好,小生不笑便是,走,咱们去瞧瞧这县空寺去,顺便,去许个愿去。”曲青斜眼瞅着范伶,见范伶脸色微红,甚是窘迫,不禁好笑。
“走,咱们去看看这悬空寺,也不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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