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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她今天遇见的是孙驼子。
孙驼子看到女人。就好像掉了牙的老太婆看到五香蚕豆一样,一点兴趣也没有,怒叱一声,铁爪又已击出。
蓝蝎子长袖一卷,后退了几步,道:“等一等。”
孙驼子再次撤招道:“还等什么?”
蓝蝎子叹了口气,柔声道:“你就算一定要逼我出手。先看看我用的兵刃也不迟呀。”
她的话还未说完,袖中已有一道蓝晶晶、碧森森的寒光飞出,如闪电般斜划孙驼子面目。
孙驼子大喝一声,铁爪迎向蓝光,抓了过去!
他与人交手,素来喜欢速战速决,所以他虽然知道蓝蝎子用的必是件极奇特的外门兵器,但仗着自己苦练四十年的大鹰爪力。想在一招间便夺下她的兵刃,令她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这一抓更是威不可当!
对方用的兵刃纵然锐利,纵然能割破他的手,但兵刃还是要被他夺下,孙驼子对自己这出手一抓,素来自信得很。
只不过,他的自信也许太强了些。
孙小红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好像全没有出手的意思。
但她的眼睛却始终未曾离开过蓝蝎子的衣袖。她的眼睛快得很。
那道青蓝色的寒光一飞出,她已看清楚了。她从未看过如此奇异的兵刃。
那看来就像是一只放大了十几倍的蝎子毒尾,长长的,弯弯的。似软实硬,又可以随意曲折。
最可怕的是,这兵刃由头到尾,都带着钩子般的倒刺。
孙小红自然也对她二叔的大鹰爪力很有信心,但她也知道只要他的手一抓着蓝蝎子的兵刃,也难免要被这只专吃男人的毒蝎子吃下去!
蓝蝎子的出手固然快,孙驼子的出手也快。
孙小红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拦阻也来不及了,她想不到她二叔抹了十四年的桌子后,脾气还如此暴烈!
她却不知道孙驼子正因为已忍了十四年,脾气早已蹩不住了,所以此刻一有机会出手,就不顾一切,想一击得手!
她情急之下,忍不住惊呼出声来!
就在这时,半空中忽然伸出了一只手!
这只手的动作竟比她的声音还快,她惊呼之声刚发出,这只手已半途抓住了蓝蝎子的手腕。
只听“喀嚓”一声,“当”的一响,蓝光落地。
蓝光落地时,蓝蝎子的人已退出一丈外,她退得太仓猝,也太快,竟“砰”地撞在墙上。
然后所有的一切声音,所有的一切动作就全都停顿了下来,屋子里突然变得死一般静寂,连空气都仿佛已凝结。
每个人都石像般怔住了。
每个人的眼睛都吃惊地望着只这手,蓝蝎子眼睛里不但充满了惊讶,也充满了恐惧痛苦!
她的手腕已被折断了!
这只令人吃惊,令人恐惧的手终于缩了回去。
它伸出时虽快,缩回时却很慢,有一柄剑也慢慢的拔了出来,只拔了半截儿,发出冰凉的金属摩擦声蓝蝎子眼睛里的媚态却早已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惊慌和恐惧。
屋子里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这沉重的呼吸却比完全静寂还令人觉得静寂,简直静寂得令人窒息,令人受不了,令人要发疯。
“还要报仇吗?如果百晓生的兵器谱排名算上女人伊哭必列在你之下?”,韩文看着她,缓缓地说道:“很了不起吗?”
蓝蝎子额上的冷汗不停地流下来,一粒比一粒大。
气氛很压抑,剑虽然未出鞘,但杀气依然弥漫了!犹如实质的杀气,这是要杀了多少人才能够办到的啊?
她全身都在颤抖着,忽然大叫了起来,道:“你为何还不出手?你为何还不杀了我?”
“当啷——”;
剑最终还是按下去了。还剑入鞘,韩文看了蓝蝎子一眼,道:“没心情!”
没心情?这算是什么答案?蓝蝎子愣在原地。
韩文转身看向了孙小红,道:“你那个爱管闲事儿的爷爷呢?带我去!”
。
。
远方的道路上,已出现了两点火光。
那是两盏灯笼。高挑着的灯笼。灯笼是金黄色的,用一根细竹竿高高挑起。
金黄色的灯光下,可以看出挑灯的人身上也穿着金黄色的衣服。甚至连他们的脸也已被灯光映得发黄。
黄得诡秘,黄得可怕。
韩文身形一闪,已将孙小红拉到道旁的树后。
孙小红压低了语声,哼哼道:“你不是喜欢高手吗?为什么不出去跟他们打?”
韩文没有吱声,只是蹙着眉头仔细地打量这这两个人。
孙小红皱了皱眉,道:“原来上官金虹现在才到。莫非他路上也遇着什么事了么?”
韩文不咸不淡的说道:“也许因为他只有两条腿,所以走不快。”
只见前面两盏灯笼,后面还有两盏灯笼,相隔约摸三丈。
前面的灯笼与后面的灯笼间,还有两个人。这两人一前一后,走得虽慢,步子却很大。
两人的身材都很高。都穿着金黄色的衣衫,前面一人的衫角很长,几乎已覆盖到脚面,但走起路来长衫却纹风不动。
后面的一人衫角很短,只能掩及膝盖。
两人的头上都带着宽大的笠帽,低压在眉际,所以灯笼的光虽很亮,却也辨不出他们的面目。
前面的一人赤手空拳。并没有带什么兵刃。
后面的一人腰带上却插着一柄剑。
出了鞘的剑。
韩文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因为他发现这人插剑的法子和阿飞差不多,只不过阿飞是将剑插在腰带中央,剑柄向右。
这人却将剑插在腰带右边,剑柄向左。
左手剑,很多人都很不愿意对付使左手剑的对手,因为左手使剑。剑法必定和别人相反,招式必定更辛辣诡秘,反难对付,而且剑已出鞘。出手必快!
不错的对手。
韩文注意的是这两个人本身,孙小红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
这两人走得很慢,步子很大,看来和平常人走路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也不知为了什么,她总觉得这两人走起路来有些特别。
她注意很久,才发现是什么原因了。
平常两个人走路步伐必定是相同的。
但这两人走路却很特别,后面的一人每一步踏下,却恰巧在前面一人的第一步和第二步之间。
这四条腿看来就好像长在一个人身上似的。
前面一人踏下第一步,后面一人踏下第二步,前面一人踏下第三步,后面一人踏下第四步,从来也没有走错一步。
孙小红从来也没有看到过两个人像这样子走路的,她简直觉得新奇极了,也有趣极了,但很快,她的心又凉了,因为她一时新鲜过去后,现在非但不觉得有趣,反而觉得有些可怕。
这两人走路时的步伐已配合得如此奇妙,显见得两人心神间已有一种无法解释的奇异默契。
他们平常走路时,已在训练着这种奇异的配合,两人若是联手对敌,招式与招式间一定配合得更神奇。
单只上官金虹一人,已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若再加上一个荆无命,那还得了?!
难怪这个狂妄的家伙也不敢出手,反而是安安稳稳的耐心等待着!
孙小红已然开始担心自己的爷爷了!如果被这两个人围攻,就算他是天下第一真的没问题吗?
第二十一章
韩文的确是在等待,与往常的他不同,他现在就像是一匹饥饿的独狼,可他却发现了一个比自己强大的猎物,他不得不按捺住自己对血肉的渴望。
上官金虹自身武艺之高,惊世骇俗,甚至比李寻欢还要可怕,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荆无命;上官金虹不是李寻欢,他不是英雄,他是枭雄,枭雄,常用常人之不能及手段。
他甚至不能算是一个纯粹的武人,他只会杀死自己挑战自己的人,而绝非是如“嵩阳铁剑”郭嵩阳那般,愿意与人单打独斗,不破坏一个武者依靠外来强助来战斗的荣誉感。
黄昏以后,路上就已看不到别的行人,长亭中的天机老人仍在吸着旱烟,火光忽明忽灭。
韩文凝目而望,忽然发现这点火光明灭之间,也有种奇异的节奏,忽而明的时候长,忽而灭的时候短。忽然间,这点火光亮得好像一盏灯一样。
韩文微微蹙眉,他从未看到一个人抽旱烟,能抽出这么亮的火光来。
上官金虹显然也发现了,因为就在这时,他已停下脚步。他的脚步一停,后面的人脚步也立刻停下,两人心神间竟真的像是有种奇异的感应,可以互通声息。
就在这时,长亭的火光突然灭了。天机老人的身形顿时被黑暗吞没。
上官金虹木立在道旁,良久良久,才缓缓转过身,缓缓走上了长亭,静静地站在天机老人对面。
无论他走到哪里,荆无命都跟在他身旁,寸步不离。他看来就像是上官金虹的影子。
四盏高挑的灯笼也已移了过去,围在长亭四方。
亭子里骤然明亮了起来,这才可看出天机老人仍穿着那件已洗得发白的蓝布袍,正低着头坐在亭子里的石椅上装旱烟,似乎全未发觉有人来了。
上官金虹也没有说话。低着头,将面目全都藏在斗笠的阴影中,仿佛不愿让人看到他面上的表情。但他的眼睛却一直在盯着老人的手,观察着老人的每一个动作,观察得非常非常仔细。
天机老人自烟袋中慢慢地取出一撮烟丝,慢慢地装人烟斗里,塞紧。然后又取出一柄火镰,一块火石。他的动作很慢,但手却很稳定。然后他又将火镰火石放在桌上,取出张棉纸,搓成纸棒,再放下纸棒。取起火镰火石来敲火。
上官金虹忽然走了过去,拿起了石桌上的纸棒。在灯火下可以看出这纸棒搓得很细,很紧,纸的纹理也分布得很匀,绝没有丝毫粗细不均之处。
上官金虹用两根手指拈起纸棒,很仔细地瞧了两眼,才将纸棒慢慢的凑近火镰和火石。
“叮”的一声。火星四溅。纸棒已被燃着。
上官金虹慢慢的将燃着的纸棒凑近天机老人的烟斗
韩文和孙小红站的地方虽然距离亭子很远,但他们站在暗处,老人和上官金虹每一个动作他们都看得很清楚。
韩文嗤笑着,道:“管闲事儿能管到这一步我倒也佩服了!要不要我过去?”
孙小红抿了抿嘴,却摇摇头说:“用不着,我爷爷一定有法子将他们打发走的。”
她说得很肯定,但现在韩文却发觉她的手忽然变得冰冰冷冷,而且还像是已沁出了冷汗。他自然知道她在为什么担心。
旱烟管只有两尺长。现在上官金虹的手距离天机老人已不及两尺,他随时都可以袭击天机老人面上的任何一处穴道。他现在还没有出手,只不过在等待机会而已。
天机老人还在抽烟。
也不知是因为烟叶太潮湿,还是因为塞得太紧,烟斗许久都没有燃着,纸棒却已将燃尽了。他抽烟的姿势很奇特,用左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托着烟斗。无名指和小指微微地翘起。
上官金虹是用拇指和食指拈着纸棒,其余的三根手指微微弯曲。
天机老人的无名指和小指距离他的腕脉还不到七寸。
两人的身子都没有动,头也没有抬起,只有那燃烧着的纸棒在一闪一闪地发着光火焰已将烧到上官金虹的手了。
上官金虹却似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在这时。“呼”的一声,烟斗中的烟叶终于被燃着。
上官金虹弯曲着的三根手指似乎动了动,天机老人的无名指和小指也动了动,他们的动作都很快,微,而且一动之后就停止。
于是上官金虹开始后退。
天机老人开始抽旱烟。
两人从头到尾都低着头,谁也没有去看对方一眼。
直到这时,就连观看的韩文都跟着松了口气,抿着嘴唇儿,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赞叹,又似乎是在不屑?
不过无论他有什么样的想法,他都知道,就在刚才,差点儿有一个人死了!
在别人看来,亭子中的两个人只不过在点烟而已,但韩文却知道那实在不啻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斗!
上官金虹一直在等着机会,只要天机老人的神志稍有松懈,手腕稍不稳定,他立刻便要出手。只要他出手,就必定有一击致命的把握。但他始终找不到这机会。
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了,弯曲着的三根手指已跃跃欲试,他每根手指的每一个动作中都藏着精微的变化。
怎奈老人的无名指和小指已立刻将他每一个变化都封死。这其间变化之细腻精妙,自然也只有韩某人这种人才能欣赏,因为那正是武功中最深奥的一部分。
两人虽只不过将手指动了动,但却当真是千变万化,生死一发,其间的危机绝不会比别人用长刀利剑大杀大砍少分毫。
现在,这次无声的交锋算是过去了。
上官金虹后退三步,又退回原来的地方。
天机老人老人慢慢地吸了口烟,才缓缓抬起头来。他仿佛直到此刻才看到上官金虹,微微笑了笑,道:“你来了?”
上官金虹道:“是!”
天机老人道:“你来迟了!”
上官金虹道:“阁下在此相候,莫非已算准了这是我必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