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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大道:“不错,就只这么多。”
马脸汉子气得手直发抖,道:“姓赵的,你你未免太欺负人了!”
赵老大冷冷道:“你想怎么样?不想吃这碗饭了么?”
马脸汉子狂吼一声,道:“老子宁可不吃这碗饭,今天也要和你拼了!”
他抡起那食盒,就往赵老大头上摔了下去。
谁知这赵老大竟有两下子,身子一转,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底下跟着又是一脚,厉声道:“你竟敢找厨房的麻烦,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那马脸汉子挨了一脚,又爬起来,还想拼命,但厨房里已拥出七八个人来,他眼看就要挨一顿痛打。
楚留香等了半天。也未见到有人是为苏蓉蓉她们送饭的,心里正在着急,忖道:“她们莫非根本不在这庄子里?”
他等了半天,竟白等了,正想到别处去找找。但见到这马脸汉子被人如此欺负,加之事事不顺,心中着实怒气难忍。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管闲事抱不平的时候,但还是忍不住冲了过去。
赵老大正提着碗大的拳头,往那马脸汉子身上招呼,突见一个人冲了过来。反手一个耳光,就将厨房里的二把手打了个大筋斗。
另外几个人立刻怒吼着围了上去,有的手上还提着菜刀,但楚留香纵横江湖多年,怎会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他就算不便使出真功夫来,但三拳两腿。七个人已被他打倒了四个;赵老大脸都骇白了,道:“你你小子也是马房里的么?”
楚留香冷笑:“不错,你以为马房里的人都好欺负?”
赵老大忽然捡起把菜刀,向他腿上砍了下去,谁知楚留香一抬脚,就将他的刀踢飞,再一脚就将他的人踢倒。那马脸汉子立刻骑到他身上。给了他十来拳,方才威风不可一世的赵老大,竟被打得喊起救命来。
楚留香正打得痛快,突听一人叱道:“你们要造反么?全给我住手。”
有些人本已端着饭碗在旁边看热闹,一听到这人的声音,立刻全都溜走了。那马脸汉子也骇得面无人色,拳头已提起来,竟不敢放下去。
但这人的声音却是又娇柔、又清脆,非但一点也不可怕,而且还好听得很。她不但声音好听,人也很好看。只见她柳眉杏眼,俏生生的一张瓜子脸,此刻虽然在生气,但看来也还是那么地妩媚动人。
看她的装束打扮。和别的丫头也差不了多少。最多也只不过是比较体面的丫头而已。楚留香还真不懂这些人为何会如此怕她。忍不住多瞧她两眼;。
。
这大姑娘的眼睛正也瞪着他,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在打架?”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眼珠子一转,笑道:“我们也不是想打架,只不过这赵老大太欺负人了,我们马房里没有东西孝敬他,他就找我们的麻烦,不给我们吃饱。”
赵老大抢着道:“平姑娘,你千万不能听他的,他”
平姑娘脸一沉,冷笑道:“我听不听他的,是我的事,用不着你多嘴,我早就知道你们厨房里的人越来越不像话了。”
赵老大哭丧着脸,竟真的不敢再开口。
平姑娘上上下下,又瞧了楚留香几眼,淡淡道:“你的功夫倒不错嘛,我怎地一直没见过你?”
楚留香笑道:“小人们整天跟马打交道,姑娘自然瞧不见的。”
平姑娘冷冷道:“想不到马房里的人也有你这么好的身手,看来你倒是大材小用了长得还这么俊俏?”,她忽然回头瞪着那马脸汉子,厉声道:“他真是马房里的人么?”
那马脸汉子垂着脸,偷偷瞟了楚留香一眼。楚留香脸上虽然还在笑,但已准备打一场真的了,没办法,他就算装得再像,可他的长相,却真的不是那种做下人的长相啊!
而且他已看出这平姑娘长得虽然很秀气,但眼睛炯炯有光,竟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看来很不好对付;他真思忖着如何脱身,谁知那马脸汉子居然点了头,赔笑道:“不错,他就是小人的大舅子,这几天才来帮忙的。”
平姑娘目光回到楚留香身上,脸色也大为缓和,道:“你来帮忙可以,但要帮他打架却不行,知道么?”
楚留香暗中松了口气,笑道:“是,只要姑娘吩咐,小人一定听话。”
平姑娘似笑非笑地瞧着他,悠然道:“看你的身手,在马房里做未免太可惜了,过两天来找我,我想法子替你安插个好位子。”
那马脸汉子推着楚留香,道:“平姑娘在少庄主夫人面前说话,将来只要平姑娘肯栽培你,你就算走运了。”
楚留香只有赔笑道:“多谢平姑娘,过两天我一定去拜谒平姑娘。”
他瞧着这平姑娘纤细的腰肢、笔直的腿,和那双又白又嫩的小手,心里倒实在很想去“拜望拜望”她。
赵老大这时才赔着笑道:“平姑娘难得到这里来。莫非有什么吩咐么?”
平姑娘立刻又沉下了脸,道:“马房里的差使虽不好,但只要是庄子里的人,口粮就全是一样的,你以后若再苛扣他们。小心你的饭碗。”
赵老大道:“小小人不敢。”
平姑娘道:“好,我叫你做的几样点心,你准备好了么?”
赵老大一惊,头上又急出了冷汗。
平姑娘眼睛一瞪,冷笑道:“怎么回事,你难道连我们姐妹的伙食都想吞了下去么?”
赵老大苦着脸道:“小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叉烧包、虾饺、滑鸡粥,全都照姑娘吩咐做好了,只不过不过”
平姑娘道:“只不过怎样?”
楚留香心里一动,忽然笑道:“这倒不能怪他,他以为少庄主既然已经回来,姑娘一定也在小厨房开饭了。所以将准备好的点心送给了别人了。”
平姑娘又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道:“想不到你竟然还是个好心人,反倒帮他说起话来了。”
楚留香忽然发觉自己一定长得不难看,而且还很有吸引力,否则这位平姑娘绝不会用这样的眼光来瞧着他的。被一个陌生的漂亮女人用这样的眼光瞧着,实在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幸好他还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倒还未忘记自己的任务。没有飘飘然,眼珠子一转,又笑着道:“小厨房里师傅做点心的手艺,难道还没有大厨房好么?”
平姑娘道:“小厨房的手艺当然比大厨房好,但师傅却都是本地人,只会做汤包干丝,不会做虾饺鸡粥这种广东点心。”
楚留香眨眼道:“汤包干丝,岂非比那什么虾饺要好吃得很多?”
那马脸汉子再也想不到他竟如此哕嗦,以为平姑娘定难免听得不耐烦了,谁知平姑娘竟连一点不耐烦的样子也没有。
平姑娘反而笑道:“我们的口味。自然觉得汤包干丝好吃,但上房里有几位客人,却一定要吃广东点心,尤其早上这一顿,更不肯马虎。听说老广都是这样子,饭可以不吃,但早晚两顿点心一定要考究。”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年纪大的人,实在是难伺候。”
平姑娘道:“你以为他们是老头子吗?”
楚留香心已经开始跳,但还是沉住气,道:“不是老头子,难道还是大姑娘不成?”
平姑娘笑了笑,道:“不错,这几位大姑娘,实在比老头子还要难伺候得多。”
楚留香终究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在平姑娘的盯视下,面不改色。
平姑娘饶有深意的打量了他几眼,转过目光,瞪着赵老大道:“所以,今天你若不照我吩咐交出点心来,就是在跟我过不去,我就没法子向上面交代!”
赵老大满头大汗,苦着脸道:“这”
楚留香忽又笑道:“其实你也用不着担心,你若到里面去找找,我敢担保还有些点心留下来。”
赵老大道:“哦?”
楚留香道:“一个大师傅做了几味家乡口味的点心,若不留下一份给自己享用,这大师傅的手艺就一定差劲得很。”
平姑娘也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楚留香笑道:“因为只有自己也好吃的人,才能做得出好口味来。”
厨房里果然还藏着有几样广东点心。
平姑娘瞟了楚留香一眼,道:“想不到你还是个聪明人。”
楚留香笑道:“小人也不聪明,只不过非但很好吃,而且也干过厨子的,若要厨子不揩油,简直比要狗不吃屎还困难。”,他一面说话,一面已提起那食匣,道:“这盒子分量不轻,还是小人替姑娘提着吧!”
平姑娘目含笑意,悠然道:“你若能一直都那么勤快,将来一定有你的好处。”
楚留香等她转过身,才向那马脸汉子望了一眼,目中满是感激之色。
那马脸汉子点了点头,悄声道:“小心些,上房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若出了什么纰漏,连我也要跟你倒楣的,知道么?”
走出后院,穿过条花荫夹道的小径,就是上房的回廊。雕花的窗户里,静无人声,满院浓碧静悄悄的洒在洁白的窗纸上,回廊上的地板,擦得比镜子还亮,将远处的山色。全都收在眼底。
楚留香的眼睛却只是盯着走在他前面的平姑娘,他觉得那扭动着的纤细腰肢,比什么景色都美丽得多。带着花香的微风吹在他身上,平姑娘还不时向他回眸一笑,他心里实在愉快极了,也得意了。
楚留香找了几个月都没有找到人。现在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找到,然后,他就可以带着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和黑珍珠四个人去帮韩文,至少,她们也是六个人了,难道还怕了这“拥翠山庄”不成?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楚留香只觉全身轻飘飘的,一颗都似要飞上了天的心。现在也安安稳稳的下了来,他目光移到平姑娘那浑圆的、丰满的,被薄绸裤子紧绷的臀部,又禁不住偷偷的笑了起来。
风流的楚大少爷,不禁想道:“到了那时,我一定要在上面轻轻扭一把,这多情的大丫头还不立刻就会扑到我怀里来?”
他不但心里痒痒的,手上也在发痒,已走过些什么地方,已走到哪里。他根本就连瞧都没有瞧一眼。
忽听平姑娘道:“到了,你还往前走干什么?”
楚留香这才回过神来,赔笑道:“就在这里么?”
平姑娘道:“嗯!就在这屋子里。”
只见珠帘低垂,屋子里也是静悄悄的,不时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飘过来。也不知是花香,还是人香?
平姑娘“噗嗤”一笑,道:“你还发什么呆,快将食盒交给我吧!”,她一只手去接楚留香提的食匣,一只手却搭上了楚留香的肩头,悄悄道:“今天晚上来找我,知道么?”
楚留香心里虽然欢喜,却又不禁觉得有些惋惜,因为他已不得不辜负这多情姑娘的好意了,他正想说两句婉转的话之后再动手,谁知谁知这多情的平姑娘竟先动手了。
她的手忽然自楚留香的肩头滑下去,一连点了他左臂四处穴道,他的右手还提着那食匣,连动都不能动。等他甩开这食盒时,右腕的脉门也被扣住——真是防不胜防!
只听平姑娘悠然道:“多情的小伙子,你虽然对我不错,我却不能不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
她反手一掌,将楚留香打倒,还在楚留香屁股上捏了一把楚留香简直连肚子都快气破了。此时他非但再也笑不出来,简直连哭都哭不出。
平姑娘拍了拍手,道:“来人呀!”
屋子里立刻走出了几个青衣垂髫的童子。
平姑娘道:“将这厮抬进去,用牛筋捆上,再去回禀少庄主夫人,就说她要我留意寻找的人,现在已经找到了。”
青衣童子躬身道:“是。”
平姑娘道:“还有,叫张管家到马房去,将马脸王三先打五十板子,再送到黄管家那里,给他一个欺上通敌之罪。”
楚留香满嘴都是苦水,忍不住道:“你你难道早已知道我是谁了?”
平姑娘嫣然一笑,道:“鼎鼎大名的楚香帅,你是不是觉得别人还不认识你啊?”
楚留香愕然道:“但你”
平姑娘道:“少庄主夫人算准了你要来找那四位姑娘,所以就要我留意你,我想,现在正是吃早饭的时候,你也许就会从‘吃饭’这线索上着手,因为除此之外,你实在没有什么别的线索。”
她又笑了笑,接着道:“若非如此,我怎会如此轻易就信任了你呢?这也许是因为天下的男人总有这种毛病,总以为自己三言两语,就可以将女人骗过了,却不知女人要骗男人,实在比男人骗女人容易得多。”
楚留香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我明明早已懂得这道理,为什么还会如此轻易就信任了你呢?”
楚留香所面对的是未知的事情,也许并不一定会坏,但韩文却是无可比拟的可怕对手,剑阵发动后还不到盏茶功夫。他已屡经险招,有两次对手的剑锋简直就是贴着他的肋骨擦过去的!
这对于他而言,这是少数能够威胁到他生命的战斗,但这种能够威胁他生命的事情,却更是令他热血沸腾;手中的剑。由一柄也变成了两柄,但奇怪的是,那柄从柳无眉手中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