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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不由得奇怪地看了李穆一眼。众大臣张目望向站在最中央地这位年轻皇子,一瞬间脸上地惊讶盖过了一切。
他不是要保郭昂么,这么说。岂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送。
就连李泯都不由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以目示意他道:“继续说!”
李穆整了整衣冠。缓缓道:“一个将军。换来一国安宁,父皇认为谁更重要?”
李泯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江山社稷重要!”
李穆道:“正是,与一个小小地将军相比,一国社稷江山,自然更为重要。所以儿臣说:郭昂无罪,反而有功,正是因为如此。”
李穆这下也不由得好奇起来,指著李穆道:“这是什么道理,郭昂犯上作乱,罪应当诛,怎么又与江山社稷扯在一起了?”
李穆不紧不慢地道:“父皇请想。李四与徐长卿此行,是为了与北匈奴的和亲大计,事关我国与北匈奴地邦国之交。而此时。却中途遇刺,如果知道了消息,反而不派兵援救。和亲使团全军覆没,那么,北匈奴会怎么看。天下人会怎么看我南唐?”
所有人一时间恍如雷击。就连李温也不由得惊呆了。他打死也不会想到,李穆应该把它给扯到了国家社稷上面。先前看李穆一脸悠闲,还以为他只是装作如此,原来他早有预谋,把握在手。把自己都算计了进去。
自己挑唆父皇与郭昂的关系,那一招够狠够毒,本来应该万无一失,神册帝大怒之下,郭昂立即处斩,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不想李穆忽然出一奇兵,竟然将局面完全扭转了过来,而且形势变得对自己大为不利。
按他这样讲,自己岂不是成了只顾私人小利,枉顾国家社稷的蛀虫?父皇会怎么看我,天下群臣会怎么看我?
李温忽然之间。额头之上,冷汗渗渗而下,他忽然意识到,他踏进了一个天大的阴谋当中,别人下了套等他钻进去,而他竟不自觉,还主动钻了进去。等到发现的时候,一切为时已晚。
目光看向一边低目垂眉一直不发一言的蒋琬。仿佛这件事与他毫无干系。李温忽然之间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冷之意,皇宫之中十八根大铜柱之中,冬天都会生有木炭。以确保大殿之上不会寒冷。可是此刻,李温却忍不住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颤。
面前这个脸色略有些苍白地少年,此刻看来,竟是那么的可怕。
他只觉得头脑之中一阵嗡嗡的直转,脑子中一片空白,有些跄踉的退后了一步。可是,一切都只是开始!
李泯看向李穆的眼神之中不由得带了一丝赞许,在他的十一个儿子当中,这个的确是最堪造就的一个,看事物的角度,永远都与常人不同,如果他是太子
想到这里,他脑中不由得一惊,看向下面的众人,却见此刻那些无论是李穆一系地,还是清崖郡王、中立一党的,甚至太子一系那边的众多官员,看著依旧在你你而谈地李穆,目光中都带有一丝的赞赏之意。
这个皇子,一直都是那么的出众,仿佛太阳一样,可以将天下星辰的光辉淹没。
“杀一位将军,救出和亲大臣,保住我国颜面与邦交,与犯上作乱相比,他岂不该赏,何立人冥顽不灵,知道这种情况,居然不立即派兵救援,死得其所。父皇应该下令除其将位,责令鞭尸才对!”
就在这时,一直寂然不动的蒋琬猛然扑通跪倒。恳求道:“请皇上看在四的面上,饶郭昂一条小命罢。他毕竟是为了救我而杀人,罪责理应在我,皇上如果要罚。就罚我吧!”
这时后面很多人一时反应过来,竟然跟著蒋琬。扑通跪倒了一地,纷纷请求神册帝饶恕郭昂地罪过。这些人里面,不光有李穆这边地中书令哀谭、尚书令王颖、金紫光禄大夫裴度、国子祭酒李师道其至不少清崖郡王和太子一党地人,都跪了下来。
看到蒋琬跪下,后面跟著连成了一大片,神册帝李泯蓦然怒极,只是看到站在最中央地李穆。再看到一边垂头丧气地太子李温,李泯忽然之间觉得一阵疲倦,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就因为要巩固自己的帝位,找上这样一个无才无德的太子,让天下人为之诟病。是不是真的值得?
自己岂不也是在把南唐的江山社稷当成了儿戏么?
无力地挥了挥手,看著大殿之上黑压压跪倒一地的人群,李泯挥手叫过武承恩,无力的道:“宣旨!”
“奉天成运。皇帝诏曰:郭昂犯下犯上作乱之罪。理应满门抄斩,念其救主心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赏四十军棍,罚俸五年,官降两级,钦此。领旨,谢恩!”
一声尖利的嗓音在大殿之上响起:“退朝”
所有大臣还没有反应过来。乐声已经奏起,李泯起身,武承恩扶著他。走入了台后,看著他臃肿苍老的背影,南唐皇宫之中。一时静寂。
片刻,山呼海啸一般的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声,才再次响起,久久回荡在南唐皇宫之中远处,天边一道炫丽的彩霞托承之上,一轮红日。缓缓的跳出云层。升上天际!远处地栖霞山上。从这边望去,已经渐渐有了一星半点的绿意。
冬天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
不久之后,一辆马车顺著刚刚打开的北城门,缓缓向北方驶去,两个卫兵揉了揉眼睛,看著那辆渐渐远去的马车,不由得叫道:“奇怪,这么早居然还有人出门!”
薄雾中。那辆漆黑的马车在渐行渐远中。建业城中的第一缕阳光下,缓缓消失在天际群山之中,隐没不见
在远处的一座高楼之上,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女,背后背著一把异常沉重的漆黑大剑,就那么悄然站在楼顶,望著那辆马车,消失在天际群山之中,久久没有回首。
这个冬天,是隆盛二年的冬天,很漫长,雪下得比任何时候都大。
只是冬天。毕竟是过去了。
自从那一天过后,有近好几年地时间,南唐再没有人见过那个红极一时的朝庭最为年轻的银青光禄大夫李四。也没有人再见过惜花公子琬,没有神医少年
自这一年算起,隆盛四年,成王李随死;隆盛五年。闵叛,被杀。同年五月,太子李温被废黜;权倾朝野地穆家满门被神册帝连根拔起,诛连九族,庄王李漓被逐离京城,宁王李传间心灰意冷,黯然离开了南唐京城建业,出家为僧,自此飘泊天下,踪迹所至。踏遍七国大江南北之地。
十一皇子之中,景王已疯。成王死,庄王逐离京城。宁王为僧,云王李轩阁最后被囚入寒宫之中,终生不得踏出一步,如同一个死人;恪王李闵无意皇位。被发配到清崖郡一个两个小县做起了他的清平王爷,昭王李穆,夺嫡失败,被剿死于东门菜市口。
次年,十四皇子李恨水继位为帝,国号太初,又称神功,神功皇帝李恨水既位元年,亦即隆盛九年,离那个年轻人离开的日子。屈指一算,竟已有七年了。
七年了,可还有人记得,那个曾经名动一时的银青光禄大夫李四么?他的侍女。是否已经治愈无恙?他去了积幽谷,眼睛是复明了?
这七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竟然让南唐风云变幻,演变成如今的这一幅模样。一切都成为谜团。
六大传说,可否还尚在人间?四大公子,什么时候才能在天下之局棋盘之上交手?七国之争,谁胜谁败?十倾城图,人在何方?画中人地美、金洛阳地宝藏、卓功绝地剑与寂寞、还有虞止的倾国倾城、花伴柳地风流,司马狂生的天下!
一则传奇过后,必又是另一场传奇的廷续!一个故事的结束,也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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