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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睁开眼,可眼皮似乎坠了千斤重的东西,努力了半天却连动也不曾动一下。
然而不过片刻的功夫后,一只温凉的手掌搭上了她的额头,让那昏昏沉沉的脑子有了一瞬的清醒。借着那一瞬的清醒,易无忧用尽了力气将眼睛缓缓睁了一条缝,看了眼那个坐在床边正摸着她额头的模糊人影,牵了嘴角微微一笑,缓缓挪动着那酸软无力的手臂,抬手覆上正要从她额上撤去的手。
夏侯沐,原来头痛到如此地步的时候能看见你呀?原来我病到连人都看不起的时候你才会在我身边?可是你不是娶了林嘉吗?怎么又到我身边来了呢?昏胀的脑子里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隔了片刻发现那只手不能再让自己感觉到温凉的舒适感,易无忧不满的“唔”了一声推开了那只手,一翻身又睡了过去。
抬着那只沾染上她额头那滚烫感觉的手,楚汶昊呆呆地望着那个已经翻身又睡了过去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做梦了吧?梦见那个送了她那只玉笛的人吧?刚刚那瞬息万变,一时安心、一时满足、一时愁眉的样子,看得他心里忽然起了一种无法言喻的莫名情绪。那个让她埋藏在了心里那么深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她有的时候那么地要强,要强地似乎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一手解决?而有的时候又那么地脆弱,脆弱地似乎是一根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吓得她魂不附体呢?
看着她那因为发烧而泛着红潮的脸上,那只显得更加红润的粉蝶,楚汶昊的心里的好奇越来越重。是个什么原因,才让她甘愿在脸上纹了这么一个东西呢?在西宁,可只有官宦家的女子入了乐籍,才会被在脸上刺上这样一辈子也抹不掉的东西!而她是南夏人,难道南夏也有着这样的刑罚吗?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她的身上,真的有了太多的迷让他无法得知。就连她的姓名,他也知道的不真切。她真的就姓吴名忧吗?
看着那张如婴儿般熟睡的脸,楚汶昊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缓缓挪着手想去触碰一下她脸上的那只蝶。然而就在他刚触上的那一瞬,忽然听见如锦的一声轻咳。急忙收回手,楚汶昊有些不自然地看了已经走进屋子里的她一眼,站了起来冷着脸掩盖了先前所有的情绪:“还烧着呢!仔细伺候着吧,有事只管开口。我用过晚膳再来瞧瞧,待会儿我会让人送了晚膳过来,你们就不必自己去厨房了。”
“谢谢侯爷!”微微一福,如锦让开身,看着楚汶昊就要步出房门的背影忽然出声叫住了她,“侯爷,我家小姐不喜欢别人碰她脸上的那个东西。”
皱了眉转过身看着如锦有些犹豫的脸,楚汶昊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个丫头要和她说这个?即便是看见了他刚才的举动,也没必要这么和他明说吧?
绞着手指低了头,如锦心里挣扎了片刻后终于抬起头看着楚汶昊疑惑的脸:“我……我就跟你明说了吧!我家小姐脸上,那是被人划伤后留下的一道疤,横在脸上一道约有寸许长、深可见骨的疤!所以,即使后来我家表少爷给小姐纹上了蝶遮住了,可我家小姐依旧觉得那是道疤!”
缓缓瞪大了眼睛,楚汶昊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那里,居然是一道疤?好好的脸上,怎么会被人划伤呢?是谁和她有那么深的仇恨,要毁了她的脸?大概只有女人才会要去毁了女人的脸吧?难道这就是她只身一人带着两个丫头从南夏远来西宁的原因?带着越来越重的疑惑,楚汶昊缓缓出了屋子,离开了了东厢。
卷四 第十六章 心病怎可药石医
易无忧本不是体质弱的人,可这一烧却一直到了第二日天要亮的时候也不曾退下去。一个晚上,如锦和诗画就这么不眠不休地照顾着她。晚膳过后,楚汶昊倒是真来瞧过一会儿,(奇*书*网^_^整*理*提*供)因为之前给她灌下去一些汤药,以为没事了也就不曾久留。陪在床边,看着她脸上一直不退的红潮,如锦的心里是越来越急。伸手不知试了多少次她额上温度,依旧是烫的吓人。
用来湿手巾搭在她额头上的水也不知换了多少浇,换地如锦终于没了耐性。揉搓着手指,来回不停地在屋里走动着,如锦深深皱起了眉头,隔了片刻终是一顿足昂起头就向门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一把拉住她,诗画疑惑的很,“小姐还在烧着,这大半夜的不在身边伺候着,你是要去哪里呀?”
看了眼床上额头依旧搭着手巾,丝毫没有醒转迹象的易无忧,如锦的眉头是越皱越紧,就连说话也有些气急败坏:“我等不了了,烧到现在都不曾退。大夫也看了,药也吃了,怎么就还是昏迷不醒呢?小姐可从来不曾病地这么重过!我去找侯爷,再这么烧下去,我怕小姐的命都没了。”
“你别去,我去。”把刚从易无忧额头上换下来的面巾交到如锦手里,诗画看着床上的易无忧,“夜路不安全,这个侯府就更不安全,还是我去,你去我不放心。”
“好!”也不跟她谦让,如锦拿过手巾扔进了脸盆里揉搓着,“就跟侯爷说,小姐不仅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越烧越厉害了。”
点点头,诗画转身出了门:“行,小姐这里你照顾好了。”
“你自己注意点。”叮嘱了声,如锦拿着那拧得半干的手巾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换下那个已经被额头捂热的手巾,细细擦拭着她的脸,整张脸都是滚烫,红润地有些不正常。无奈地叹了口气,如锦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这场病怎么就来得这么突然呢?似乎只是刮了阵风的功夫,她就倒了下去。
眨着困极了的眼眸,如锦刚要把换下来的手巾拿去重新湿了,就见易无忧忽然皱紧了眉头,摇晃着脑袋痛苦地呻吟了两声,嘴唇不停地动着,像是要说些什么。急忙把耳朵凑到她唇边,如锦心里闪过一丝欣喜:“小姐,小姐你要说什么?”
叹息一般的梦呓模糊不清地传进了如锦的耳朵里,却是让她浑身一震,缓缓直起身子含了满眼的泪,一眨不眨地盯着又安静了下去的易无忧。抬起手捂着就要哭出声的嘴,如锦抖动着身子难以控制地哽咽起来。刚刚她听见的那几个是那么地模糊,模糊地都让她觉得怀疑到底刚刚易无忧有没有说过,可是明明清清楚楚听见了从她唇间飘出来的“夏侯沐”三个字。
慌忙地抹了泪,如锦拿着手巾走过去揉搓了起来。这场病早晚都是要生的吧?大事小事,接连不断地发生的这一系列变故被就让她心焦不已,被叶薇摔断了那笛子更像是要了她的命一样,能撑到这会儿才病已经是她强忍着的了。
慢了手里的动作,如锦有些茫然地眨着那已是异常困乏的眸子,看着外面已经有些微弱天光的夜幕,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心里默默地问着:“王爷啊王爷,就究竟是怎么看待小姐对你的这番情的?在你的心里,小姐究竟被放在了一个什么位置?如锦不信你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可你所做的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每日见小姐人前言笑人后寂寥,我心里不忍。如果忘记真的能让小姐以后的日子好过起来,那如锦情愿她忘了所有,情愿你们俩都能忘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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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画回来的时候却依然是只身一人,如锦问的时候却听她说侯爷听了她是话后,套了外衣就进宫找御医去了。果然是还没等到天大亮,楚汶昊肩上背着药箱一阵风似的拉着一个人进了东厢。
“侯……侯爷。”堪堪站稳了身子的老人,捂着快速跳动的心口抖着那已经白了大半的胡子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翻眼看着楚汶昊,“你……你是想要了老夫的命啊?你是年轻力壮,我把老身骨可经不起折腾啊!”
放下药箱,楚汶昊皱了眉头推着那个还在继续唠叨的老头儿走到床边:“玉太医,您还有口气能喘,她就要没气喘了。等你医好了她,我让人把我爹留下来的那几坛杏花香送到你府上去。”
“是吗?”听到这么一句话,玉太医那花白的胡子又是一跳,忽然之间也不再那么喘了,挑了眉笑着眼指着楚汶昊狡黠地看着他,“好,可是你说的呀!我医好了她,你可得把你家里的那几坛杏花香都送我,让我算算,我可记得那年我看见了有一、二、三……哎呦,轻些、轻些……”
看着屋子的诗画和如锦急的都要哭了出来,楚汶昊终于有些不耐烦,沉了脸伸出手用力按在了玉太医的肩上,让他坐到床边。
“你小子,跟你爹就一个德行。”不满地指责着他,玉太医伸出手试了易无忧额上的温度,突然缩回来转头面色凝重地看着如锦和诗画,“烧了有多久了?”
“昨儿……昨儿中午突然就晕了过去,后来就烧了起来,一直到……到现在也不曾醒过。”看着玉太医忽然之间的就变了的脸色,如锦心里一惊,说话也慌了起来。
“怎么早没看大夫?”仔细把着脉,玉太医的话语里毫无一丝先前的玩笑意思。
“侯爷给找了大夫,药也喂下去一些,可就是没一点起色。”握着如锦已经慌地有些发抖的手,诗画看着玉太医认认真真地答着。
“庸医,那儿找来的庸医?老夫的徒孙都要比他强。”捋着胡子骂了一声,玉太医伸手翻看了易无忧的眼白。
见玉太医仔细的诊断了一番,面色也是越来越凝重,楚汶昊也有些急了起来:“到底怎么了?是个什么病?严重吗?”
站起来取了药箱,玉太医摸索出一小瓶丸药交到楚汶昊手里:“溶在水里让她服了,待会儿我再开张方子……得,我还是去宫里给你抓好药让人送来吧,城里也买不到好药材。”
接过瓶子交到如锦手里,楚汶昊依旧是皱紧了眉头疑惑不解:“到底是个什么病?”
捋着胡子摇摇头,玉太医轻轻叹了口气:“身子上的病,几副药下去应该是没什么大碍。可她这心里郁结了这么久的病,怕是难治呀!”
“什么意思?”一句简单的话,听在楚汶昊的耳里却是有些难以理解。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玉太医撇了下嘴:“什么意思?心病,心病怎么医?她那是心病。本来一直隐忍、压抑着,忽然有一天受了刺激,一股脑就全爆发出来了。”说道这里,玉太医忽然皱紧了眉头看了屋子里已经忙碌起来的两个丫头,又转向躺在床上的易无忧,“小小年纪,怎么就有了这么重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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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玉太医,楚汶昊又踱回了东厢,脚步沉重。心里有着同玉太医一样的深深疑惑,她心里哪来压抑了那么久的心病呢?装在她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居然埋在了她心里这么深,深地用力一扯就撕下了一片心头血肉,似乎连带着灵魂都被扯地有些支离破碎。那个人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才会让她似乎是逃一般地来了西宁,却依旧那么深地用着情呢?
心里似乎有些牵引着的疼痛,楚汶昊刚进了屋门就听见诗画惊叫了起来:“如锦,如锦你怎么了?”
急跨两步走进去,就发现如锦已经站立不稳地倒在了诗画怀里,却依旧努力地想站直身子:“没……我没事儿,给小姐喂药吧!”
“你们俩都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看两个丫头都是双目通红,面色泛着暗暗的青灰,楚汶昊轻轻一笑,“我可不想你家小姐好了,你们俩却病倒了。”
“侯爷,可是……”如锦还欲说些什么,楚汶昊却轻轻打断了她的话。
“诗画,扶着她去休息吧!你们都累了一晚,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再来照顾你家小姐,这里暂时有我呢!”口气平和,楚汶昊的脸上是对她们少有的和颜悦色。
扶着似乎随时就要倒下去的如锦,诗画自己的腿也有些发软:“是啊,侯爷说的不错。要是小姐醒了,咱们俩却没力气照顾了,那怎么办?”
无力地点点头,如锦发现自己似乎真的要没了力气,用那轻得连自己都觉得听不清楚的声音说着:“那……那就有劳侯爷了。”
两个丫头似乎真的是累了,一直睡到晚才醒。玉太医派人送了药来,楚汶昊让人熬好,分了几次才给易无忧喂下去,喂的时候也总是会溢出来。将她揽靠在怀里,慢慢喂着药,仔细地擦拭着那总是溢出来的汤药,楚汶昊无奈地摇摇头,似乎从来就不曾这么伺候过别人呢!第一次这么细心地照顾一个人,居然是这个被他抓回来的“俘虏”。一连发了几身的汗后,易无忧似乎好了许多,烧也退了下去,只是依旧昏迷不醒地睡着。
暮色降临的时候如锦和诗画醒了过来,楚汶昊回去休息了一阵子,天要亮的时候又过来跟如锦还有诗画换着照顾易无忧。看她还是那昏迷不醒的样子,楚汶昊除了叹息也说不出来其他的来,她的心病似乎真的已经重到了难以医治的地步了!
坐在左边看着依旧是黑乎乎的天,楚汶昊心里有些惆怅,埋在他内心深处的那个人也悄悄地爬上了心头。当年叶紫过世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