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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礼。”
下属递上国书,御前太监双手接了过去,恭谨的奉在御桌上。萧烈扫了几眼,见上面日月昭明朱红的印章赫然。微微一笑道:“条件都已谈妥,就按上面的条款实行吧,先期的五十万担粮食可跟随世子随行,派五千军士押送到岳州边境交接。并带等量的盐铁返还,后期的五十万担一月后再交割。”又看向吏部侍郎问道:“粮食已装车了么?”
吏部侍郎文大人躬身回道:“昨日就已装车完毕,现已在建安门整装待发。”
萧烈又看向兵部侍郎,兵部侍郎云大人随即禀告道:“五千军士由陈督军亲率押粮护送。”陈督军乃是陈天鹏陈大将军的长子陈世杰。明昭奇怪了,这等小事需要陈世杰出马?
萧烈笑道:“即以准备妥当,也不多留世子,早朝就到此吧。”又朝司徒豫道;“你们一群少年义气的定是还要饯行的,别让桢儿喝多了。”
听听,是什么话?这是泰山大人在叮嘱女婿的话啊。
宋御史一听这话青筋直爆,正要按捺不住谏讽一番。只见元旭复又单膝跪下,解下佩剑,双手拱呈。
萧烈见景暗道,该来的还是要来啊,没见朕已经明示了吗。
“昔年,梁皇后金口玉言,与皇伯父击掌为盟两朝结为秦晋。明昭殿下即已及笄,恳请皇帝陛下赐予婚书。”元旭朗声道,依然双手拱剑。
一时,大殿上鸦雀无声。目光齐齐望向明昭,俱已明白为何殿下今日上大殿来了。司徒豫的亲近同僚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司徒豫,目光为他打气。
司徒豫却是轰然惊到,从前听到过只言半语,但都是做不得正经数的,而且,这也已过去了二十年了啊。抬头望向明昭,见她也是满脸的懵懂,她还不知情!
明昭站着父皇一侧,怪道昨日父皇支支吾吾,这有什么好为难的,拒绝就是了!
却不知萧烈望着那剑,心思闪烁:这剑么,可不是能接的啊,当时约定谁家下聘暨以手中之剑为凭。明昭见父皇陷入为难中,遂开口道:“世子请先起身罢,你这样跪着,不知道的人会觉得我父皇是在摆女儿谱,可明眼人却知道那是在逼婚呐!”
殿中响起轻笑,明昭殿下说话从来就不顾人颜面。
元旭依然双手拱剑坚定的跪着。
满殿复又安静了下来,这世子还真固执!
萧烈轻叹道:“呈上剑来!”
元旭缓缓起身,仍恭谨的执剑送至御前。明昭待要伸手抓来,萧烈已先一步接过,拿在手中,却并不细看,只看着元旭道;“洵帝膝下有几位皇子?”
众臣心里大惊,陛下是要答应这婚约了么?
元旭恭谨答道:“吾皇有五位皇子,太子晟居长,清河王炅,河内王昴,还有两位殿下因未成年暂未封王。”
“哦!那不知是替那位来求亲?”
“自然是太子。”
萧烈往回看了看明昭,却见她笑意盎然。臣子们见她笑得欢畅,不明她的心中所想。明昭一一扫视众人,各个表情不一,大约是亲者不快仇者如意吧!
元旭长身傲立在大殿东头,司徒豫温雅淡定在西头,殿中暗流汹涌,明昭拿着洵帝写来的纸笺,皱眉轻弹道:“吾早已有了婚约,世子既然知道,不会劝劝你们皇帝,这正经明面的写了国书,不是让我父皇为难么?”遭到拒绝你面上也不好看啊。
使臣言道:“公主的确是早有婚约,早在还没出生就已定下了。”故意歪曲事实!
“昔年,梁皇后身怀六甲,在寿阳与洵帝兵戈相见,后把酒言欢,一时戏语说道结为儿女亲家。但梁皇后生的可是一位皇子,槿殿下幼时已夭,当时的承诺就已作废,何如现时又重提旧话。”陈天鹏怒目对使臣道。
北魏使臣回道:“当时梁皇后可不是指着肚子说这番话的,现在梁皇后膝下仍有一女,承诺自然还有效。”
陈天鹏仔细看了他一会儿,指着说道:‘“我道是谁,是你啊!当年在寿阳你还只是一个校尉,覃校尉,你还真会言辞狡辩。”这使臣竟是当年寿阳那段公案的见证人哪。
“陈将军,当时的情形却是如此,我朝皇帝陛下是重诺守信的,不敢忘故人之约,听闻公主殿下已及笄,特亲笔写来凴书。”
明昭只觉无赖的紧,先前干什么去了?这不声不响的拿出母后的承诺,在殿上咄咄逼人,父皇抹不开情面来严词拒绝,只有自己来耍无赖了。这耍无赖么,吾算其二,谁敢称其第一。
目光一扫殿内,“敢情你们不是来借粮的,倒像是来拐带我们公主的。”中丞裴述揶揄道。殿上响起一片笑声。
覃校尉,不,现在是覃大人了面色依旧道:“两朝既是儿女亲家了,相互帮助也是情理之中的的事。”哟黑!这八字还没一撇,他倒蹬鼻子上眼了。
明昭轻笑,暗忖为何现在才拿出凴书,只怕北魏国内不大安稳吧,到将要辞行时来请诺婚约,言之凿凿下必是势在必行。此举应该是要我北上为质,父皇不忍拂逆母后承诺,宣我上殿就是要我自己来解决这件事。该怎么圆滑的拒绝呢?
曼声言道:“使臣此言差矣,母后膝下怎么只有我呢?我可有两位哥哥、两位姐姐,还有一个弟弟,母后既然有言在先,我上有兄长,可否先来向你们皇帝提亲。”
覃大人不料她有此一说,呐呐道:“可是只有你才是梁皇后亲生的啊。”
“难道使臣不知嫡母为母?圣人王化礼仪曰子以嫡母唯亲。”
司徒豫暗笑,书包掉得有模有样,但也太会歪曲了吧。
秦大人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说。圣上倡导汉学,国子监讲学提过,但不是这么说的吧!意思迥然不同啊!
元旭见她断章取义来混淆视听,执礼道:“公主所言极是,梁皇后是大齐之国母,子女自是极多,但我等今天来求婚,是以龙潜来求配湛卢。天下皆知,公主及笄礼上,皇帝陛下赐予公主湛卢你,所以,我们求取的乃是明昭公主。”
明昭微微楞了片刻,这人倒还清白醒,没有被我绕进来。又道:“不知世子执剑来此求婚,这剑又是何人的?据说,龙潜是你们皇帝的贴身之物。难道说,你是来替你们皇帝来求亲的?”
“自然不是。”
“哦,你拿着皇帝的剑来求亲,又不是给皇帝求的亲,世子我被你弄糊涂了。”
“皇帝陛下令旭执龙潜来求亲,乃是作为一个信物,昔年梁皇后执剑为盟,皇帝陛下就是此意。”
“呀,你不早说,看把我吓了一跳,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只要湛卢和龙潜配成一对就行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满殿的人都皱起眉头,心道粗鄙。
萧烈咳咳两声,看了她一眼。
明昭对司徒豫作了个鬼脸,司徒豫失笑。
元旭正言道:“我朝皇帝郑重其事令旭执昔年信物来提亲,公主嬉闹于御前,不觉愧对先人么,吾国以蛮夷归于圣人王化,尚且谨守诚信,公主欲以毁约而不遵孝道乎?”
好大一顶帽子扣来,明昭不料他的口舌如此锋利,不但斥责了自己,还连带嘲讽了父皇及满殿臣子,说我等不知礼仪。正欲驳斥,却听到司徒豫说道:“既然归于圣人王化,岂有夺人妻子之礼,圣上宽厚不忍拂意,宣公主上殿来拒婚,世子为何咄咄逼人。”
正文 020
更新时间:2012…1…20 11:06:19 本章字数:4719
一干与他亲厚的同僚都在心里叫好,温雅如斯的司徒豫要发怒了,为一红颜而冲冠。明昭听到此话,抬首望过去,对他露齿一笑,满室芳华绽放。群臣心中俱是一凛,此等殊颜人间能见几何?想是公主芳名远播,让魏国的皇帝也有所闻,谴使来求亲?
元旭心里一痛,暗道:你终于沉不住气了。敛色道:“圣人曰,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梁皇后有言在先,明昭公主就是我大魏的媳妇,何来夺人妻子之说。旭此番执信物来求亲,依的就是圣人所说父母之命。”
司徒豫还欲待陈说,明昭想到元旭紧咬着母后的遗言大做文章,定有对应言语。遂接过话语道:“父母之命么?为人子女的自然是要听从的,岂不然与蛮夷禽兽无异。只是母后之命要吾嫁与何人?”
“太子殿下。”
“怎么是你拿剑来的呢?”
“吾是求亲使者。”
“世子先前说龙潜求配湛卢而来,那么,反过来,吾的湛卢是不是只认龙潜呢?”
元旭谨慎答道:“龙潜是信物,自然是只认它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明昭呵呵一笑道:“既然相约以剑为聘,但尔等也应听说了:剑者,兵戈也;兵戈,武也。意义不言而喻,你即以龙潜相凴,想必也是挟武而来。湛卢、龙潜昔年未分得高下,今日想以此为媒,不妨再试锋芒。世子,你看呢?”
“怎么试?”元旭被她绕的头脑里有些昏昏然了。
“自然是谁拿龙潜剑来求婚,谁打赢了我,我就嫁谁。”明昭停顿一下又道:“若是输给了我,就留下龙潜。免得日后我与豫哥哥琴瑟和谐时,又有什么人拿着剑来逼婚。”
满殿的人俱吸了一口气,这意思是不是谁拿龙潜剑来打败她,她就嫁谁?这天底下武功卓绝的人多去了,岂不是都要觊觎那把剑去了。
剑!
怎么绕来绕去又是剑的问题了,元旭皱眉道:“那依殿下之意是要我朝太子殿下来比武求亲喏?”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也不完全是!”明昭笑而答道,“既然龙潜是信物,谁拿龙潜打败我,我就嫁谁。”前提是只要你能安全的带那把龙潜剑回北魏。
“这有违初衷吧。”元旭犹豫道。
“母后昔日以剑为凭,即是有以武会友之意。若我槿哥哥未早夭,早就执剑去求亲了。想必也已在擂台上抱得美人归了。”还会等到你现在来提亲?
满殿中人听到明昭揶揄笑谑的口吻,相视莞尔,也只有这个魔王才万般无赖的对付得了。无赖?魔王?天,司徒豫芝兰谪仙似的人物,前景堪忧!
元旭怔怔,思前想后,自己还是不要去比武的好。输了,自己学艺不精徒遭耻笑;赢了,也只是为人作嫁衣裳。萧烈根本就无结亲之意,萧明昭也已有意中人,强行索亲了无结果,回去后报知君父就是了。
御前太监把剑还给元旭,元旭默然接了。昂首看向殿上,见明昭笑靥明熙的正望着自己。躬身的向皇帝告辞。慨然心道:你我终究还是有缘、无缘?今后风云际会,你我必是对手。到那时,谁该臣服于谁呢?萧明昭,你我拭目以待吧!
群臣叩首罢朝散去,大殿显得空落落了。萧烈坐在龙椅上变态未动身,眼神空灵。明昭见父皇不动也直直的站在旁边,父皇渊嵘沉稳的脸上今日有哀伤触动的深思。
良久,“桢儿,”萧烈略带感慨道:“你母后的遗愿?”
“父皇,”明昭果断的打断话,决然道:“我要留在父皇身边,助父皇完成宏伟心愿。”
萧烈看着刚毅的娇容,自己究竟是对还是错?萌儿,我该怎么办?司徒豫这孩子极好,对桢儿极是痴情,桢儿嫁与他应该会很平凡的幸福。但天家的女子又怎会那么容易获得平凡的幸福呢?
世俗的幸福是你毕生的追求吗?
到了建安门,陈世杰一身戎装,金盔黑甲,奕奕神采然坐在马背上,因他自动请缨去押送粮食,未上殿参加早朝,还不知在朝堂上发生了求亲拒婚一事。见了元旭一行人来,抱拳揖礼道:“世子,俱已准备妥当,赶早启程吧。”
元旭还礼道:“有劳了。”属下纷纷翻身上马。
车队逶迤出了建安门,陈世杰与元旭并马行在最后。忽然,听到后面急促的“得得”马蹄声。只见司徒豫、明昭、明彰策马而来。
元旭没想到司徒豫明昭还会来相送,果然是大器君子。十里亭,纷纷驻马,元旭举杯谈笑:“今日一别,山高路远,待来日司徒兄携家眷北游,旭倒履迎接。”
司徒豫无甚芥蒂道:“两国友好往来,豫定有机会来魏国公干,到时会来打扰世子的。”
“求之不得。”
明昭难得安静的呆在一旁,看着杯里的酒。陈世杰道:“这是停马庐有名的十里香,公主不喝只看?”
“十里香?倒还有些应景。”明昭淡淡笑道:“陈督军此番押粮辛苦了。”
“这是臣子的应尽职责。”
明昭喝尽杯中酒,踱出亭子。明彰也跟了出来,
笑对姐姐说道:“世子也是皇命在身,执剑来求亲。姐姐何必对他不假辞色呢,在围场里世子为了救豫大哥,掉进水里险些出了大事。”
明昭哼哼两声,只负手看向远处。这几天元旭的举止反常,依明昭后知后觉的性子才明白,更是气恼万分。对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