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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勇看着几个人有些好笑,当年大头和贺斌争吵的一幕又在三十多年后再次发生了。
“别嚷嚷了,还不嫌丢人啊”胡大彪刚到mén口就听到里边的争吵声不满的冲自己的两个手下喝道。
“团长”屋里的几个人除了王勇夫fù都赶紧敬礼,胡大彪却没有理会他们,走到王勇跟前规规矩矩地抬手敬礼,哽咽地说道:“排长,你想死我们了,怎么才来看我们啊?”
“大彪现在都是团长了,不要哭,三班出来的人不掉眼泪”王勇站起身打量着自己曾经的兵,也有些jī动了,抱住他说道。
“行了,你们都是老头了,不要太jī动,对身体不好”楚莹偷偷地擦了下眼角上前劝道。
“楚队长,嫂子,你也来了”胡大彪放开王勇,和楚莹握手说道。
“越老越没出息了,总想老部队,偷偷的回来看看,没想到还是惊动了你们”楚莹笑着说道。
“嫂子,你是把我们当外人了,我们请你们都没处请去啊”胡大彪急赤白脸地说道。
看着团长的热情劲儿,几个人都不敢吭声了,再抢也抢不过团长啊,可是事情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就结束了,mén一次次被推开,处长,参谋长,师长,政委,还有一个副司令一个接一个的到来,平时这些他们需要仰视的首长们和这位老人称兄道弟,亲密无间,王世强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和自己部队里的这些首长们这样熟悉。
“世强,别傻站着啦,我给你介绍介绍,他们都是我们的老战友”楚莹发现了儿子的尴尬,笑着拉过他说道,“这个是和你父亲过去一起的搭档黄焕,这三位是你爸的铁杆兄弟秀才,赖子那个是和你爸一个班的程祥坤,以后都要叫叔叔”
王世强忽然觉得父母变得异样陌生,这些在他们眼里曾经高不可攀的首长们,母亲可以毫不忌讳的叫着他们的名字,外号,而首长们却毫不在意,笑呵呵地与他打招呼。
“连长子是你儿子啊,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啊?”财mí还像过去一样,亲热地叫着,打量着王世强说道。
“他不知道,我没跟他说过”王勇笑着说。
“他不是谢三家的nv婿吗,怎么会不知道你的过去呢?”赖子凑过来拍着王世强的肩膀说道。
“我们还真不知道他娶的是谢三的闺nv,他们结婚后,我们亲家没见过面,真有这么巧的事”王勇也糊涂了。
“待会给你老丈人杆子打个电话,就说今晚上让他来见见亲家,顺便请我们吃饭,他要是不来,别怪我们打上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赖子对王世强说道。
“去吧,没关系,谢三和我们都是老相识,他不会为难你的”楚莹看出儿子的为难,笑着说道,王世强默然的点点头,他那老丈人是有名的浑人,他见了都怕,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事来。
......
晚上二师招待所的最大的一间餐厅中,坐满了人,桌上的菜当然不是当年的罐头咸鱼了,酒是茅台,菜是佳肴,只是人都已经满头华发,儿孙满堂了。
“,你们这帮兔崽子把我老头子扔到一边不管了,自己吃上了,看我不掀了你们的桌子”宴席还没开始,一个胖胖的老头怒气冲冲的进来了。
“副军长,你不是在沈阳军部养老呢吗,我们说过几天再去看你呢”黄焕赶紧迎上来陪着笑说道。
“滚,别跟我卖嘴皮子”他根本不领情走到王勇跟前说道:“就你xiǎ0子不是东西,带着老婆一走这么多年,回来也不告诉我”
“营长,我们只是想偷偷回来看看老部队,没想到还是惊动了大家,我们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王勇看着怒气冲冲的大头赶紧解释道。
“王勇,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大头一辈子拿你当兄弟,没有那么多的道理,你回来就该告诉我,让我看一眼也好,知道你还活着...”大头说着眼睛里已满是泪huā。
“营长,我也想你啊”王勇的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和大头拥抱在一起。
“,老了老了,到学会挤猫年轻时候的血xìng都让这和平岁月磨没了”好半天,两个人才分开,大头擦擦眼睛说道。
“副军长,你们亲热完了,该我跟二哥亲热亲热了吧?”mén外又进来两个人,谢三凑到跟前笑嘻嘻地说道。
“今天你通风报信有功,让给你吧”大头这才让开,守着王勇坐下。
“谢三,我听说你看不起我们家户的,跟我儿子吹胡子瞪眼的欺负他”没等谢三再说什么,他的耳朵被楚莹揪住了。
幺妹你轻点,别听他们xiǎ0孩们瞎说,我对他好着呢”谢三满脸堆笑地弯着腰说道。
“妈,你干嘛?”王世强被吓了一跳,魔王似的老丈人在自己老娘手里像只猫似的老实,赶紧上前劝道。
“世强,你不要管,他也就你妈和你爸能治得了”跟进来的黄彩娟拦住王世强说道,“该,孩子们的事叫你不要瞎掺和,你不听,这回有人能管你了吧”大家听了黄彩娟的话,哄笑起来。
“幺妹,幺妹,给三哥点面子,当着这么多人让他们看笑话,以后让我这个副司令怎么谢三见老婆都不替自己说好话,赶紧哀求道。
“还跟我摆副司令的架子,我看是这么多年不打你了,你长出息啦”楚莹手上又加了点劲儿,拧到谢三嗷嗷直叫。
“行了,哪有你这样的,分开这么多年了,见面就打的。”王勇赶紧上前掰开楚莹的手,替他解了围。
“你个臭xiǎ0子还笑,怎么不早说你妈你爸是谁啊?”谢三直起腰,róu着耳朵冲着王世强瞪着眼喊道,“你知道我和他们什么关系吗,我们是从xiǎ0一起玩到大的兄弟,让我们闹了这么大的误会。”
“我真不知道,你们早就认识,他们也没说过。”王世强委屈地说道。
“你早说,不用你追,我就把闺nv嫁给你了,何必...何必闹得那么不愉快,你怎么和你爸长得不像呢?”谢三悻悻地说道。
“你们看见没有,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嫁和不嫁都是他的理。”黄彩娟点了谢三脑mén一下说道。
“本来吗...”谢三xiǎ0声嘀咕着说道。
“好了,以后咱们是兄弟加亲家,亲上加亲,过来喝酒吧”王勇拉着谢三坐下说道,楚莹也和黄彩娟在另一桌入席,那边都是家属和一帮
“咱们老规矩,饭前一支歌,黄焕你起个头”大头站起身说道。
“好,咱们就唱《志愿军战歌》吧”黄焕说道,“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预备,唱”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中国好儿nv,齐心团结紧,抗美援朝,打败美国野心狼”熟悉的歌声再次响起,几个老军人站的笔直,歌声嘹亮,歌声不仅仅是雄壮隐隐还蕴含一股悲怆,让人热血沸腾,这只有经历过朝鲜那炮火纷飞,生死搏杀的军人们才能具有的。
“好,咱们第一杯酒,就敬给那些埋骨他乡的兄弟们”歌声落下,王勇端起酒杯说道,众人将酒洒在地上,祭奠那些没有回家的战友们。
“第二杯酒,欢迎我们的英雄归队”大头端起第二杯酒高声说道,大家一饮而尽,习惯的晾晾杯子。
“第三杯酒,就让我们这些活着回来的人共饮一杯”秀才提议道,大家轰然答应。三杯酒落肚,气氛再次活跃起来,频频相互敬酒,说起了在朝鲜时的艰苦生活,jī烈的战斗,酒渐渐的喝多了,话越说越随便,当年的殠事不断的被每个人说起。
“王勇,你说说,当年你领着程祥坤两个人追击敌人害怕没有”大头借着酒劲说道。
“我当时是累的气都喘不上来了,后来看到黑压压的一百多敌人聚在公路上,把什么都忘了,光剩着害怕了,要不是排长在旁边,我是说什么也不敢冲上去的”程祥坤给王勇夹了口菜说道。
“我那会儿是豁出去了,一排打的都没了人,光想着我们是一个排的人,不是两个人,就冲上去了,也是那帮伪军不禁吓,都趴那投降了”王勇笑着说道。
“呵呵,排长就是胆子大,带着我们帮新兵打平壤外边的车站,人都跑散了,他一个人干掉三十多个敌人,把我们一个排的任务完成了”程祥坤讪笑着说。
“财mí叔叔,我爸有那么厉害吗?我记得xiǎ0时候,他让人家欺负到都是笑着跟人家说话,一点脾气都没有,不像有血xìng的人啊”王世强碰碰边上的财声地说道。
“你爸没血要不是你是他儿子,就冲你这句话,我揍你个半死,你看看这桌上的人,哪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谁敢说你爸没血喝的有点多了,拍了下桌子说道。
子就是欠收拾,你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当儿子的都不知道”谢三站起身拍了王世强一巴掌,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到王勇身边,“二哥,你把衣服脱了,让这个xiǎ0子看看,什么叫血
“你数数,你爸身上有多少伤疤,数得清吗?你再看看,他身上的伤疤有一块是在后边的吗?”他不由分说将王勇的上衣扒了下来说道。
王世强看看父亲的一道道伤疤纠结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彼此,数也数不清了。你看看这就是一个男人的荣誉,等你身上有了这些的时候,才能叫做一个真正的男人”谢三喷着酒气说道。
“你爸爸十多岁就参加了远征军打日本,得过国民党的云麾勋章,卫国尽忠;在朝鲜大功立了五次功四次,被授予二级英模,他无愧于一个战士的称号;为了追求爱情,他...”秀才看看楚莹不敢说了。
“敢做,有什么不敢说的,你爸当年为了打败情敌,带着秀才还有我,挑了师部的警卫连,我们四个人打的他们一百多人满地找牙,你现在到你们师警卫营问问,他们肯定还知道这段往事”赖子站起身说道。
“哈哈,我们为了连长的爱情喝一杯,当年我可是陪着他蹲了好几天禁闭的,是吧营长”财mí对大头说道。
“妈的,你们都闹翻了天,还不该把你们关起来吗?”大头笑着说道。
王世强看看父亲,把衣服帮他穿好,忽然觉得父亲真的是一本大书,自己可能一辈子也读不懂,他立了这么多大功,却安于清贫,有这么多辉煌的过去,却从不向人提起,安心在个清水衙mén里当了半辈子xiǎ0职员。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想想四连三班多少次被打得剩下一个人,咱们四营在前边打了一年,人几乎换了一个遍。看着战友们一个个的倒下去,心痛啊,为了胜利可你又必须命令他们冲上去,很多次我都在想,倒下去的人是我该多好,我就可以不用看看战友们一个个离开,可是老天爷一次次的把我又留了下来...多少人都埋在了三八线南边,到现在回不了家,比起他们来,我有儿有nv,有吃有喝,什么都不求了。”王勇猛然喝干了杯里的酒,眼泪滴了下来。
酒宴一直持续到午夜,每个人都喝多了,他们高声谈论,吼着曾经唱过的歌,尽情的宣泄着思念,说起各自的坎坷,这些年的起起伏伏,跌跌落落,他们吐lù着从未跟家人说起过的烦恼,忧伤,给人的感觉好像世界上他们才是最亲近的人,他们就是一群肝胆相照地生死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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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王勇和楚莹来到鸭绿江畔,那里是他们渡江的地点,在渺渺的晨雾中,王勇将一瓶酒倒入江中,楚莹将一束金达莱抛入江中,滔滔的江水将它们带向远方两人久久的凝望着南岸,默默的呼唤着流落在异国的十八万兄弟的忠魂,盼望他们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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