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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她住院的时候,偷偷交给我的,因为她交代我,关于这封信的事情,一定不能告诉妳,除非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否则这封信就不能交给妳。”
“为什么?我不懂,妈为什么会这么交代您?”
“这点我也不清楚。不过现在既然妳已经跟董事长相认,那么这封信就可以交给妳了。”李昆明对她说。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明天妳到家里来,我把信交给妳。”
“明天我要开始上班。”恩熙对他说。
“那么我把信带到饭店。”
“舅舅,您把信放在家里就好,明天——明天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办,晚上我再去找您,顺道去看看舅妈和妮妮、大友、珊珊,我已经很久没见到那三个小家伙了,我很想念他们。”
“好,那么妳明天晚上过来,有什么话我们明天晚上再说。”
“好。”
恩熙挂了电话。她没想到,母亲竟然还留了一封信给自己!
那封信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等她找到父亲,才可以把那封信交给她?
一切的问题暂时都没有答案,但恩熙相信,母亲一定会在信中,把她心底的疑惑一次都交代清楚的!
第四章
第一天上班,恩熙的心思却无法放在工作上,今天她到饭店只想要求董事长一件事——
“请您让我见那位助产士一面。”她对她的“父亲”说。
谋远雄愣了一下。“妳见她做什么?”
“有些事我想问她。”
“妳不相信我告诉妳的话?”
“不是。”顿了顿,恩熙才往下说:“因为我心底有一些疑问,是关于妈妈的事。”
“什么事?”谋远雄问。
“我想……”恩熙眸子略闪。“我想问她,关于当年我出生时的一些细节。”
“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因为妈已经过世了,我很想念她,所以想多问一点。”她回答。
谋远雄别开眼。“好吧,那么我叫王部长带妳去见她……我就不跟妳一起过去了。”
关于文爱的事,他不是不想知道,只因为往事不堪回首,如果听见她一个人生产的细节,他可能会因为内疚而感到痛苦。
谋远雄落寞的神情,恩熙看在眼底。
但她没办法说出任何安慰他的话……
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除非打从心底释然,否则永远不可能弥补。
王部长带着恩熙下楼,到大厅时,恩熙不期然遇见谋仲棠。
两人对望了一会儿,好像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王部长,请您先到门口等我。”恩熙对陪伴在身旁的王部长说。
“呃,好。”看了总经理一眼,王部长立刻发现两人神情有异,于是聪明地点头离开。
王部长走后,谋仲棠先开口说话:“我听说,妳回饭店工作了?”
她被动地点头。“对。”
“这样也好,虽然我原本帮妳安排的工作并不在这里。”他的声调很低沉,好像所有的话都已经经过深思熟虑。
恩熙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问:“我听说,你即将取得饭店的经营权?”
“妳是听董事长说的吧?”谋仲棠的脸色很冷淡。“对,我是有这个打算,而且一定会做到。”
“为什么?你这么做会让董事长很伤心!”
“既然没人在乎我的感受,我就不必担心会伤谁的心!”
他的话也伤了恩熙的心。
他接下说:“更何况,董事长还是饭店的董事长,没人能吃得了他的饭店,我只是让董事长提早退休而已。”他的回答听起来很冷酷。
“可是董事长并不想退休,你不应该这么做。”
“不必告诉我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对她说:“我想留下我爱的女人,但是他却执意把我爱的女人变成我的妹妹!从此以后,我连见妳一面都不行,因为只要一见到妳,我就会想得到妳!”
恩熙脸孔一阵惨白……
她终于听到她想听的话了!
然而此时此刻,这些话听起来却分外刺耳,成了一种讽刺。
“我的父亲,他把我的爱变成一种罪恶,让我的良心无时无数不受到谴责!别人以为我拥有全世界,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想要的却永远都得不到!”他看着她,炽热的眸光隐隐含着一把危险的火焰。“我所拥有的全都来自于我的父亲,我失去了全部也是因为他!因为我的父亲,让我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人!”
恩熙的心很痛……却没有办法碰触他。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你不应该说这种话,因为你并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怜的人。”尽管眸中泛着泪光,恩熙努力眨着眼睛,不肯让泪水掉下来。
“对,我不够可怜,只是很可笑!因为我想要的永远得不到,却永远都不能停止渴望!因为我的父亲强迫我,每天都要面对我最渴望、却永远都得不到的女人!”他的声调很冷酷,表情却很痛苦。“我最渴望却永远得不到的女人,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因为只要一看到妳,我就想抛开所有的顾忌抱住妳然后狠狠的吻妳,但是只要一这么做,我们两个就会从此万劫不复,永远都不能再回头了!”他沙哑地警告自己、也警告恩熙。
恩熙怔怔地瞪着他,直到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滑下脸颊……
谋仲棠突然转身走开!
“是因为董事长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吗?”他迈步离开前恩熙突然对他说。
谋仲棠僵住,凝立在原地。
“你并不恨自己的父亲,但是却不能释怀。”擦掉泪水,恩熙往下说:“你永远是他的儿子,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这一点你很清楚!你跟我不一样,你从小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中长大,有父亲与母亲的疼爱,所以你不能接受董事长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你才恨他,但是你自己并不清楚!”恩熙对他说。
谋仲棠依旧僵在那里,不能移动脚步。
“如果因为分不清自己的感情,而选择恨自己的父亲,如果你这么做的话,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她对他说。
“不管恨不恨他,我已经做了。”谋仲棠只是冷冷地对她说:“既然做了,我就会一直做下去,决不会违背我起初的决定!”
“但是如果你执意这么做,到最后伤害的人会是你自己!”恩熙走到他身边,看到他冷漠的表情,她的心更痛。“你需要董事长,就像你需要董事长夫人一样。当初董事长夫人反对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也不曾激烈地表示过意见,因为在你心中,父亲与母亲一直占有很大的比重。你本来就是一个幸福的人,不应该这么愤世嫉俗,这不像你、不像我认识的谋仲棠,我所认识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人会改变!”他转头瞪着她。“我现在就在改变,因为妳而改变,因为妳而心痛!这样,妳清楚了吗?”
她脸色苍白地摇头。“我们之间的感情会随着时间变淡,过几年后你见到我就再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了,但是父母与儿女之间的感情!”
谋仲棠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众目睽睽下,将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胸口上!
“现在我的心就很痛!妳感觉到了吗?!”
一字一句,他沉痛地问她。
剎那间,恩熙几乎崩溃。
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她只能举起另一只手掩住口鼻,不让啜泣的声音突兀地冒出。
然后,谋仲棠又突然地放开她的手……
他的脸色就跟她一样苍白。
“离开我,离开我越远越好!从此以后就算见到我也要假装不认识,最多跟我点个头,像个陌生人一样就可以了!”话说完,他疾步往前走,在恩熙还来不及说什么之前就踏进电梯。
一直到电梯门关上,恩熙的情绪已经完全崩溃……
然后,她只能颓然蹲在饭店大厅正中央……
不再理会众人的目光,大声地啜泣!
坐在车子里,王部长的神情很不安。
他的眼角悄悄扫过恩熙,看到她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孔木然而且毫无表情,王部长的忧心有增无减。
刚才董事长千金在饭店大厅大哭的事,虽然他已经极力掩盖下来,没有惊动董事长,但饭店员工众多,就怕这件事迟早有一天会传到董事长的耳朵里……
悄悄叹了口气,王部长也感到惋惜。
如果不是兄妹的话,他们会是一对人人称羡的壁人。
有时候,老天爷的算盘是怎么打的,谁也不明白。
一切只能归诸于命运。
这就是人生,没有安排好的剧本,永远只能即兴演出。
既然劝阻不了姜羽娴,宋牧桥决定先一步找尤杏桃谈判。
因为之前已经请人调查过尤杏桃的住址,他知道她一个人住在丽水街,她的儿子和丈夫留在山上种梨子,根本不想跟她下山。
宋牧桥找上尤杏桃的时候,她还赖在房间里睡觉,听到门铃声,尤杏桃的好梦被扰醒,显得很不耐烦。“谁啊?”她把头蒙在被子里吼。
自从上台北后她的生活过得很优哉,不像在山上那么刻苦,她这辈子也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自然每天都曰上三竿才起床,何况她现在要钱很容易,早就把在山上时,天没亮就得起床工作才有饭吃那一套,抛到九霄云外。
宋牧桥只管敲门,也不答腔。
“唉呀!哪个讨债的死鬼一大早就来敲门?吵死人了!”尤杏桃气得掀开被子就跳下床。
宋牧桥仍然没有应声,直到尤杏桃来开门。
“你是谁啊?”尤杏桃质问站在门口的男人。
她脸也没洗,身上还穿着皱巴巴的睡衣,蓬头垢面的就跑到门口开门!
宋牧桥瞪着她,神色阴晴不定。“妳是尤杏桃?”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尤杏桃玻鹧郏蛭苑街雷约菏撬欢慈喜怀龆苑蕉芯醯讲话病�
“妳不认得我吗?”宋牧桥沉着眼反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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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你是——”她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瞪着宋牧桥。“那个时候你陪那女人来找我——”
“没错,就是我。”宋牧桥知道她已经想起来。
“你、你找我做什么?”尤杏桃问他。
宋牧桥没答腔,他大剌剌地走进门内,尤杏桃下意识地让路。
这个男人的气势,从过去到现在好像都这么强,二十多年前她就觉得这个男人不好惹,所以这次她才选择找姜羽娴而没找他。
不过这回她上台北来,该见的人倒是一次都见着了!
“应该是我问妳,妳找谋夫人做什么?”过了半晌,宋牧桥才转身瞪着她问。
“我、我有事想跟谋夫人谈——”
“你们没什么好谈的!”宋牧桥果决地打断她的话。“二十多年前找妳的人是我,有什么事妳应该找我谈!”
“可、可是……”尤杏桃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妳想要什么,一次把话说清楚!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在妳这种人身上。”宋牧桥冷冷地瞪着她。
尤杏桃瘪着嘴,有点不高兴。“你刚说我这种人,我这种人是哪种人啊?你来找我不就是要跟我谈吗?既然要跟我谈,讲话就要客气一点!”
宋牧桥沉着眼,根本不答话。
“你干嘛不讲话啊?”
“跟妳这种人,有什么好废话的?”他阴鸷地说。
尤杏桃睁大眼睛。“喂,我警告你,讲话不要这么侮辱人喔!动不动就“我这种人”的,你不要瞧不起人喔!”
“她人在哪里?”宋牧桥突然间她。
尤杏桃眼珠子转了一圈。“什么人啊?”
“当年那个女婴,她在哪里?”
尤杏桃别开眼。“女婴?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
“婴儿是妳抱走的!她在哪里妳怎么会不知道?!”
尤杏桃不吭声,她根本就不想跟这个男人打交道。
“还不快说!如果妳今天不把婴儿的去处交代清楚,就要不到一毛钱!”宋牧桥威胁她。
尤杏桃哼了一声,根本就不把宋牧桥的威胁放在眼底。
“我已经跟谋夫人约好了,她下午就会来找我,到时候我跟她谈就可以了!”
听到这种回答,宋牧桥的眼睛好像要喷出火一样。
“不准妳跟她见面!如果妳敢跟她见面,我一定会让妳后悔!”
“我就是不告诉你,你想怎么?”尤杏桃看出宋牧桥想保护姜羽娴的心态,她的胆子大了起来。
“婴儿到底在哪里?”宋牧桥走上前逼她。
尤杏桃闪开,往屋内的客厅走。“你不用逼我,我已经说了不想告诉你,你叫谋夫人来,我自然会跟她谈。”
“谈什么?”宋牧桥慢慢走上前。
“妳到底想跟她谈什么?”他阴沉地质问。
“不关你的事!”尤杏桃退了两步。
宋牧桥沉着眼瞪着她。“她不会来见妳的,妳最好乖乖跟我谈,否则妳不但什么都得不到,我保证还会让妳失去更多!”
“你想威胁我?”尤杏桃阴狠地瞪回去。
“妳不怕的话,可以不听我的话。”
“我为什么要怕你?”尤杏桃反击。“如果把我逼急了,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