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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此事正好说与嫂墨姑娘知晓。”封寒将之前准备的话语整理了一遍说道:“我方才不是说去拿东西么?”
“你是和我如此说的”韩无垢应声道。那墨雪更是不敢作声。
“就是回去找寻这个,这个上面刻有虚泪两字的竹萧。”封寒掏出了怀里的那根很是精美的萧说道。
那墨雪急忙将那竹萧夺了过来,细心的查看一番。哑声道:“泪,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哥,你或许不知,我先前所见之人相貌与我神似,同样断有左臂。便如那一般模样刻出无异。”封寒顿了顿说道:“要不是亲眼见那怪物将其吞食,我也要将其斩杀,与我犯相,至死难容。”语气之冰冷,杀气之重让韩无垢都不禁失神。
“寒儿,你变了,变得三哥有时也琢磨不透你了。”韩无垢叹道,他知道封寒这些年漂泊无依受了不少苦,一切都是自己引起的,也不能太过错怪。
“泪,你在骗我的是不是,天底下哪有如此神似之人。”墨雪始终不敢相信
“那敢问,你口中虚泪何时断臂?”封寒记得当初墨雪是一口咬定自己被仇家追杀,才有断臂之灾。
“是十年前”墨雪的脸色突然变得凄然。
“此事我三哥可以作证,我自小就已断臂。”封寒始终不敢看着墨雪。
韩无垢屈指一算,从自己遇到封寒之时都有十二年有余,那时便早已断臂,自小断臂这话一点不过分夸张。自己心中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应声说道:“据我所知,已有十数载”
墨雪闻言退了数步,又拉住了封寒的左手,一脸地无助“你看着我,告诉我这些都是你编织的谎言,你看着我啊!泪。”
封寒心中怎一个难受可言,那副千年不化的寒意瞬间消散,墨雪,原谅我。你我的相识只不过是老天安排我与三哥重逢的一步棋子,我们之间的故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延续。
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那副冷意又充沛着全身。转过身去恨恨地看着墨雪大声吼道:“你够了没有,虚泪已故,你要怎地才能相信。”
墨雪吓了一跳,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不会死的不会”说完人已转身就跑。
韩无垢急道:“你怎么如此与你嫂子说话。”
封寒见墨雪远去,长吐了一口闷气,取笑着说道:“三哥,我要不这样说他能对那个虚泪死心?你可别忘了,虽说情缘未结,她始终与你相依,但现在他还不是我嫂子,你自己掂量着吧。”话音刚落,朦朦中又多了一种心酸。
韩无垢暴起一拳挥来:“你这小子,你竟敢拐弯抹角地取笑三哥,看我不揍扁你。”
封寒此刻却是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看这韩无垢这一不分轻重的拳头命中自己胸部,正好将那一股酸意打散,暗道一声:“痛快。”人便笔直地倒了下去。
“你怎么不躲,哎四弟。”韩无垢大惊,急忙将那封寒扶起,检查后大声骂道:“你这死骡子脾气跟谁学的,内伤如此之重,还要硬撑。”韩无垢又拿起那古怪葫芦倒出了一粒丹药塞进封寒嘴里,只觉得入口芬香,那丹药药性迅速地化为丝丝条条没入体内各处。
“墨雪,墨雪”韩无垢貌似疯狂地在房屋之中四下找寻。
“三哥,怎么了,墨雪呢?”封寒刚从门外徒步进来见韩无垢忧急的面容急忙问道。
韩无垢拉着封寒就往外跑去,“四弟,快帮忙找找墨雪,我怕她会做傻事。”
“那我去那边,三哥你去那边。”封寒指着前面的两条路说道。
韩无垢也不说话急忙向封寒指得那条路跑去,看得出心中是如何的忧急。
“雪”封寒心中轻轻地呼唤着,也向着另一处寻去。
墨雪此时如行尸走肉一般,四处行走,这里每个地方都有虚泪的影子,每个地方墨雪都会停下脚步怔证出神,似在回忆。她清晰地记得就在这个地方,虚泪的“何苦”两字让自己脱下了背负无数年的包袱。“泪,你不是说怕我黄泉孤苦吗,你且等等我。”人已慢慢地向湖中走去。
“雪你回来。”封寒见墨雪心萌死志,也不顾得变声,纵身就往湖中跑去。
“泪,是你吗?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墨雪停下脚步惊喜地转身过来却正好被封寒一把搂住。
“你好傻,我是封寒”封寒哽咽着手上却搂得更紧了。
“你不可以答应我?”墨雪那朦胧凄惨的眼神似乎明亮了些许。
“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墨雪能想通,不去做那傻事,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封寒是这样想的。
“叫我娘子。”墨雪痴痴地看着封寒幽兰轻吐。
封寒浑身一震,再也把持不住,泪流满面,紧紧地搂住了墨雪在耳边呼唤着:“娘子。”
“夫君”两人的身影就在这平静的湖面倒影出彼此永生的感动。
封寒安慰着墨雪睡下转身出来见韩无垢端坐于石凳之上独自品茗,万事不理的神态让封寒一阵好笑,自也寻了一处坐了下来。“是谁刚才像发了疯一样披头散发地哭着,喊着找不到嫂子的。”
韩无垢闻言轻放茶尊似笑非笑地看着封寒说道:“不是有你这现成的苦力么。”
“好啊,你连我都敢取笑,忒也大胆了些。”封寒伸出左手,五指微曲大喊道:“看我都天神雷。”
“小子,你还给我来真的。”韩无垢急忙将那九九散魄红葫芦拿了出来。
“咦,这葫芦怎么比以前的更漂亮了。”封寒顺势地一把抄过九九散魄红葫芦仔细地看了起来,嘴里不由得啧啧个不停。
韩无垢看着葫芦上那条瑟瑟发抖的火龙不禁哑然,这葫芦之上的这条龙自收服以来看我多有不顺,终日横眉竖眼,如今在四弟手中怎就那么的听话。要是四弟此时威胁它一下,它不是要把祖宗“四方尊壶”都给卖了。越想越是不对,急忙说道:“还给三哥吧,刚上漆的没啥看头。”韩无垢打着哈哈。
那火龙一脸鄙夷地看着韩无垢,左腾右闪表示不满。韩无垢看得心急小声骂道:“看我不回去找你那死冤家治你一治。
那火龙听得险些掉落云头,安安静静地看着韩无垢似乎在说:“算你狠。”
封寒指着那火龙问韩无垢说道:“这虫有神识。”
“虫?”韩无垢背后冷汗狂冒,急忙摆手“没有,没有。”趁着封寒走神之际急忙将葫芦夺了回来转身就跑,不一会便消失在竹林之中。
封寒许久都没如此开怀,可如今更多有惆怅与不舍在心中纠结。轻轻说道:“三哥,今日一别,你我兄弟有缘再见了。”回头深深地看了过度伤心而昏睡的墨雪手指一点,轻声说道:“忘了一切吧。”光华轻闪过后。封寒似有难受,口中默念着口诀“壶公缩地。”
一道光芒闪过,谁都不曾想到,当两人再见面之时,已是数百年后的事了。
第十四回 醉仙幽幽避红尘 聚贤神笔酒书圣
耳闻江南多烟雨,终日雾笼青山,清雅超然。此话却是不假,便拿此地来说,这江水之明可见花石游鱼,树木葱郁难阻锁雾凝露,深山层叠不断,鸟欢猿啼,一切清宁更似自然,最为奇特的便是这青山绿水之中时时有阵阵酒香传出,闻其味不似寻常高粱,杜康,竹叶青。汾酒,太白,女儿红。单闻其味便已将心醉,更遑论且去饮上一尊。
往来者皆是有心找寻,闻香渐入深山密林,奇香更是浓郁。直至见一无源河流横贯东西,其上更有一独木架于两端。桥的那端已不复之前景象,望眼过去繁华一片,单是酒家客栈就有七八家之多,行人不绝于南北。丝毫不逊色于那些个名城古都,稍一打听便就明了,无其他缘由,原来此镇盛行酿酒,以产奇酒而闻名。是以相传数百年乃至千年之前有一年轻道人踏月而来,不甚奇特,只好饮酒,其见此处风景甚美,便由此处传下酿酒配方,与此常住。故事虽有神话,但信者偏多,如此酿酒之术传开。只因此酒清洌,只醉人心,不醉其身。以至于酒香飘于十里开外,引得无数北去行人前来找寻,渐渐的声名远传,人们宁多走一日路程也要来此品酒观景,题诗作画。
此镇之名便是由他们口中得来,且说镇中唯一一家大酒楼“聚贤楼”的掌柜得之酿酒配方生意越见红火,自是高兴异常,其心存善,颇喜诗词,更是看重那些个游历诗人,是以别开生面在酒楼之中大摆聚贤盛会,布公四方,但凡肚中存墨之人,不论老幼,不嫌尊卑,皆可入席。
当日当真热闹非凡,一个个那是开怀畅饮,诗词不绝于耳。正当众人相互敬酒之际,忽有一人席间狂笑不止,众人看闻声看去,见其手提一盏酒壶,脚步轻浮,头发蓬乱,形似疯痴,貌若癫狂,兀自高声唱道:“天阙瑶池多佳酿,宝殿灵霄少琼瑶。群神入凡醉忘路,笑指金仙不思归。”
众人闻言皆是低头不语,猜其诗中之意,也不知是谁拍案高喊:“好一个群神入凡醉忘路,笑指金仙不思归。恐这天下之大,也只有这酒中清心才能堪比瑶池玉液,灵霄佳酿。依我看来我们何不将此镇名换上一换,就叫醉仙镇如何。”此人话音刚落便引得无数人拍案叫绝。
“既有醉人呓醉语,怎少得了我手中“骓貉”书醉仙,哈哈哈哈”一面容清俗,书生打扮之人从袖中拿出一银杆毛笔作势要写。掌柜见状大喜,急忙对一旁小二吩咐道:“快,快去将文房四宝取来。”小二闻言也知厉害急忙去拿。掌柜便又自己动手去寻桌子,寻遍整酒楼无有一张可供书写之桌。正焦急间眼角突然扫过门口一红衣男子桌前,见其只是忘空虚饮,其桌干净无痕。便急忙上前搓手道:“这位兄台不知”
封寒也不回头,只是轻轻的说道:“你无需介怀,此桌我用之不上。”说完有开始望向天际,似乎那边的事物更值得让他挂心。
掌柜口口称谢,那执笔之人乃江南有名的书法大家,其生平好酒,传言其字千金而不得求,更遑论醉酒之书,更是价值连城,今日其醉酒赠字自然异常激动。一切就绪之后只见那人直接将银笔“骓貉”插入酒坛之中用力搅拌了数下猛然提起,拿笔端至空中带起一抹酒水,晶莹闪耀,伴随着阵阵袭人的清香置于浓墨之中,一手高悬酒壶,一边银杆合着酒水磨墨。
只见他双眼迷离,身体摇摆于左右,右手疾出,笔走龙蛇,银光霍霍,银笔狂张胜似醉汉步行,单是看其书写就已天旋地转,南北不分。待其写定入目朦朦胧胧之中有其醉仙二字,仔细一看竟似有个中幻象,人人所见皆有不同。是以未尝其酒,观其字便已先将意醉,盛传之下无虚名,书法名家果尽其然。
满堂喝彩之声轰然响彻四周,便是无心掺和的封寒此刻也经受不住好奇转过头来。“好字。”封寒心中一愣,由衷叹声道。他犹记得自己尚为孩童之时父亲封厉行对他极其地严厉,终日只教他诗经道德,闲时亦逼他苦练名家书法,如此许久不曾让他触碰道术武学,这让他心有不甘,长久以往便自将满腔的怨恨发泄在书法之上,积日下来书法越渐成熟,独树一帜,恣意铮狂,字中暗藏席盖苍穹之意,字字入眼伤神,没想念至此不由心酸难抑。
“这可难为我了”掌柜怊怅若失着叹声道。
旁人不明其意开口寻笑:“我说薛大老板,你这可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他人千金而不得展书圣生平一字,今日你可是得其酒后二字,还不知足?”
“台兄不知我所恼,此二字是要为此镇之名,理当刻于东门石梁之上,然,而今此纸怎能受的风雨侵扰。”薛掌柜摇头解释着,语气中尽显无奈之意。
“这在下无礼,还请薛大老板原谅则个。”那人急忙躬身拱手道
那姓展书生闻言顿时酒醒三分:“我想这时间之大,要找出如此雕刻名家实难登天”。
封寒此刻放下了手中酒壶,对着掌柜说道:“这有何难,不知你欲将字刻于何处。”
掌柜闻言大喜忙上前躬身道:“兄台”
封寒不耐烦地挥了挥衣袖“废话少说,你欲将字可往何处。”
那书生惊奇地看着这个年轻男子,他不明白到底是何东西能让其如此自大,也无怪展书生不信,其他人也俱是惊疑地看着封寒。
或许是这薛大掌柜,奇人异士见得多的原因向封寒做了一个礼请的手势,便带着封寒向东门走去。那书生紧随身后却不忘执一酒壶于左手,还有许多人抱着无事看热闹的神情跟在众人身后,就这样一路浩浩荡荡地往东门涌去。
“就将这醉仙二字刻于那壁梁之上。”掌柜停下脚步,指着头顶横梁之处。
看着身后的人海,暗自皱了眉头,他也不想光天化日之下使用道门法术,如今他心无他念,只想在此镇中醉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