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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么个小贱人,五十年?呵呵怎么样,为人父的感觉,不错吧?”
流婪婆的这话倒真有些诡异了,她自己不也是苍穹的母亲么?
苍老的身影盘腿坐在地上,他的衣服沾满了灰尘,如今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哭了出来。
别说是鬼夫子了,连翘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好心酸。之前从肉肉的嘴里她知道,鬼夫子为了纸鸢一直不肯往生,花了五十年来找“羽薄”这个东西。虽然不知道“羽薄”有什么用,但是连翘却知道,如今纸鸢被魔尊的人带走,估计很难很难活下来
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部功亏一篑,支撑着鬼夫子的强大信念也轰然倒塌,再顾不上什么男子汉的形象,现在的他,也不过只是一个老男人了纸鸢彻底做不了人了他还注意什么啊
他是沐家的第二十五代掌门,他也是鬼界里尊为“怪才”的鬼夫子,这样一个耳颦染了白发的男人,却在晚年的时候,如此痛哭失声。
流婪婆愤愤的甩了一下袖子,极尽挖苦道:
“我没看错吧?你一个年过五十的男人了,你还在这里哭?不嫌丢人啊?哈、真应该把这一幕画下来,让众人都看一看,五十年前叱咤风云的沐家掌门沐如夫,如今是多么的窝囊!”
“掌门怎么了!掌门难道就不可以为自己的女儿哭了么?!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尖酸刻薄!”
连翘气得胸膛都上下起伏,她毫不畏惧的瞪着流婪婆,有些话更是直接脱口而出:
“你身为鬼族的五大势力之一的领主,你何苦要跟他一个鬼夫子过不去?纸鸢不在你这里就罢了你何必说话这么难听!女人不是光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就行,你这样我看着都——”
“连翘!!”苍穹蓦地吼了一声,他的眼神也有些愤怒,连翘看了看他,终始把“恶心”两个字咽了下去。
“对不起。”连翘很快就跟苍穹道了歉。毕竟,流婪婆不管再怎么过分,也是苍穹的母亲,自己当着他的面如此说他母亲,放在谁身上谁也不会舒服。
“你这野丫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跟我放肆?!来人——”
“母亲大人!——”苍穹朝前走了一步,他看到母亲脸上的神色便知,母亲大人这次是真的生了气。
“来人就来人、来啊!来啊!”连翘不服输的大喊道。
鬼兵很快就里里外外把这里包围起来,肉肉的手放在剑鞘旁,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实在是超出预想的范围。
不过不管怎么样,也绝不可能让流婪婆把连翘关起来。
“你们都别吵了!”
鬼夫子老泪纵横,他用手在脸上胡乱抹着,终是抬起了头,看着流婪婆哽咽道:
“浣浣纸鸢她、她”
“不要喊我浣浣,你不配。”流婪婆冷眼说道。
“她是我们的”
原本安静的洞内,突然间从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连翘忍不住回了下头,看到被雨露包围的森林,心想,果然是多雨的春季。
转过头,鬼夫子咬住了牙,那句话终于说了出来。
“是我和你的女儿啊”
第七十三章 叛变的灾难(9)
此话一出,举座震惊。
连翘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的两人,一个从头到尾都金光闪闪的女人,和一个衣着朴素行为低调的男人,这、这、这
肉肉也有些愣住了,不过他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下,如果是这样,说不定这场武不用打。
一旁的苍穹也吃惊极了,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大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当然,最吃惊的还是流婪婆,自从鬼夫子说出这句话,她的视线就变得没有焦距。
身体有些摇晃,一旁的贴身侍女,赶紧搬来了一把软椅,她险些瘫倒在上面。
用手无力的撑住额头,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你刚才说”
“纸鸢,是我们的女儿。”鬼夫子稳住了声音,他和浣浣之间有太多的误会,是时候一一解开。
“这不可能不可能”流婪婆一直摇头,她深吸了几口气,才继续道:“当年,我们的女儿,的确是断气了”
那个时候,还在襁褓里,刚生下来的女儿,分明断了气的。
“是我封住了她身体的各个穴位,造成断气的假象。虽然因为她刚出生差点害死了她,不过我们的女儿够坚强,硬是挺了下来。当年事情紧急,我来不及跟你商量,于是自作主张不过好在,我们的女儿算是保了下来”
流婪婆呆滞的目光四处游移,显然这个消息给了她太大的打击。
她刚生出的女儿,还未抱一抱,就传来死亡的消息。她听到后直接昏了过去,当她再次睁开眼,这个世界就变得足够彻底。
她当然知道事情有多么的紧急,她生出来的孩子,是要直接被掐死的。她辛辛苦苦躲了十个月,最终还是被沐家的人抓住了。那日她正值临盆,是想躲也躲不了的。
流婪婆的手渐渐捂住了嘴,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流了下来,她哽咽着问道:
“你是说我们的女儿她还活着?”
“活着、活着我把她送到帝都一户人家,那户人家一直未能生育,都把她当亲手女儿一般看待可谁想八岁那年,那户人家出了大事,临死之际让管家带着她千里迢迢来寻我正值沐家内乱,我、我死不足惜我想着我死了,正好可以到地下寻你,竟没想到跑来寻我的女儿,也被我害死了”
流婪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现在的她,泪湿了一脸,除了哭她根本就说不出一句话。
“五十年了我一直想,能让我们的女儿重新变回人类,让她可以享受人间女子所能享受的一切我先是用沐家的传世家宝,护住了女儿的躯体,便开始游走在苍无打听着、直到、直到打听出了‘羽薄’”
“那、那是什么”现在对于女儿的事情,流婪婆都想知道。
“那是魔界的一种千年才开一次花的植物,是可以让人的灵魂归体,可以让我们女儿重新获得生命的宝贝啊”
“所以,魔界让人来带走纸鸢”
“我是潜伏在魔界,盗走‘羽薄’的,他们一直在四处抓我这次,是想让我自己送上门吧。”
“你、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流婪婆的手握成了拳头,她猛地敲了下软椅,懊恼的说道:“我如果知道、她是当初那个可怜的孩子我绝、绝不会把她交出去的!!”
“我、我不知道你还在啊我以为、以为你”鬼夫子以为,浣浣早就已经投胎转世,重新做人。
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流婪婆悔恨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的女儿啊,原本可以重新变成人类的,可是她竟然、竟然!——
“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
*
“想要做苍儿的童养媳,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流婪婆卧于上方的软榻上,漫不经心的看着这个自己送上门的小女孩,她自从入洞手里便一直打着这把伞。
不悦的皱起眉头,她训斥道:
“都进了山洞还打着伞,娇气什么!苍儿的新娘岂能如此弱不禁风!”
鬼族的人一直都怕光,所以纸鸢打伞也没有什么,可是流婪婆对她就是没有好感。
自然是没有好感的。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上门就说我想做你儿子的新娘,换做谁谁都会多张一个心眼。
小女孩看着高塌上的流婪婆,表情虽然一直没变,可语气却似乎低了一点。
“纸鸢。怕。”
“怕什么?怕火么?”流婪婆明摆着是在找她麻烦,“真正有修为的鬼灵,是连阳光都不会恐惧的!这么一点点的小火盆你也怕,你还想当苍儿的新娘?”
手指稍稍攥紧了伞柄,小女孩再一次说道:
“纸鸢怕。”
“要么放下伞,要么就离开。”流婪婆很没心情跟她说话,这几日魔族频频找茬,她心情早就不爽,现在对着这个陌生的小姑娘,她的态度自然不可能有多好。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小女孩犹豫着,却还是轻轻地把伞放在脚边。
起身从高塌上走了下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流婪婆无视小女孩因害怕而颤抖的身体,吩咐道:
“今日你要把这里都打扫干净,什么时候打扫好了,什么时候才许睡觉。”
流婪婆已经记不清了,小女孩那晚是几时才睡的。那么孱弱娇小的身体,她承认,她是故意在折磨她。这些年她一直把苍穹保护的很好,所有想要接近苍穹的姑娘,必须要通过考验。对于一个自己送上门的,她当然不能掉以轻心。
那个名为纸鸢的小女孩,虽然面部僵硬没有表情,但是模样还是很出挑的。她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非要留在这里,当苍儿的童养媳?
很多时候,她都能注意到,这个小女孩一直偷偷地看自己——心里肯定更烦了。你想啊,老是看着你,要谁谁不烦?
面对小女孩的态度越发不耐,可小女孩被如此对待,也不说离开。偏是要如履薄冰的呆在这里,做事谨慎小心,很少出错。
现在在回想一下这几天的时光,流婪婆就怎么也止不住哭泣
那可是她的女儿啊可她都是对她做了什么啊从来没有一天给过她好脸色,还亲手把她送到了魔尊的手里
流婪婆一边哭一边用手捶着胸脯,连翘看着这一幕,也不禁动了容。
“怎么事情会这么曲折的”
连翘原先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鬼夫子前辈的女儿,竟然就是流婪婆的女儿。
不过话说回来,连翘是没看到,不然细看过去,她肯定能发现,纸鸢的相貌还是神似流婪婆的。
苍穹的面色也有些不忍,他看向鬼夫子,开口问道:
“纸鸢她,是怎么死的?”
“被活埋。”鬼夫子如今说出这两个字,心里都是痛啊。
才八岁的一个小丫头,竟然被扔进坑里,活活用土覆盖,窒息而亡。
连翘的手攥住了衣服,气愤道:“太残忍了”
“人性本就如此,为了利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鬼夫子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说到底,还是怪我如果不是我,纸鸢也不会死”
“她很怕火?”苍穹再次问道。他记得没错,这个小女孩时时刻刻伞不离手,除了面对母亲大人强迫取下伞,其余的时候,绝不。
“在她六岁的时候,经历了一场火灾,险些丧命。她的背部,还留有被烧伤的痕迹所以,她非常怕火。”
一旁的流婪婆,听到这里,蓦地爆发出一声啜泣。
天哪她都做了什么啊那一日,她的女儿明明求救的看着她,跟她说,她怕她竟还强迫她拿开伞!——
“我真是作孽啊我、我”流婪婆上气不接下气,双手都捂住嘴巴,也制止不了哭泣。
“我原先不明白,为何纸鸢会来这里。我现在是知道了”
流婪婆朦胧的视线落在鬼夫子的身上,似是等他下文。
“你这山洞门前,种了不少丁香春天正是开花季节,她怕是被这香气引诱而来吧”
“她喜欢丁香?”流婪婆的声音很是沙哑。
鬼夫子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曾跟她说过,她的母亲最爱丁香这些年,我们住的地方,也种有这种花。”
连翘也想起来了,她在小茅屋的外面看到过,原来那花色淡雅气味芳香的花,便是丁香啊。
“而且你的画像也一直挂在密室里。她每日睡前,必会一看。”
流婪婆被这个消息弄得不知所措,她似乎可以猜到,纸鸢这次来,并不是为了做苍儿的童养媳,而是为了、为了
找她啊。
不管她态度怎么不好,不管她怎么想着法子赶她走,她就是不走。
她终于明白为何总有一道目光时时刻刻围着自己转,为何纸鸢宁可克服自己最怕的火,宁可放下伞,也不愿惹她生气。
做苍儿的童养媳,便等于是她的儿媳,便可一直呆在她的身边。
恐怕纸鸢,打得就是这个算盘吧。
夜色里的小女孩,手撑白色纸伞。
她的目光空洞却能看见四周的丁香。她是跟着这个领地的领主一路寻来的,瘦小的身躯穿过偌大树林,她终于来到了这里。
“花。熟悉。”
这是她站在洞前说的第一句话。
丁香花,是娘亲最爱的花。
马车里的女人,有着她熟悉的脸。
那张脸,是她日日夜夜都会看的,是画像里的娘亲的脸啊。
第七十四章 叛变的灾难(10)
洞外突然传来了骚动,有一个鬼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大喊道:
“不好了!!领主大人、领主大人!!——”
他跑得太过匆忙,差点摔在了地上,流婪婆依旧坐在软椅上,轻轻用手拭去脸上的泪,缓住声音问道:
“什么事?”
“弑、弑魂弑魂领主他、他带人围上来了!!”
“啊!”连翘小小的惊呼一声,她差点忘记了,他们还让阿宝去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