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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心里觉得的“某些人”,已经悄悄地跟在他身后。
迦洛怕他发现,特意保持了非常遥远的距离,明明是一场跟踪行为,他却像游山玩水一般,悠哉乐哉。
骑着一头不知道从哪抢来的小毛驴,嘴里叼根狗尾巴草,大红色衣摆覆盖在小毛驴身上这场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他才不管一路上行人的眼光,黑色靴子晃呀晃,不急不缓与临江仙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
本来隔着遥远距离的两人都兀自行走着,却突然同时停下了脚步。
走在山野中的临江仙猛地转过头,在他的身后分明什么都没有,他的表情缓缓变得严肃。
离他很远很远的迦洛也让驴子停了下来,他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山林,心里轻叹一声:哎被发现了
果然还是他太惹人注目了
风轻轻地吹啊吹,吹着放眼望去只有迦洛一个人的山林
确实太引人注目。
*
隐散离亭西去,浮生常恨漂浮。
回头烟柳渐重重。
淡云孤雁远,寒日暮天红。
今夜画船何处?潮平淮月朦胧。
酒醒人静奈朝浓。
残灯孤枕梦,轻浪五更风。
画上最后一个句号,佟灵若放下毛笔,拿起这张刚写上词的白纸,绕开桌子缓缓在房间里踱步。一边看,一边念,一边想。她不曾停下步伐,脑海里的思绪也不曾停下。可她看到现在看出的只有游人的心声。
“不然去请教一下师父?”她停住了身子,想了想,又摇头否决:“还是自己再看会儿吧。”
藏游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外,看到屋里的景象,他的唇角轻轻勾起,很快就落了下去——本以为若儿会自己体会出,毕竟她和临江仙前世是恋人,只可惜
“有一些事情,我还是告诉若儿吧。”藏游走进了房间,打断正在苦思冥想中的人,道:“我想,如果告诉若儿一些,临江仙的往事,若儿可能就会理解了。”
“师父。”佟灵若向他行了一礼。
“临江仙,苍无大陆的第一神医,已经从人道进入了仙道,为苍无大陆世人所敬仰。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生前是沐家的人”
他叫沐祥竹。
今年九岁。
他的父亲是沐家高级驱鬼师,他的母亲亦是如此。
直到有一天,父亲被人诬陷是魔道奸细,沐家掌门听信了奸人的话,对他们一家以背叛师门进行斩门令。父亲为了他和母亲以身抵挡数十位沐家高手,母亲和他一起朝未知的前方拼命跑去。
终于跑到了尽头。
等待着他们的,是万丈深渊,沐家的人很快追了上来,母亲含着泪对他说:“孩子,你的父亲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母亲拔出腰间的剑,冲上前与他们拼杀,年幼的沐祥竹站在一边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母亲被剑气所伤,被同门所刺。
漫天都是迷乱视线的飞沙,他注视着被围攻的母亲,心在一点点变得冰冷。
母亲终于倒下了,她口吐鲜血,用最后一口气恳求着一起长大的师兄师姐们,给孩子留一条活路。
没有人能给她答复,她撑起身体,来到沐祥竹的身边,“好孩子,你一个人,也要好好活下去”再也没有力气蓦地倒了下去,沐祥竹跪在地上,勉强抬起母亲的头颈,搁在自己的怀里。
父亲,母亲,都是被他们杀死的!沐祥竹的心在狠狠地颤抖,他才不要!他才不要再继续留在这里!他才不要做沐家的人!
残阳如血。
他怒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终于毫不犹豫的转身跳下悬崖。
“当年他只有九岁,等他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洞峨派的大祭司。这些年来。经历了什么,谁会知晓?”
竟然是有着这样的一段故事佟灵若轻轻叹了一声:“从一个九岁的孤儿,到洞峨派大祭司,再到苍无第一神医,最后修炼成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是个难得的人才。”藏游也很是夸赞他,这期间的辛苦,不是几个人能挺下来的。
佟灵若再度撑开手里的白纸,细细品味着,当她带着感情去看的时候,她竟发现,自己似乎能体会出它的灵魂。
“孤独,辛酸,朦胧,倔强都糅合在了一起不单单只是天涯人的自怜自哀”所有的坎坷都是他一个人一步一步走过来,佟灵若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有一点点疼?
“再写一遍吧。”看出徒儿是真的体会除了其感情,于是吩咐道,他相信,这一遍一定过关。
佟灵若点了点头,缓步走回到桌边,重新扑上未染的白纸,那字毛笔细细描绘:“隐散离亭西去,浮生常恨漂浮”
藏游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完成这首吐尽心声的词,眸光如暗夜里的沙漠,寂寥而又沉萧。
“不错。”当佟灵若画上最后一笔,他淡淡的夸赞道。
佟灵若听到师父的肯定,大大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首写了七天七夜的词,如今终于得到肯定。“我也觉得。”她再度看了一遍,清逸中透出淡淡的隽秀,字里行间感情内敛却强烈,真的很适合表达这首词。
“不过,临江仙也挺有胆量的,竟然敢把自己的内心写在词里向大众铺开。”越是站在高处的人,应该越要让人猜不透才会对自己有利不是么?比如师父,比如她从未见过的妖王,以及传说中的夜郎君。
“整个苍无,能看懂的不会超过三人。”藏游转过身,提醒了佟灵若她自己也是看了七天都不曾看懂。
“这么说的话”佟灵若再次大胆的说道:“师父与另外两个能猜懂的人,应当可以成为交心的朋友?”
藏游静静地站吧在窗边,他看向外面的景色,单从目光没人能读懂他在想什么。“如果,都在同一个立场,是可以。”
只可惜,他们三人立场不同,注定不能做朋友。
正是印证了那句话,人生在世,知己难求。尤其是站在最高峰独览众山小。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要再去一趟地下密室。”藏游说完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佟灵若走到门边,看着师父离去的背影,眸光带着淡淡的哀愁——不知道明天迎接她的,将是什么呢
第二十四章 杀人训练(3)
同样的暗道,同样的构造,不知道这次将被师父带到哪里。
墨蓝色的长袍微微浮动,佟灵若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低着头默数地上的暗格。这些暗影交错的格子不知道有没有用处。
前方的路漆黑而又未知,她无心去看,静静地像一具玩偶,被魔尊牵着走。
*
“付老前辈。”临江仙来到空山圣地,冲眼前白了胡子的老人家行了一礼。
付自闭看到来人连忙上前迎接,“何须行此大礼,老夫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临江仙微微一笑,说起了正式:“晚辈这次过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前辈商量。”说着看了眼身后,“在路上的时候,晚辈已觉察到有人跟踪,不知这人是否上的了空山。”
看临江仙的神色,恐怕真是很大的事情,他出声唤来了慕璎,“你在门前守着,不得让任何可疑的人接近房间。大祭司,你随我来。”
“是,师父。”慕璎行了行礼,跟在两人身后,门被付自闭关上了,她一步不离的守在门前。
“我前两日被沐家的人请去了。”临江仙坐下身子,缓声道:“沐家掌门新收的一个徒弟,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我替他把脉的时候发现——他正处于‘盾’的状态。而且过不了几日,就要走出第二个关卡。”
付自闭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啊!“是夜郎君么?”
“身份不能确定,夜族的人一向飘忽不定,我还是决定先来跟前辈你共商此事。”
“我两个月前见过一名女子,筱旋。据她所说,夜郎君的确失踪了。”
“筱旋?”临江仙念了一遍,突然想了起来:“就是蝶舞派的那名女弟子,后来成了夜郎君的徒弟?”
“正是。”付自闭脸上喜悦显而易见:“这么看来,夜郎君我们是找到了。”是啊,四人中找到了一人,虽然进度很慢,但的确值得欣慰。
“找是找到了,就怕他真的成神之后,还是会不愿插手此事。”
付自闭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愁容,他最终说道:“先保护好他吧,如若被魔界的人知晓,这逐魔之路,就更艰难了。”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任务。
“可是,如果我直接跟上去太可疑了到时候魔头一想便知,他若是亲自出马,恐怕”临江仙虽已成仙,但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跟魔尊还是差了很多。
付自闭缓缓点头,临江仙是在就事论事,说的的确对。这就代表,凡是有威望,法术高的,都决不能去守在那名沐家弟子的身边。哪怕是暗中保护,都会被魔界的人有所察觉。要知道,魔界现在盯他们几大派盯得尤其紧,根本是连呼吸的时间都不留给他们。
“有意的保护必然不行”付自闭边走边沉思,突然有一个想法油然而生:“但无意的话,是谁也想不到的。”
“前辈可是有了点子?”
付自闭扶了扶胡须,转身笑道:“如果我没记错,沐家掌门最近只收了两个徒弟,一女一男。而你说的那个人,恐怕在他去沐家之前,老夫就认识。”应当是连翘姑娘那只猫无疑。
“哦?”临江仙来了兴趣,“还望前辈详说。”
“这说起来,还真是凑巧了”付自闭拉过凳子,坐了下去,替两人的杯子沾满茶。想到第一次见连翘的情景,那个从异世来的女孩,以及她脚边那只他只当做是一般宠物的小白猫,感叹自己竟没有发现他身体内部所隐藏的法力。
慕璎守在门口,看着远处的白云,不知道师父和洞峨派的大祭司会议事到什么时候。
*
推开了一扇铁门,出现在佟灵若眼前的竟是一个宽阔的沙丘,只是沙丘上面立着一根根木桩,每个木桩上都绑着一个人。
老人,小孩,病人,孕妇、残疾人刚成型的妖,刚成形的鬼他们的嘴巴都被堵住,看到有人来惊恐的望过来,佟灵若的手轻轻颤抖,她知道,这些人也许都要死在她的剑下
“面对敌人,决不能有慈悲之心。”魔尊把剑递了过去,“我在这里看着,什么时候全杀光了,我们就什么时候离开。”
呼吸渐渐放平缓,佟灵若接过藏游递来的剑,低着头朝远处的木桩走去。被绑着的完全没有反击之力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一步步逼近
脚步停在了一位腿部残疾的人面前,他的整个右退裤都空荡荡,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发觉佟灵若停在自己的身前,他闭着眼额头都出现了冷汗。
杀吧。佟灵若在心底对自己说,你以为你还有回头路可走么?
双手缓缓举起手中的细剑,闭着眼一刀砍了下去,听到骨头破裂的声音,她迟迟不曾睁开眼,因为她的知道,她的剑上沾满已鲜血。
耳边传来了很多混合在一起的“唔唔”声,这是那些被堵住嘴巴的人,他们挣扎着想要逃离,身体却被绑的严严实实。佟灵若依旧闭着眼,脑海中出现她第一次来到域空的情景,在那个大殿之上,被迦洛绑来的她也曾麻袋里“唔唔”的抗议过,急着想要出来。
是她自己找到魔尊,要魔尊留下她。是她杀了继母,要魔尊留下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接着她朝着下一个走去,藏游站在门前,远远地看着她杀了一个又一个,只看着,不做任何言语。
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他摊开右手,只见一个红色的心隐隐约约出现在他的手上,仔细看时,心上竟缓缓流出了一滴水
斩杀着小妖的佟灵若,眼神冷酷已经没有任何温度,可是在魔尊手上的那颗心,却偷偷流泪
藏游又看了几秒,才将心隐藏起来。他继续看着佟灵若杀人的模样,心里想着,总有一天,要让她的心也变得冰冷起来。
到处都是血,她听不到别人呼救的声音,她每杀一人都闭着眼不愿去看,可是她的手上已经沾满血迹,黏答答的,在控诉着她,是如何残忍的杀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一个又一个,她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个,地下沙丘场一丝风都不存在,闷热的环境让她的汗水缓缓滴落下来。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被绑在木桩上的是一个孕妇,肚子已经高高鼓起,看上去已有七、八个月的身孕。她看到佟灵若走进,含着泪光的眼睛一直望着她,似是在祈求,放过她,放她肚子里的孩子。
佟灵若看着这个在为自己孩子求救的母亲,她终始抵不住内心强烈的情绪,把剑插在了沙堆里,站在原地很无助很无助的哭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路杀过来都忍住了,偏偏在最后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