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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顾无余乃是寒水宫的真传弟子。”齐三多迟疑了。
“就是因为他是寒水宫真传弟子，好了，去下令吧。”齐慕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弟子知错，这就去传令给门下弟子。”齐三多说道。
“不，传谕天下。”齐慕云说道。
“是，弟子明白。”齐三多恭敬的回到。
顾无余是不知道楼外楼给他下了绝杀令，他要是知道了，准得抚掌大笑，称赞一下楼外楼终于有人开了眼。
他要是知道楼外楼现在的境况，只怕更加会抚掌大笑，狂笑三百声都不一定还收得住。说不定还会学世俗之人，准备三牲贡品、香蜡钱纸，好好的祭拜一下上天，因为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不过，他如果知道齐少卿现在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话，倒是不知道会是悲还是喜了。
这些，顾无余都不知道。所以，他现在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洛七七。
虽然现在，洛七七的脸，有些让人看不清楚了。
不是因为黑暗，夜摩人在黑暗之中视物，从来都比白昼更清楚。
实在是因为，洛七七现在整个人，被一道五彩的霞光所笼罩，完全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那霞光，刺眼得很。
顾无余全神贯注的看着，眼睛都有些酸涩，似乎要流泪了。
而夜摩十三郎，早就闭上了双眼。
不过，这五彩霞光出现之后，石台前进的速度快了许多，那重重黑幕，一碰到五彩霞光，就仿佛冰雪遇到烈阳一般，渐次消融了。
【二十三章】混沌之气
白光出现得那样的突兀，在白光出现的一刹那，石台在一瞬间消失。每一个人仿佛都踏上了一个被特意拉长的隧道。
隧道壁光滑如镜，里面清清楚楚的映出每一个人的影子，影子与影子之前，相互折射，幻化出千万个自己。
隧道壁镜子里，每一个人都歪歪斜斜。一下子被哪的很长，仿佛一根细长的柴火，一下子又被横着拉开，双肩无限的延长，腿却完全看不见了。
这所有的人里，并不包括洛七七。
千千万万个映像里，没有一个是属于她的。
洛七七至少静静的坐在地上，双眼微闭，五色光晕环绕着她，不停的绕圈。
一只无形的手拉着大家飞快的穿梭在隧道之中。
可隧道却仿佛永远都走不完一样。
“头儿。”夜七小心翼翼的捅了捅夜一，轻声喊道。
“怎么了？”夜一转头看他。
“为什么我有一种有什么东西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从身体里面抽离的感觉呢？”夜七有些不解。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夜一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啊？”夜七问道。
“不知道。”夜一摇摇头。
“那是我们的生命正在流逝。”顾无余忽然插嘴说道。
“生命流逝？”夜七有些讶然的看着顾无余，不过随即觉察到自己的不敬，连忙低下头。
“不错，这就是强行突破人魔结界的代价。希望洛七七能够快点把我们带出去吧，否则，我们老死在这里面也不一定。”
“不会吧，公子”夜一听到顾无余的话，也惊讶了起来。
“诺，你们看。”顾无余一边说着，一边拉出耳后的一束头发，给自己的属下看。
那是一束已经白了半截的头发。
“这”夜一几人面面相觑，几人相互检查了一番之后，疑惑的说道：“为什么我们的头上没有白发？”
“不知道。”顾无余摇摇头：“也许和修为有关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这个隧道里面，修为越高，生命流逝的速度就越快。”
“那怎么办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个隧道里面留多久呢。”夜一眉头紧皱。
“没办法，谁让咱们太急着回去呢，如果洛七七修为高一些，应该会快一些吧，现在大家也只能安心的等着了。”顾无余说道。
“是。”夜一点点头。
“公子您看！”夜十三忽然指着前方喊道。
“那是什么？”顾无余眯着眼睛，看着前方。
在隧道的前方飘着的，是一团扭曲的，巨大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而就在这时，拉着众人飞速前行的那无形大手，忽然停了下来。
那一团东西，就那样静静的漂浮在众人的面前，将大家的去路挡住。
顾无余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杯子，使劲丢过去。杯子被挡住了，不过却没有弹回来，只是落到了地上。
“这玩意儿是什么？夜一，你去试试，看能不能打散它。”顾无余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夜一，开口说道。
“是，公子。”夜一说着，抽出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把和顾无余惯常使用的法剑差不多长短的剑，通体漆黑，便是在这个流光溢彩的隧道里，也一点光芒都没有。
夜一握住短剑，整个人仿佛消失了一般，他虽然就站在那里，大家也能看见他站在那里，可是，就是给一种不存在，消失了的感觉。
夜一只挥了一剑，非常轻描淡写的一剑，但是夜摩十三郎所有的成员，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然后，下一刻，夜一就一脸惭愧的走到顾无余面前，愧疚的说道：“公子，夜一无能。请公子责罚。”
原来，刚刚那一剑，已经是夜一拼尽全力的一剑了，不过毫不奏效，他自然无比愧疚。
“无妨。夜五，夜六，夜七，你们去试试吧。”顾无余说完，拿出防御法器，祭出来，严阵以待的挡在洛七七的面前。
而除了夜五夜七和夜十三之外的其他人，这一次比夜一挥剑的时候更加夸张，他们三人还什么都没做呢，其他的人就全部都严阵以待，学着顾无余的样子，拿出了防御法器。
夜五，夜六，夜七三人长得一模一样，连走路的动作，站在那里的样子，都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三人伸出手来，将手心紧紧相连，在三人的身后，凝出一个巨大的影子。那影子长得和三人一样。
影子狠狠的对着那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掌拍去，掌风所过之处，连隧道壁都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空气之中，更是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噼啪声。
那是空气中的灵力被压到极致的表现。
影子这一掌，顾无余认真的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迎接的话能不能接得下来。
答案是否定的，如果没有上品法器以上品质的防御法器，他还真没办法接得下来。
可就是这样，面前那团一直在不停扭曲的玩意儿，也仿佛半点都没有受到影响一般。
等夜五夜六夜七三人一脸羞愧的退下来，顾无余终于皱起了眉头。
“公子。”夜摩十三郎齐齐看着顾无余。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们好好的替洛七七护法。”顾无余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去。
“是。”夜摩十三郎说着，就要站到洛七七面前，将她团团围住。
“顾无余，你等等。还是让我来吧。”
在这一群人里，会喊顾无余的，只有洛七七一个人，听到洛七七的声音，顾无余立刻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顾无余一转头，分开众人，走到他面前的，果然是洛七七。
“你怎么停下来了？“顾无余看着洛七七，一脸紧张。
“没事，刚刚完成一个大周天，忽然有感，所以醒了过来。看到你这里好像有点麻烦，所以来帮帮忙。”洛七七笑笑说道。
“切，会有什么麻烦，有本公子出手，小意思。”听到洛七七说要帮他的忙，顾无余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没用的，这一团是混沌之气，你们打不散的。”洛七七看着顾无余说道。
“什么混沌之气？不可能，这地方怎么会有混沌之气，那可是早就消失于天地之间的东西，你唬人的吧。等着，这就打散了，把路给你开出来。”听洛七七的话，顾无余脸上越发的挂不住了，开口说道。
实际上，洛七七正是被混沌之气牵引体内气机，才提前结束灵气运行的。
“好吧，我道歉。这混沌之气对我有用，你可千万别把它给打散了，不然我再上什么地方去找这东西去？”洛七七拉着顾无余说道。
“诚心的？”顾无余看着洛七七。
“诚心的。”洛七七点点头。
“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道歉了，那么我就大发慈悲原谅你。你去吧。”顾无余说着，往后退了一步，对洛七七示意。
“多谢。”洛七七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伸出手来，轻轻的触碰在那一团扭曲的东西上面。
洛七七身体里的那几道从识海之中带出来的五色灵气，仿佛对那混沌之气又是亲密、又是惧怕。
这样的感觉让洛七七很诧异，她想不到，自己体内的五色灵气，居然会表达亲密和惧怕的意思，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可实际上，她却真正切切的感受到了。
混沌之气对洛七七并不排斥，甚至说，还有些友好，这又是一团有自己的思维的灵气。
洛七七触摸了一会儿混沌之气之后，在它面前盘腿坐下，一边触摸着混沌之气，一边开始运转起自己修行的混沌五行诀来。
“公子？”夜一等人面面相觑。
“无妨，我们静观其变。”顾无余轻声说道。
“是。”夜一等人压低了声音应道。
【二十四章】如鱼得水
洛七七觉得，自己像是一条干涸了许久的鱼，忽然被人放回到水里边一样，浑身上下无处不欢喜雀跃。
这个其实也不奇怪，她所修行的法决名叫混沌五行诀，平日里她能摄取的，都是五行之气，混沌之气少得可怜。
可实际上，混沌之气才是这套法决的重中之重，缺了混沌之气，就好像是缺了水的鱼，离了土的根，怎么都长久不了。
从前虽然有噜噜炼制的丹药助她一臂之力，但是借助外力，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关于那套法决，噜噜本身也是无意得来，他自己都是一知半解的。
实际上，洛七七修为达到瓶颈，却不能自行突破的原因，并不是她需要的五行灵气太多，也不是她只能从丹药之中吸取，而是混沌之气不足。
从筑基，到金丹，几乎每一个关口，洛七七都是接住噜噜的丹药才突破的，这样看上去是没什么问题，可实际上重中之重的混沌元气的缺失并没有得到解决，长此以往，她体内的五行灵气越多，对她自身的伤害就越大。
如果洛七七一直得不到混沌之气的补充，不能让混沌之气和五行灵气处于平衡状态，那么就算她能借助丹药，突破元婴甚至是出窍，可修为也是到头了，不会再有寸进不说，甚至有可能引发体内灵力彻底失去控制。
当初洛七七之所以在自己的识海之中修行到举手投足之间，翻江倒海，毁天灭地的程度，实际上也和识海之中模拟了混沌之气有关的。
混沌之气乃孕育天地之气，上古大能劈开混沌，破开天地，混沌之气四下逸散，不少大能因此孕育而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地之间蕴含的混沌之气越来愈稀少，而能称得上是大能的修士越来越少，甚至绝迹于世间，也是因为混沌之气越发难得。
倘若洛七七一辈子顺风顺水的在药王谷修炼，没有麻烦，没有危险，那么哪怕她是先天五灵体，哪怕她有噜噜替她张罗丹药法器、天材地宝，她的成就也是有限的。
可这一次因为种种原因，要离开真元大陆，在打通人魔结界的时候，遇到这么一团混沌之气，那绝对是久旱逢甘霖。
混沌之气感受到了洛七七识海之中残留的气息，对洛七七也很是亲近，慢慢的将她包裹起来。
洛七七一被混沌之气包裹，五行灵气乖乖的缩回丹田之中，五颗五行灵气所化灵珠，缩在边上，成五芒星状，拱卫丹田之中的一颗金丹。
经脉之中，居然半点五行灵气都不剩，缺乏灵气推动，要运转法决，真的是非常吃力。
而混沌之气虽然和洛七七亲近，但是也只是包裹着她，却不肯进入她的身体之内。
就在洛七七无计可施的时候，识海之中一股苍茫的气息释放出来，混沌之气仿佛是感受到了亲人的存在一般，开始争先恐后的往洛七七的头顶百会，掌心虎口，足心涌泉涌去。
可惜的是，虽然这些混沌之气开始往洛七七的五心涌去了，可洛七七却是半点都没办法吸入体内，原因刚刚也说过了，经脉之中，空空如也，无法推动法决运行。
无法进入洛七七的体内，混沌之气仿佛有些生气了，也越发的扭曲起来，连带着周围的气流，都紧张了起来。
“公子！”夜一有些紧张，身子往前一窜，挡在了顾无余的面前。
夜摩十三郎的其他人，看着夜一如此也有样学样，跟着挡在了顾无余的身前。
顾无余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什么时候那么弱不禁风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