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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之覆雨翻云-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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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队悄悄驶进了一条与洞庭湖相接的人造运河里,两旁树木参天,做成最佳的掩护。

接着豁然开朗,现出一个隐蔽的水谷。

邪异门的船上打出怒蛟帮通讯的灯号,以免怒蛟帮人生出误会。

两艘快艇由一处茂林中疾驶出来。

戚长征高呼道:“秋末,是老戚我回来了,还有雨时!”

一道人影离艇窜上船头。

梁秋未一脸热泪,扑了上来,紧拥着两人。

翟雨时最是冷静,问道:“帮主和二叔呢?”

梁秋未哭道:“尚没有他们的消息,庞叔和近千名兄弟全牺牲了。”

两人剧震道:“什么?”庞过之和近千名好兄弟竟战死了。

梁秋未道:“庞叔为了阻截追兵,回师缠着敌人。不幸戟死当场,三十艘船只有八馊逃了回来。”接着问道:“雨时不是给那妖女擒了吗!嘿!我还不知这位朋友是谁?”

介绍后,翟雨时道:“目前最重要的头等大事,就是要找到二叔和帮主,其它一切均押后处理。唉!他们到了那里去呢?”

凌战天扶着上官鹰,在山路上走着。

大雨哗啦啦的下着。

不时还有电光雷鸣。

两人均受了伤,外伤不打紧,但内伤严重,绝不可再受湿寒。

凌战天忽喜道:“前面有灯光,看来是道观那一类的地方,我们去求个方便吧!明天才想办法联络他们。”

一座道观巍然立在荒郊野林之内。

好一会后,一把动听的女声由内傅出道:“谁!”

两人呆了一呆,原来是座女道观。

凌战天干咳道:“只是路过的人,若非我世侄患了重病,亦不敢惊扰师傅,只求几尺避雨之地,明天一早当立即上路。”

上官鹰亦道:“师傅请行个方便,噢!”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庙门大开。

一名绝色的丽人扑了出来,把上官鹰搂入怀里。凄然叫道:“帮主!你怎样了!”

竟是前帮主夫人干虹菁。

第18卷秦淮唱晚第一章西宁道场

第18卷秦淮唱晚第一章西宁道场

走了一段路后,叶素冬的随从不断离队转进了横街小巷里,最后只剩下叶素冬和韩柏两人策马缓行。

离秦淮河愈远,行人车马明显地减少,灯火黯淡了,长街有点疏落凄凉之态。

回头望去.秦淮河那边的天空反映着沿河的灯火,使韩柏份外有种离群落漠的感觉。不禁后悔没有到那里去凑凑热闹。现在改口吗?又不大好意思。

明天吧:总有机会的.怎能为虚夜月而致光阴虚掷呢?

唉!又想起她了。

她真的很美,黠慧动人。

胡思乱想间,叶素冬道:“再使大人,这条街现在虽黑沉沉的,但白天时不知多么热闹呢。”

韩柏醒了过来,用神打量,旅馆.饭店、酒肆林立两旁。街景素,建均为两坡瓦顶木笋穿斗结构,三五间乃至七八间进深,鳞次栉比,面只占一两间,看来店的人都住在内间更广阔的空间处。

街的尽端是座大门楼,门作拱卷,两层三开间,成为街轴线的对景,门楼内灯火通明,另有天地。

叶素冬微笑道:“这就以做派为名的西宁冲,那座门楼是道场的进口。乃江湖中人到京必访之地。”最后一句隐透傲意。

韩柏见到了目的地,他的随从尚没有一个回来,忍不住问道:“贵属们到那里去了。”叶素冬随口解释道:“若我们大队人马操进道场去,那谁也知道我们目的何在,会打草惊蛇.不若差他们扼守要点,闻警即可加以拦截,胜过一大堆人挤作一团。”

说话间,两人进入门。

把门那数名身穿青色劲服,胸绣白龙的西宁派弟子恭敬地向叶素冬敬礼。

门楼后是个大广场,停满了车马,看得韩柏愕然道:“来了这么多人,什么真假薛明玉都要给吓走了。”

一座巍峨耸峙的宏伟三进八合院式建物,直立在广场对着门楼的一端,进口处有块大横扁,上书“西宁道场”,旁边的落款赫然是“大明皇帝御书”和御印。道场后则是参天的古树,气象万千。

韩柏暗忖,老范又说朱元璋是个不懂书法的老粗,难道这些所谓御书,全是枪手代笔吗?不由感到好笑。

道场内隐隐传来吐气扬声的声音。

叶素冬道:“大人听到了没有,这是道场晚课的时间,弟子们都集中道场听讲练武,乃每日例行的活动,绝不会故人疑窦。嘿!想成为我们道场的弟子绝不容易,每年都有招募,艺成后由未将代皇上在这些人里。精选出来加入禁卫军,所以我们选弟子,除了资质人品外,最重要就是身家清白。”

这时有弟子迎上来,为他们牵着马匹,神态自是诚惶诚恐,毕恭毕敬。

两人跃下马来,往道场走去。

叶素冬道:“道场后是我们在京师非常有名的‘万花围’有大小荷池三十八个!二十座假石山,亭台楼阁隐在林里,小桥流水.环境怡人。青霜居住的“向日楼”在园内的北端,四周植了她喜爱的向日葵.京师的青年和好事者都戏称青霜的小楼作“金屋藏霜”,哈:这真亏他们想出来。不过金黄的向日葵,盛开时真像黄金遍地的样子。”

韩柏听得心都痒了起来,勉力把虚夜月抛诸脑后,试探道:“那现在我们是否应立即到那里去保护她呢?”

叶素冬心中暗笑,道:“专使想见青霜侄女.那还不容易,她每晚都会到道场来,不要看她年纪小小,但却是很多人的大师姐哩!”两人踏入道场大门。

韩柏为之愕然。

原来竟是个比外间较小的魔场.一条碎石道接通了大门和对向的宏伟练武厅,路的两旁放满盆景,而教他惊异的是路旁的空地跪了至少三.四百人,神态恭谨地脸向着灯火通明的练武厅,他们步过时,没有半个人侧头往他们瞧来,神态严肃专注。

叶素冬低声向他道:“这些都是想入门的弟子,耍跪足十日表示出诚意,才有资格接受进门的挑选,这一关并不易捱哩:赞书不成又想当官的,自然要辛苦点了。”

碎石路已尽,两人步上练武大厅的台阶。十多名守门的弟子齐向他们施礼。

韩柏暗觉西宁派的派头真是吓人,不过有朱元璋在背后撑腰,亦是难怪。

来到最高一级台阶,整个练武厅的形势赫然入目。

大厅分内外两进,地上铺满了草席。

外进只占全厅的十分一,密密麻麻坐满了弟子,翘首望进宽广可容数百人一起舞刀弄棒。差点有奉天殿那么大的练武厅里,而那偌大的空间中,分作八排席地生了百来个衣绣黄边的弟子,全都集中在近门处,腾出了大片空间。

两名弟子正剑来刀往,比拚得不亦乐乎。

大厅两旁每边放了二十张大师椅。坐满了人,显是派内身份较高的人。

坐人的椅后又站了数十人,个个表情严肃,屏息静气注视着场上练武的两个人。

对正大门的一方建了一层的看台,只放了十二张椅子。椅后是幅十六屏连成的大山水画屏风排成一弧型,更托出坐在看台上的人的尊贵身份。

此时有三个人坐在这最重要的位置上。居中的是位相貌堂堂的中年儒生,如电的双目在他们甫进门来时便点头打个招呼,唤他们过去,没有什么架子,教人生起好感。

在他右面是个长着银白长发的老翁,一只脚踏上了椅子,两眼鹰隼般投在比试的两名弟子身上。如此坐姿,应该很不雅观,可是他这样坐来却又出奇地好看和自然,教人印象深刻。

另有一个年不过三十的男子,远坐在左方最东边的那张椅里,一脸英气,生得非常俊秀。年纪这么少便可与西宁派的元老平起平坐,不用说身份不比寻常,只不知是何方神圣?.叶素冬领着韩柏,穿过外进处弟子间留出来的信道,由右侧椅子和站立的弟子后的空间绕往中年儒生等人坐着的平台去.解释道:“外进的人比外面的人又升了一级,不过只是登堂,尚未入室,能踏入练武厅的弟子,都要有我派师傅级的人推许才成。”

韩柏暗忖只看你们派内等级如此分明,便知有很多见规矩,此刻他那有闲心听这类事,环目四顾,搜索庄青霜的芳踪。

道场内阴衰阳盛,近六百人里虽有数十个女子,大都五官端正,却没有应属庄青霜般级数的绝色,大感失望时,巳随叶素冬登上了前方高高在上的看台去。

那中年儒生长身而起,高度竟可与韩叶两人平头,自具一派宗主的气势。

韩柏眼利,见那人右手缺了尾指,忙趋前作揖道:“高句丽朴文正,见过庄节宗主!”西宁派掌门“九节飘香”庄节微笑道:“朴大人乃少林外傅高手,算得上自家人,不用客气。”

那银须公眼睛依然不朝他们瞧来,却老声老气道:“素冬你不是要陪大人逛窑子吗?为何逛了到这里来?”

韩柏丝毫不感惭愧,笑答道:“小使心仪沙公久矣,故放下其它一切,特先来请安!”沙天放向场中两人冷喝道:“住手!”两名弟子立时收械后退。

沙天放皱起白眉不悦道:“你两人给我滚回家去,再苦练十日我派的起手十八。才准再来道场。基本功都未练好,出场可是丢人现眼。”

两人叩头后惶然退下。

内外进近六百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眼光集中到台上韩柏的身上。

沙天放这时才抬起头来,深陷眼眶内那闪着蓝色精光的眼珠神光闪闪,斜眼兜着韩柏道:“大人在高句丽也听过老夫的名字吗?”

韩柏见他恃老卖老的神气,想起了范良极。故作讶然道:“怎会没有听过,我们高句丽京城亦有个道场,每月都有个聚会,提到中原武林时,每次都有人提起沙公的名字哩!”沙天放眼中闪过欣然之色,但脸上表情却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语调毕竟温和多了,向叶素冬道:“还不讲专使大人坐下,嘿:待会请大人表演一下贵国武术流派的绝技?”

韩柏心中叫苦,他那懂什么高句丽绝学,不要请表演,只是略懂一二的人问他两句,保证要在这数百对眼睛前出丑,还会惹起叶素各的怀疑。不禁后悔刚才的乱吹牛皮。

庄节极有气度地招呼他到另一旁的椅子坐下,和叶素冬把他夹在中间,给足他脸子。

磬声晌起,另有一对弟子各持双剑对打起来。

韩柏见他们武功平平,又不见庄青霜,心中纳闷.向独坐看台一角那俊秀青年瞟了两眼。

这人除在他刚登看台时朝他略略点头外,一直皱眉苦思,再没有理会其它人,他禁不住好奇心大起。

叶素冬服侍惯朱元璋,最懂看眉头眼额,凑过来低声道:“大人不要奇怪,他是燕王的长子朱高炽,我们都叫他作小燕王,文武全材,非常人也。”

韩柏愕然道:“原来是小皇爷,为何不给小使引见问安?”

叶素冬声道:“那小燕王深得乃父之风,不喜欢摆架子,越随便越好”韩柏轻松起来“哦”了一声。点头应是道:“想不到他这好么武真是难得。”

叶素冬微笑道:“他固是好武,可是这些弟子三脚猫本领,怎会看得入眼,来这里却是另有目地。”

韩柏还想追问,那小燕王忽的精神大振,站了起来。

韩柏顺着他眼光往偏门望去,亦“啊”的一声张大了口,差点馋涎亦流了出来。

上官鹰和凌战天见推门走出来的是干虹青,大出意外,一时目定口呆。

上官鹰和凌战天两人在赴怒蛟之战前,早闻得那令封寒战死,使甄夫人一夜成名的花街之战这回事,却不知道干虹青有份参与。

戚长征曾答应干虹青不把她和封寒隐居田园的事告欣上官鹰,所以没有在任何书信提起此事。

干虹青搂着上官鹰,温柔如昔地伸手翻开他的衣服。审视着肩膊处瘀黑的伤痕,凄然道:“一定又是那甄夫人的所为,若不是他们,谁能在凌副座的眼皮子下伤你?”

上官鹰心头涌起往事,真想赏她一个巴掌.可是她凄然的俏脸闪耀着神圣的光挥。连恶话也说不出口。只是愤然道:“若不是见你从尼姑庵走出来,我早拔剑杀了你,滚回去吧!”干虹青微微一笑低声道:“若你真的杀了虹青,她会很感激你。”

嗅着倚着她身体的芳香,上官鹰心头一阵迷糊。

为何我不推开她?

自已新婚不久。为何仍像抗拒不了她的样子?

自已不是一直恨她刺骨吗?

可是她真的变了:还变了很多,变得丝毫不受任何约束的清淡自如。

就像一株小草迎风飘舞的自然。

颓然道:“我现在一败涂地,亦没有心情和你再计较了,干小姐请回吧:希望你以后能过点安静的日子。”接着勉力由她怀里挣脱站了起来。

凌战天一手拍在上官鹰肩上.喝道:“帮主且慢!”望向给雨水打得浑身湿边,尽显美丽曲线的干虹青道:“刚才为何干小姐一看便知是甄夫人下的手呢?”

干虹青平静地道:“封寒亦是这样死了,我怎会不知道呢?”

凌战天和上官鹰交换了一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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