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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楚为自己没先叫人而惭愧,摸摸头顶说:“朱爷爷,你好。”
朱永昼点点头,含笑答应:“好、好、好,阿楚真是越来越俊俏了,以后肯定是众家女孩子追的对象。”
这句话道中李楚的心痛处,他扯着僵硬的脸皮笑说:“朱爷爷不要笑我了,我哪里俊俏呀。”
境皇倒吊上半身,垂下天花板附和:“是呀,就别笑话阿楚了,他哪里俊俏呀?长得不高、皮肤不白、五官不端、个性不好、头脑不聪明”扳着手指一只只的数,还真有点不够用。
李楚铁青着脸,用心识传音吼道:“够了!我不用你来认可!”失恋已经够悲哀了,还要遭境皇在伤口上洒盐,是可忍孰不可忍。
境皇倒着滑下身子,用看似反站在天花板上的姿态,直视李楚的眼睛,“阿楚,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别被客套话给骗了。”
堭皇眨眨水亮的眼睛,一副用心良苦的表情。其实他单纯想欺负李楚罢了,谁让李楚一副好欺负的模样。
李楚扁扁嘴,穿透境皇的头部,走到李逸面前接下玻璃杯,热呼呼的琥珀色液体正冒着白雾。
李逸松手后询问:“阿楚,什么时候也喜欢喝茶了?不说又苦又涩吗?”
朱永昼剥着瓜子,帮腔道:“阿楚也是会长大的,长大当然知道茶的甘美。”
李楚像白痴一样傻笑,“嗯,我、我长大了嘛。”
退了几步,李楚害怕再被问下去就要穿帮了,匆匆丢下一句:“我先上楼了。”转头便急走离开。
李逸吁了口气,他拿起壶盖磨着壶口边缘,一圈一圈的转着圈磨,吱吱吱的声响没有停断,心里闷着,李楚的举动越来越怪了。
朱永昼望了一眼天花板,咬了几下嘴中的碎瓜子肉。
“茶,是好东西呢。”
“我宁愿他向我要钱去买什么口渴口乐。”
李逸的眼底浮现灰暗,奕奕的精神不复见。
楼上的李楚把茶搁在桌角,拖着蹒跚的步伐躲进被窝。
境皇化出实体,捧著有如世间珍品的茶水轻啜,满足的叹道:“哈此物只应天上有,莫莫莫千里共婵娟!”
裹着李楚的棉被忽然一抖,闷闷的碎念:“不要乱接,才不是这样念。”
境皇不知何时已站在棉被旁边,他扯扯棉被道:“阿楚,要不要喝呀?”
李楚还在生气方才的事,他口气不善的拒绝,“不要。”
境皇松了口气的拍拍胸口道:“幸好,我还真怕你说要。”一杯都不够喝了,他才不会大方的分给别人。
被境皇这样恶整,李楚气的咬牙,“我要睡了,你别再吵我。”反手一拉,把棉被捆的更紧一些。
境皇用惊讶的口气说:“你还没洗澡,要臭臭的睡吗?然后臭臭的起床,之后把臭臭的洗澡水流入河中,以至于海水遭受污染,鱼群全死光,人类就没食物,终于全部灭亡。”
他饮了一口茶,境皇的表情,像是沐浴在春天阳光中的小菊花,那么的灿烂梦幻。
李楚偷偷掀开棉被一角透气,就这么巧的被他看见境皇的脸,他唯恐弄脏眼睛,快速再把被子阖上。
境皇将最后一口茶水吞下,不舍的伸出舌头轻舔杯缘。真想再来一杯。
猛然,境皇的动作顿住,他轻轻扬起不明的笑意,把杯子随手摆好,悬坐于半空中。
悠闲自在的姿势下,竟发现他屁股底没有椅子,境皇的身体又转为透明,变身成果冻境皇。
他调好姿势,快乐的准备看好戏。
柳春水还是来了,真快,也真是没耐心。
几丝的红色光绳,由李楚的棉被四周冒出,难以理解这些光绳是怎么入侵古董店的。
境皇呼道:“阿楚,别说朋友的不够义气,你再不逃的话,恐怕逃不掉了。”他好心提醒,即使想看戏,可也不想浪费一颗棋子。
李楚原以为境皇在骗他,但仔细一想,听听也无妨。他撑起身子打算离开床铺,不过一弓起背部,便无法再移动。
怎会这样?李楚顿感慌张。
棉被被红色的光绳像蛇一样缠绕捆绑,错综复杂的光线交叠在一块,如何仔细的瞧,也找不出线头在那里。
挣不出棉被的钳制,李楚越动越是紧张、彷徨。他努力将手脚往外张大,但光绳的力量比他大上数倍。
光绳一吋吋的变短,意味棉被的空间也在缩减。
境皇一旁观战,但好像没打算出手帮忙。
“哎呀,似乎来不及了。”搔搔鬓角,他笑得幸灾乐祸,知道李楚还死不了,不如继续看下去。
李楚一点也笑不出来,也忘了要生气,他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恐慌,大声叫了出来:“哇啊!救命呀!”
谁来救他都好,快救命呀!
李楚又是一声大叫:“妈呀!”
他的力量一松懈,光绳便趁虚而入,一下子使得李楚没法动弹,只能像香肠一样滚到床下。
光绳也无意要勒死李楚,只是紧紧的绑住他罢了。但下一秒,红色的光绳便转为幽幽蓝光。
李楚的脸色跟着转青,全身无力的任凭摆弄,他只剩下意识还清楚。
境皇略微握起拳头,发出“啧”一声。看这光绳的力量,施术的柳春水,确实有三环能力,尤其是咒术方面的念动力。
他正打算要出手,但望了一眼门板后,又把手交叉回胸前。
李逸与朱永昼踮着脚尖,把房门悄悄打开,两人一上一下偷窥着房间。
“嘘。”李逸点着唇,提醒朱永昼。
朱永昼点点头跟着道:“嘘。”
两个老家伙见房间没异状,又把房门推开了些许。而此时的李楚,早已双唇发白,连呼救也无法喊出。
李逸惊呼:“阿楚!”大步一跃,他身手灵敏的奔向人肉卷阿楚身旁,张口便往剑指上一咬!赤色血珠立见于指腹上。
李逸又念道:“乾坤震雷,破阵列空!”咒语一停,凝聚波动力的剑指,便往交错的光绳上扫去!
光绳啪啪啪立断几根,李楚忽然重重咳了起来,“咳咳咳爷”
朱永昼单手打了一个手印,覆上李楚胸前,同时大喝:“乾坤离火,退!”掌心随着声音散出一股气劲。
被朱永昼手掌上的波动力击中,残存的光绳像融冰般化去,李楚终于摆脱束缚。
朱永昼关心询问:“阿楚,你还好吗?”
李逸一面帮李楚把棉被解开,一面念道:“你这孩子,把事情搞成这样,还想隐瞒什么?要不是我和你朱爷爷在这,恐怕今天没这么容易结束。”
李逸骂归骂,仍是心疼的伸出手为李楚拢头发。李楚的汗水将李逸的手染湿,而泪水则是打痛他老人家的心窝。
朱永昼的身材较魁梧,他见李楚并没余力起身,基于爱护孩子的心,他双手一扛,把李楚放于床上。
“阿楚,先休息一下再说。别担心,有你爷爷和我在,什么都别怕。”
李楚仍在调息,但手却握着李逸的手背不愿放开,他真的被吓坏了。
“我还以为我会死掉”微颤的身子,使不宽的双肩更显单薄。
境皇将头靠在李楚的肩窝上,轻声安慰:“要是真死掉,我会替你跟阎王美言几句,让你投胎到好人家去的。不怕、不怕喔。”
拍拍李楚的背,孰不知这种安慰词像是讽刺。
但他不会让李楚死掉的,暗想李楚真爱大惊小怪。
李逸诱导的轻声询问:“阿楚,爷知道这都是太极图惹的祸,也晓得你受委屈了。到底太极图坏掉时,你瞧见什么了?”
朱永昼也在等答案,两人专注的凝望李楚。但两人却不知,境皇的利爪正在李楚颈上游移。
境皇虽然不说,可动作饱含恐吓意味。前面李楚都试过两次要说实情了,如果他想再来第三次
李楚答道:“没有,我什么也没瞧见。爷,我不懂你们为何这样问。”之所以说谎,不完全是怕被境皇灭口,也是不想把两位老人家扯进泥沼。
境皇满意点头:“很好,别挑战我的念动力,它绝对有力量掐碎你的喉咙。”
李楚闻言,五官更是扭曲。
突然,李逸恼怒的拍打床铺,大眼瞪着李楚斥骂:“你这倔孩子,还是得不到教训吗?是不是要再被捆一回,那不如我现在拿绳子勒死你。”
朱永昼揽住李逸的肩头,担心他真的跑去拿绳子。
同时,朱永昼也加入劝说行列:“阿楚,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们也不晓得该怎么救你。”
李楚逃避的闭上眼睛,索性来个相应不理、视而不见。
境皇轻压李楚的头,奖励的表示:“阿楚最乖了,我买糖给你吃喔。”
李楚不悦的甩甩头,不愿让境皇再碰他。
李楚这个突兀的举动,令李逸和朱永昼心口一揪。
难不成太极图中那股气,就在这里监视着李楚?才会使李楚有口难言。
李逸与朱永昼的脑海中,同时起了这个疑虑。
“永昼!”
李逸喊了一声,急奔向房门口开门,一面挥动手臂暗示。
朱永昼配合无间的扛起李楚,大步追上李逸。
两人同感时间急迫,直奔往一楼店铺的柜台!没想到,柜台下方居然藏有玄机,一道平铺于地面的暗门,不细瞧真的难以发现。
李楚被扛着走,直觉让朱永昼肩膀顶着的肚子不舒服,他难受的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让我下来,爷!”
“混小子,你安分一点!”李逸双手反扣暗门的钢质拉环,使劲往上一拉!一切动作像是演练过的,顺利异常。
掀起的暗门扬动一阵尘埃,李逸一面煽着灰尘,一面指着地窖表示:“咳,快快快,咳咳”
朱永昼抱怨道:“怎么没电灯?”望着黑不见五指的楼梯,他答答答往下急走。
李逸随之钻入地窖,手一放,暗门砰地与地面密合在一起。
“哎哟!”朱永昼惨叫一声。
李楚同时尖叫:“哇啊!”
这一跤,两人跌的不轻。
李逸摸黑走到地下室,凭着记忆把电灯扭开,望着地下两个正在揉屁股的人,问道:“你们没事吧?还好吗?阿楚你耐摔一点,永昼你怎样?”
朱永昼辛苦的站起身子,摆摆手回答:“没闪到腰,幸好我气功的底子硬。”
李楚换个姿势,双脚半屈的坐在地上,两只手则是往后撑着身子。看着地窖内的摆设,他有些难以反应。
李楚从不知这个地窖的存在,也不知李逸和朱永昼会用术法,更不能置信的是,地窖是个大道场?
装有空调的地窖里,灯光明亮。约有二十坪大吧,占地不小,与一楼的店铺一样长宽。四面墙上写满乱七八糟的字,猜测是某种咒文。而地上则是画有极大的晴明纹,也就是所谓的五芒星。
在五芒星上又有多条曲线交连,无法形容完整的图案,因为图形太复杂了。地窖的设计者,甚至连天花板也没放过,刻画着上古神兽等等的古代壁画,颜色甚为鲜艳,使那些神兽栩栩如生。
神奇的是,这么杂乱的设计,仍不会给室内的人压迫感。
李逸走到李楚身边,手搭着李楚的肩膀道:“这里设有结界,妖魔是无法入侵的。阿楚,你可以不必怕了,有事就跟爷说吧!爷爷会保护你!”
捶捶胸膛,李逸顿时成了救世英雄。
李楚的脸黯了下来,他想起境皇不属于妖魔一类,虽然说是妖怪,却是由天地的精气所形成,这样小小的阵法,能阻隔境皇吗?
朱永昼和气的表示:“阿楚,别再让你爷爷和朱爷爷担心了。”
“我”
李楚一时言塞。朱永昼说的没错,他怎么能让爷爷担心他?这可算不上是孝顺的事情。
李楚抱着赌一把的想法,决定将境皇的事说出。
“爷,太极图里”
当要说到“有妖怪”时,李楚双手紧紧扣着脖子,喉咙像被鱼刺哽到一样痛苦。
“咳咳”他想要把异物咳出,却徒劳无功。
生理上的难过,把泪水从李楚眼角逼出,李楚拼命摇头,希望李逸和朱永昼可以了解。
朱永昼愣了半会儿,才反应过来,“别说了,阿楚你别说了。”
李楚脸红脖子粗的大口大口喘气,慢慢才顺过呼吸,说道:“对不起。”
朱永昼忧心的对李逸道:“恐怕阿楚这孩子是被下禁咒了。”而下咒之人,显然是不想让第三人知道太极图的秘密,这种强烈的坚持,使下咒之人宁愿毁掉阿楚的生命,做为代价。
李逸扁着嘴,一脸快哭快哭的伤心样。
“我看出来了,下咒之人的念动力,恐怕有二环实力,不是我们这种一环小角色能应付的。可怜的阿楚,都是爷爷没有照顾好你。”
李楚揽过李逸,拍拍李逸的背安慰:“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