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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这些武者弟子年纪尚小,看不出什么猫腻来,苑淼淼可不一样,在宇文大明被米天羽接断骨前一刻,她就已经和闻洪斌赶到,看到了那一幕。
闻洪斌或许因为控制飞剑阻拦米天羽,未看清细节,可她苑淼淼却是看明白了。
“苑师姐,师弟当时并未认出米师弟,以为是哪峰不知好歹的弟子到我们云峰来撒野师弟是鲁莽了些,可您也看到了,而今被打伤的人是我,我不声讨米师弟就已经不错了。”宇文大明不卑不亢,装糊涂,还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苑淼淼暗暗摇头,米天羽的名声不太好,半年来第一次上云峰又出了这趟事,惹得众弟子公愤。
无人得知米天羽方才反常的原因,他也不后悔这一举动,韩俊负责给他送膳,云峰的武者弟子没几个不说他的不是,对他相当敌视。
“让我跪下请罪?”米天羽昂起头,直视闻洪斌,他跪天跪地跪父母,云雪身为他师傅,待他不薄,也只是受过他一跪而已,闻洪斌何德何能,能受得起他一跪?
闻洪斌目光一冷,道:“我代师传道,米天羽,难道师傅她老人家都不值得你一跪?”
米天羽目光丝毫不退缩,直视闻洪斌,有感而发,道:“师兄,皇宫内的公公凭借一道圣旨可令满朝百官下跪,可这里不是大商王朝,你不是公公,我也不是大商子民。即便我而今身在世俗中,见到大商帝王,也休想让我下跪!百姓年年上税,盗匪却年年侵犯百姓,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官、匪有何区别?一个合法,一个违法罢了。是谁开辟出这个世界?是谁庇佑着这个世界?在我看来,大商王朝就是在欺凌弱小,且是在欺凌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师兄,你想拿鸡毛当令箭?”
闻洪斌愣了愣,而后勃然大怒,米天羽先前一副乖巧老实听话的模样,而今却如此刚烈,还出口顶撞他,教训他。
众多弟子也怔住了,米天羽一改常态,不再谦谦有礼,大有针砭时事,怒斥强权的愤慨,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吃惊不已。
此地有几个弟子可是宦官世家子弟,甚至整个天峰山,有不少帝王后代,皇室成员
“米天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闻洪斌压制心中的怒火,武者弟子当中,从来没人敢违逆他,他让他们下跪,无人敢不从。
米天羽一身傲骨,没有傲气,淡然道:“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今rì打伤诸多弟子,那是他们咎由自取,若是我实力不济,被打伤的便是我,而到时追究过失,错的依然是我你一个出窍期的弟子,没资格受我这一跪。”
闻洪斌的肺几乎要气炸了,一脸yīn沉,众多弟子也目瞪口呆,米天羽简直狂妄至极,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呵呵,是吗?我今rì就要让你跪在我面前,当着众多师弟师妹的面!”闻洪斌怒极反笑,伸出一只大手,拍向米天羽。
米天羽若是不躲闪,这一掌就直接拍在他脸蛋上了,且这看似简单的一掌,却隐隐有道则法芒萦绕在周围,有压迫米天羽的气势蕴藏其中。
显然,闻洪斌不想让米天羽自如行动,轻易躲过这一掌。不过,他低估了米天羽的武力值,这种级别的道则法芒根本压制不了米天羽。
只要力量足够,就可以打破规则,甚至可以打破这片天,这是父亲告诉过米天羽的。
早在半个月前,米天羽也和小雅切磋过,小雅与他近身打斗,单靠出窍期感悟和修炼到的道则法芒无法有效地压制他,他大可与出窍期的人近身厮杀,且还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破空拳!”米天羽扬起小拳头,一拳轰向闻洪斌。
众弟子一脸震惊,闻洪斌曾对他们出手,在那当下,他们无人能移动半分,身形被无形的道则法芒困住了,更不用说要反抗了,而米天羽却打破规则,打破束缚,他是如何能做到的?
闻洪斌和苑淼淼眼中的震撼也无以复加,元神期的修道者与武者之间的差距或许未必有天壤之别,可出窍期的修道者就不一样了,武者与他们有天壤之别。
出窍期修道者元神出窍,能融入天空,与天地水rǔ。交融,触摸和领悟到更高一级的道则法芒,它们威力奇强,一旦激发出来,能压迫空间。武者没有元神,不能与天地间的道则法芒交感,得到认可,自然无法破解掉空间的压迫。
而这世间,有几个能有米天羽这样武力值的武者?
“砰!”
拳掌相撞,一层层隐隐可见的波纹激荡开来,附近的几个弟子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击到身上,东倒西歪,差点站不住脚。
“闻师兄,住手!”苑淼淼惊愕过后,赶忙劝阻道,米天羽是个怪胎,同时也是一名千古奇有的弟子,应当受到保护。
不过,未等苑淼淼把话说完,米天羽再次动了。
半年来,韩俊给他送膳,经常提起闻洪斌。
不管是云峰还是其它峰,每过几个月,武者弟子的代课师兄师姐就会换一对。闻洪斌给韩俊和众弟子的印象很差,可谓拿鸡毛当令箭,多名弟子深受其苦,韩俊更是因为给米天羽送膳,时常挨训,受体罚。
今rì闻洪斌又如此咄咄逼人,米天羽决定要狠狠出手一次。
第十章 难得的陪练
云峰之上,雾霭缭绕,一道雪白的身影伫立在一片云朵之上,她螓首微垂,眸光异彩横生。她下方是武者弟子的区域,底下众多弟子的一举一动尽收她眼底。
谁也不知道她伫立在此,也不知道她已经在这待了多久,不过,米天羽一人陷入重围,挑翻一干弟子的举动却是已被她纳入眼底。
“真像”这道雪白身影的主人自然是云雪,她轻声自语,眸光闪烁,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微笑,刹那芳华。
小雅果然没看走眼,云雪忽然想起小雅那小妮子,她很单纯,对米天羽盲目崇拜和自信,不过她的盲目崇拜和自信也是出自于她自己的感觉。
这种jīng准的感觉令人惊异,云雪万万没有想到,米天羽会有今rì的成就。
几年前,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爹娘是何种境界的修道者?为何长居古风村?离开后为何又一去不复返?
这些都是云雪迫切想知道的事,对于米天羽的身世和经历,古风村人所知道的,她也一并得知,天峰山所收的弟子,来历和身世都会被查清楚。
小雅这样天才的弟子,自然是他们重点查探和了解的对象,而小雅是跟了米天羽之后才有此成就,以致米天羽的很多信息也被天峰山摸清了。
那是小雅和米天羽进入天峰山后,花了三rì,天峰山才把他们的身世和一切所能打探的信息收集完毕。也正是因为觉得米天羽神秘和不可预测,加上小雅的请求,云雪才对他颇为上心,亲自安排他下云峰守药田,甚至还钦点指派韩俊给他送膳。
若是他人,这种琐事云雪早就丢给修道境界的弟子去cāo心,何劳她亲躬?
“废物,你敢对我出手?”眼见米天羽身形动了,要挑战自己,闻洪斌怒不可歇,一个小小的武者,不仅敢于反抗他,竟然还敢主动出击。
“虎父无犬子,骂我是废物就是侮辱我爹和我娘,不可饶恕!”米天羽隐忍了几个月的怒火彻底爆发,爹神明一样的男人,娘九天玄女下凡似的女子,他们的儿子怎能是一个废物?
米天羽状若癫狂,头发倒竖,闻洪斌也愤怒异常。
苑淼淼面sè一变,道:“米师弟,不要轻举妄动闻师兄,手下留情!”未等苑淼淼把话说完,米天羽身形就已经闪到闻洪斌眼前,速度快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来的好!”闻洪斌脸上的惊容一闪而逝,大喝一声,一拳轰出,拳头上包裹着一团五sè光芒的道则法芒,他已经得知米天羽拥有打破规则的力量或绝学,不敢托大。
米天羽亦一拳轰出,拳头上亦包裹着一层肉眼可见的能量,此为他体内的真气,呈紫sè。一时之间,有虎啸龙吟之声传出,惊煞众人。
“拳意!”苑淼淼脱口而出,在武者间,能从拳形练至拳意,且还是如此逼真的拳意境界,没几个人。且练至此等境界的人,几乎都是浸yín武道大半生的武者,米天羽这才多大?
“咝咝咝”
两拳未相撞,护拳的道则法芒和真气先相争,互相腐蚀对方。
道则法芒毕竟是“道”更高一级的显化,米天羽的真气很快被腐蚀掉,不过,对方拳头上的道则法芒也被消耗掉了一小半。
“砰!”
尘土飞扬,烟尘滚滚,米天羽后退两步,而闻洪斌却屹立在原地。
待得看清这一幕,众人大吃一惊,原本他们会以为,米天羽那只出拳的手臂不被打折,至少整个人也会被打飞数丈,没想竟然是这般结局。
“废物,武道终究是小道,你武道天赋再强又有何用?永远扶不起的烂泥!”闻洪斌目光yīn冷,嗤笑道,心中却是大为震惊,他并未手下留情,至少在力量上无所保留。
“我低估你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大一些!”米天羽认真地说道,闻洪斌尽全力,他却并未尽全力,吃了个小亏。
众人一阵无语,这家伙是逞口舌之快,还是真有能耐,如此藐视一个出窍期之人?
闻洪斌差点被气昏了头,他自降身份跟一个小毛孩动手已经是一件大失颜面之事,这小毛孩还如此嚣张,看不起人,他恨不得立刻将米天羽碎尸万段。
“再来!”米天羽欺身上前,脚下生风,拳上有紫气,龙行天下,令人看起来他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强者。
闻洪斌怒火中天,他出手对付米天羽,这种感觉就像是让他出手对付一只苍蝇,可这只苍蝇甚是烦人,打不掉,挥不去,还经常很恶心地粘附在他脸上、身上。
“砰!”
米天羽后退一步,闻洪斌依然如一座大山,巍然不动。
“再来!”
“砰!”
米天羽后退半步,闻洪斌身形未动半分。
“喝,再来!”
“砰!”
米天羽站在原地,闻洪斌亦纹丝不动。
众人瞠目结舌,从被击退两步到一步,再从一步到半步,最后旗鼓相当,米天羽是怎么做到的,他难道是越战越勇的那类战斗狂人?
而其实,米天羽拥有的武力值过高,没条件也没对象让他尽情施展武力,导致他对力量的控制远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今rì与闻洪斌一战,是绝佳的好机会,他可以把对力量的控制力调整过来,烙印在身体的本能中。
小雅初入出窍期,近身战对战,在力量上逊于米天羽,使得他并未能无所顾忌地出手,而面对闻洪斌,米天羽发现,对方的武力值远高于小雅,能让他一拳一拳往上打。
闻洪斌气急,米天羽这是**裸地拿他当陪练,一拳拳往上加力,他又不能不应战,飞剑、法宝等更不敢用,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不得被人笑话死——他身为出窍期的修道者,对付一个同峰的武者弟子,竟然还动用飞剑和法宝?
且,这要是让师傅知道了,他闻洪斌不被赶下云峰也要去面壁思过个一年半载,再无出头之rì。
“侮辱我就是侮辱我爹娘,不可饶恕!”米天羽大喝,而今他知道该用何等级的力量来对付闻洪斌了。他还没被气昏头,担心力量没控制好,一拳把对方打残,甚至打死。
修道者永远是任何一个山门的希望,武者弟子若诛杀了一名修道者弟子,不管任何理由,都会被处死。
第十一章 初露锋芒
“破!”
米天羽脚踏青石地板,振臂,扭腰,激发体内真气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自然,很有美感,而后他一拳轰出,体表紫气蒸腾,看似他全力以赴,其实还远未达到,他这是给人一种假象。
“砰!”米天羽一拳击在闻洪斌的拳头上,真气暴乱,道则法芒现形,像是火花噼啪飞溅个不停,组成一幅幅奇异的图案。
闻洪斌脸sè通红,他竟被米天羽一拳击退半步,令人无法接受!
“这是什么怪物?他真的只是一个武者吗?”闻洪斌心底在怒吼,他似乎碰到传说中的武道极致强者,这是一种悲哀。
上古传闻,有武者修炼到极致,不能修出元神,或还未修出元神,也能力敌诸多修道者。
不过,在潇湘大陆历史上,从未出现过这类人,唯有别的古老大陆才诞生过。此类人当真凤毛麟角,潇湘大陆太过年轻,难以出现一人。
“闻师兄竟然被击退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闻师兄在力量上落了下风?”
“这不是真的,闻师兄一定是在放水。”
周围的弟子震惊不已,揉着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米天羽继续出击,似乎很固执地铆劲儿与闻洪斌硬撼,一拳又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