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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云公主不怒反笑,撅起小嘴,说道:“哦,母后那里我就说,皇兄可以跑去芸香楼,我为什么不能和大臣说说话?”
“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谁告诉你的?程恩!”成宗喝道。
“皇兄别急,我自有办法知道。程公公怎么可能告诉我?不过,只要皇兄不说,瑞云自然也不说。”公主得意洋洋地说道。“朕那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成宗脸色有些不自在。
“皇兄,我也想和您一起去私访。”公主甜甜笑道。
“什么,去芸香楼?绝对不行!”
“那我去母后那里告状。”
“站住!”
看到成宗脸色有些犹豫,瑞云公主趁热打铁地道:“我身为皇室公主,理应多体会民间疾苦,好辅佐皇兄成为一代圣君。”
成宗不禁失笑道:“你能辅佐什么?罢了,让程恩再准备一套男装。”第一名楼地芸香楼灯火辉煌,贵客盈坐,十分热闹。
大堂中歌舞翩然。貌美的侍女和灵巧的小厮穿梭,客人们或饮酒或谈笑。虽然热闹,倒也不嘈杂。楼上东西南北四个房间便挂着四大花魁梅兰竹菊的牌子。房门紧闭,让人禁不住想一探幽香。而此时西面房中,一个书生装扮地青年带着书童模样的少年坐在棋盘的一侧,另一侧便是四美之一地弈兰。
“啪”素手轻落。白玉般的棋子敲在檀香木地棋盘上,响起清脆的声音。那少年看了看眼前的美人,粉腮朱唇,淡妆略施,罗衫轻薄,眼生秋波。端坐沉思时尽显雅致,举手投足间别有妩媚。
“想不到这种地方还有这样地美人!”少年心中想着,目不转睛的看着。
弈兰察觉到对方地目光,微微一笑。也瞧向对面。
眼前地这名公子虽然穿的地素色衣服,但料子手工都是一流的,加上其人气宇轩昂。出手不凡,可知并非是寻常的富家子弟。
弈兰轻笑道:“黄公子。这次前来比上一次隔了好一段时日了。”
那青年笑道:“是。家中有事忙得很,脱不开身。”
“公子总是很忙。第一次来是去年,到这一次也才来了四次,却把我们四个芸香楼的招牌都见了,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青年道:“慕名而来,当然是希望能见几位名动京城的仙子。”
“仙子什么地,可不敢当。公子第一次来是听琴,见得是韵竹;后来是凝梅和奉菊,最后才是奴家,莫不是认为弈兰最不值得一见?”
青年朗声而笑,道:“弈兰姑娘此言差矣。要知道,最好的最是留在最后,越是企盼,越不敢贸然。”
“公子真会哄人开心。”弈兰掩口而笑,捻起棋子,放在棋盘上,又将眼前之人仔细打量了一番。
“倒是弈兰姑娘会哄人。几句话的功夫,我这条大龙就给破了。罢了罢了,情势已变,在下认输便是。”
弈兰笑道:“公子棋力不弱,思维也缜密,是难得地对手。弈兰很是欢喜。不过,想必您不常作此游戏。棋路有些生疏。”
那青年点头笑道:“姑娘说的是。有此闲情雅兴地时候倒真不多。”
“只怕公子地雅兴不是在棋,而是在人。”弈兰淡淡说道。
青年笑道:“美人当前,谁能不动心?自然别有风情。”
“公子这可真是说笑了,若说美人,公子何苦来这芸香楼?同来的这位姑娘远胜于弈兰了。”
“可我不会下棋。”那书童脱口而出,一脸率真,随即醒悟到,“啊”了一声,娇声叫道:“你认出来了?”
这下弈兰掩口笑个不停,青年摇摇头道:“这孩子,一诈就露馅了。”
弈兰笑道:“姑娘真是一派天真烂漫,有趣得很。少女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那青年站起来道:”家妹顽皮,唐突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我等这就告辞。“
”这是公子地妹妹?公子何必急着走,弈兰不是这般计较的人。更何况今晚是凝梅升堂,等一会儿便会出题会客,公子何不看了热闹再走,小姐好不容易来一次也要玩个尽兴才好。“这……”青年有些犹豫,“哥……,就再等一下吧。”少女恳求道。
“好吧。”
“太好了!弈兰姑娘,谢谢你。你真是人美心更美!”那少女眉开眼笑,喜不自禁。
“哪有,倒是黄公子,当真是疼爱妹妹啊……”她淡淡说道,最后一字仿佛化作一声叹息,融入焚香的轻烟中,柔媚入骨。
少女正要搭话,就听到大堂中传来几声点鼓响,周围都静了下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今日凝梅姑娘升堂。各位客官请稍待。”
第六十三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
第六十三章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芸香楼的大堂中,宾客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一旁的侍女,拿出了笔墨纸砚摆在当中的一个长桌上。
西面房中,弈兰亲手泡上了茶,与那对兄妹移座到纱窗边。这样就能清楚地看到楼下大堂中的动静。而楼下的人却无法看到房内之人。
“弈兰姑娘,什么叫升堂?好像官府一样。他们要做什么?”妹妹好奇问道。
弈兰笑道:“这不过是我们叫着玩的。每个月当中的一天,四花魁中便有一人设下题目,请宾客们作答。答得好,我们便会出面道谢。不过是个游戏罢了,只因平时我们不常露面,大家便喜欢做这个热闹。”
“平日千金难见一面的四大花魁,这一日只是静坐待才子,倒是羡煞旁人。”那公子也说道。
“原来如此,以文会友,真是风雅。难不成,几位姑娘想借此机会挑选良人?”妹妹又问道。
“这……”弈兰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阿云,太失礼了。”公子教训妹妹。
“不要紧。”弈兰笑道,“姑娘也是直爽的人。这样说来,倒也有几分这个意思。想这几年来,我们自己的身价足以赎身。不过,就算离开这里,还能去哪儿?世间的人和事,我们看得还不够么,现在也只是冷眼待人而已。”
“哦……”
“像上次,陈公子与韵竹合奏一曲,顿时名声大噪。韵竹是我们中年纪最小的,心性未免不稳……那陈公子却也淡淡的。还避而不见,惹得韵竹添了许多烦恼。如今,也不就是静观其变的事么。”弈兰手捧茶盅。抿了一口香茗。
“陈公子?哪个陈公子这么过分?”
弈兰有些讶异,道:“怎么。姑娘不知道京师第一才子、这一科的榜眼陈玉泉么?”她本以为这是哪家豪门贵族地公子小姐出来玩的,京城的名流应该都十分熟悉才对。
小姐红了脸,说道:“多了不起,还不是个榜眼?我认得状元!”
一旁地哥哥忍不住偷笑。弈兰也笑道:“哦,是李宛李大人吧。恩。这人倒也有趣。”
“姑娘认得他?”小姐忙问道。
“之前来过一次。今日,好像也来了。”说完,指了指楼下。
那小姐忙站起身,仔细一瞧,果然见大堂一角屏风之前,有七八个青年坐在一起,似在谈论什么,周围并没有叫女子陪酒,或是侍女服侍。也没有注意堂中的热闹。这其中一人白衣长衫,相貌俊美,正是李宛。
“真是他。”小姐吃了一惊。随即红晕上脸,回身对哥哥说道。
公子也走到窗边。仔细看看那桌上地人。李宛、梁振业、马天赐、凌霄、陈玉泉、齐家疏等人都在。
“公子与李状元是旧识吗?”弈兰看这二人的反应。知道他们对楼下的几个人肯定不是一般的陌路。
“啊,还算熟悉。”那公子挑眉一笑。还未察觉楼上有什么不妥。还在交谈着事情。“这么说来,这次我等出征的人全都重新任命,朝中势力已经分成两面了。”
“这段时候魏相倒是韬光养晦,没见什么特别地举动。”齐家疏说道,轻轻敲了敲杯子。
婉贞沉思片刻,问道:“可对郑家有什么联系?”
“郑家?也没什么特别的。”陈玉泉不解她的意思,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其实,陈玉泉对李宛一直有说不清的情绪,本来同科登第的青年进士,应该多多亲近的,但本来志在夺魁的他每次看到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文秀之人,心里不免有些隔阂。这人却真有些本事,或建言或出征,事事抢在他前头,并不像外表那般秀气。陈玉泉从小到大,没有真正佩服过谁,自负英才的他第一次遇到一个才干可以比肩地对手。所以,难免有时会有与之较量的意思。当时进言新政时候是这样,后来随何志去突厥也是。
梁振业看了看她,明白婉贞心中所想,跟那些突厥密信有关。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公之于众。便说道:“郑家魏家各有自己的人在战场上,朝中之事么,应该也不会特别有什么举动。”
正说道这里,楼上一个翠衫女子站出来,脆声说道:“今日凝梅姑娘地题目是:相思。各位客官不拘诗词曲赋,只要成文成调,便可算作应题。凝眉姑娘就在房中,等候大作。”
大堂里一时热闹非凡,或有嚷嚷着拿笔墨伺候,或是胸有成竹地提笔就写,也有书生模样的在皱眉苦想,字字推敲。西屋中,弈兰对那公子笑道:“您不去试试手,也当游戏罢了。”
公子笑道:“不善此道,就在姑娘这里作壁上观吧。”
这时,鸨母走到那一边,陪笑道:“各位大人,何不也来瞧瞧?我们凝梅姑娘脸上也有面子啊。陈公子,你是大才子,可不能免了吧?”
陈玉泉笑道:“在下就算了,倒是应该让状元公留下个风流韵事。”
婉贞连忙推辞:“才疏学浅,不敢与众人相较。”
梁振业看得有趣,道:“我和天赐是武人,不善文墨,倒是你们几人应该好好交份卷子上来。”
鸨母已让人备了笔墨过来,连声说道:“大人们肯赐墨宝,芸香楼也增光彩了。”芸香楼出入地达官贵人虽然多,但是陈玉泉等人名声在外,若是留下个诗词也能博得风雅地名声。外人到此,也知道这芸香楼不同寻常的青楼楚馆。
陈玉泉想了想。心中已有文章,对婉贞道:“李兄先请。”
“不敢,陈兄自便。在下实在没这般才智。”
“哦?李兄莫不是瞧不上这等轻词艳曲,不屑共作?”
“这……怎么会?当真是不曾写过……”婉贞心中不禁叫苦。题为相思地文章,倒是第一次要作,让她怎么写得出来。
梁振业道:“不会写就学着写么。状元郎不写怎么都说不过去。鸨母,快拿笔墨过来。”那鸨母自然欢天喜地地让人拿了笔墨到跟前。
陈玉泉微微一笑,提笔写道: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齐家疏见了,点点头道:“一寸相思一寸灰。真是好诗,玉泉兄高才。”
“齐兄莫要见笑,快写你地来看。”陈玉泉比众人早识得齐家疏,也是因为听闻的齐的才名,又比较熟络。故此亲近许多。
齐家疏笑道:“我不及你,让人家空害相思,还故作无事。乃是个薄幸丈夫。”说罢。也提笔写道: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却是一支曲子。但其中之意,却是暗指四美之一地韵竹前段时间与陈玉泉的交往。再加上之前地打趣,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陈玉泉见了,脸上微红,晃作若无其事看向别处。
只有婉贞还没动静,她拿着笔,眉头紧皱,不亚于大堂中的那些初出茅庐的少年学子。沉吟片刻,还未得两三句。这边,已有两片佳作完成,其他客人的文章也都陆陆续续送上去了。虽然不想写,可逼到这份上也不能轻易就罢。额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抬手拂去时,摸到衣袖,一下子想到之前师兄掉下地那片纸。
终于舒了一口气,便把之前的句子略加改动,写道:
春蕾绽放春叶蓬,恋曲如花绽春声。
相思本是无凭语,浮华世外幸此生。
此时正是暮春时节,如此写正好应景。婉贞放下笔,交了卷。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听到东面房中,铮铮几声琴响,大堂上顿时鸦雀无声。熟客们都知道,凝梅姑娘善应和琴韵品评辞文。
婉贞等人这桌正好可以望见东面房的桃红纱窗前,一个身影正在抚琴,旁边另有两人站立。
叮咚如泉水般的琴声中,婉转又略显淡然的声音吟唱道:“飒飒东风细雨来……”
正是陈玉泉的诗句。西面房的那兄妹二人听了,也不禁点头称赞,果然是佳作。相思一题虽泛,但能作得这等高情雅致,实属难得。
下面还在奋笔疾书的众人,也都纷纷停下笔侧耳细听。
一曲终了,那女子轻声说道:“陈公子此诗确是高作。只是我等女子,春闺思愁,愁变愁了,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