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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姓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旋即抱拳一笑:“在下岭南温家——温世贤。”
林希声微露笑意点头:“世字辈,温氏外家弟子,怪不得。”岭南温家和蜀中唐门一样,按照子弟血缘亲疏,分为内外两家。静字辈属温氏内家,年青一代尤以温静候为个中翘楚,在武林中闯出了不小的名头。外家并非温氏嫡系,一些外姓子弟,经家主及长老同意也可改姓温,世字辈则属外家所用。不知是否因直系家长难免有所偏袒藏私,温门外家子弟里很少有出类拔萃的奇才,大多资历平平,良莠不齐。
这温世贤的成就,大概在一班外家子弟中尚算不弱,闻言颇为得意地笑道:“好说好说。”
岂知林希声语音一冷,接着说出来的竟不是夸奖,反而充满奚落不屑:“怪不得下药的本事这般低劣!”
温世贤明白这是嘲笑他适才施放“桃花瘴”不当,不由怒火中烧,双手刚抚上腰带,忽见林希声衣袖轻飘,几缕细微风响掠过耳畔,肩头两边“中府”“云门”两穴一麻,几颗细小石子掉落地面,两条手臂随即酸软无力,低垂在身侧动弹不得。林希声离他尚有丈许远,以适才此人的轻功估算,即便发难,自己也还有还手的时机,却不料此人身形未动,自己竟已受制。这一惊非同小可,温世贤再顾不得面子,脸色煞白急忙纵身后退:“路老!王贤弟!小心暗器!”他嘴里叫着贤弟,脚下不停,几步躲到王孝和身后,倒把王孝和吓得不轻。
路树森眼见同伴吃亏,不能再袖手旁观,抽出腰间柳叶双刀正要上前,身侧劲风呼啸,一双肉掌迎面连劈,居然是刘岱宗来袭。路树森双刀一展,竖于身前抵挡,愠怒道:“小刘!你又发哪门子的疯!”
刘岱宗恍若未闻,只提高声音对林希声道:“林大侠,你快走吧,今日之约就此作罢,刘某改日再去拜会!”路树森双刀利刃在前,这两掌自不能劈实,他势到中途变招,斜身闪到左侧,一掌拍向刀身,一掌下切路树森手腕。
“现下却还走不得。”林希声摇头回答,转而怒视王孝和,厉色道,“莫笙在哪里?!”
“想知道那小杂种下落?简单得很,只要你自废武功、束手就擒,我定让你们相聚。”王孝和承受不住压力又退一步,咬紧牙关挤出话来,脸上因为恐惧、仇恨、嫉妒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混杂在一起,显得异常狰狞。
林希声拧眉怒喝:“他若有好歹,我定不轻饶!”他当然不会信这人的鬼话,恼怒之余,心里不免后悔自责。一年前他指点莫笙三招击败王彦昌,让南昌王家觉得颜面扫地,凭王家人的狭小气量,事后怎会不千方百计打探那孩子的下落?虽说自己已再三告诫,叫莫笙隐姓埋名速速远遁,可凭王家的势力,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又如何能够应对?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担心流言蜚语会污了他人的名节,把这孩子连同他娘亲一起带在身边,另找地方好生安顿,莫笙亦不至于会有今日之灾。
王孝和面孔微微扭曲,切齿笑道:“哦?林大侠要怎生治我?孝和可记得那日你在王家大堂说过的话,此生绝不会伤一人性命,难道林大侠要出尔反尔?”
林希声眉心大皱,正要出手先行拿他,一旁刘岱宗大吼:“林大侠不好治你,我来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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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效寺在枣林儿以南,据说始建于唐朝,历代香火不绝,也曾多次毁于战火,本朝又在原址重建。寺内藏经阁东北有台,台后有僧塔三座,僧塔周围便是这千株枣树,济济成林,一到初夏,枣花盛开,花香如蜜。然而因为地方偏僻,所以游人罕至,就连寺内的僧人也不大会来。
今天这里却有些热闹,除去枣林深处那些江湖人,藏经阁边上一棵苍天古树树杈高处,竟也藏着两人。其中一个便是那叫峻儿的少年,他居然不在象房,反而和那叫钱满的小霸王跨坐在高树上。大树枝繁叶茂,将他们遮得严实,两人手里都举着一个千里镜,透过重重绿叶,紧紧盯着枣林。他们手边的树杈上,各挂了一把弩弓,配着箭囊,也不知是从哪里顺来的。
少年对着那枣林里里外外瞧了一通,放下千里镜皱眉轻声问道:“姓钱的,你会不会读唇语?”
两人躲藏的地方距离事发处太远,场中诸人说了什么话都听不见,钱满大概瞧得烦闷,没好气回答:“不会!”
“你爹不是锦衣卫吗?他没学过?没教过你?”
“我爹是世官,又不用做密探,学那劳什子做什么!”钱满说完一愣,隐约觉得适才自己所讲会让人瞧低了去,遂小声补充一句,“就算是做密探,读唇语这些也是底下人做的,真正有能耐的才不用学这个。”
少年轻哼一声不予置评,抬手摘下弩弓,装好箭枝,平端着向枣林里瞄了瞄。钱满看他动作熟练,架势有模有样,忍不住轻声问:“你学过弩弓?会用吗?”
少年不答,依旧眯眼举弩瞄着林中。钱满见他爱理不理,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不服气道:“学过又怎样,好了不起吗?这里离那伙人少说也有百步以上,弩弓哪射得到?!”
少年还是不说话,只把弩弓放低,复又举起千里镜。他和钱满午饭之后就到了,因为携有千里镜,便挑了这颗最远的高树早早躲好,是以后头来的林内诸人都未曾发现他俩。钱满起初兴致勃勃,可毕竟还是个孩子,在树上也待得太久,现下已腰酸背痛,若不是少年的那句“要不要救你师父”,他恐怕早就打退堂鼓了。
少年仔细观察枣林四周,喃喃自语:“林子里这么大动静,声音早就传出去了吧?巡警铺也就罢了,可崇效寺里怎会也没人来瞧?莫非一早就打过招呼,关照好了?”
他边说边斜睨钱满,钱满顿时火冒三丈,压低嗓门抗声道:“喂!你用那眼光瞧我是什么意思?!我师傅才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你方才也瞧见了,这些帮手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少年眉毛一挑,举起千里镜继续观看。枣林中情形瞬息万变,他才暗暗赞叹林希声武功超群,接着就瞧见刘岱宗反与前来帮他的人动上了手,心中暗觉奇怪,嘴里不由嘀咕道:“你师傅果然是个怪人。”
“你师傅才古怪!你一家子都古怪!”钱满反唇相讥,却也疑云渐生。他正费神猜测,少年忽然凑过来,伸手把他的头往下一按。这一记事出突然,连累额头差点撞到树干上,钱满刚想发火,少年已附在他耳边轻声告诫:
“别动!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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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苦 生(八)
不一会儿,藏经阁旁边的小路上果然有人经过,钱满浑身僵硬伏着不动,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少年也加倍小心,目光炯炯,盯着树下那群人不放。这次来的人倒是不多,只有四名男子,当先的那位头发花白,约莫五十出头,其余三个俱是二三十岁年纪。殿后的青年肩上扛着麻袋,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看起来似乎像个人形。这四名男子行色匆匆,想是有急事要做,低头只顾赶路,全没留意头顶高树上藏着两双眼睛。
等到这一行人进入枣林,离得远了,少年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皱眉举起千里镜细瞧。林子那边暂无其他变故,钱满听不见说话,又想不明白事情始末,想帮忙也无从下手,索性不再去看。因为少年恐吓告诫过,他不敢有大动作,只小心调整一下坐姿,双眼呆望远处,嘴里絮絮道:“我爹说,锦衣卫的缇骑四秘营过段日子又要募人了,除去世袭锦衣卫出身可免试入营,也招收十四岁起的家世清白平民子弟。好像你家那个姓许的就在忙这档子事,我爹说,看来这人是有真本事的,并不是只会拉裙带关系。”
少年恍若未闻,轻咬下唇眉头微皱,看着林中神色担忧。
钱满似乎心里有事,现下只为能有个人听他说话解闷,也不等少年回答,继续喃喃道:“我倒是想去考个武举,可我爹说我不是读书的料,写策论狗屁不通,能考上怕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不过还好学武不错,再加上有他在锦衣卫,到时候为我谋个省力又钱多的差事,将来吃饱饭绝对没有问题。”
“”
“喂,你家也是锦衣卫出身吧,将来你会不会也走这条道?咱们会不会变成同僚?”
“”
“我爹年前替我谈好了一门亲事,说是南京兵部尚书的外甥女,比我小两岁,等她及笄了就成亲。”说到这里,钱满开始咬牙切齿,千里镜拿在手里,拧得咯咯作响,“他奶奶的,老子今年才十四,将来要走的路居然已经铺平了,什么都被人安排得妥妥当当,真他娘憋闷得紧!闷出个鸟来!”
“”
他发狠了一阵,又莫名泄气,把千里镜插到腰间,双手枕在脑后背靠树干:“喂,捡老鸹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
“你让我那几个家丁,等到酉时两刻再去巡警铺和我爹那里通报,叫他们带人过来,这是什么道理?”
“”
钱满接连说了几句,见少年一直都没什么反应,顿感无趣,忍不住轻声呸道:“你这人真他妈没劲,几脚踢不出个屁来!”
他这句话刚说完,少年忽然转身,平举弩弓扣动扳机,箭枝嗖地离弦,射入藏经阁屋顶阴影处。钱满见他身动,原以为这人总算来了情绪,等看到少年望空射箭,不免发呆,愣愣问道:“喂,你做什么?临时抱佛脚,练准头么?”钱满自然不知,弓弩和骑术,是袁有道在少年面前仅有的两样能拿得出手的本事,于是便时常挂在嘴上夸耀,教他自然更是尽心尽力,他也学得青出于蓝,百步穿杨实属易事。
屋顶不远处,弩箭消失的阴影中,这时有人轻轻一笑:“好孩子,听声辩位的本事不错,耳朵也真是灵,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钱满尚来不及惊诧,便觉眼前一花,头顶枝桠上已多了一人,定睛细看,竟是名十分俊美的男子。这人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眼若星辰,唇红齿白,面目姣好如同少艾,竟瞧不出他到底多少年纪。时值入夏,人人都已换了轻软薄透的纱衣,这男子也着了一袭月白色薄纱大袖长衫,指间夹着一支弩箭,满面笑意端立枝头。晚风拂林,树枝不住晃动,他便随势上下起伏,衣袂飘飘,直欲乘风飞去。
第一箭射出,少年早已极快重新装箭上弦,复又对准那男子,一语不发,双手稳如磐石,眼中寒光闪动,杀气隐隐,男子的卓越风姿,对他竟无一丝影响。他这里剑拔弩张地敌视,那男子却不以为意,只将手中弩箭在指间一转,望空一抛,然后竖起食指贴在唇间轻轻嘘了一声,微笑道:“别紧张,我只是来瞧热闹的。”说罢负手看向枣林深处,眉头却慢慢皱起,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自从那男子现身,钱满便看得双眼发直,此时听他叹气,忽然想到或许是因为事发处距离太远,这人瞧不清楚的关系,忙举起自己手中千里镜递了过去。那男子低头向他微微一笑,俯身接过细声谢道:“真是个聪明的乖孩子!”这人除了外貌,连声音也有些雌雄莫辩。
钱满顿时满脸通红,低头嗫嚅半天说不出话,等到脸上火辣辣的感觉稍退,才发现自己同伴居然没有动静。忙抬头去看,少年不知何时已把弩弓收好,同箭囊一起挂在腰间,举着千里镜查看枣林,神情严峻,不知为何杀意全消。钱满此刻才对这忽然出现的男子疑窦丛生,可同伴竟然不加理会,心里更觉好奇。正要俯身过去,私底下悄悄询问,却见少年面色大变,呼地直起身,丢开千里镜,一声不吭便从树上翻了下去。那男子呲地一笑,轻声道:“这下有趣,有好戏看了。”
这古树离地甚高,就这么跳下非摔断腿不可,钱满伸手阻拦抓了个空,不由惊呼出声。探头看时,却见少年极快抓住下方树杈缓了坠势,又松开手继续掉落,在枝桠间或手攀或脚踏,动作敏捷疾如猿猴,如斯几次就已安然着地。那只千里镜掉在地下摔成几段,他看也不看,迅速从腰间摘下弩弓装箭上弦,拔腿向枣林深处飞奔。
钱满虽不明就里,但看他如此焦急,料想必是林中出了变故,想到自家师傅安危,不免有些心慌,忙也将弩弓箭囊收好,从树上爬下。他跟着刘岱宗学了两年武功,可身手远不如那少年利落,动作相比之下就慢了很多。爬到一半只觉心焦,也不顾疼痛,双手使力抱着树干一路滑落。脚刚踏到地面,就听林中传来一声厉啸,似猿啼,如狼嗥,像是那少年所发,直听得他心惊胆战,头皮发麻。
太阳越发偏西,约好要到的后援还未出现,钱满一时踌躇,不知该不该跟去。他绕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