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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苏亭呆愣的模样,这男子低沉地笑了起来,笑声从胸腔发出,闷闷地,却别有魅惑。
苏亭陡然一阵心绞痛,这眼神,这笑声,这嘴角微微上翘的模样实在是太像了。
无意识地点点头,苏亭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话,就感觉到被男子搂住,然后飞一般地前进,这男子的本事应该是比陈瑄表现在外面的好点。一阵功夫,就来到一座阁楼前面,男子放下她,慵懒地打着扇子,眼角含笑看着她说道:“谷子,请!”
苏亭这才茫然地抬头看去,果然上面直书几个黑体字“茗香楼”。
被那魅惑的嘴角吸引,被那微笑的眼神迷惑,苏亭傻呆呆跟着他上了楼。
“欧阳帛,你对我这婢女做了什么事?是不是又施展了你那什么下三滥玩意?”陈瑄看着男子恶狠狠地问道。
“陈大少爷,你可不要胡乱冤枉人啰!她看到本公子的时候,就变成了这傻呆模样,本来本公子是想在她身上试试这功夫的效果。但是很显然,本公子的魅力势不可挡,还没运功就已迷倒了她!”
陈瑄“哼”一声,“你最好没有说谎!要是你敢对她施展你那什么下九流的东西,我就砸了全镇的青楼!”
“哎呦呦,陈大少爷,我怎么会为了这一颗菠菜放弃整个菜园呢?你也太大惊小怪了!不过,说实在的,你这谷子我看起来有点面善,似乎在哪见过!”
“怎么可能见过?她还是第一次出门!”
“相信我,本公子认人敢说第一,就无人敢说第二。我想想哈哈哈!我想起来了”欧阳帛陡然大笑起来,惹得旁边有个柔柔的女声问道。
“欧阳大哥还记得见过她?这不过是个小丫鬟。”
“这丫头不就是上次被陈大少爷快要踢死的那小叫花么?当时还用了我一颗回春丸”
“小叫花!”这女子大概是掩着嘴笑了下,苏亭听到闷闷的声音。感觉到自己的脑子要炸了一般,那男人和女人的调笑传来,不堪的一幕又仿佛在眼前上演。
“都给我闭嘴!”苏亭不受控制地吼叫出声,仿佛什么都在一瞬间发泄了出来。
世界终于清静了,苏亭长舒一口气。
陡然觉得眼前的气氛似乎不大对劲,苏亭发现,自己入障了。
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面前几人,陈瑄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她,欧阳帛一脸笑容,嘴角挂着好奇的玩味。唯一一个女子脸色却不大好看。
苏亭心里暗骂自己又被过去给控制了,不就是见着欧阳帛神情和某个人很相似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急忙结结巴巴解释道:“我不是叫你们闭嘴,我是我是脑海中好似有很多声音在喊叫一般,我叫他们闭嘴!”
女子的神色这才缓和一点,“你就是那个会奇怪字体的丫头?”
苏亭这才仔细看过这女子,十五六岁模样,云鬓堆翠,榴齿含香,楚腰纤细,一身粉红的罗衣,半裹酥胸,薄如蝉翼的轻纱披拂香肩,娇俏而诱人,高贵又风情。
“是,”苏亭回答。难道这就是陈大少爷的心上人,果然不错。
029 《颜氏家庙碑》
“你这字体挺有趣的,我皇兄无意中看了觉得不错,想让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苏亭点点头,既然知道是为了毛笔而来,她当然有所准备,皇兄,这女子是公主?她嘴里的皇兄,是皇帝还是皇子?难怪衣着打扮酷似中国唐朝女子,不过好似这里并不以丰腴为美。
如果皇室介入,推广毛笔,那么毛笔的普及不就更加容易,这样好啊!至少自己以后练习书法就不会有任何人敢多说什么,对于自己修炼兰亭道一层是大有裨益!
如是一想,苏亭就快快从怀中拿出毛笔,恭敬地递给那女子,“这是模仿奴婢的父亲以前制作的笔而成,因为笔端为动物毛,所以称为‘毛笔’,这毛来自于野兔背脊之上,颜色黑紫,我父亲又称之为‘紫毫’!”
那女子好奇地接过,把玩一阵,就见到陈大少爷热情地靠近问道:“如何?霓裳公主?”
霓裳?苏亭不由想起白发魔女的名字。希望这女子没有这么厉害。
“倒是有趣。可否同我示范一次?”霓裳公主还是很有礼貌地要求苏亭,这让苏亭对她的好感度加深,先前那样吼叫她都没有怎么生气,此时说话也还算是和善,作为公主没有刁蛮任性,那也不错吧!
苏亭有点犹豫地环顾四围,这时候她才有心情看周围景象,才发现,原来他们是位于三楼位置,这里除了他们,竟然一个外人都没有,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苏亭猜测可能是类似于现代贵宾室之类,级别够了才能够上来。
这阁楼名叫“茗香楼”,确实也是名副其实,苏亭闻到了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好比炎夏喝了清泉一般。这三人的桌面上,也摆放着三杯香气四溢的茶水,精致的茶具,看起来优雅贵气。
苏亭定定地望向霓裳公主,微微一笑说道:“可以是可以,只是没有纸墨!”
“纸墨?这好办!”霓裳公主轻笑一声,拍拍手,就见到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
原来还有着隐卫。
“你去拿点宣纸徽墨之类,快去快回!”那人领命,瞬间又消失踪影,苏亭有点怀疑这人是修习的忍术。
片刻后,这人再次出现,手里面已经拿了墨纸砚,苏亭接过,就平铺在一张空空的桌面上,走了过去,开始还有点紧张,毕竟是关系到这辈子的修炼问题。
凝神凝气,苏亭拿着墨碇慢慢地研起墨来,心里渐渐回复到平静无波,虔诚地做着手里面的事情,仿佛求神拜佛时候一般。
周围的三人竟然也安静地看着她的动作,仿佛有着什么默契一般,一向呱噪的陈瑄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众人眼中有着好奇的神彩,很是期待。
看到差不多够了,苏亭拿起这毛笔,饱蘸了墨汁,掭了掭,边掭边思索,写什么呢?脑子又仿佛不受控制,《颜氏家庙碑》在自己眼前浮现,不行,写这个可不好,不应景的东西,写来徒惹麻烦,她不想解释那么多。
提笔落在了宣纸上,手就不自觉地动了起来。
“昔孔悝有彝鼎之铭,陆机有祠堂之颂,皆所以发挥祖德,敷演家声。故君子之观其铭也,既美其所称,又美其所为。无而称之,是诬也;有而不述,岂仁乎”
苏亭懊恼地看着前几个字,大概昨晚上总是钻研着这碑帖,所以下笔就变成了这样。算了,既然写了那就继续写下去好了。
眼前流动的都是《颜氏家庙碑》的字体,写着写着苏亭似乎忘记了当初是怎么告诉大管家的,自己只记得五十篇文章;也似乎忘记了害怕得来妖孽之名,所以韬光养晦,还故意把字写得差点。
此时她的心中眼中就只有那文章,只有那流动的字体,古朴的碑刻。当洋洋洒洒写了一行,她才猛然想起来,这字体写的太厚重了,她小小年纪的第二行,她就故意写的浮了些,第三行又潦了些,写到第四行,陡然毛笔一偏,在宣纸上面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同时闷哼一声。
“怎么呢?”问的人竟然是看着宣纸一脸惊艳的欧阳帛。
“手指酸痛了!”苏亭故意痉挛着右手,这样就可以表现出自己笔力不足了吧!
哪知那欧阳帛闻言,竟然一手拉过她右臂,“刷刷刷”就是几下,苏亭猝不及防,就往他身上窜。
半途中伸过一只手,改变了她的航向,于是乎,她就一头栽进了陈瑄怀中。撞得晕头转向的苏亭还没弄明白个东南西北,右手又被人拉着在上面点了几点。
这难道就是自食恶果?
苏亭哭笑不得,“没事,我没事了!”再折腾几下,没事都变有事了!
霓裳公主却没有理会几人的闹剧,走进桌台,看着上面的《颜氏家庙碑》赞叹不已,“原来还有这样神奇的写法!今日我算是见识了。”
转头看看揉着手腕的苏亭说道:“在书写这方面,今日一看,你却也当得了大师之名了。”
苏亭顿时战战兢兢起来,这么大名头,才八岁的她,会不会明天就被人当妖孽给卡擦了。急得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其实是我父亲写的,我,我不过是模仿,当不得大师!要是做了大师,我会,我会被人”
陈瑄嚣张的声音打断她的言语,“你怕什么,我说了没人敢欺负你就没人敢欺负。”
苏亭撇撇嘴,不自觉地就摸上了左手的兔子牙齿印。
“咦,你受伤了!”发现这点的竟然还是欧阳帛,不得不说这人对于女人实在是有着很多的研究,尽管她还是个女孩。
“没,就是做毛笔时不小心弄伤了!”苏亭轻描淡写地解释。
一个晶莹的绿色瓶子出现在眼前,“凝肌玉露,每日早晚两次,三日可愈!”
苏亭嘴角抽了抽,这人随身都带着这些的啊!不过有免费的药物,不要白不要。想接过药瓶,看到陈瑄的脸色不大好,他可是自己顶头上司哦,不能得罪,所以苏亭有点尴尬地进退两难。
“你收下吧,这可是欧阳府珍品,我都只有一瓶,还是求了良久才给。”霓裳公主看到这情形,笑说道。
苏亭这才缩缩衣角,把它放进袖中。
“谷子,如今你年齿尚幼,写起字来不能持久,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成为一代大师。只可惜了,你不能”霓裳公主看看苏亭,想起什么似的惋惜地说道。欧阳帛的脸上也有点遗憾。
苏亭一僵,难道自己的情况,陈瑄竟然告诉给了这两人。好吧,看起来,他们三人的关系貌似不错。
同时她也松口气,不做大师就好,不怕被人说妖孽了。更何况七八岁的身子写起毛笔字来确实握笔久了有点累,当然她先前是夸张了点。
030 出头
“只是这几句什么意思?孔悝、陆机何人?”霓裳公主疑惑地指着前面两句问道。
“大概是我父杜撰,因为他最喜和我说些自己编造的东西!”苏亭偷眼看看三人,貌似没有引起怀疑,心里的石头才落下来。
“你父亲也真是奇才!可惜了你祖父”霓裳公主停下来,苏亭猜测大概她是想到了自己祖父是村人口中的奸臣,朝廷的事,自己还是敬而远之。
霓裳公主没有再说什么,拿着苏亭的字体回去,另外两人也散了,苏亭跟随着陈瑄,看到陈瑄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一直是低气压状态。心里也有点惴惴不安。
他貌似对着那公主也没有怎么特别的,难道说不是公主,不会啊,因为他说是有人说的时候还支支吾吾,难道说,苏亭惊了起来,难道说他对那公主的皇兄感兴趣!
他,他,他难道是有某些不良嗜好!
苏亭恍然大悟,她早就觉得他生得很似女子,虽然性格比较嚣张自大。但是剽悍的女子也会有一颗细腻的比干心啊!
想到这里,她看着陈大少爷的眼神有了点同情。这可是禁忌之恋,你注定是个杯具啊!
陈大少爷没有看透苏亭的眼神,如果他知道苏亭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径直回到湖瑄院,陈大少爷叫了蔷薇过来,吩咐道:“所有丫鬟仆役全部给我集中到瑄院。”
蔷薇看着他脸色低沉,不敢多言,急忙召集齐人。
苏亭有点疑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等到黑压压的人挤满瑄院院子,陈瑄威严地扫视了下面众人,说道:“我上次已然说过,在这院中,谁也不许明里暗里欺负谷子。然,总有人会不记得我的话。你们,是哪个,站出来,主动从轻处罚,若被我查出,杖责三十赶出陈府!”
下面的仆役婢女没有一个胆敢出声,仿佛黑云压城城欲摧一般,风雨欲来的模样。
苏亭呆呆看着他,他不复平日里的嚣张霸道,此时的他很有男子汉气概,谁说他娘,她一定不依,自己除外。
他为她出头吗?
眼眶一热,泪水就要掉下来。
“没有?什么时候,本少爷在院里说过的话竟然被人阳奉阴违起来!还把不把本少爷放在眼里,本少爷岂会轻易被你们这些人糊弄!”
苏亭又是一呆,终于明白了,自己自作多情了。
敢情是因为他大少爷威严被挑战了。她愤愤然地想,也对,没有理由,前世自己长得不差,都被人甩,来到这里才八岁,干干瘪瘪,脸色头发蜡黄,十足十黄毛丫头也会有人看上。眼眶中的泪水陡然就挥发散开,苏亭低头在地上用脚画起了圈圈。
一道仇恨的视线紧盯着她,只把她吓了一跳,待看到是杏儿后,心里更是无辜,我又没有说过什么,陈大少爷的尊严被你娘挑战了,当然要发点火了。
“老奴知错,老奴知错。”杏儿她娘自己站出来跪在地上,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谷子姑娘前天过来剪兔毛,也没出声让我来帮忙,所以受了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