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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我开口问道,“你是叫小莲吗?”
“我叫薛幼娘。”蛇精女话声一落。我诧异不已,完全看不出如此风尘的女子,会有如此动人的名字,她似乎有什么故事。
我和云朝海出来抽烟,对于线索到底还有什么一类讨论了一下。云朝海忽然很感兴趣地问我:“风水师都是干什么的?什么就做五行金杀。”
我笑道:“一般的风水师就是帮人看看宅子,有一些还需要帮人盖盖房子的。有的还要帮人看看阴宅。有时候,风水师和阴阳先生分不开的。不过我不一样,我是专门浪迹江湖,游山玩水的。”
云朝海不解地看着我:“你这个样子,就是吊儿郎当的人。怎么能当起风水师。要不去考警察算了?”
“哈哈。我还是算了。现在离晚上还早,我回去休息一下。薛幼娘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女人,还是礼貌对待。”我起身寂寞地离去。
我这样的风水师,其实并不是一个风水师。我是什么,并不重要。
回到厢房里面,建国叔告诉我,有警察来问过话,后来突然没有再问走了,很多都是关于你,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事情。
我叹道:“有人死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今晚可能还要出事情。总之糟糕透了,千年的古寺蒙上杀戮,都不是好的事情。今天晚上,我把东西都要带上。半仙,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你也可以打一打僵尸的。”
建国叔道:“不是吧。又有僵尸了,你不是玩我吧。再说了你来这是为了谢灵玉,别把正事耽误了。”
“也许,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就会水落石出。”我这句话似乎安慰建国叔,更是安慰自己,“谢小玉还好吗?”
建国叔道:“小女孩子,肯定是有心事的。”
“花爵爷呢?最近在忙什么?”我关心地问道。这个奇怪的老怪物,来了之后,似乎很安稳,有点不符合他的个性。
建国叔笑道:“这你就问对了。我是侦察兵出身。要跟踪一个老怪物,还是很简单的。他晚上出门之后,到了天亮就带两只狗回来,还是用火烤熟的野狗。白天都在房间里面睡觉,偶尔躲在房间里面吃吃狗肉一类,几个小和尚见他是贵宾,也不敢招惹,每天都有狗骨头扫出来。不过,晚上到底干什么,我没有跟出去,我又不是专门负责抓偷狗贼的。外面贼冷的天,我可不想出去。”
和建国叔说完话,我去找谢小玉。
我找了一把油纸伞,带谢小玉出去走走。
白雪皑皑,绵延起伏的远方,一片洁白。
“过了今天,明天就会好的。明天我就能见到你姐姐的。”我安慰这两天担惊受怕的谢小玉。
我怕。我怕长眉这个木瓜和尚会收拾了谢小玉。
谢小玉似乎懂得我的话,害怕的心思变得安静下来。
一缕白雪忽然悠悠地从天上飘下来,落在了谢小玉的鼻子上面,停在上面,如同一只飞舞的蝴蝶落在玉雕上面。
我伸手将白雪拨走。
远处寺庙里面,千百年坐着佛祖,充满了温情和慈悲。
那一刻,我的心被掏空一样,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朝着佛祖跪倒在白雪之中,我哀求他,我恳求他。
让我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面,遇见属于我的爱人。
让我温暖她。
冰冷的白雪贴在脸上,肌肤吹着寒风,只有这个时候,人才是清醒,才能真正地体会到自己需要什么?
可人鬼殊途,真的能在一起吗?
那个韩宗楠,也不是错过了逗留人间十年的白雨。
我和他是否也是一样的命运?
就在此刻,我才明白韩宗楠当时的心情,当时他看着我,怨恨而痛苦地看着我,心里面是不是失去恋人的痛苦。
谢小玉伸手将我扶起来,又不知道从何安慰。
小贱伸脚在雪地里面画出了一朵梅花,又画了一朵梅花,然后画了七八朵,零零散散毫无章法,也浑然天成,毫无心机,足见它快乐无比,自由自在。
人啊,有时候过得比不上一只狗。
我看它专心的样子,已经从何青菱的身影之中走出来了。等我站起来的时候,膝盖已经被雨水打湿,风吹来,很快就结成冰。
我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中年僧人,毕恭毕敬,脚上面穿着一双草鞋,站着白雪之中,没有打伞,双手合十,见我转身过来:“萧施主,木瓜大师有请。”
“大师在雪中等待多久了?”我问道。
“小僧并未等你。只是赏雪。反而是你,一直在等待自己。”中年僧人道。
禅机毕露,无从捕捉。
我说先把小玉送回去,还有小狗。
中年僧人道,无妨,一起带去。话声说完之中,转身离去,雪地上面沙沙的声音单调而美好。
我跟在他后面。
到了长眉和尚的房外,是一件很旧很破的禅房,门是虚掩着。屋里面烧着一炉炭火,在炭火上面烧着一壶茶水,茶嘴上面冒着热气。但依旧挡不住从门缝吹来的冷风。倒有几分古人寒冬白雪,清茶待友的风韵。
若无这寒风,或者缺了白雪,又少了炭烧的火炉。
那可真是意境全无。
谢小玉进了房门之后,找了个位子自己坐了下来。长眉见小贱跑过去,丢给了一块饼子过来。小贱兴许是画梅花耗费了精力,吃的很欢快。
“是一条很聪明的小狗。只是阴阳眼还没有开。”长眉和尚开口说道。
我赞道,没想到大师一眼就看出来,我这条狗不是我吹,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小狗,有人给我五万块钱都不没买。
长眉把壶子拿起来,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回归正题:“听戒色说了。佛骨身旁,彼岸花开。”
“恳请大师告知。小子之前孟浪,还请大师多多原谅。白色彼岸花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我一定要找到。”我没想到长眉大师主动约见,出言恳求。
长眉道:“世上一共两种彼岸花。曼陀沙华是红色彼岸花,生长在地狱之中,红如火焰。而白色彼岸花叫做曼陀罗华。《妙法莲华经》说:云何曼陀罗华?白圆华,同如风茄花。云何漫珠沙华?赤团华。白色彼岸花,其实是佛界上面的圣洁之花,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即便是有,也只是凡花托付了名字。”
长眉接着说道:“白色彼岸花是天界之花。红色彼岸花是堕落被驱赶在地狱中的花。相传在忘川河畔有绵延一片的红色彼岸花。而你你要白色彼岸花干什么?”
我问道,白色彼岸花能否渡人去冥河,去找一个人。
长眉深思了一会:“或许用天界之花,能带人进去忘川河畔。白色彼岸花可以消解红色彼岸花的戾气吧。各种奇妙,老衲也不清楚。话说话来,可能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白色的彼岸花。”
我说道:“不对。是一只无所不知的灵媒告诉我,它长着一对猪耳朵,叫做猪耳鬼,它说的佛骨身边,彼岸花开。”
长眉扶着自己眉毛:“我师兄见过白色彼岸花。不过,他说守了多年都没有开花。”
“花果在哪里?”我控制了心跳问道。
“事情很不凑巧。老衲只是听师兄讲过,到底存不存在老衲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有我师兄一个人知道。”长眉道。
我沉默了一会,现在冬瓜大师失踪不见,会不会和谢灵玉有关系。
“可是冬瓜大师已经消失好几天了?你知不知道,他把花放在哪?”我问道。
长眉沉思了许久:“老衲知道,你的身边有一只女鬼相伴。白色彼岸花去往忘川寻人,且不说千山万水。到处都是恶鬼盘杂。即便是去了那里也不一定寻到人。而你,是一个人。女鬼所要做的事情根本很没有关系。人鬼殊途,鬼有所爱。而你要过的生活,就是平平凡凡地过着你的日子,结婚生子。你又何必去管花开花落。放下才能解脱。”
我摇摇头:“她数次救我。情缘早就扯在一起。我如何放得下来。”
我说完这句话,长眉再也没有说话。
伸手在火炉上面烤了烤,看得出来,在他的手上面,还能看到凸出的筋骨。
“或许,过了今晚,明天就会好的。”长眉若有意味地说道。
聊完之后,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
起身离开的时候。
我朝长眉鞠躬:“也许明天就好了。”
长眉闭目养神再也不说话了。谢小玉跟我一起出来,小贱吃完饼子后,很饱很享受,我这条狗不得不赞扬一下,基本上什么都吃,能啃骨头,还能吃饼子,吃饱之后就知足。
走了两步,我看到远远的白雪之中,一个很高很高的一头乱发的人看着我。
足足有三米高的人。
第20章舟筏
我从来没有见到这么高的人,三米高,比晓明还要高。
我带着玉尸赶紧跑过去,才看清楚原来是蓬头垢面的老人,坐在银甲尸身上。
银甲尸全身银白,加上换了一条银白色的短裤,这条短裤还是小贱咬掉之后,老人换了阿迪王的短裤,不过颜色由黑色变成了银白色。
远远看过来,还真是没看清楚原来下面是一只僵尸。
老人坐在银甲尸身上:“我看上你很久了,你带着玉尸,我带着银甲尸。要不我们一起合作,对付花爵爷才有把握。”
“对不起,我是风水师。”我坚毅地拒绝了蓬头垢面的老人。
老人从头发里面又抓出一只蟑螂一样大的跳蚤,捏了一下,飙了一手老血。
“妈呀,你还《无间道》啊!算了,你没开化,我走了。青山绿水,有缘再见。三金啊,走吧。”老人拍打了银甲尸的肩膀。走得如此潇洒。
银甲尸在白雪之中跳了几下,跑得很远。
只留下一群孤独的脚印。
茫茫天地之间,佛祖不朽,人和永恒的孤独也将不朽。
晚上八点钟。薛幼娘要了一根金丝猴烟,带我们去找最后一具尸首,就是她设置成的土杀。
云朝海和我,还有长眉。戒色,建国叔以及年轻英俊的小警察,跟着一起。
谢小玉跟着我。寒风四起,我把衣服裹紧一点,别让寒风吹到我了。
往往结局的时候,才是高潮的开始。今晚,依旧是迷幻一样的夜晚。
故事刚刚开始一样,却要迎来结局。
我的心很忐忑,会不会在今晚之后,再也见不到谢灵玉。迷梦一样的人生,错失我们固有的东西,又去追求一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今夜的风很冷,我也很冷。
仿佛世界都是冷。
一行人踩着积雪沙沙作响,脚步密密麻麻地走在雪地里面,从法门寺的大门走出来,走了很远的一条路,改造之后,之前很多不属于法门寺的地方,都划入法门寺。
云朝海说道,三十年前,这里原本只是一个很破很破的寺庙。薛幼娘用脚踩了踩地面。指着脚下的位子:“就是这里。”
云朝海上前,用铲子将积雪刨开,慢慢地露出一层土壤,挖开了之后,果然看到了一块铁板盖着的位置。
把铁板打开,里面露出了一个很小的通道,恰好人可以钻进去。和盗洞一样,不过比盗洞要大。
“最后一个人就在里面,我们进去吧。”薛幼娘说道。
长眉叹道:“老夫在这里面好多年了。居然不知道这里面有一个地道。”
小警察忽然说道:“师父,你怎么一手的汗水。今天可冷了。”云朝海笑道:“师父激动,案子终于要破了。”
从地洞钻进去,曲曲折折,手电筒照耀之下,走到最后面,翻过了一堵墙之后,是一个开阔的地宫。只见地洞里面坐着两人,这两个人都认识。
一个是花重阳,另一个就是冬瓜大师。
冬瓜大师看着花重阳。花重阳看着冬瓜大师。两人对视,一言不发,见了众人进来,花重阳站了起来,冬瓜大师还是盘腿而坐,眼神在薛幼娘扫过。
薛幼娘指着花重阳道:“就是他。就是他。”花重阳斜视地看着薛幼娘:“你是谁?”
“三十年前,就是他从地宫里面跑出来的。”薛幼娘见众人不解大声喊道。
花爵爷果然没有我想象之中的简单。
但是要说他从地宫之中跑出来,还真有点匪夷所思。
“戒色。他不是你太爷爷吗?他是从地宫里面跑出来的吗?”我问道。
戒色摇摇头:“太爷爷一般就是在睡觉。再说三十年前小僧还没有出声,发生什么事情,小僧也不知道。”
花重阳哈哈笑了起来:“没错。老夫被困在地宫之中多年。幸亏有一群不长眼的盗墓贼跑进来,挖开了一个盗洞,老夫才能跑出去的。”
长眉大师走到冬瓜大师面前:“师兄。这几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无妨。”
冬瓜大师摇摇头道:“幼娘。你终究还是来了。”薛幼娘身子一颤抖:“没错。我不会放过他们。因为他们做了错事。”
云朝海走上前,要把花重阳铐起来:“你偷盗国家文物,跟我回去。”
薛幼娘声调一变:“云警官,你可记得当年地宫里面发生的一切。”
花爵爷就是从地宫之中跑出来,四个盗墓贼进入地宫之后,从中醒了过来,四个盗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