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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双双和柳一鸣上前一一见礼,正中为首一名,相貌古朴,鹤发白须,面如重枣,一望而知,功力、火候十分精深,此人正是青城三真的大师兄玉真道人。
另外两人,一名“道真”,一名“太真”,均是玄真道人的师弟,均已年逾六旬,三人合称“青城三真”。
他们两人,一般的冰冷神色,见秦双双、柳一鸣两人对他们行礼,仅淡淡的客套一句,便不再多言。
柳一鸣对别人冷淡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所以对道真、太真两人的态度,并不以为忤。
秦双双年纪虽小,生性十分好胜、自傲,一见两人冷淡态度,脸上神色立即沉了下来。
玉真道人不愧为青城派的大师兄,不但剑术精绝,阅历见识也是高人一等。
他一见泰双双神色沉了下来,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随即哈哈一笑,道:“双姑娘与柳少侠请勿多礼,说起来玄真师弟和令祖母、令尊,均有莫逆的交情,可都不是外人,贫道就卖个老,也称你一声侄女如何?”
话声一落.韩大雄恰好送上香茗,秦双双因心里有气,随即呷了一口茶,故意不理。
玉真道人又是一声大笑,道:“贤侄女年纪轻轻,令祖母便放心让贤侄女独自下山行走江湖,可见贤侄女已尽得令祖母剑杖绝学,诚然可喜可贺,此次远临钱塘江,可也是为了那毒龙吗?”
他这一赞,果然令秦双双化怒为喜,只见秦双双嫣然笑道:“老前辈过奖了,侄女愧不敢当,这次侄女路过此地,途中传言纷纷,一时好奇,才和我丑哥哥沿路赶来瞧瞧热闹,老前辈和老道伯伯,想必已来此多日,不知可否告诉侄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玄真道人十分喜爱秦双双,闻言立即哈哈大笑,道:“双侄女,让老道伯伯告诉你吧,事”
话未说完,道真和太真两人不由同时一皱眉头,向玉真道人望去,玉真道人对他们两人微摇一摇头,示意无妨,两人无可奈何,遂一同起身告退。
秦双双见状,芳心不由大怒,正欲起身告辞,玄真道人却哈哈一笑,道:“老大,我老道与双侄女久别重逢,还有几箱子话好说,这里没你的事,我看你不妨也回去睡吧!”
玉真道人闻言,立即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好,好,贤侄女贫道就先失陪了。”
秦双双、柳一鸣两人闻言,立即起身恭送,俟玉真道人离去后,玄真道人立即命韩大雄重新送上酒菜,让两人食用。
韩大雄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冷盘酒菜送上,玄真道人执壶在手,自斟自饮,一连喝了五杯后,才用道袍衣袖抹去唇边酒渍,道:“唉!这事说来话可就长了,双侄女你是知道老道伯伯,素来爱玩爱耍,不拘小节,但这一次,可实在不好玩了。”
柳一鸣虽然和玄真道人相知不深,但见微知着,由他的言行举止,知道他的为人,必定十分豁达。
此时闻他叹息不已,满面忧色,不由十分纳闷,到底什么事,竟有如此严重,令生性乐观的玄真道人,摇头叹息呢!
秦双双因心急知道事情的始末,所以未曾在意,见老道伯伯尽是顾着喝酒,便催促道:
“老道伯伯,到底是什么事,您倒是快说啊!”
玄真道人一听,皱着眉头,注视她片刻,才破颜笑道:“侄女还是和以前一样,脾气一点也没有改变,想起从前,在黄山上看到你梳着两条小辫子,走起路来,总是一蹦一跳的,真是”
话未说完,秦双双听他不说正题,却老不正经地提起往事,樱唇立即一嘟,玄真道人见状,立即改口道:“好啦!别生气,老道伯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了你,马上就说。”
秦双双听得“噗嗤”一笑,得意的膘了柳一鸣一眼。
玄真道人继续道:“钱塘江里的这条毒龙,据说全身都是宝,因此武林人人欲占为已有,它的内丹功能洗髓伐筋,毒龙皮可制成宝衣,刀枪不入,最宝贵的,毒龙身上还有许多髓珠,能治百毒。”
说着,老眼望了秦双双、柳一鸣两人一眼,又继续道:“因此,这消息一经传出后,武林黑白两道,都纷纷赶来此地,连几个息隐多年的老魔头,也都蠢蠢欲动。”
这件事秦双双早已听过了,因而闻言毫不以为奇,只是内心尚有几个疑团,遂开口问道:“老道伯伯,那鹿杖客是什么人呀?”
玄真道人闻言,不禁摇头一叹,道:“说起这鹿杖客,行事只凭自己好恶,人介于正邪之间,鲜少恶迹,常年隐居在五台山,为五台山上代长老,数月前,不知他是如何得到消息,悄悄下山想独占毒龙之宝,岂知几次下水均被人暗中阻挠。”
说着一顿,又道:“那鹿杖客一气之下,索性传柬天下,详述毒龙的功效,并且订于本月十五日,在无隙崖比武较艺,最后胜者才能下江中屠龙,他人不得拦阻,同时,他暗暗的约好几个久未出世的凶魔,准备联手在无隙崖上,大逞凶威,先镇住天下武林,再一同下江取宝。”
话一说完,柳一鸣心中对鹿杖客的作法更为不满。
玄真道人并不知道柳一鸣内心的想法,他仰首喝了一杯酒,继续道:“黑道人物,尽是些贪得无厌之徒,自然不肯轻易放弃争夺龙宝,而侠义中人,即使不愿贪得,却也不能让这奇珍异宝,落入黑道凶魔手中。”
话声一落,秦双双不禁好奇问道:“为什么呢?老道伯伯。”
玄真道人笑道:“这道理非常简单,倘若龙宝落入凶魔手中,岂不更助长了他的凶焰吗?日后,万一无人治得了他,那天下武林生灵,岂不都要遭殃了吗?”
秦双双闻言,惊啊一声,柳一鸣却悚然一凛,心中暗忖:“老道伯伯说得极是,怎的我以前并没有想到这点呢?”
心念及此,他不由深深佩服玄真道人的阅历和见识,同时也下定决心绝不让那毒龙内丹落入恶人手中,以免涂炭生灵。
三人一阵闲话家常之后,柳一鸣正想起身告辞,摹然,外间传来一阵凄厉无比的惨嗥声。
此时已近四更,夜静更深,万籁俱寂,这一阵突如其来的惨嗥,令人听来,格外的毛骨悚然。
尤其是秦双双,吓得面色苍白,急一伸手挽住柳一鸣,道:“丑哥哥,这是什么声音,怎的这样骇人?”
柳一鸣剑眉一扬,倏地起身道:“可能有人遇害了,双妹妹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玄真道人见状,哈哈长笑,道:“柳少侠,侠肝义胆,令人佩服,我老道与你同去一探,看看是那个老魔,又在江边下手害人!”
秦双双方才着实被那嗥叫声吓了一跳,此时已定下神来,胆子一壮,闻言,立即接口道:“要去大家一齐去,走!”
“走”字一落,人已率先掠出房去,柳一鸣和玄真道人一同起步,一走大门,一穿前窗而出,在院中微一停顿,立即相视一笑,各展身法,向秦双双追去。
转眼间,三人已先后掠至发声处——正是江边。
柳一鸣三人只见江边有一条小舟,小舟旁卧着四、五个人,一动也不动,似乎已经气绝。
秦双双抢前一探究竟,不由“哎啊”一声惊呼,纤手掩面,转身不敢再看。
原来,小舟旁的五人,都是同样腹破肠流,五脏散落遍地。
柳一鸣头皮发麻,对行凶之人大起反感。
玄真道人行走江湖,数十年如一日,可谓已年老成精,见多识广,微一辨识,便已认出正是信安江水寇“翻江龙”袁传义,和其手下四名舵主。
尽管五人,置身于绿林中,平时打家劫舍,为恶极多,但也不致惨死如斯。
连这位惯于嬉笑游戏风尘的玄真道人,此时,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咯了一声,忿忿不平的喃喃道:“好一个没人性的魔崽子,我老道非碰碰你不可!”
秦双双惧意已消,闻言立即赞声道:“好,老道伯伯,算我双儿一份,十五那天,我非要斗一斗那个鹿杖客!”
玄真道人一听,不由豪性大发,哈哈大笑,大拇指一竖,道:“好,好双儿有种,不愧是老大姐的传人。”
柳一鸣心性仁慈,不忍见五人曝尸江边,乃不声不响,在附近找了个干净草地,运起“万化神功”,双手虚空连挖,少顷,便挖了一个大坑。
玄真道人与秦双双一见,两人不由又惊又佩,尤其是玄真道入,第一次见柳一鸣施展功力,凭自己行走江湖数十年的经验,不但见都没见过,连听也未曾听过,一时怔住了,竟然忘了上前帮忙。
秦双双却已司空见惯,本想上前帮助,但又怕沾上那惨死五人,因此犹豫不决。
待她下定决心时,柳一鸣已双手虚空一按一放,将五具尸体一一平放在坑内。
同时右手衣袖一挥,坑旁的沙土,突地无风自动,刹那间,不但将大坑给填平了,而且堆如一坟。
秦双双一见,立即掠身找来一方长形大石。
柳一鸣单手接过,在坟前一插,三尺巨石,入土半截,右手在面上一抹而过,顿时只见石粉散落一地,石面刹时光滑如镜。
他因忙于替五人安葬,并未注意到玄真道人讶然之状,此时,脸上暗地一热,道:“晚辈班门弄斧,望祈老前辈勿怪,敬请老前辈运指一挥如何?”
玄真道人闻言,才回过神来,不由暗叫一声“惭愧”,哈哈长笑,以饰羞态,道:“一事不烦二客,少侠何须过谦!”
其实,玄真道人即使有心,也无此功力,而生性敦厚的柳一鸣竟信以为真,恭喏一声,回身对玄真道人请教五人姓名。
玄真道人心中暗忖:“这小子虽其貌不扬,但却有一身超凡功力,最难能可贵的是谦恭有礼,虚怀若谷,看来今日天下,魔道虽猖,此人却正似应运而生。”
心念间,闻言,立即逐一报出五人姓名。
只见柳一鸣运指如飞,那坚硬无比的石面,对他来说,好似豆腐一般,玄真道人说完,他也在碑上书就。
只见那字迹龙飞凤舞,铁划银钩,最难得是字字入石五分,犹胜刀削斧凿,由此可见,柳一鸣一身之功力文事,均非常人能及。
柳一鸣书毕,一见天色不早,随即向玄真道人说出辞意。
玄真道人坚留不住,乃吩咐两人路上小心,两人道了声谢,随即一揖而去。
秦双双和柳一鸣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到客栈时,杜君平早已回到店中,正在窗下坐候,他一见两人有说有笑并肩而入,心中微怒,但是继而一想,自己仍须仰仗柳一鸣屠龙取丹。
心念及此,遂强忍怒气,装出笑脸,招呼道:“柳兄和双妹到何处去啦?可有发现毒龙出没吗?”
柳一鸣遂将经过情形,及所见所闻完全道出,并且反问杜君平,可曾深得什么消息?
杜君平在外跑了大半夜,所知有限,还不如柳一鸣来的多,一见柳一鸣谈及鹿杖客江边杀人时,愤慨之状,心中灵机一动。
乃故作气愤的正色道:“想不到当今武林,一些凶恶魔头再现江湖,假若毒龙内丹为彼辈所得,江湖中日后岂有宁日,我等既自许侠义中人,又岂能坐视不理。”
柳一鸣并不知杜君平别有用心,一见他说的诚挚,态度激昂,乃信以为真的问道:“杜兄所言甚是,但不知有何高见。”
柳一鸣俊眉一阵轩动,略一沉吟道:“以小弟拙见,若不先除去江中毒龙,则十五日无隙崖之会,必然会有一场惨烈大战,届时不知,又将有多少生命,在此丧生呢!”
秦双双一听,忆起江畔惨案,仍心有余悸,于是忍不住催促问道:“这该怎么办呢?”
杜君平见状,不由暗自得意,自己妙计将逞,但面上仍不露声色,继续道:“以小弟劣见,何不合我等三人之力,在期前先行进入江中,将毒龙斩杀,如此一来,无隙崖的武林大会便会不了了之。”
说着,望了两人一眼,又继续道:“不但保住了武林正气,更将一场大劫消弭于无形,岂非是一件莫大功德吗?”
柳一鸣和秦双双两人出道甚短,阅历较浅,闻言并未深思,立即大表赞同,杜君子见状,俊目中掠过一丝得意之色,接着道:“柳兄与双妹既然赞同,兵贵神速,事不宜迟,明夜便须下手,因此今日必尽一天之力,赶到仙霞岭不可,因为据小弟探得,毒龙巢穴,乃在仙霞岭。”
柳一鸣两人齐声应好,正准备各自回房,收拾行囊时,蓦闻杜君平“哎呀”一声,跳起来,道:“柳兄双妹且慢,小弟一时糊涂,竟忘了那条毒龙皮坚逾钢,如非上古神兵利器,不足以制它死命,但是”
柳一鸣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笑道:“关于这点,杜兄尽可放心,小弟有一支宝剑,想来尚可一用。”
说完,立即自长衫中取出“龙犀匕”,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