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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建民言,脸色立即为之一变,强忍下胸中怒火,打断李文风的话,道:“文风兄何出此言,小弟虽然无能,却也知道江湖中义气为先,小弟在赣北一带开设‘四壮士镖局’,多年来承蒙各地好友照顾,数年来,倒也未曾出过差错,作出任何对不起道上朋友的事。”
话锋一顿.又道:“今日小弟受托,暗保庄老板前往金陵,路经贵地,但求二兄赏个薄睑,放小弟等人过去,小弟日后必有所报。”
“长江一条龙”李文风一听.不由哈哈大笑道:“本来在江湖中,这借道本属小事,冲着咱们多年的交情,我兄弟两人也无意留难,只不过,朱大总镖头不该令贵友毁去我横江铁索”
洪妙妙站在柳一鸣身畔,见这左右双雄李氏兄弟,一副冷傲狂妄之态,早已暗感不耐。
此时闻言,那左右双雄分明是借故刁难,因而未待“长江一条龙”李文风把话说完,立即秀眉一扬,娇声责问道:“喂!你们待要怎的?那横江铁索是我与鸣弟弟所毁,有什么事,你们尽管冲着我们俩来好了!”
“长江之蚊”李文正久未开口,他一直在偷窥着洪妙妙的绝世娇颜,此时一见她那浅嗔薄怒,娇声呖呖,另具一种迷人美态,不由接口笑道:“好!姑娘快人快语,令在下钦佩之至,但不知贵姓芳名?
那位高人门下?”
洪妙妙见他贼眉贼眼的盯着自己,芳心更加气愤,叱道:“姑娘姓洪双名妙妙,这位是我弟弟柳一鸣,至于何人门下,就凭你这块材料,还不配知道!”
柳一鸣负手闲立,悠哉悠哉的眺望四周江景山色,忽闻洪妙妙报出姓名,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左右双雄李氏昆仲闻言,不由勃然变色,他们两人均非无名之辈,江湖中一提起“左右双雄”,也是一个响叮当的字号,何曾受过这等轻视与奚落。
如果柳一鸣、洪妙妙两人,真是江湖中成名侠士,那还能忍受,但尽管两人方才露了一手断索催舟的神功,却是藉藉无名之徒。
这口气叫他如何能忍受。
“长江一条龙”李文风,倏地暴叱一声,拔出分水刺,正欲扑上前去,“长江之蚊”李文风见状,连忙一施眼色阻止,并且沉声道:“姑娘休要看轻在下等人,在下左右双雄”
说完,又指着众人,继续介绍道:“这位是‘井盐帮’少帮主‘玉面飞狐’李喜郎,这位是君山三杰,老大曾人溪,老二曾人河,老三曾人江,这位是金钱镖赵益清,这位”
柳一鸣静立在一旁,俊目仔细一打量众贼,只见他们一个个劲装裹体,眉宇间隐聚煞气,他虽然未曾听过这一干人的名字。
但是俊目余光,膘见“九宫剑客”朱建民,紧皱眉头,因而可以想见他们必是黑道中极有名气的人物。
因而,未待他话说完,忍不住心中气愤,接口道:“李大当家的不用再说了,在下柳一鸣虽年轻识浅,却也知道各位必是绿林中的精英。”
说着,俊目一扫众人,又继续道:“古云:‘盗亦有盗’,但是在下甚为下解,各位何以会聚在此处,做这不正的勾当?数月前钱塘江毒龙肆虐,生民涂炭,无家可归,庄老板生具侠肝义胆,不惜变卖珍宝,用以赈济灾民,昨夜有些不开眼的毛贼,曾想打劫,却不料‘伏虎神丐’,突然出现,将其一一打发回去,此次如果在下等不欲多事,试想那连老前辈既已伸手在前,这次恐怕也不会坐视不顾!”
左右方山众人一听“伏虎神丐”之名,都下由心中一暗凛,纷纷回首四顾,好像“伏虎神丐”连三省就在附近一般。
但四周丛林野地,空山寂寂,那有半条人影.柳一鸣和洪妙妙见状,不由相视莞尔一笑。
“玉面飞狐”李喜郎,自恃其师萧史人,功力高绝,自身除尽得师门绝学外,另有银针打穴绝技,对敌时无声偷袭,素有迎面不过三之誉。
尤其最近重整大别山“井盐帮”,招纳江湖亡命之徒,广聘高手,声威大振,俨然有领袖川、黔、湘黑道绿林之势。
所以,他虽然年仅三旬上下,身份行情却足以和任何黑道绿林中一流人物,分庭抗礼,平起平坐,因而养成了狂傲之气。
他一见柳一鸣、洪妙妙两人笑他们过份紧张,不禁勃然大怒,道:“小子,你不要抬出‘伏虎神丐’来吓唬本少帮主,本少帮主今日既敢来此,就有信心收拾伸手架梁之辈。”
话锋一顿,又道:“你小子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仅仗着几乎庄稼把式,妄想横加枝节,将李兄的横江铁索毁坏,就凭这点,本少帮主和众位兄弟,就不能轻易放过尔等!”
他说到毁去横江铁索时,内心不禁暗凛不已,语气也不由为之一窒。
因为那横江铁索全是精钢打造.一百二十个环扣,长三十八丈,重约九千九百九十斤,平日沉在江底,用时两头使用绞盘,将它拉直,用它来阻揽江眼可以说是无往不利。
想不到,柳一鸣身在船中,只轻轻拉动,竟能将重约万千的横江铁索齐根拉断,这份神力,如非功力已达反璞归真之境,绝无此能力,尤其在船上比在陆地上更不好使力。
“玉面飞狐”李善郎虽然十分自傲,嚣张横行,自忖无此能力。
可是对方不但文质彬彬,年纪又轻,完全是一副文弱书生模样,又怎么可能会具有如此神奇的深厚内力呢?
尽管他十分疑惑、却也不甘示弱,但他为人一向十分小心,是以便将左右双雄、君山三杰、以及金钱镖刘益清等人,一齐拖下水,如此一来,任凭你柳一鸣有多大能为,也架不住人多。
柳一鸣一听,仅微微一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但是在一旁的洪妙妙,听李喜郎口口声声,骂鸣弟弟左一句小子,右一句小子,芳心不由大怒,只见她双眉带煞,往上一扬,叱道:“不放过又想怎样?有本领尽管放马过来好了,姑娘今天要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还当天下无人呢!”
“玉面飞狐”李喜郎闻言,不禁怒火升腾,恶从胆边生,反手“呛啷啷”拂出背后的三尖两刃刀,晃身掠出,指着洪妙妙怒叱道:“好丫头,你口气倒不小,敢说出这大话,今天少帮主倒真要领教领教,你有多大能为!”
话一说完,只听洪妙妙冷哼一声,娇声道:“好!”
“好”字一落,未见她如何作势,身形倏地欺近五尺,娇滴滴站在李喜即三尺之外,道:“你动手吧!”
她在无意中露出了一手移形换位的上乘身法,众人不由为之一惊!
“玉面飞狐”李善郎虽然狂傲,但却十分识货,见状心中不由暗凛,立即收起轻敌之念,连忙抱元守一,面色一正,道:“请!”
“请”字一出口,脚下随即迈动,手中三尖两刃刀微扬,空中立时寒光闪闪。
一式“凤凰三点头”,刀刃抖出三圈光晕,直往洪妙妙左肩“肩井”、“气门”,“曲地”三处穴道急点而去!
洪妙妙功力卓绝,早已看出这位“井盐帮”少帮主李喜郎,功力确有独到造诣。
只是,她已决定要一举镇慑群贼,因此她一见三尖两刃刀攻到,竟然连闪也不闪,凝立原地动也不动一下,生似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娇娘,被吓呆了一般。
“玉面飞狐”李喜郎这一招出手,可虚可实,乃是试敌之招,其目的不在伤敌,而是在引动敌人攻势。
那知对方竟连动也不动,根本未将自己的三尖两刃刀,寒光闪闪,挟带劲风的攻势,放在眼里。
“玉面飞狐”李喜郎见状,心头不由大怒,心中暗骂一声:“不知死活的丫头,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本少帮主辣手摧花!”
心念及此,手中一紧,三尖两刃刀呼啸生风,三团光圈,倏合而为一,直向洪妙妙“肩井穴”上,疾如闪电飘风般的点了下去。
眼看三尖两刃刀仅差一寸,就要点实。
说时迟,那时快,洪妙妙好像似受不住刃风袭体,整个娇躯倏然垂直后飘。
同时,左手急探曲肱拂出。
看似轻描淡写,顺手挥出,指风拂处,“呛啷”一声。
“玉面飞狐”李喜郎只感到虎口一震,全身不由自主的向后踉跄几步,手中一轻,低头一看,那精钢打造的三尖两刃刀,竟然已由一折为二,只剩下了半截。
左右双雄、君山三杰、金钱镖刘益清等贼,见状都不禁神色为之一变,尤其是身历其境的“玉面飞狐”,更加不是滋味。
但洪妙妙却如同无事人一般,信手轻揉了一下鬓边金发,轻轻一笑,道:“少帮主,你这兵刃可是纸糊草扎的,不然怎么这般脆呀?”
话声一落,柳一鸣已忍不住“嗤”的一下,笑出声来。
“井盐帮”少帮主李喜郎一听,脸上更挂不住,只见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倏的暴吼一声,道:“好丫头,休逞口舌之利,少帮主今天与你拼了!”
吼声未完,右手半截三尖两刃刀一掷,掷向洪妙妙左太阳穴。
紧接着身形一转,晃身扑上,转瞬间,一连击出九掌十八腿,招招攻向洪妙妙的全身要害攻去。
洪妙妙见状,香肩一晃,人影飘然而起,闪身飘向“玉面飞狐”背后,避过半截三尖两刀刀,同时口中笑道:“少帮主别急呀,小心闪了腰!”
“玉面飞狐”李喜郎羞怒交集,那还管自己是否她的对手,早已红了双眼,人似疯汉,一击不中,转身又攻了上去。
洪妙妙满头金发随风飘掠,衣衫翩翩而飞,往来进退于“玉面飞狐”的漫天拳影中,恰似一只穿花蝴蝶,翩然飞舞。
同时,间杂着轻笑俏语,这那像是生死搏斗;简直似是在玩游戏一般。
“玉面飞狐”急怒交加,心浮气躁,才攻了十几招,便已气喘不休,有点儿后继无力了。
洪妙妙见状,更加戏谑的笑道:“少帮主,你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是不是用钱换来的,否则怎的这么脓包,不要再出来现世了,依我看还是休息一下吧!”
话一说完,纤手倏地高举而起,轻飘飘的向“玉面飞狐”面门按去。
在一旁掠阵的左右双雄、君山三杰等人,见状不由大惊,以为她要下毒手。
因此,不约而同暴吼一声,齐齐撤出随身兵刃,疾如星矢般向场中扑去,纷纷攻向洪妙妙,以抢救“玉面飞狐”李喜郎。
那知,洪妙妙出手看似轻缓无力,实则快捷如逾电闪飘风般,就在众人抢入,兵刃尚未递及时。
“玉面飞狐”李喜郎头上的包头黑巾,已然被她摘了下来,抛向地面。
“玉面飞狐”李喜郎头上黑巾一去,头发顿时披散而下,披拂两肩,心中一惊,连忙双脚一尺,向后急跃退五尺。
群贼一见“玉面飞狐”李喜郎安然无恙,不由宽心大放,立即挺身立住不动,将一个洪妙妙围在其中,心里却有点进退两难的感觉。
因为,洪妙妙方才挥指断刀,空手戏敌的功力,他们自认无此功力。
即使是仗着人多势众,来个群起而攻,也未必见得会赢?
更何况旁边尚立着柳一鸣,负手闲观,似乎胸有成竹般,无动于衷呢!
但是,江湖中讲究的是义气,宁折不弯,宁死不屈,方才洪妙妙的冷嘲热讽,目中无人,这口气怎能让他们咽得下去呢?
柳一鸣此时的江湖阅历,已今非昔比,他已看出众人的犹豫,立即哈哈一声朗笑,正准备善言劝解。
岂知洪妙妙一见众贼将自己围在场中,小嘴一呶,粉脸生嗔,娇叱道:“怎么,你们想围攻吗?好,姑娘也一并接下,省得浪费时间。”
话声一落,纤掌一错,立即向距离最近的君山三杰的老大曾人浪拍去。
君山三杰老大曾人溪,长得又高又壮,年约四旬,练就一身十三太保横练,已达金钟罩之境界,除了双眼之外,浑身刀枪不入,即使是内家掌力,与宝刃砍打在身上,有如击在败革之上,伤他不得。
更因为他性子憨厚,遇敌时多喜硬打硬拼,加上他练成少林绝艺,“沾衣十八跌”的近身搏斗技巧,所以平时对敌,鲜少使用兵刃。
他一见洪妙妙一掌击来,右掌一举一推,呼的一声,打出一团劲风,迎了上去。
洪妙妙正欲他如此,见状立即掌势不变,直击过去,左手自衫长袖一拂,扫向其他群贼。
“金钱镖”刘益清,手中的兵刃是非刀非剑,非钧非叉,赫然是一枚巨大的铜钱。
这铜钱的形状样式,与普通的制钱无异,不同的是除了放大之外,四周边上,更是磨成锐刃,闪闪放出乌光,看上去不但锐利,且还喂有剧毒。
他双手都戴着鹿皮手套,一手执着两根皮索,索长一丈两尺八寸,尽头正穿过金钱中央打就的两个小孔。
对敌之时,舞动金钱,以及皮索内力挥动,远近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