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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双神目,无隐不察,恰好婷婷郡主正在地道内机关绳网上挣扎,尚未被匪徒擒获。
他立即右手虚空一引,便有一股无形潜力,将婷婷郡主吸了上来。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说起来虽慢,但只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而已。
别说是远处的贼道,没有看清中伏之人是如何被救,就连婷婷郡主本身,也仅在仓皇失措中,觉得糊里糊涂的掉下陷阱,又糊里糊涂的身不由己的飞了上来,楞得她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顷刻后,她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是陷入贼道机关,为“畸形儿”柳一鸣所救,芳心中有说不的,是愧、是感、是喜、是悦的滋味。
同时看见柳一鸣,神态安详,若无其事的,忽向左方招手笑道:“如此待客,在下也不愿计较,现在就烦尊驾,引见观主好了!”
并且顺着柳一鸣发话的方向望去,只见左方十余丈外的花荫深处,正有一老一少两个道士,目瞪口呆的萎顿在地。
而那少的道士,正是方才行凶拦阻之人。
她实在弄不明白,怎的又多了个老道士,也被制住了呢?
原来那老道士,一发动机关,隐身发话,立即被柳一鸣随手以小贼道飞抛击中的啊!
那老道士当时要穴恰好被同伴撞中,还只道是偶然之事,不信世上竟有这等高人。
一直到对方隔空一招手,不但自己双腿立时恢复行动,而且身不由己的,马上被一股巨大的无形潜力给吸到两位书生近前,这哪是武功,简直就是神仙法术嘛!吓得他心胆俱裂,不得不唯命是从。
经过这一阵子的时间,早已惊动了观内的人,只见十几个横眉竖眼的道人,手持长剑,由正中的一座精舍内,蜂拥而出。
为首的一名道人,戟指柳一鸣和婷婷郡主两人,高喝道:“何处狂徒,胆敢擅闯本观重地,大概是活腻了吧?”
他们人多势众,个个如同凶神恶煞一般,一点也不像玄门清修之士。
但此时的婷婷郡主,也因心有所传,毫不惧色,尤其一双温软如绵的玉掌,不自主的伸出紧握柳一鸣的左手,相偎站个并列。
而且附耳娇声道:“古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壬,咱们何必和这无举足轻重的贼道多纠缠,还是找他们的观主!”
她一时忘形,软语嗲声,吹气如阑,柳一鸣闻言,内心不由暗忖:“这位小王爷,怎么如此酷似女人?”
心念及此,他不由回头望了她一眼,同时立即答道:“说得极是!说得极是!”
话声一落,随即又向身前老道,低喝道:“观主何在?快讲!”
若是老贼道未见过柳一鸣的神奇武功,此际既已目睹大援前来,岂肯安份老实的据实相告。
但此时他经方才的交手,已认定柳一鸣是仙非人,心有余悸,闻言不禁脱口而出道:
“上仙饶命,老观主正在密室议事呢!”
说完,右手向正前方一幢梅花形的楼阁一指,又道:“就是那里!”
柳一鸣闻言,随即含笑点头道:“好!有劳指点了!”
同时拉着婷婷郡主,气定神闲,大摇大摆的,缓步直趋密室,对蜂拥而来的众道,连正眼也不屑一瞧。
尽管赋道们一起围堵,手中的兵刃如雨纷下,但却拦阻不住。
只见对方身形如同鬼魅,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也不见怎么闪躲,就滑身而过,简直视自己等人如无物,一眨眼就进了观内重地。
原来此时柳一鸣,施展了“小挪移步法”。
如此快速的身手,就连婷婷郡主也认为是法术,她只觉身随伊人,足不沾地,轻飘飘的直穿群道而过,芳心中有无比的快慰,同时也开了极大的眼界。
密室外,虽然重门叠户,守卫之人众多,但因不虞有此,即使是事先知道,也是难以阻挡。
因而顷刻间,就被他们两人,如人无人之境般的闯进了密室。
只见中间一具华丽的云床上,坐着一位满头白发,尖嘴猴腮的老道。
左右分设七八张太师椅,高坐五六个僧俗不一的客人,不但龙虎双僧赫然在内,而且还有一个身材不及五尺的倭寇鬼子。
群贼一见突然有生人闯入,不由立即个个面露惊容,尤其是龙虎双僧师兄弟两人,一眼看到当门而立的,竟是自己最惧怕的敌人——“畸形儿”柳一鸣时,早已满脸铁青,惶悚不安。
只有那位尖嘴猴腮的老道,神色仍颇为镇定,眼中射出一道冷电似的精光,向柳一鸣一扫冷喝道:“小辈何人,怎的这般不知礼数,擅闯本真人云房?”
话锋一顿,又高喊道:“来人啦!快把这两个小子,替我抓出去,听候发落!”
话声一落,柳一鸣依然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岸然卓立,而且慢条斯理的向老道微微一笑道:“道长别费神了,令徒们方才在外面已曾见识过了,只是我们仍然来到云房内,可见这处十方香火之地,与在下两人有缘,如果诸位有兴在此论道证法,何妨也让在下等,一饱耳福,一开眼界呢?”
话锋一顿,俊目一扫傍坐的倭寇鬼,故作不解之状继续道:“咦!当年长春真人,好像并没有异族弟子,如今真是青出于蓝,一代胜过一代,不但能通大道,而且还能通夷通狄呢?
难怪龙虎观如此兴隆了,若是长春真人泉下有知,恐怕也会自叹弗如了!”
他这篇冷嘲热讽的话,只听得云床上那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老道,须发倒竖,目射凶光,倏地一跃而起。发出一声巨雷似的想喝道:“狗小子住口!在我天人大法师彭尚魁面前,岂容你放肆卖弄口舌,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向来,还不快给我跪地求饶?”
柳一鸣闻言,立即朗笑一声,道:“这倒来必,在下此来,便是要见识见识尔等的能耐,如今天色也已不早了,这样吧,我就站在原地不动,由你们进招,不论是车轮战,或是联手合攻,只要能闯出门外,我今日就饶他不死,如何?”
那天人大法师彭尚魁,师出龙虎山上清宫,不但内外功力十分了得,并练有一种雷音掌,乃自炫已练成道教中的天心五雷正法。
他不但兼通文事,又长于逢迎,以致夤缘得京城这座极具盛名的龙虎观观主。
同时交结权贵,勾通宫监,无恶不作,表面上是一位玄门清修之士,实际上乃是佛母教的分坛的坛主。
由于他生性狂悖,加上养尊处优已久,且日与王公大臣周旋,无形中更染上气指颐使,眼高于顶的骄妄习惯。
何况他平日一呼百喏,自诩为京华第一条好汉,外有大援,官面无处不通,几曾受到像柳一鸣这等当众讥辱,尤其如此狂妄,大得骇人的口气。
是以,只听得他怒火中烧,桀桀一声狞笑道:“看来你这小狗,就是那个什么‘畸形儿’柳一鸣了!今天就叫尔等,尝尝本大法师的五雷天心正诀的厉害。”
话声一落,立即运气作势,准备出手。
摹见旁坐上两个枯瘦手长脚长的灰衣者者,同时一跃而起,高声道:“观主且慢!杀鸡焉用牛刀,就让我兄弟看看这小辈是什么变的。”
同时便一左一右双双掠上前,四目直视,双手五指箕张,摆出一副似乎要择人而噬的怪模样。
柳一鸣见状,不禁微笑道:“好!就拿你们这一对开刀,且先报个姓名万儿,在下好替尔等除名!”
他此时侃侃而谈,一副悠闲毫无戒备的模样,好似根本就不把对方放在眼中。
只气得那两个枯瘦老者,立即同声怒喝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小狗,连渤海铁掌帮正副帮主,天地双煞,老夫钟标、钟健兄弟都不认识,还学人家走什么江湖?”
“湖”字一出口,随即各圈右臂,又大喝道:“接招!”
一个招出“天夺其魄”,一个反腕拍出“地老天荒”,一齐从左右两侧纷攻而至,劈出两股乌黑的劲气,如同排山倒海般的,直向柳一鸣击到。
只见柳一鸣仍卓立原地,动也没动一下。
钟氏昆仲见状,不由暗中一喜,忖道:“自己两人掌力于钩,又都是阴柔功力,而敌人当门而立,除了硬接之外,别无门让余地,如此一来,自己兄弟两人这一招必然得手。”
心念及此,忽闻两声闷哼,显然是已经击中了。
待他们收式一看,不禁愕然楞住了!
原来那已被自己兄弟击中的两位少年书生,依然有笑卓立,若无其事。
反倒是他们身后,由外而来的两个龙虎观门下,受伤倒地,这真是邪门。
柳一鸣见状,不由朗声一笑道:“果然是好掌法,这大概就是所谓‘隔山打牛’的功夫吧!”
原来当钟际、钟健兄弟两人的掌劲劈时,柳一鸣立即运起“万化神功”中的分、合二字诀,将这股加山劲力导向身后,转而击向来袭的贼道。
由于做得天衣无缝神妙无比,一时之间,竟将前后的敌人,都给惊呆了。
当然这突如其来的怪事,是绝非常人所能想像的。
适时恰逢守卫秘密的许多恶道,大举拥到。
钟氏昆仲一定神之后,随即各自探手取出一把夺命飞砂,如流星雨般的,射向柳一鸣。
同时那匆匆赶到的贼道们,也纷纷以暗器两面夹攻。
一时毒砂如潮,镖箭似雨,前后而至,都将柳一鸣两人视为目标。
照说这班人,个个艺业皆非寻常,素来手法奇准,百发百中,何况对方两人又是并立门中,根本无转身之能,那有不之理。
可是事情偏就这么奇怪,只见双方暗器,不但对敌人没有任何损伤,反而竟如门中无人一般,形成双方暗器互相飞射。
顿时只见门外贼党,被毒砂伤到了一大片,而室内几位老鬼,也险为镖箭所中,立时群情惶然,乱成了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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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见猎心喜盛名累
这种情形,只喜得婷婷郡主,玉手紧拖着柳一鸣的手臂,乐得摇晃不已,同时银铃笑声不绝于耳。
天人大法师彭尚魁,他一见事情有异,心知不妙,立即大喝一声道:“小子会法术,大家赶快住手!”
话一说完,天地双煞钟氏昆仲,也早已大惊失色,同时满面惶恐羞愧的退到一旁。
柳一鸣闻言,不禁向彭尚魁笑道:“在下又非什么大法师,那来的法术,现在大约是轮到你啦!”
话锋一顿,俊眉微轩又道:“我得先提醒你一句,你那五雷天心正诀,可得认准一点,如果再自家人打自家人,那我恕不负责!”
天人大法师彭尚魁听得微怔,内心忖道:“这小子说得也是实情。”
心意及此,只见他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计上心头,嘿嘿冷笑道:“诚如小子你所说的,这地方确实太窄了,而且又有贵宾大和国使者‘阿里阿多’大人在此,本大法师神通施展受限,如果你们是好样的,那就出外一决胜负如何?”
此时他有意抬出内中有大和使臣,使柳一鸣两人,因碍于官家方面,而有所忌惮。
柳一鸣一听,似乎胸有成竹的摇头笑道:“这个恕难从命,你们为何不早说呢!现在我已打定了瓮中捉鳖之计,却不好更改哩!”
接着又缓缓继续道:“再说你这位大法师,道法还拿不定灵不灵呢!这又何必多虑?”
任你老贼狡诈多端,人家软硬不吃,也是枉然。
是以天人大法师彭尚魁,也就不再答话,立时气纳丹田,功行双臂,须发倒竖,满头满脸红中透紫,像个狰狞可怕的火人,陡然两掌一搓,厉吼一声:“疾!”
顿时便有一道劲疾的红光,隐含雷鸣,如电光石火般的,猛向柳一鸣袭去!
如在往常,他这种雷音掌一发,不但隐含霹雳雷响,而且炽热如焚,威力极大,不仅敌人难逃一震之厄,就连那火毒亦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确十分凶狠。
如今却大异迥常,只见如山掌力一接近敌人,不但如泥牛入海一般,毫无反应,别说是声响,竟出奇的连焰光,都仅一闪即逝!
他一开始仍兀自不信,还以为是自己因恐波及同党,所用的功力不够,所以他又一连全力推出三掌。
但是对方却仍是岸然卓立,笑吟吟的纹风不动,还不是依然如故,白费气力。
直到此时,他才感到黔驴技穷,自知不敌,一时不禁吓得呆若木鸡!
柳一鸣见状,立即朗笑一声道:“如何?我说你这捞什子的五雷天心正诀不灵吧!”
说着,俊目又向室内群贼一扫,道:“那位有兴趣,何妨再上?”
打也打不过人家,道法又斗输人家,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有何人敢捋虎须,自取其辱呢?
更何况他们已是个个胆颤心惊,正都在各自打逃走的主意呢!
柳一鸣见状,随即又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