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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怀英又要用木桶砸她,脸色顿时一变,眼睛里露出怨毒的神色,忽地一伸手,也不知她到底使了个什么动作,居然就这么把怀英手里的水桶给抢过去了。
不过,打死她估计也没想到那桶里头还装着水,而且,还是萧爹蓄了三天才擦洗后的脏水。她也不留神,那桶一歪,整个水竟然全都朝她的脖子里灌了下去,哗啦啦一声响,萧爹都给呆住了。
这寒冬腊月的天气,管她是神仙妖怪还是凡人,任谁被劈头盖脸地淋了一身脏水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那女人当即就气得大叫起来。怀英本以为她会冲上来扇自己耳光的,不想那看起来很凶很厉害的女人竟然忍住了,只恶狠狠地瞪着她,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指着怀英,咬着牙朝他们父女俩厉声喝道:“都给我滚到车上去。”
萧爹立刻就往车上爬,怀英却磨磨蹭蹭地不肯动。她心里估摸着龙锡泞这会儿应该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说不定已经在到处找人呢,反正这女人好像不大敢伤害她们的样子,她再磨蹭一会儿,拖延时间,说不定龙锡泞就找过来了。
怀英的这点小心思显然没能瞒得过那个女人,她冷冷地朝怀英看了一眼,把长剑收了起来,伸手过来拽她,却不知怎么的,手伸到半空中忽然又停了下来,咬咬牙,迟疑了一下,胳膊又收了回去,“没听到吗,叫你上车。”
怀英愈发地觉得有些奇怪,这女人对她的态度很微妙,那眼神儿虽然极其嫌恶怨毒,好像恨不得要把她剥皮抽筋,可同时又好像有点怕她。天晓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半天不动,那女人有些急,却又不敢硬来,只得咬着牙继续威逼,又道:“没听到我说话吗,再不上车,小心我不客气。”
怀英决定试探一下,她索性就不动了,站在原地作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来,还把萧爹先前扔在地上的木桶捡了起来,仰着脑袋朝她哼道:“那你不客气看看,以为我怕你呢?”别看她嘴里说得厉害,其实心里头一点底也没有,那女人真要动起手来,她保准连滚带爬地往车里钻。
不想那女人竟然还真不说话了,咬着牙像看杀父仇人似的瞪着怀英,她脸上甚至都能看出杀气来,但就是不动手,看到怀英心里头啧啧称奇。她正得意着,那女人却忽地一伸手把萧爹从马车里拽了下来,厉声道:“你敢再磨蹭,我就杀了他。”
萧爹哪里见过这种不讲道理的人,顿时就生气了,用力地把那女人的手甩开,扯着嗓子朝她大声吼道:“你干嘛呢?动手动脚地做什么,还喊打喊杀,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京城,别以为没人治得了你。我可警告你,一会儿就有官差来了,你就——”
那女人早就不耐烦了,哪里受得了萧爹再啰嗦,一生气,挥起巴掌就朝萧爹扇了过去。怀英早就盯着她呢,一见不好就挥起木桶朝她扔了过去,与此同时又伸出腿去拌那女人的脚。
那女人一直防着怀英,轻轻巧巧地躲过了木桶袭击,继续要伸手去教训萧爹,不想脚上一个趔趄,身体顿时晃了一晃,萧爹趁机发力,也不管那是个女人了,抬脚就朝她身上踢。那女人终于还是挨了一脚,气得要命,什么也顾不上了,“啊——”地尖叫一声猛地朝怀英扑了过来。
坏了!怀英心中暗道,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准备和这个女人大战一场。不想,她还没来得及使劲儿呢,就见那女人忽然像撞到一块无形的屏障似的,在距离怀英还有半米远的地方陡地被反弹了出去,像脱线的风筝一边飞了老高,最后,“砰”地一声落在地上,震得马车都在微微地发抖。
那该多疼啊!
怀英也跟着抖了一下,旋即眯着眼睛朝不远处看了两眼。那女人好像被摔惨了,趴在地上微微地动了几下,却没力气站起来。怀英也不敢过去,就和萧爹远远地站在马车这边看。
“死了吗?”萧爹问:“好像还在动。”
怀英点头,想了想,又朝萧爹道:“我们还是走吧。”于是,父女俩又麻利地上了马车,萧爹有些不舍地看了眼地上俩木桶,小声道:“真是亏了,回去还得买水桶。”
然后,他们俩就赶着马车飞一般地逃离了现场。
她们刚走不远,龙锡言和杜蘅就从屋顶上飘了下来。杜蘅皱着眉头朝地上的女人踢了一脚,冷冷地笑,“多少年不见,你终于又出现了,居然还是这么没用,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和她说什么废话,弄回去再问。”龙锡言一边道,一边麻利又毫不客气地将地上的云泽川神女绑了起来。
“没想到你刚刚居然能忍着不出手。”回去的路上,龙锡言忍不住道:“这事儿恐怕瞒不住了,你打算怎么办?是等着她自己想起来,还是先去跟她说?”
杜蘅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问:“你觉得呢?”
“那是你妹妹!”龙锡言顿时哭笑不得,沉吟了一阵,终于还是开口道:“要不,还是先跟她说吧,多少心里头有点准备,不然,到时候她突然恢复神智,恐怕难以接受。”三公主的遭遇太过悲惨,这事儿摊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杜蘅未置可否,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声。
☆、第六十一章
六十一
萧爹和怀英驾着马车没头没脑地一路横冲直撞,也不知怎么的最后居然被他们绕到了大街上,龙锡泞正急得直跳呢,瞅见他们父女俩赶着马车过来,立刻就气吼吼地冲上来了,大声喝道:“你们俩去哪里了,可担心死我了。”
“遇到了坏人。”萧爹沉着脸道,说罢,又担心地朝怀英看了一眼,“那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更确切地说,是冲着怀英来的。
龙锡泞大惊失色,“什么?”
“调虎离山。”怀英沉声回道:“那些人故意把你引开,然后想把我们掳走。”她顿了顿,又朝龙锡泞笑笑,道:“先上马车吧,我们回去再说。对了,我大哥呢?”
“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们了,我们分头找的。”龙锡泞有些不安地看了怀英一眼,又朝她道:“马车我来赶,你和翎叔坐车里去。外头冷呢。”怀英没有推辞,点点头应了,拉着萧爹一起进了马车。
她这会儿终于沉下心来开始琢磨起今天的事来了,那女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可问题是,为什么?她已经开始觉察到自己好像有点不大一样,除了最近那些频繁而奇怪的梦之外,还有今天她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她再迟钝也不会再误认为那是护身符的作用。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龙锡言和杜蘅上次来找她是为了这个吗?龙锡泞又知不知道?
她就在这种惴惴不安中到了家,萧子澹还没回来,萧爹有些担心,想出去找人,被龙锡泞给拦了,“我跟他说过,一会儿他找不着人,就让他自己回来。京城这么大,翎叔你能去哪里找。要不,您还是先歇歇吧,在贡院里熬了三天,恐怕早就累了,洗个澡先睡会儿,晚点我叫您起来吃饭。”
萧爹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道:“怀英她——”
“怀英这里有我呢。”龙锡泞看着萧爹,脸上微微带着笑,表情十分坚定。萧爹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回了屋。
待萧爹走了,龙锡泞这才认真地打量怀英的脸色来,她脸上微微有些发白,眼睛始终盯着地上,不知在想什么,又好像是受了些惊吓,“我们先进屋吧。”他柔声道,想去牵怀英的手,伸了两次却没有牵到。
二人一进屋,龙锡泞便顺手将房门关上,又给怀英找了个手炉捂着,旋即才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道:“吓着了吗?”
怀英摇摇头,抱着手炉半晌没说话,安静了许久,才低低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三哥和杜蘅上次来找我,其实就是因为这个?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现在忽然有些紧张,甚至是有些害怕,完全不复刚刚在大街上跟那个女人打斗时的彪悍的抖擞。她很讨厌这种被许多秘密笼罩,云遮雾绕的憋闷感,可是,却又无法为力。
龙锡泞见她脸色如此难看,心中也很是难过,他想拍拍她的手,可怀英的胳膊却紧紧环抱在一起,姿态仿佛有些警惕,有些抗拒。他心里只觉得一痛,难过极了,但还是固执地把手伸了过去,紧紧握住怀英的手,纤瘦冰凉,仿佛轻轻一碰就能折断。
“我三哥是说过。”龙锡泞有些后悔,如果知道怀英会这么敏感,他就早和她说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天界偷跑下来的小散仙不知道有多少呢,只要不被天界的那些老古董们发现,她甚至可以一直在凡间住下去,想住多久都行,反正,他会一直陪着。
“就是上次我去问他,三哥就跟我说了,可他不让我告诉你,说是怕走漏了风声——”他才刚起了个头,就听到外头院子里有动静,应该是萧子澹回来了,他想。怀英也起了身想出去招呼一声,不料却听到龙锡言的声音,“五郎在吗?”
“三哥怎么又来了?”龙锡泞朝怀英看了一眼,有些狐疑地小声嘀咕,“怀英你坐着别起来,我去看看就行。”他心里隐隐生出些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些事情失去了控制,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出得门来,就见龙锡言和杜蘅一起站在院子里,龙锡泞的心愈发地不安起来,僵着脸问:“你们怎么又来了?”他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厌烦,甚至恨不得把他们俩赶紧轰走,可是,龙锡泞心里也清楚,如果轰走了他们俩,事情恐怕会更麻烦。
“怀英在吗?”杜蘅沉声问,直指目标。
龙锡泞立刻警惕地朝他瞪过来,像只护食的小豹子,“你找怀英做什么?有事和我说就行。”
杜蘅看了他一眼,表情愈发地严肃,“你若是想听那就跟着。”说罢,也不理龙锡泞,迈开步子就朝屋里走。龙锡泞知道自己拦不住他,气得直跺脚,又使劲儿朝龙锡言瞪眼,压低了嗓门问:“你们俩到底干嘛来了?”
龙锡言摸了摸鼻子,小声劝道:“要不,你先在外头候着?”
龙锡泞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抢在他前头进屋去了。
他们仨忽然全都冲进来,屋里的怀英有些紧张,慌忙起身想要行礼,却被杜蘅拦了。他看起来很温和,比平日里显得还要亲切些,从一进屋就看着怀英颔首而笑,那和颜悦色的态度让怀英愈发地不安。
“坐吧。”杜蘅朝怀英笑笑,自己也寻了个位子坐下。
龙锡泞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正要跟怀英说这事儿,你们俩就来了。”他生怕被杜蘅赶在前头,赶紧朝怀英道:“我早就想和你说的,我三哥不让。你其实是天界的神仙,偷偷跑下凡来的,要是被天界的神仙发现了,要抓回去受罚,让我别说出去。对了,你跟杜蘅还是亲戚来着,是什么亲来着?”他转过头去问杜蘅,一脸茫然。
他说得急,怀英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就算是神仙,对怀英来说,这也算不了什么。她对神仙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观感,无论是杜蘅,还是龙王几兄弟,除了本事大点,寿命长点儿,其他的跟凡人也没什么不同。
“你别想太多,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担心你接受不了会胡思乱想,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不被上头发现,你爱干嘛就干嘛,继续在丝瓜巷住着也好,回去天界也好,我都陪着你。”龙锡泞生怕怀英生气,又一脸正色地承诺道,一边说话还一边打量她的脸色,见她面上并无太大的情绪波动,他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龙锡言与杜蘅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他们压根儿就找不到机会说话,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继续往下说。倒是龙锡泞回头朝杜蘅看了一眼,好奇地问:“对了,怀英在天界叫什么?我上次都忘了问了。”
怀英闻言也朝杜蘅看过去,她心里头总觉得这事儿还没完,所以一直没说话,目光沉沉地盯着杜蘅,若有实质,看得杜蘅心里也跟着沉重起来。
“阿芜,她叫阿芜。”
“阿芜?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啊,说不定我们以前在天界时就见过呢。”龙锡泞随口念叨了两声,笑嘻嘻地道,说罢,又朝怀英唤了一声“阿芜”,怀英没应,皱着眉头看他。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更确切地说,这是她在现代时的名字,许多年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
“阿芜,阿芜。”龙锡泞这么叫了几声,声音越来越低,眉头也皱得紧紧的。半晌后,他脸色陡然一沉,黑眼睛慌乱地朝杜蘅和龙锡言脸上扫了几眼,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哐当——”一声,他的脚踢到了茶几,撞得桌上的杯盏“叮当”作响,有一只白瓷茶杯倒在桌上转了几圈,一路朝地上滚下来。
怀英手疾眼快地伸手接住,